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場
歐迪斯用一場五分鐘的表演解釋了他獨霸第一名的理由，在他的襯托之下，後一組的《牆》成了清湯寡水，淡而無味，觀衆席上的歡呼聲還不如之前表演的幾組熱烈。
“《A與O》的兩組選手可以準備上場了。”
陸淼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便一起站到舞臺後方等候。
第一組是嚴北帶領的團隊，上臺之後，陸淼這組的人才想起來，他們應該也需要一位隊長作自我介紹。
大家的視線齊刷刷看向季骧，季骧冷着一張酷boy臉，指指陸淼：“他最老，找他。”
陸淼露齒而笑：“其他組都是人氣最高的選手上場的，你上。”
“你來。”
“我不。”
“你來。”
“我不。”
“你……”
秦律一扶額頭：“我來吧，我忽然有些擔心我們上臺之後的效果了。”
“我也……”
“我……”
他們這一組裏，季骧的實力是公認的強，事實上，季骧和歐迪斯的票差并不在實力的差距，而在季骧冷冰冰的性格。
陸淼的實力不如季骧，但是陸淼的舞臺感染力超乎想象，換句話說，如果《罪惡王冠》由其他任何一位選手演繹，即使這個人的實力遠勝陸淼，也未必會産生比陸淼更出色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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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偶像這個稱呼并不誇張。
但是，但是，但是，只有和季骧陸淼這兩個人合作的他們才知道，這兩個人有多難搞！
什麽冷酷boy，什麽天生偶像，全都呸呸呸！
簡直是兩個幼兒園的幼稚鬼，每天除了吵架就是打架，和兩人合作了一周，秦律覺得自己可以去應聘幼兒園老師了。
“我很慶幸我們的隊長不是你。”
“我們的隊長要是你的話，觀衆恐怕都要被你吓跑了。”
秦律：“？？？”
所以你們現在互相diss剛剛又急着推薦對方當隊長是幾個意思啊摔！
嚴北這一組演繹的《A與O》側重點和陸淼這組并不相同，他們更強調Alpha與Omega之間的對立，所以舞臺效果更剛硬一些。
陸淼覺得，這種表達似乎丢棄了這首歌情感上的成分。要知道，這首《A與O》的原作者最終選擇了自殺，那種情感需要積蓄的絕對不是輕飄飄的對立那麽簡單，它應該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嚴北組的演繹結束後，許澤然上臺插播了一則廣告，陸淼他們這一組才上了場。
舞臺乍亮又乍滅，一亮一滅之間，六人的身影齊齊出現在舞臺上。
“嗷嗷嗷嗷，今天的弟弟們敲好看！”
“和第一場比起來，每個人的妝容都好看了一百倍！”
“和剛剛那組完全不同的風格唉~”
陸淼這一組走起了少男誘惑的路線。
六人均是一身黑，煙熏妝，卻并不太濃，只是在眼部打上了一圈深深的陰影，領口敞開，露出清晰的鎖骨。
舞臺上，大片黑色翅膀遮天蓋日，慢慢地，露出一張臉。
“C位居然是方徊？”
“季骧瘋了嗎？”
《牆》這一組，歐迪斯身邊坐着好友林紀：“怎麽會是方徊？方徊的排名好像是60多吧？”
《A與O》這組之前，幾乎每一組的C位都是一組中人氣最高的選手，誰能料到這一組居然讓方徊當C位，明明季骧才是組裏人氣最高的選手吧？
星網上也充斥着類似的言論。
“季骧：我殺我自己23333~淘汰的時候別哭喲~~~”
“我讨厭季骧就是因為他很傲慢，那種特立獨行的樣子做給誰看，不過是個Omega而已！”
“笑死，沒看過方徊第一期的表現嗎，居然讓他當C位？？？”
《A與O》的前奏很長，在前奏結束到演唱開始的這段時間裏，星網上熱鬧了好一刻。
直到——
“背叛，屠戮，禁锢，扼殺不了我。”
“？？？！！！！”
“！！！！”
“！！！！！！”
星網上，光腦彈幕上……每一個觀衆可以發聲的地方都不約而同地刷起了同一個符號。
這特麽是誰的聲音？
幾乎每個人都在心裏發問，這是方徊？
他們不信！
上一期的方徊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好嗎？
這種憂郁、低沉、絕望中糅雜着憂郁的嗓音，光聽一句就叫人頭皮發麻，就好像一個真實的遭受禁锢的Alpha此刻正在舞臺上演唱，在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的悲傷宣洩給觀衆。
“自由，自由，自由，我只要自由。”
中音中伴随着一絲輕顫，明明是兩種聲音融合在一起，卻唱出了分明的層次感，一個刻意控制着情緒，另一個卻急于掙脫束縛，告訴臺下的所有人，“我只要自由”。
觀衆席上，現場幾乎所有的觀衆都驚住了。
表演結束的選手們一臉詫異地看向舞臺，第二段由秦律、賽恩特和尹君聲聯手演繹，這三人在第一輪的個人展示環節都絲毫不出色，他們都以為三人會是《A與O》這一組裏拖後腿的存在，誰知道他們的表演居然絲毫不遜色于方徊。
“很棒。”歐迪斯輕咬着唇，低聲道。
林紀點着頭，視線卻不受控制地看向舞臺——
舞臺上正呈現出一段唱與跳的結合，但人人都看得出來，這并不是一段刻意排練之後的表演，與其說是表演，不如說是Alpha與Omega之間的對話。
Alpha承受過的一切與Omega的渴望，都在舞臺上完完整整地展示了出來。
第二段“自由”時，輕顫已經轉換成沙啞的嘶吼，但唯有如此，情感的表現才會這般深刻，才會叫人難忘。
這一組上臺之前，沒有人預料到他們的表演會如此外放。
但偏偏是這樣。
最冷酷的季骧，一周前把《罪惡王冠》變成經典的陸淼，這一刻，他們在舞臺上宣洩着獨屬于Omega的情感，因為他們懂，因為他們配合默契，才會讓臺下的所有Omega、光腦前的所有Omega産生共鳴。
這是內心最深處的東西。
舞臺上，大片黑色翅膀依然覆蓋着，仿佛片片陰影打在每個人的肩膀上。
陸淼和季骧在一片陰影中擡起頭，眸光冰冷，宛如利劍刺向鏡頭——“我失去自由。”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雞皮疙瘩，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給大家展示一下我的雞皮疙瘩！！！”
“除了震撼，我想不出什麽形容詞，我要對方徊道歉，太穩了，情感太到位了。”
“陸淼和季骧的配合真的天衣無縫，如果說歐迪斯的《無盡星空》是個人英雄主義的勝利的話，《A與O》就是團隊的力量。”
“每個人的表演都恰到好處。”
“不瞞大家說，剛剛我哭了。”
“我真覺得他們懂我。我們不是只要自由，我們也要愛，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不希望成為Alpha的附庸，我們想做我自己，這有錯嗎？”
“只是愛和自由不可兼得罷了。”
星網上，關于《A與O》這首歌的議論一直在持續，粉絲們尋找到的點也各不相同，但無論是方徊、尹君聲和秦律，還是賽恩特、陸淼和季骧，每一個人的表演都可圈可點，沒有一個人拖後腿。
每個人都很優秀，才有了這首近乎完美的《A與O》。
《A與O》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舞臺效果不夠炫目，然而最出色的表演彌補了這一點，即便是最嚴苛的觀衆也無法給這場表演打差評。
這就像一場本該在幾萬人的舞臺、由最成熟的歌手展示出來的表演，卻僅僅由幾位練習生完成了。
“技巧或許不夠完美，但我們聽的是歌，不是技巧。”
“我以為《A與O》會是一首崩盤之作，它卻成了Omega101這個節目最大的驚喜。”
……
表演結束後，觀衆席上先是安靜了幾秒鐘，就在幾人茫然地看着臺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錯了的時候，突然，一陣爆發性的、雷鳴般的掌聲自觀衆席上響起，掌聲越來越響，夾雜着陣陣歡呼聲和口哨聲，還有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陸淼張了張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麽，下一秒，他就被身邊的賽恩特狠狠抱住：“大水，我們成功了！”
陸淼本來還感動呢，一聽這個稱號，立刻拉下臉來：“誰是大水？你這個五邊形！”
賽恩特：“？？？”
做個人吧！
陸淼預想過《A與O》或許會很受觀衆歡迎，然而此時此刻，所有人熱烈的眼神聚焦過來的時候，他除了興奮，還有更多想法——
他喜歡這樣的眼神！
他喜歡每個人的笑容！
陸淼情不自禁地也咧開了嘴角，身邊忽然來了一個擁抱，他沒注意看對方的臉，就和對方緊緊抱在一起。
過了好一會，和秦律抱完了，陸淼才突然想起來，剛剛和他擁抱的是不是季骧來着？
但很快，陸淼就沒再關注這件事了，他被大家的笑容感染到了，整個人傻呵呵地在舞臺上蹦蹦跶跶。
最終，《A與O》第二組以超過第一組近三倍的投票數成為了這一場的勝者，他們也是今晚Omega101直播以來得票數最高的一組。
陸淼的第二場表演，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