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關進祠堂

郭碧玉撇撇嘴道:“爹爹也這樣說我,我也被他們打了啊,現在我身上還疼呢!再說了,他們七個都打不過我一個,還有臉告狀?”

“民不與官鬥!懂不懂?”郭臯道,“禮物都備好了,明天你跟着齊叟挨家挨戶去登門賠禮去!”

郭碧玉道:“我才不去,要去你們去。”她說完了,又道,“不對,你們也別去。”

費氏冷着臉道:“看樣子我們是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不去。”

費氏“啪”的一下将茶碗垛在案幾上:“我還真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

郭臯急道:“你好好說,別吓着孩子。”

“好好說!好好說她能聽嗎?再這樣下去,你還不知道要給家裏惹多少禍事!你有本事打,就要有本事讓人家沒臉找上門!連累了你二叔,還在這裏死犟,誰給你的膽子?”

“二弟也沒說人家要碧玉上門……”

“你閉嘴!”費氏怒極了,臉如寒霜一般,“誰說也沒用,要是不罰罰她,家裏簡直沒有王法了!”

郭碧玉道:“家裏本來也沒有王法,不是家法麽?”

費氏臉色發青,“噌噌”走到郭碧玉面前,一個巴掌就扇了下來,卻被郭臯從後面死死的拽住,道:“你要幹嘛?不許打囡囡!”

“還敢跟我貧嘴!”費氏的嘴唇顫抖着。

郭臯道:“你這孩子,快跟你娘親賠罪!都把你娘親氣成什麽樣兒了!”

郭碧玉很沒有誠意的道:“娘親,女兒錯了,女兒去賠禮道歉還不行嗎?”

費氏看着她懶洋洋的樣子,怒極反笑道:“你這樣的态度去賠罪,是結仇的吧?我可也用不起你這樣的嬌嬌女去賠禮,你去給我到祠堂抄女則去!不想明白了不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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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碧玉無可無不可的樣子,躬身拜了拜,道:“那女兒去了。”說罷竟自轉身走了。

把個費氏氣的咬牙切齒,郭臯急道:“你這是做什麽?祠堂那是什麽地方?冰涼凄清的!別把碧玉凍壞了!”

費氏沒理會郭臯,也轉身走了。

郭臯一個人急得團團轉,最後才叫了玉福過來:“你去跟青燕說,就說大娘子被罰進祠堂思過了,讓她把祠堂弄得暖和點,別讓大娘子受了寒。”

玉福應了一聲,又道:“您怎麽不跟夫人說說,別罰大娘子了啊?”

郭臯心道:我哪敢提,這話茬還是我引起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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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碧玉擦了擦嘴,道:“今天這羊肉鍋子還挺不錯的。”說完還打了個飽嗝。

雀兒道:“這湯就着餅子吃,可真是好吃。”

墨鴉手腳麻利的收拾了起來,道:“晚上大娘子想吃什麽?”

“中午吃的太撐了,晚上喝點粥吧。”郭碧玉道。

一轉眼她來了祠堂也有十來天了,女則沒看幾遍,倒是身上又見胖了——這小日子過的,雖然是受罰,可一點兒也不比玉錦閣差。

郭碧玉很哀怨的嘆了口氣,站起來,在祠堂裏繞着圈的走動、消食。

墨鴉剛把裝了殘羹剩飯的食盒拿走,黃鹂就進來了,吸了吸鼻子道:“羊肉?”

屋子裏一股子膻味,誰進來都知道啊!

黃鹂剪了一塊香餅子放到香爐裏,又打開了後面的窗子,道:“大娘子,我去跟玉福姐姐打聽過了,這些天,郎君一直都生夫人的氣呢!話都沒說上幾句。”

“哦。那賠禮的事兒呢?”

“大娘子您都被罰到這裏來跪祠堂了,自然沒法親自登門賠禮了,郎君已經安排齊叟帶着禮物去了。”

郭碧玉挺內疚的。

她只是配合一下母親演了一場戲而已嘛。

費氏一動怒,她就知道她娘親想幹嘛了。

畢竟上元節那天晚上她的舉動的确不可理喻,那些二世祖們可不是冒牌的,人家爹真的和二叔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肯定會給二叔郭儀帶來一些不便。

雖然二叔也沒有要求她去登門賠禮,可既然二叔頭一天上朝回來就過問了這件事,爹爹心裏肯定還是會很內疚的。

所以她娘得拿出一個态度來。

在她的精湛配合下,費氏終于如願以償的将郭碧玉送進了祠堂!

這樣一來,郭碧玉就不用再到處低聲下去的賠不是了,而且在郭府裏面,對小郎君們和娘子們最重的懲罰,也就是跪祠堂了呀,費氏先行一步,時間和态度都拿捏的剛剛好!讓二房無話可說!

聽說她祖母也心疼的不得了,快嘴快舌的黃鹂趁着給老太太送東西過去的時候,把事情原委都說了,老太太更是把她爹爹和二叔罵了一頓,還指着二叔的鼻子罵:“當了官就忘了以前自家被人欺負的日子!‘當官不為民做主’也倒罷了,碧玉替老百姓出頭一回,回家還要挨你們兄弟倆的訓!”

郭碧玉吃飽了羊肉,祠堂中暖意融融,陽光曬進了祠堂,不由她有些犯困,她晃了晃腦袋,偏過頭去看上面的牌位,栖雲居那邊卻迎來了郭美玉的到訪。

外面傳話說是二房的二娘子過來,費氏先前還不知道是什麽事,便笑着将郭美玉拉進屋來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

郭美玉一身奶白色繡草青色藤蔓的薄棉冬裝,外面還穿着青色絲絨鬥篷,是一身又雅致、又不張揚、又很奢華的衣服。

費氏嘴角微微挑起,道:“聽說你病了,可好些了?伯母這幾天忙,也沒顧得上去看你。”

郭美玉溫婉的道:“勞伯母挂心,侄女那天晚上吹多了風,第二天就着涼了,在床上愣是躺了這麽多天才好,心裏急着過來給伯母賠罪,可身子卻不争氣。”

費氏一愣,道:“賠罪?”

“那天晚上,都是因為我和哥哥們貪玩,竟然和大姐姐走散了。”郭美玉眸光瑩然,很是內疚的道,“周圍沒有找到大姐姐,又想着大姐姐身邊兒有人跟着,我們玩了一會兒就自己回府了。如果當時去找到大姐姐一起走,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兒——”

費氏這才明白過來,看來是李氏覺着差不多了,讓郭美玉過來傳遞某些不好說出口的意思。

想想也是,郭衡玉和郭佩玉出了十五就各自上學去了,也只能郭美玉過來了,不然原本該郭衡玉來,那天晚上,本來也是二房這位大郎君帶着郭碧玉出門的。

郭美玉又軟聲懇求道:“祠堂那裏那麽冷,還孤單,伯母就饒了大姐姐吧,已經這麽多天了,大姐姐肯定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

郭美玉這麽說了,費氏也不說放,也不說不放,當着她的面狠狠的又把郭碧玉訓了一頓,最後才話風一轉,嘆道:“你大姐姐是這樣野的性子,可怎麽辦?都是我和她爹把她慣壞了,不知輕重,不分好歹,連點禮數都不懂。”

她牢牢的握着郭美玉的手,郭美玉覺得十分不自在,看到旁邊炕桌上放的算盤和賬冊,就越發覺得手都不得勁了,心想着回去得好好淨手才對,勉強笑道:“伯母擔心什麽?開春教禮儀的曹夫子就來了,有她在,總能學好的。”

費氏又道:“這樣的性子,我就是怕她連曹夫子都得罪了。”

她這麽一說,郭美玉就回想起當時為夫子們送行的時候,好像的确惹得她們都不太高興。

“得罪了夫子們,還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到時候萬一氣得夫子們拂袖而去,豈不是連二娘子都連累了?伯母想好了,就先不讓你大姐姐去和你一道聽課了……”

“那怎麽行?”郭美玉固然很喜歡所有的夫子們都只教她一個的日子,可臉上還是露出了很吃驚的神情。

費氏拍拍她的手道:“就這麽定了,我先好好扳扳她的性子,你也別為她說情了。”

郭美玉直到回到西院,還是蒙頭轉向的,幾個丫頭倒是都拍手稱快,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應該和娘親說這件事,便道:“浣琴去看看我娘親在不在忙。”

李氏剛出了屋,往正廳那邊走。

她這會兒心裏有些忙亂,好不容易才靜下來,指揮道:“将我屋裏最好的茶拿出來,吩咐廚房的廚子,有好點心做幾份。你們這幾個去正廳看看有沒有灰塵什麽的,雙喜,你去把正廳裏的花都換成我屋子裏剛開的那幾盆水仙。”

沒多會兒,郭儀身邊跟着的小厮名叫雙智的跑了回來,氣喘籲籲的道:“夫人,郎君說了,等他戶部那邊的差事了了,陪着安世子一同過來。”

李氏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這就好,不然安世子過來了,家裏連一個能陪着說話的都沒有,一屋子婦孺。”

她顯然把郭臯忘了,不過她馬上就想起來了,道:“差點忘了長房——他們才是重頭呢!你去告訴長房,就說安世子要來府中,讓他們早些來正廳相候,到時候少不得還要出門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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