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傍晚的時候，徐遙接到了一個電話。

“思哲？”徐遙疑惑地接通了電話。

“徐遙，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那邊的聲音清請冷冷的，很是好聽。

柳思哲是徐遙的大學校友，兩人不在一個專業卻因為一節選修課成為了朋友。只是大學畢業之後，徐遙去了國外讀研，柳思哲直接考了本校的直博生，兩人慢慢沒有什麽聯系，但是感情依舊很不錯。

徐遙說：“恩，怎麽了？”

“過兩天我要去英國交流，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二黃。”二黃是柳思哲大學快畢業的時候養着的，一晃也許多年了。

徐遙略微猶豫了一下，說：“我家也有一只小貓，它最近病了，我實在走不開……”

柳思哲有些發愁：“要不我把二黃送到你家，你幫我照看幾天。”

“……”

“我會盡快回來的。”

徐遙揉了揉額角，苦笑了一下：“這個倒是沒問題，我有點害怕墨墨會不高興。”特別是這種時候，萬一墨墨覺得他是覺得它生病了，才去接了另一只貓回來怎麽辦？

柳思哲敏感地感覺到他語氣裏的寵溺，一邊為好友高興，一邊又有點發愁。

“你明天把二黃帶來我家吧，如果墨墨不接受的話，就只能送到店裏去了。”

柳思哲的朋友不多，他經常有一些交流活動，一般都是徐遙幫忙照看貓的，徐遙知道他的為難。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柳思哲的聲音：“麻煩你了，徐遙。”

“沒事。”徐遙輕笑一聲，兩人寒暄一會兒，挂斷了電話。

“墨墨……”徐遙把沙發上軟成一團的貓抱起來，讓它正面看着它。

塗墨有些不滿地扭了扭身子，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

“墨墨，我有個朋友要把他家的貓寄養到我們家一段時間……”

小貓眯着眼睛思考了半響，突然一下子瞪大眼睛。它馬上就要離開，蠢飼主這是迫不及待要找人代替它嗎？

塗墨飛快地從徐遙手裏掙脫開來，它在地上轉了兩圈，心裏越發的煩躁。

它昨天還在想要盡快回來，不讓這個蠢人類擔心。可是他居然現在就想找一只貓來代替它了。

塗墨回頭，三兩下爬到徐遙胸口，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着他。它在質問徐遙，或者說在确認什麽。

徐遙感覺到它的生氣，心裏居然有點小開心。這是不是也表明，墨墨也是在乎他的？

他摸摸小貓的頭，伸手拖住它的屁股，讓它趴在自己胸前：“我不會喜歡它的，只是在寄養一小陣子。你要是不喜歡，我把它送到店裏去好不好？”

塗墨确認了一下他的真誠，滿意地拿爪子摸了摸他的鼻子：還算識相。

一人一貓膩歪了一會兒，徐遙就放下貓煮晚飯去了，塗墨在沙發上躺着打滾玩兒，一只貓在心裏默默地想：蠢飼主是它的，誰都不可以跟它搶！

雖然蠢飼主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喜歡別的貓，但是塗墨還是打算把那只貓收拾一頓。它要讓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貓知道侵占別人領地要付出的代價。

另一邊，徐遙心裏也沉沉的，他把淘好的米倒進電飯煲裏。

他怎麽會喜歡上別的貓呢？墨墨對他來說獨一無二，他知道，或許這次墨墨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他們的時間也只剩這兩天了。

徐遙下意識地收緊手臂，電飯煲的邊緣哐的一聲響。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讓墨墨出事……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柳思哲就帶着自己家的貓來了。

徐遙放下貓過去拉開門。門外站着一個男生，他身材消瘦，帶着一個細框眼睛，眼神淡漠通透，懷裏還抱着一只黃白相間的小貓。

“思哲。”徐遙笑着打了招呼，雖然見到很久沒見的朋友應該高興的，但是他現在心情沉重，根本高興不起來，連笑容也淺淺的。

“怎麽了？”柳思哲皺了皺眉頭。

“沒事。”徐遙搖搖頭，引着他進屋。

柳思哲欲言又止：“……”他能覺察出徐遙的情緒不對，但徐遙的樣子明顯不想細說。

他跟着徐遙進屋，試圖把小貓放在地上，結果小貓的爪子勾着他的衣袖，死活不願意下來。

“你們感情還是這麽好啊……”徐遙有些羨慕地看着，雖說現在墨墨跟他也親近了許多，但是墨墨總體上來說還是很高冷的。除了伺候摸毛和喂小魚幹的時候，其他時間它一直都不太樂意讓徐遙抱着。

柳思哲的貓已經養了不短的時間了，從他們大學畢業這只貓就已經常年跟在柳思哲的身邊了。小貓一直都很黏他，他們幾個好友甚至開玩笑說這完全不像只貓，連狗都都沒這麽黏人的。只可惜柳思哲是個大學霸，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實驗室裏，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照顧貓，說起來這貓如今還這麽黏他，果然是真愛啊。

“二黃，下來。”柳思哲皺着眉頭有些無奈的樣子，他越來越沒辦法給小貓黑臉了，也越來越拿它沒有辦法。

小貓在他懷裏扭動一下，聽出他已經有些生氣了。它不情不願的收了爪子，直起身體用鼻子在柳思哲臉上碰了一下，這才從他懷裏下來。

下來可以，但是它要收點利息。

當着徐遙的面，柳思哲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臉有些微微發紅，朝徐遙解釋道：“二黃有點黏人。”

徐遙帶着笑意地看他一眼：“女生跟你表白你這麽淡定，現在害羞什麽？”

柳思哲更加窘迫：“……”

等小黃貓從柳思哲身上下來，遙遙地坐在電視上看着他們的小黑貓終于看見它的正臉，它腳下一滑差點沒掉下去。

小黃貓聽見這邊的動靜也向它看過來，兩只貓在半空中僵硬的對視。兩只貓眼裏都充滿了尴尬。

說起來也不得不感嘆這世界實在太小，這只小黃貓就是昨天剛剛來過的程語。她上次說兩天之後就是因為……她家的主人馬上就要去交流了。

“這就是傳說中你追了很多年的男人？”塗墨冷冷地坐在電視上俯視它。

眼光真不怎麽樣，一看就不會伺候人……

程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麽丢人的事情居然連塗墨都知道了。

程語尴尬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反正這件事幾乎全妖盟丢知道，它也沒什麽好害羞的。

“這也正好，你讓你主人瞞着點，免得我還得操心怎麽才能讓思哲不發現我消失了。”

塗墨耳朵一跳，一尾巴抽過去：“飼主！”

程語靈活地躲了過去，慢悠悠地舔了舔爪子：“就是主人。”反正現在塗墨虛弱的很，也不能它怎麽樣。

另一邊，兩個人類也正在交談。

“你這次要去交流多長時間？”徐遙一邊給柳思哲倒水一邊問他。

“最少也得半個月，歐洲那邊有個會議，是個比較難得的機會……”柳思哲皺了皺眉頭，看了地上的小貓一眼：“我實在不好推脫，導師特意要帶我去……”

徐遙把手裏的茶杯遞給他，他知道柳思哲還是放心不下貓。雖然他們總是開玩笑說他在虐待貓，但是其實他還是很在乎他的貓的。至少徐遙就知道，他已經為小貓推掉好幾次外出交流的機會了。

“沒事，讓它在我家帶一子好了。”他回頭看了看在電視機上相處“愉快”的兩只貓：“墨墨也不讨厭它。”

電視機上的兩只貓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一會兒思哲走了之後，我們也走吧，早去早回。”程語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毛，一邊朝塗墨說道。

塗墨看了徐遙一眼，猶豫了一下：“讓我跟他告個別。”

程語笑：“告別做什麽？反正他也會被抹掉記憶的。”

塗墨眉頭一跳，聲音中隐含怒氣：“我不會讓塗安落懂他的。”

程語放下爪子，有些驚訝地看着它：“難不成你還想讓他當你的伴侶不成？”

“……”塗墨沉默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伺候的……還不錯。”

程語：“……！！！”

“你瘋啦！就算你要讓他當伴侶也不能現在就告訴他啊！”程語大叫。

“為什麽不能？”塗墨撇它一眼：“你這樣一直瞞着，難怪追不到人。”

程語：“……”為什麽有一種被鄙視了智商的感覺。

程語想了想，又幸災樂禍起來：“妖盟那邊最近出了事，沒空管你。但是一旦他們空出人手，你覺得你攔得住？”

到時候，那個人類會忘記關于它的一切事情。豈不是更悲哀了。

“不用等到那個時候。等我傷好了我就帶他去結婚。”

“……”程語嘲諷地看他一眼：“連人類社會通行證都沒有，你拿什麽結婚？”

塗墨愣了一下，一下子噎住：“……”它倒是忘記了，妖盟規定，拿了通行證的妖，才能跟人類結婚。

塗墨煩躁不已，它心裏一直的打算完全被這個消息給打破了。

它回頭冷冷地盯着程語：“下一次考試是什麽時候。”

程語答：“每年都是12月啊，怎麽了？”

“還有一個月？”塗墨眯了眯眼睛。

程語莫名覺得後背一寒，它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準确點說，還有6周時間，怎麽了？”

塗墨冷冷的貓眼盯着它：“你要給我上課。”

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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