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揮金如土
迎春樓二樓廂房內,姐妹情深戲碼上演着。
“嘉欣,你的想法可當真?”雲芃與何嘉欣對面而坐,鵝蛋臉塗抹着淺淺胭脂色,與其桃粉的襦裙相襯,顯得她極為嬌俏。那雙美眸裏盡透着得意與激動的神情,甚至興奮到罷下了筷子。
何嘉欣相比雲芃便淡定了許多,她不緊不慢的吃了一口佳肴,再執起一旁帕子擦拭唇部後,笑道:“借刀殺人乃最好的辦法,表面看似乃皇後娘娘所做,實際是我們。”
“是了是了,”雲芃嘴角輕輕一勾,眸底喜色與陰沉交織,“一箭雙雕之技,這樣更能讓大長老認定,本姑娘才是他最該選擇的。”
二人的意見在迎春樓的包廂內達成了協議。
這邊的浮颦從藥材鋪中出來,臂彎上挎着的籃子內卻是寥寥無幾的藥草,愁眉苦臉的浮颦唉唉嘆息一聲。
剛剛在藥鋪中,想置買小姐叮囑的物品,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極為勢利眼,竟然高價出藥草,價格遠遠超過了預算額,如若孤注一擲購買這一樣,之後的材料她該如何幫小姐購買啊。
越想越來氣的浮颦在藥鋪門口惱羞成怒的跺跺腳,轉身就想往下一家走時,身後一聲姑娘讓她頓住了腳步。
待她回頭望去,喊姑娘的人正是前幾日在粥鋪遇見的那位公子,浮颦壓抑住剛剛所受的委屈,展開笑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着公冶祁行禮道:“公子可是叫奴婢?”
“自然,”公冶祁搖着紙扇,只是今日所持紙扇,扇骨通體由白玉和金飾所做,與公冶祁那身青竹衣袍截然不同,他嘴角始終噙着看似親近的笑意,“怎麽沒看見你家小姐同你一起?”
浮颦一愣,她沒想到公冶祁上來就問的這麽直白,她讪讪一笑回複道:“小姐吩咐奴婢出來置辦藥材,公子若有有什麽想跟我們家小姐說的,奴婢可轉答。”
公冶祁爽朗一笑,他動作流暢的展開金玉扇,極為風騷的扇風,那發絲被其幹幹淨淨束成發髻,這麽一扇絲毫看不出風的流動,他目光不着痕跡掃了一眼浮颦臂彎的籃子,片刻加深了唇角的笑意,“本公子上次還想與你家小姐再交流交流,卻沒想到在這裏偶遇侍女。”
浮颦回想起之前粥鋪所遇到的情景,公子的稱贊更是她難以忘懷,一時之間浮颦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公冶祁。
“先不談往事,本公子剛剛還看到你從這藥鋪進去,怎這麽快就出來了?”公冶祁擡眸看向藥鋪的牌匾,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閃爍過一抹光,待他目光重新落回浮颦身上時,他的神色早已恢複如常了。
“藥鋪老板實在是狗眼看人低,竟然足足出了三倍的價格賣草藥,簡直欺人太甚了!”浮颦一講到剛剛的事情,就分外激動,甚至壓抑不住剛剛的委屈,尾音有許些顫抖,那雙圓圓的眼眸更是泛起了氤氲的淚水。
公冶祁也沒想到浮颦竟然這般激動,他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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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颦深吸一口氣,壓住想哭的沖動,囫囵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公子你若還有什麽事快些去做吧,奴婢告退了。”
“慢着,”公冶祁鬼使神差的喊住想要轉身離去的浮颦,喊完以後自己都愣在原地,直到他看着浮颦那不明所以的神情,這才反應過來,他握拳遮擋住唇角,幹咳了一聲說道:“既然你說這店鋪的掌櫃狗眼看人低,那本公子帶你回去好好的扇她一臉。”
浮颦再次懵了起來,她略有些詫異的問道:“公子……你可別說笑了。這有什麽好回去打臉的,奴婢再找下家就是了。”說罷,那眼神看着公冶祁都變了神情,就當她再次轉身離去時,公冶祁再次出手阻止。
“其實,咳咳,本公子并非看不過這件事,只是我……傾心你家小姐。”
丫頭一聽到公冶祁這般解釋,她再次當場怔在原地,片刻以後,她聲音略微顫抖,這次不是委屈的音調反而有一種壓抑的情緒在裏面。
“公子,是想讓奴婢在小姐面前多多說您的好話?”小姐有追求者了!?
公冶祁卻沒有直擊回答浮颦,他對浮颦微微俯身指引,引着其走進藥鋪內。藥鋪掌櫃看着衣着華袍的公子入店,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詢問着公冶祁需要什麽?
公冶祁環視了一圈藥鋪,他眉頭卻是緊緊皺起,一聽到掌櫃的詢問,他立即側身讓出一條路給浮颦,反之問浮颦她需要什麽。
藥鋪掌櫃的看着浮颦的模樣,那圓潤的身材為之一僵,本洋溢着獻媚的笑容在看到浮颦的那一瞬間,立即變的尴尬無比。
“這位客官需要點什麽?”藥鋪老板搓着厚實的雙掌,對着浮颦就是尴尬的笑。
浮颦面對這藥鋪老板也是十分尴尬的,不是自己覺得尴尬,是浮颦替藥鋪老板感到尴尬,她望向公冶祁,後者回以一副騷包的笑容。
“芷草十兩,柑笙十五兩,回雪五兩,乙當十兩,再要二十張名草紙。”浮颦展開紙片,照着上面一份一份的讀着。
那藥鋪老板哈腰聽着,手上更是順溜着寫在黃紙上,最後順溜的敲完了算盤,遞給浮颦看說道:“總共五百三十兩銀子。”
“本公子三倍的價格買了。”公冶祁在藥鋪裏尋了一把椅子坐着,玩世不恭的玩弄着手上折扇,豪情的說道。
浮颦看着公冶祁豪情的模樣,她有些呆愣了,本來以為這公子只不過說說而已,誰知道這公子還真花三倍的價格買,她剛剛就應該讀完小姐寫的材料才對的。
“可……這些實打實的五百三十兩銀子……”那藥鋪老板油頭肥耳的臉更是紅彤彤的,這價格他絲毫不陌生,剛剛他以同等價格開給了面前那丫鬟,誰知……這丫鬟竟然靠山如此有錢。
公冶祁噗嗤一聲,終于擡起那雙冰藍色的眼瞳,眸色裏甚是不屑,他微微揚起下颚,語氣更是嚣張的上揚道:“給你三倍的價格不要,非得要一個五百三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