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個春節，放假七天，葉嬛到在醫院裏過了四天。到初七的早晨，才出院。

朱牡丹看着時岚的汽車冒出一陣尾氣消失在車水馬龍中，按壓着有些疲倦的眼睛。這幾天她又要加班又要照顧葉嬛，真心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唐馨蕊從停車場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咖啡要不要？”

朱牡丹擡眼，看到唐馨蕊遞過來的咖啡，接過來掀起蓋子一飲而盡。旋即朱牡丹邁開長腿，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旁，把空了的被子塞了進去。雙手□□褲兜裏，随着人流走進了醫院的大廳。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原本哈欠連天的朱牡丹在喝下一杯黑咖啡後精神好了許多，一上午的門診量也相當的可觀。

中午實在是熬不住的朱牡丹躲到了樓下的護士站裏睡覺，樓下這層是骨科，雖然不是一個科室，科室前幾年這個科室裏剛進來的一個小護士的母親得了婦科癌症，在朱牡丹的手術下切除了病竈，并且一直活到現在。

小護士感激之餘也以朱牡丹為目标，短短數年的時間，居然做到了護士長。朱牡丹不知道她是如何上位的，即便是醫院裏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可是朱牡丹認為那是別人的生活，選擇什麽樣的生活在個人，朱牡丹并不關心這些。不過就是偶爾晚上失眠，白天精神不濟的時候來借用一下護士站的休息室罷了。

朱牡丹睡覺的時候當然不會知道唐馨蕊會來換衣服，還是□□的那種。等到她透過自己的雙眼看到唐馨蕊□□的時候，差點喊出聲來，好在朱牡丹童鞋閱歷豐富，深呼吸了幾口平複了一下自己跳的過快的心髒。

唐馨蕊自然是不知道朱牡丹在，尤其是朱牡丹睡在上鋪，唐馨蕊進來換衣服的時候壓根就沒擡頭，換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诶，唐醫生，你也來補交？朱醫生也在裏面。”不知情的護士長剛剛查完房到護士站，看到走出來的唐馨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朱醫生？哪個朱醫生？”當下唐馨蕊的面色就變了，真是好事不靈壞事靈。

“就婦科的朱醫生，唐醫生不認識？”護士長有些奇怪在醫院這麽“出名”的朱醫生唐馨蕊會不知道。

“你說朱牡丹？”

“對，就是她，她在裏面睡覺。”

“睡覺？”唐馨蕊臉色一下黑了下來，“我怎麽沒有看到她？”

“不會啊，她進去了我就去查個房，應該不會走的……”

唐馨蕊推門進去，雙眼朝下鋪掃了一下，空蕩蕩的床鋪一眼就能看出沒有人在上面，等擡頭的時候，才發現上鋪很明顯的一個隆起，只是朱牡丹背朝着外面。

唐馨蕊如鲠在喉，狠狠跺了跺腳，甩頭就走。

護士長看着離去唐馨蕊“噗呲”笑出了聲，“起來吧，裝什麽裝？知道你習慣朝右睡，朝左睡不是此地無銀了！”

朱牡丹掀開被子，一臉無奈的看着站在下面的護士長，“你少幸災樂禍，她怎麽會進來的？”

“她？她是誰？”護士長明知故問，看唐馨蕊和朱牡丹的反應，兩個人應該是有點什麽。

朱牡丹看了看護士長，裝逼是吧！你要裝就裝，我還不管了。拉上被子，鑽了進去，繼續補覺。

護士長搖着頭走了出去，門被輕輕帶上。朱牡丹聽到關門的聲音，才從被窩裏鑽出來，此時哪裏還有睡意，滿腦子都是唐馨蕊那姣好的身材。

覺睡不着，可是班還要上，朱牡丹拖着疲倦的身體到醫院門口的咖啡店買了兩杯黑咖啡。一杯現喝，一杯打包。

緣分這東西，說起來太過玄乎，不管是因緣還是孽緣，反正都是緣。

朱牡丹在等那杯打包的咖啡的時候看到唐馨蕊挽着一個男人的手臂從外面走了進來，朱牡丹是離開也不是，站在那裏看着又尴尬。

“朱醫生也來喝咖啡？”唐馨蕊先開口，雖然帶着明顯的嘲諷，可是終究讓朱牡丹覺得比自己先開口要好。

朱牡丹可能是覺得理虧，即便是唐馨蕊的嘲諷，朱牡丹也只是禮貌的點點頭。

唐馨蕊剛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到服務員道：“朱小姐，您的外帶的黑咖啡好了。”

朱牡丹道謝，接過袋子，說了句“我先走了”便匆匆離去。

男子追随唐馨蕊的目光，最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老妹你這是情根深種？”

“滾蛋……”

“滾滾長江東逝水……”

唐馨蕊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表哥，随意點了兩杯咖啡。

葉嬛多少有些回避時岚，時岚幫葉嬛安頓好，總覺最近的葉嬛有些不對勁，剛想坐下來和葉嬛聊聊，葉嬛就借口自己累了要休息，讓時岚自己看看電視。

電視機裏在重播着n遍的春節聯歡晚會，時岚都快要會背出來電視節目的內容了。

看着葉嬛的背影，時岚張了好幾次口都沒發出聲來，最後就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

時岚長長的嘆了一口，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葉嬛，這幾天葉嬛對自己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熱，常常借口人累要休息，拒自己于千裏之外。

可是白天睡到晚上，晚上睡到白天，一個人哪裏有那麽多覺睡？特別是好幾次時岚進病房看到葉嬛和朱牡丹有說有笑，等朱牡丹走了，葉嬛就又恢複到睡不醒的狀态。

一次兩次可以理解，次數多了時岚就覺得葉嬛是故意在逃避自己，可是自己和葉嬛并沒有什麽，難道是因為自己母上大人的事情？看樣子又不像，如果是因為做飯的事情，那天葉嬛離開的時候大可以不做早飯。

時岚一腦袋的糨糊，怎麽都想不通葉嬛的态度為什麽轉變的這麽大。

手機又在上衣的口袋裏震動，是自家母上大人無疑。時岚看了看電話，已經是第五十三個未接來電了，自己若是再不接，怕是蘇子衿要沖到醫院去找自己了。

“媽，什麽情……”

時岚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的蘇子衿早已經按捺不住，“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孩，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你忘記你娘還在你家？”

“媽，今天葉嬛出院，所以……”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每次都有理由。今天回不回來？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了。”

“回去？”時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問“回哪去？”

“時岚，你最近的腦子都在想什麽？”蘇子衿不滿女兒最近的這個狀态，似乎像是丢了魂一般，每次和她說點話不是匆匆挂斷，就是前言不搭後語的。

“沒有，媽，我最近太累了，醫院的事情太多，我又剛到醫院，不得不躲學習學習，難免怠慢了您，還希望媽你不要怪罪我。”

蘇子衿心裏一嘆，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聽不出來女兒話中多少真多少假。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媽媽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強秘書已經給我買好了機票，媽媽只希望你開心。無論你和誰一起，無論是什麽性別，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媽媽都支持你。”

“媽……”時岚聽到蘇子衿說這些，眼淚一下控制不住就下來了。

蘇子衿最聽不得自己女兒的哭聲，在時岚還能控制情緒的時候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時岚擦了擦眼淚，拿了便簽寫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葉嬛家。

确實時岚手裏有不少的事情，明天幾個手術的病人還需要她找家屬進行一次術前的談話，還有幾個病人的出院小結需要她再進行一次核對。

葉嬛在卧室裏聽到時岚走了才從裏面出來，看到茶幾上的紙條，葉嬛也沒有看，洗了個澡就窩在了沙發裏。

這幾天她的身體是得到了過分的休息，就是一天一夜不睡覺也不會覺得困了，只是心裏面卻堵得慌。她知道時岚是個聰明人，以為自己冷淡時岚，時岚就會遠遠走開，卻不知道即便自己整天裝睡，時岚只要一有空閑就會來病房陪自己，很多時候她陪的只是一個永遠也“睡不醒”的人。

時岚回醫院，安排了幾個明天手術的病人家屬進行一次長談，等談完天色都已經墨黑。來不及看時間的她又把第二天要出院的病患的病歷調出來看了看，不需要修改的病歷被簽上了時岚的大名，需要修改的她也在要修改的地方做了注釋。等手上的工作全部做完，已經快淩晨十分了。

時岚有些擔心葉嬛，可是手中的電話卻怎麽也撥不出去。一來怕時間太晚打擾了葉嬛休息，二來也是擔心葉嬛的态度，思來想去，最後時岚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去了值班醫生的休息室，打算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