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只

君晟找了個編織袋把玉米棒子裝了起來,蹲在地上陷入沉思,他一直都知道寸草不生的那片空間是被一圈山脈圍着的,甚至他能感覺到山上勃勃的生機,卻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被白霧籠罩,他與空間心靈相通。

有時候腦子裏還會出現一些跟空間有關的事情,他知道那是空間告訴他的,可是關于那片白霧,空間卻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他那是什麽,後面有什麽,在見識了一番一捧水就能讓種子瞬間發芽的奇跡後。

君晟覺得,也許空間不讓他知道,是在保護他,如果不是這次他耍賴般的試探空間的極限,空間是不會讓他知道那神奇的水井和土地的吧。

君晟想起那個恐怖的夢,又想起慈祥的爺爺,突然感覺,他其實一直以來并不是一個人,他還有空間陪伴着他,保護着他,君晟吸了吸鼻子,強忍住眼淚。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孤獨的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突然有一天一回頭,發現了默默跟在他身後保護他的人一樣,這一刻他不再是孤單的,空間也不再是一個工具,他們是親人,一起從現代流落到這裏相依為命的親人。

君晟想到這裏,突然感覺到空間晃動了一下,然後滿滿的喜悅感充斥了過來。

君晟把一口袋玉米棒子收回了空間,一根都沒舍得吃,反而跑到後院的菜園子,跟正在拔草的陳老婆子撒了一頓嬌,陳老婆子笑呵呵的看着他沿着院牆種了一圈玉米,答應天天給他看着,發芽了喊他,就攆他回屋去了,這小子白白淨淨的,老婆子可舍不得讓他曬黑了。

君晟給陳田留了作業後,因為要收拾自己的小屋,就讓陳田回西廂去寫了,許氏做着針線活看着兒子提筆寫字,怎麽看都看不夠,等陳田寫完了定好的十張,晾幹了墨跡,才拿到炕上給許氏看。

許氏看着厚厚的一摞宣紙,知道這全是兒子寫出來的,撿不一樣的問了一遍都是什麽字,然後暗暗記住了準備等孩兒他爹晚上回來了好好給學一遍。

給娘看完了,娘還誇了他一通,美的翹起小尾巴的陳田蹭蹭就蹦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出跑,準備給君晟看看,一出門就看到君晟正在井邊洗手,白色短打的袖口蹭了一圈泥土。

“表哥,你下地了?”陳田有點不高興,怎麽能讓神仙表哥種地,到底是誰帶着去的!

“沒,我給你種了個好東西,就在後院呢,等長出來了給你看。”君晟笑呵呵的摸了摸陳田的小腦袋,故作神秘的吊陳田胃口。

“種的啥?你別下地了,告訴我種哪了,我去問大哥咋種地,我去種!”陳田把一摞宣紙夾在胳肢窩裏,兩只手一起搓着君晟袖口上的幹泥巴。

“別搓了,進屋我換一身,我就把種子埋在地裏而已,已經交給你奶奶了,不用咱們管。”君晟把袖子從陳田手裏抽出來,拿過陳田寫好的大字,一邊翻看着一邊往屋裏走。

陳田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面,咧着嘴問:“我寫的對不對?”小孩子臉皮薄,沒好意思問我寫的好不好。

“對是都對了,就是寫的還不夠端正。”君晟的書已經都從行李箱挪到炕櫃上了,空掉的行李箱君晟打算放陳田寫的字,都給他留紀念,把一摞宣紙放進去蓋上,君晟遞給陳田一支毛筆:“把名字和天地再寫一遍,不照着寫,能寫出來嗎?”

陳田滿打滿算學了還不到一天整,才學了四個字,看見了是一定認識的,寫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照着一筆一劃認真寫的,這讓他自己寫,他一下就懵逼了,寫出陳字的左半邊,右邊那個繁體的東哆哆嗦嗦寫不出來,君晟強忍着笑,板着臉說道:“寫不出來就寫下一個。”

陳田小心翼翼的看了君晟一眼,提筆在下面寫了個田,然後天字寫出來了,地字寫出土字旁,右邊有幾道豎又記不清了,四個字只寫出倆,陳田哇的一下就哭了,君晟本來還琢磨呢,寫不出來要不要打手心,有點下不去手啊,這還沒打呢,熊孩子就哭了。

君晟無奈的撓撓腮幫子,正不知道怎麽安慰呢,小荷花巴在門框上笑嘻嘻的幸災樂禍上了:“四哥羞!四哥羞!四哥哭鼻子!晚上尿褲子!大表哥咱們不跟他玩,荷花乖,荷花不哭!”

陳田被妹妹笑話了,癟癟嘴不哭了,鼻子裏吸溜吸溜的怒瞪小荷花:“男娃子才不跟女娃子玩!”

“大表哥給荷花甜果子,大表哥跟荷花玩!四哥哭鼻子,不跟四哥玩!”

“胡說!大表哥才不會不跟我玩!”

君晟:……小孩子吵架真是沒有營養啊!君晟扶額,小荷花說不過陳田,快氣哭了,趕緊打斷!

“好孩子是不吵架的,誰再吵架,大表哥就不理誰了!”君晟沖荷花招招手,荷花對這個給她紅果子,又讓她吃上白面條的大表哥很是喜歡,蹦蹦跳跳的就進屋了。

“荷花也叫芙蓉花,可漂亮了,大表哥給小芙蓉畫一朵好不好?”君晟捏了捏小荷花的小臉蛋,把陳田寫字的那張揭過去,把紙鋪平,用鎮紙壓住邊,提筆就畫了幾片荷葉和莖幹,然後從袖子裏掏了掏,拿出一管粉色的顏料,摳掉小碟子裏的蠟油擠出一條,用水調了開始畫花瓣,畫完花瓣,又掏出一管黃色的顏料畫了花蕊,畫完瞅了瞅,又提筆在荷葉下畫了水波紋和兩條魚,在畫的空白處寫了一行“清水出芙蓉”。

這逼裝的我給滿分!你說顏料放在袖子裏差評,嘿嘿,一小管顏料也就小手指頭粗,從袖子裏掏出來完全沒問題嘛,屋裏兩個一個是同夥,一個是小不點,還瞎折騰啥,這要是沒有小荷花,連掏袖子都省了。

陳田頭一次看到君晟畫畫,被迷的眼睛都挪不開,他不知道那黑乎乎的一團墨,怎麽到了君晟手裏就那麽聽話,濃濃淡淡的塗在紙上,就變成了畫,等君晟提完字放下筆,陳田才問道:“那是什麽字?”

“清水出芙蓉,芙蓉就是荷花,意思是清亮亮的水裏長出的小荷花。”君晟把墨吹幹,就把畫遞給荷花了:“拿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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