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種辣椒也不容易
一個小小的錦緞包，裏面只有三枚辣椒，素菊有些失望，素梅卻喜笑顏開，小心翼翼的把錦緞展開了撲到地上，掰斷了辣椒，露出裏面帶着芝麻粒大小的辣椒籽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剝下來，足足有一百五十多粒。
“等到開春就能種了！這麽小，也用不了多少地，咱們就是山裏找塊荒地也能種！”素菊很高興。
素梅卻輕輕搖頭，“辣椒成熟要三個多月時間，開了春再種，還要等兩個月，我要想個辦法，現在就能種。”
“姐，這是天時，你哪裏有什麽法子可想？這就很好了，咱們再熬五個月就成！”
素梅苦笑，“你沒瞧見張氏的樣子嗎？她哪裏還能容咱們在熬五個月呢？昨天已經開始找茬了，雖然被咱們吓唬住了，可到底不會就這麽算了。唉……”還是辣椒早一日種出來，就早一日踏實。
素菊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她知道素梅說的是實情，先前她們那樣恭順着，還是被欺負的幾乎沒了活路，如果素梅開始反抗了，張氏怎麽可能容得下她們。
“我怕她趁着爹不在家，把咱們賣了。”素梅知道薛家只有五畝田地，生産出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因此上每年一到春天，薛大富就會去臨村的大戶人家做長工，家裏就成了張氏的天下，她必須趕在薛大富離開之前逃離。
“她也不至于就把咱們賣了吧……”素菊有些怯生生說着。
“不至于？”素梅冷笑，“她沒十兩銀子把我賣給許家沖喜嗎？再賣一次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只怕，這一次賣到更加不堪的所在，張氏曾經恐吓要吧她賣到娼燎妓院，她覺得那女人真做的出來。
“所以我花了你五兩銀子，你才會那麽生氣？”盛熙明突然插口問道。
素梅白了他一眼，忽而苦笑，說道：“是啊，你胡亂花掉的五兩銀子，是我給自己和素菊預備的活命錢。”
盛熙明有些讪讪的，“若是這樣的話……要不，我去偷上五兩回來好了。”反正對他來說不難。
素梅臉色一變，“若是再讓我聽見這話，我就去衙門出首告你！”
盛熙明有些無奈，“好好好，不說就是了。也罷，我身上這件衣裳還值幾兩銀子，要不拿去當了？”
素梅搖頭，“你有幾件衣服可當？依我說那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還是琢磨種辣椒是正經的！”
盛熙明不以為然，“大冬天的，琢磨也是白琢磨。”
素梅白了他一眼，無法是搭建大棚而已，那麽難嗎？當下也不解釋，站起來分派任務，“素菊，你會編草席不會？”見素菊點頭，笑道：“今兒你就多多的編些草席子。”
“盛熙明！”素梅轉頭叫了他一聲，“你打獵去，中午咱們烤野味吃！”
盛熙明認命的一笑，轉身想着樹林深處走去。過了不大的一會兒功夫就提着只野雞返回來，就看見素梅已經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用樹枝掃幹淨了地上的積雪，又點了一堆篝火。
素梅接過來就用泥巴裹了埋進土裏，把火堆擴大了一些，遮蓋住埋野雞的地方。
“不是要吃的嗎？怎麽給埋了？”盛熙明看得不明所以。
“叫花雞！”素梅笑着說起來，“叫花子偷了雞就是這麽吃的，所以叫做叫花雞。其實啊，如果有調料，然後在雞肚子裏塞上香菇、蔥頭、冬筍，更好吃呢！”
盛熙明聽得新鮮，笑道：“你似乎對吃很有研究？”可素梅的情況他調查過，別說各地美食了，就連飽飯也沒吃過幾頓，否則也不會這麽皮包骨頭的。
素梅一笑，沒有回答。
素菊問清楚了素梅的要求，已經收攏了一堆野草編制了起來，而素梅只有一個要求，能擋風就行。這就容易得很了，不需要特定的草，也不需要弄出什麽花樣紋路來，只要把雪下的枯草一縷一縷提扣壓扣就行。
素梅吩咐盛熙明照顧着火堆，素菊編制草席，自己在附近走來走去找地方。挑選了一處既向陽又能避風的，就用樹枝開始清掃積雪，蹲下身檢查土壤是否合适。
等素菊編好了一片草席，素梅也收拾出了兩平方米大的一塊地方。先把素菊編制好的草席鋪在了地上，又沿着草席開始用樹枝搭架子。盛熙明過來幫忙，兩個人忙碌了一會兒，大棚已經初具規模。
“這樣就能種了？”盛熙明雖然不懂農事，但看着也覺得不怎麽靠譜。
“當然不行了，”素梅搖頭，“缺了最重要的東西。”她側頭看着盛熙明，“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東西，透明的，能讓陽光照射進去，而且還得不透風。”
“你說琉璃？”盛熙明的眉頭皺了皺，這東西有是有，可是價錢……
“對對，我們那裏叫玻璃，可惜你們這麽應該沒有透明度這麽高的，琉璃也可以湊合。”
盛熙明聞言差點跳起來，“湊合？你知道琉璃什麽價錢？”他用手比劃了一顆黃豆大小，“去年我見人買了這麽大一對琉璃的耳墜子，花了一百七十兩紋銀！你要這麽大的琉璃，你自己算算去吧。”
坑人啊！純度不高的破玻璃要這麽多錢！素梅皺眉發愁。盛熙明生怕她被打擊的不夠，繼續說道：“那東西可不是普通人家有的，你要想要，只怕得東京汴梁城買去！”
素梅低頭發愁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來，“也許有一家會有，就算沒有，他家也有辦法弄到！”
盛熙明也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夏尚書家？不錯，他是能夠弄到，可這麽珍貴的東西，他為何要給你。”
素梅輕輕搖頭，“對你我來說珍貴，對他家來說可未必了。不妨試試，反正也差不多是唯一的法子了！”
盛熙明摸摸鼻子，不解的說道：“若是弄來了，直接賣了不是更好？何苦要種什麽辣椒！”
素梅簡直忍不住又想打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