第8章 校園修煉篇7
蘇決吃完午餐,便坐在原地開始閉目養神。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元力已經可以開始運轉,雖然只能很緩慢的調用,但總好過完全沒有。這也算是托了鐘銳的福。
這個男孩,剛開始見到的時候感覺會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修行産生很大阻礙,不想卻是一大助力。到底是一個還沒步入社會的學子,心性單純,只要把握好方法,很容易便能消除對方惡感,與之真心相交。
這麽些天以來,他已經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所有防備都已經放下,只要蘇決願意,他已經可以選擇前往下個世界了。
只是蘇決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他皺了皺眉,總感覺從不久前他恢複元力開始,就一直有股怨氣環繞在他們這一片。能調用元力後,他對這種情緒是很敏感的,在原來的世界他便與之有過接觸,而且險些因為放松警惕而吃大虧。
這種感覺在之前籃球場其實也有過,只不過那時的怨氣太薄弱,遠沒有現在強烈,其間或許也有他修為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被壓制的問題,但說到底更大的可能是怨氣的主人在這個時間段受到了什麽刺激,導致怨氣翻倍了。
他還沒那個能力感知出這份怨氣是針對誰,只大致覺岀是這一片,但若要聯系前些日子籃球場那件事……
蘇決看了眼旁邊把籃球放在指尖上轉來轉去愛不釋手的鐘同學,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希望是他想多了才好,他可不希望鐘銳出什麽事,畢竟對方稱得上幫了他不小的忙,蘇決行事,一向注重因果,此時的鐘銳算是對他有恩,他有必要最後助他一把。
“你這麽喜歡籃球?”蘇決問出從剛剛就一直想問的話。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咱們班籃球隊的主力嗎?”鐘銳挑眉。
“籃球很好玩?”
鐘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可思議地望着蘇決:“你沒打過?”
蘇決本人當然沒打過,來到這個世界以前他連籃球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記憶裏也沒出現過原主打籃球的場景,因此他也知道不會打籃球其實算不上什麽過于稀奇的事,只是擱在鐘銳眼裏變得很稀奇罷了。
于是他很坦然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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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銳果然沒有多問,只是惋惜地說:“你剛剛打槍那麽厲害,上次擋石頭動作那麽快,看起來很有運動天賦啊,不打球可惜了。”
蘇決望着他一提到籃球就兩眼放光的樣子,很不解地眨了眨眼。
從小到大,他所做的事情除了修行還是修行,就像先前那名長老問他可有興趣愛好時,他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是而他也很難理解鐘銳這種對籃球的熱愛。
鬼使神差的,他問出了之前長老問自己的問題:“你有過什麽目标嗎?”
鐘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有啊,人哪能沒有目标?”
蘇決确定自己是人。
見蘇決神色微妙,鐘銳繼續說道:“我小時候的目标是要當運動明星,就是電視上可以看到的,像姚明那樣……姚明你知道吧?”
蘇決點點頭。其實他不知道。
“但是大了一點之後發現那太不靠譜了,家裏沒什麽錢供得起我去追求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我就想努力讀書,考上個一流的大學,拿獎學金,給家裏人争口氣,也算是不錯了。”
蘇決皺眉:“那為什麽會想出國?”
“出國深造就能學到更多知識啊,現實一點就是能掙更多錢,從我剛進大學起,家裏人就也鼓勵我争取這次機會,哪裏知道半途中……”鐘銳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他心道自己越來越蠢了,搶了自己名額的不就是眼前這個一臉天真的問他為什麽要出國的家夥麽?自己居然還興致勃勃地和他侃這麽久……
蘇決見他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也發現自己問錯了方向。
雖然是原主的鍋,可他占了原主的身子,這鍋終究還是要他來背的。
氣氛就在這麽尴尬的一瞬陷入了沉默。
“額,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打算再想這些了。”
鐘銳打了個哈哈,見蘇決一副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要是想道歉就算了,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就算我以前對你有不滿,現在不也都放下了麽?”
蘇決其實沒想道歉,他從來不為自己沒做過的事道歉,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對方,但是完全不知道怎麽做。
畢竟身為一個從小只知道修煉的人,他有這個要安慰人的心都是難得一見了,你也不能指望他說出什麽段位多高超的安慰人的言語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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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直游山玩水到下午五點,此時是夏天,雖然天還很亮,但他們走到安營紮寨的地方一個個都累的不想動彈了,最後班長挑了幾個看起來身強體壯的男生去幹苦力活為晚飯做準備。
他們的晚飯不再是燒烤,而是普通的野炊。
蘇決站在那兒,半天也沒聽見有人使喚他,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到一旁坐着閉目養神了。想想也是,原主從前在班上肯定嚣張慣了,哪有人敢使喚他呢?
鐘銳就不一樣了,被光榮的分配了一個撿柴火的任務。
鐘銳對此到也沒什麽怨言,四下望了望,随意挑了條山路便走了進去。
感覺應該差不多了的時候,鐘銳抱着這捆柴火剛準備往回走,忽然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鐘銳同學?”
嗯?誰叫他?
鐘銳回過頭去,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年輕男生,因為林子裏比較暗,所以看不清樣子。
“你是……”
“我是英語班的,你應該不認識我……剛剛在樹林裏迷了路,繞半天才找到這邊,還好碰到你了。”
鐘銳哦了一聲,說道:“這裏地形複雜,走路還是小心點,不要脫離大部隊的好,這裏離營地不遠,不用走多久就到了,你跟過來吧?”
“等一下……”對方猶豫了一下:“有件事想找你幫下忙,我錢包掉在這一片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鐘銳心道這人也挺倒黴的,迷了路還掉了錢包。
他放下柴火,走過來:“你掉哪了?”其實這話也就問問,對方要真知道掉哪兒了還會要他幫忙?
男生果然低頭說道:“我只記得是在這一片丢的,具體在哪也不知道。”
鐘銳頗有些傷腦筋地彎腰翻找起來。
“好像還要再前面一點。”
“我說……”鐘銳一邊往前走了走,一邊繼續低頭四處張望:“你自己也要幫着找啊……哎喲!”
不下心踩到了一個陡坡,方才因為這一片灌木茂密,自己又光顧着說話,所以也沒怎麽察覺,險些掉下去。鐘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男生腳步聲接近,語氣慌張道:“不好意思啊,我剛光顧着看了。”
“我說你,剛剛不會是從這種地方過來的吧?”鐘銳心下狐疑,沒好氣地問。
“抱歉,好像是我記錯了。”
鐘銳卻忽然覺得對方最後那個尾音不大對勁,剛打算問什麽,背上卻忽然傳來一股極大的推力,鐘銳這回是真的一腳踩空,從這看起來不矮的陡坡上摔了下去。
卧槽!
鐘銳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腦中一瞬間掠過前幾天那件支離破碎的球衣和籃球,還有那顆差點害他丢了半條命的石頭,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麽就因為這幾天對方沒什麽動靜就放松了警惕。
但至少在這個關頭,他還是牢記書上教誨,緊緊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頭部。
就算是這樣,滾下去的時候他還是感覺自己全身被什麽撕裂開了一樣,像是蹭到了哪塊比較鋒利的石頭,最後狠狠撞在了一棵樹上。
鐘銳感覺到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痛,疼的讓他想吐,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要被翻了出來,但好在是停住了繼續滾下去的趨勢。
鐘銳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幾聲,好半天才勉強有些意識。
現在實在是沒力氣了,還是等緩過來了,再起來尋求救援吧……
肚子上和腿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手往褲兜裏摸了摸,手機果然在途中摔出去了,但是他手上還有另外一樣東西,是他被推下來的時候自己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扯下來的腕表,他仔細辨認了一下,認不出是誰的,這塊腕表市場上随便都能買到,也不能根據價值來推斷。
他昏昏沉沉地看了眼變暗的天空,嘴角勉勉強強扯出一絲苦笑,心道,這就是為了一個月的早餐出賣自己的代價啊……
……
蘇決看了眼暗沉下來的天色,眉頭皺的死死的。
周邊的人已經聚到一起了,清一色的滿臉擔憂,人群中回蕩着各種猜測。
原因只因為已經過去兩小時了,所有人都在這兒了,除了鐘銳。
蘇決有點後悔自己剛剛沒有跟鐘銳一起走——到底還是大意了,他以為就撿個柴火五分鐘的事兒,而且也沒感知到什麽危險,哪知道偏偏這五分鐘就出事了。
“我們一起去林子裏找找吧?”班長提議道。
“我不同意。”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搖頭道:“現在天都黑了,山裏很危險的,還是再等等,或者等救援隊來了再說。”
“就是因為天都黑了,你不覺得鐘銳一個人在山裏才更危險嗎!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柳凝眼圈都紅了,瞪着那個男生生氣道。
男生噎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只是理智的分析一下并提出合理的建議,怎麽就被人針對了,不由暗自撇嘴。
他本來也看鐘銳那小子不怎麽順眼,仗着學習好一天到晚一副假清高的樣子,關鍵時候卻不見得多有用,出點事還這麽勞師動衆的——他可不相信對方除了迷路還會碰上別的什麽事。
這麽點小情緒自然也被蘇決盡收眼底,他看了眼四周神态各異的衆人,心道這種時候還真就是看出凡人真心的最佳時候。
最終班上還是組織了十幾個身體比較好的男生前往找人,留下一部分守在了營地。
蘇決自然跟了過去,一行人在山間一邊尋找一邊大聲叫着鐘銳的名字,然而沒有半點回應。
蘇決走在隊尾暗自皺眉。
這片林子太大了,這麽找下去希望簡直渺茫。
一群人找了老半天,也不敢走出多遠,人群有些騷動起來,片刻後一個男生提議要不還是先回去等救援隊過來,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那些人商量了一陣,還是轉身挑了另一條回去的路,繼續尋找,再找不到也只能說是盡了人事了,大家都是自發跟上,也沒人發覺開始就一直走在最後面的蘇決停下了腳步。
蘇決望着旁邊的一處灌木叢,皺了皺眉。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鐘童鞋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