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月考成績
兩天之後，陸淼抱着在自殺邊緣徘徊的心态查詢月考的成績。
宿舍裏幾個人都聚在一塊，一人抱着一個光腦在查。
陸淼頭一個查的就是聯邦地理，倒不是期待能考高分，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考幾分——
“天靈靈地靈靈……”陸淼閉着眼睛，雙手合十，姿态虔誠到了極點，引得池修頻頻看向他：“陸炎，你怎麽了？”
“噗——”顧迦南啃着水果，“陸神那個樣子，一看就是考砸了。”
他笑嘻嘻地湊到陸淼面前：“陸二火，要不要帥氣的小弟我幫你查一下，你在查……聯邦地理？”
顧迦南好奇地看了一眼，趁着陸淼閉眼的時間，他輕輕點了一下光腦屏幕——
下一秒，宿舍內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是聯邦地理的講師莉莉絲的聲音——“一年級新生陸炎，學號C1023111，您的聯邦地理總分是——0分。”
陸淼：“……”
陸淼一把扇掉顧迦南的手，不可置信地看向屏幕。
屏幕上，一個碩大的0字仿佛在嘲笑他是個智障。
陸淼還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伸出手，在光腦上戳了又一下。
“您的聯邦地理總分是0分。”
“您的聯邦地理總分是0分。”
“您的聯邦地理總分是0分。”
陸淼瘋狂抓着頭發，發出了烏鴉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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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頭苦讀兩個月，就考了0分？？？？
難道他真是個智障？？？
作為一個人類，陸淼自然不肯承認自己的智商有問題，但是這個血淋淋又慘烈的分數卻在無聲地嘲笑着他。
“喂，陸神，你還好嗎？”顧迦南伸出手，輕輕推了陸淼一下。陸淼一動不動。
又推了一下，陸淼還是不動。
“救命啊，陸神地理考了0分，暈過去了！”顧迦南發出比烏鴉還要難聽的鵝叫聲，趕緊把陸淼拖到新鮮空氣充足的地方續命。
顧迦南自然不知道，随着他這一叫，陸淼又一次在聯邦軍事學院出了回風頭。
論壇上。
“聽說了沒，一年級有個聯邦地理考了0分的笨蛋。”
“？？？咱們UAS還有這樣的神人？”
“我就在他們隔壁的隔壁的樓上的樓上的隔壁的隔壁，我聽見他們宿舍有人說的，說是聯邦地理考了0分，現在在鬧自殺。”
“卧槽，樓上，我也聽說了，不過我是聽我老鄉的同學的表弟說的，他倆一個班，據說是考了0分，喝了一口藥就暈過去了。”
“太慘了叭，據說是叫陸炎，對嗎？”
“？？？？陸神？？？？陸神的聯邦地理只有0分，真的假的？”
“現在的年輕人未免太不堅強了，當年我的聯邦地理總分也很糟糕，現在不一樣挺過來了，這樣沒什麽的。”
“陸神是我男神，誰能告訴我，他的聯邦地理為什麽會差到這種程度，簡直是人神共憤！”
“我看到了這期機甲實戰的排名，陸神這一科的分數是200分。”
“神就是神，和我們凡人就是不一樣，考個試也那麽轟轟烈烈。”
在論壇衆口中，陸淼不僅聯邦地理考了0分，他本人還因為承受不住這種打擊鬧自殺，現在正在校醫院搶救。
顧迦南一邊刷着論壇，一邊感受着腥風血雨驚心動魄，他現在最擔心的事就是陸淼突然去看論壇，如果陸淼去了的話，他的結局必然十分糟糕。
事實上，陸淼壓根沒在意論壇上說了什麽。
他到現在都沒法接受自己聯邦地理考了0分的殘酷現實，一想到他就覺得自己快得腦梗了。
腦梗過後，生活還是得繼續，陸淼又一次堅強地爬起來，去查自己的聯邦史成績。
這一次，報分數的變成了粗犷的男聲——“您的聯邦歷史總分是——25分。”
陸淼：“……”
行，他是250的十分之一，好嗎？
這一次，顧迦南的鵝叫聲再次響起：“陸神又暈過去了！”
又一次地，大半新生們知道了，大名鼎鼎的機甲實戰扛把子陸炎是個歷史25分的超級大學渣。
據不完全統計，聯邦軍事學院的歷史上，聯邦地理的最低分是87分，是由一位偏遠星域的、對聯邦官話掌握不足的新生創下的，陸淼把這個數值拉低到了0分，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不會再有學生打破陸淼創下的超級記錄，即使有，也只會和陸淼并列倒數第一。
聯邦史這門課程，陸淼同樣是光榮的倒數第一。
陸淼覺得，自殺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需要去法洛爾那把腦袋重新解剖一下，再确認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毛病。
這兩門的分數他究竟是怎麽考出來的？
就是一頭豬坐在光腦前面用它的豬屁股去寫答案，也考不出他這個分數。
陸淼以頭搶地，卻沒有一次把頭撞破，反而被樓下的新生惡狠狠地怼了一頓。
陸淼覺得，活着好難。
……
擁有聯邦史和聯邦地理這兩門最出色的課程，即使陸淼的其他幾門課程排名都不錯，總分還是被狠狠拖了一回後腿，不過幸運的是，他雖然沒爬到B班去，卻也沒掉出C班，而是以C班倒數第一的分數留了下來。
不過這件事對陸淼的打擊可謂巨大，他連着幾天都蔫蔫的，一點精神也沒有。
“我想當一個學霸，到頭來竟然成了一個學渣。”陸淼無意識地撥着餐盤裏的菜，小聲抱怨着。
季骧無聲地給陸淼夾了一個雞腿。
“謝謝你，季小毛。”陸淼又嘆了口氣，看向季骧，“你這次聯邦地理和聯邦史考了多少分？”
季骧一開始沒有回答，在陸淼渴求的目光下，他才猶猶豫豫地給出了一個數字：“180多吧。”
陸淼：“……”
陸淼選擇把雞腿扔了回去，雞腿剛回到季骧的盤子裏，又被夾了回來。
季骧嘴角微勾：“吃了補腦。”
“咱倆好歹是一期節目出來的，為什麽你能考180？”陸淼咬了一口雞腿，“人生啊，對我來說太艱難了。”
“我以為……”季骧頓了頓，“你的夢想是當一個猛男。”
陸淼點點頭：“這麽說也沒錯，更正一下，是胸大有腦的猛男。”
吃完雞腿，陸淼又去打了一份菜，化悲憤為食欲，埋頭苦吃。
他現在聽不得歷史和地理兩個詞，他覺得這兩個詞一個在嘲笑他智障，一個在嘲笑他傻叉。
開學的時候他還能考50呢，苦幹一個月，50變成25，不如不學。
吃完飯，季骧又遞給他一瓶牛奶：“我覺得你最近食欲好像更好了。”
“因為我的情緒很悲傷。”陸淼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的食欲好像是從注射抑制劑那天開始變好的，飯量大概增加了三分之一。
陸淼瞥了季骧一眼，還是沒有把自己差點發情這件事告訴對方。
朋友是朋友，但是這種涉及性向倫理的事情，陸淼不太樂意對季骧講。
兩人吃完午餐，正要去圖書館，食堂最右邊的角落裏忽然亂糟糟的，吵嚷聲叫聲吼聲此起彼伏，陸淼步子稍慢了些，就聽身後一陣吼聲——
“埃伯特的發情期到了，快點攔住他，不要讓他沖撞到其他人！”
角落裏沖出一個無比狂躁的身影，這個人陸淼恰恰認識，是隔壁D班的埃伯特，平日裏最害羞最內向的一個Omega。
但此刻，對方雙眼紅得滴血，兩頰泛着不自然的潮紅，目光侵略性十足地盯着前方，卻沒有對焦。
“抑制劑，誰有抑制劑？請大家離他遠一些！”
食堂裏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孩子，也有如埃伯特這樣經歷第三次發情期的，一旦沖撞，屬于Omega的信息素會碰撞而引發連鎖反應。
一個埃伯特失态還可以控制，但如果所有人都處于埃伯特的狀态，事情的發展就會變得非常糟糕。
陸淼失神地望着前方，這是他見到的第二個發情期到來的Omega。
埃伯特的狀态已經瀕臨失控了，他周身的氣息更顯紊亂，眼睛更紅，食堂護衛三四個人用盡全力都沒能按住他，埃伯特又一次往人群中沖去。
陸淼停下了步伐，肩膀卻忽然被按住。
季骧一臉嚴肅地盯着他，再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別讓自己身陷險境。”季骧小聲在陸淼耳邊說道，“我們先離開。”
陸淼轉過身，看了埃伯特一眼，卻只瞥見對方愈發癫狂的笑臉。
他被季骧攬着肩膀往外走，走了不知多久，兩人才停下腳步。
“這就是Omega的生活，很可悲，沒有自我。”季骧輕輕嘆了口氣，“我也曾經是這樣的Omega，我也同情這樣的Omega，但我不希望你去幫他。”
陸淼凝視着季骧，季骧也回望着他。
“因為你的力量很小，你救不了那麽多人，因為你太心軟，只會讓自己痛苦。埃伯特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只是無數Omega中的一個。”
陸淼坐在草地上，也忍不住輕嘆口氣。
季骧輕輕拍着陸淼的後背：“和其他陌生的Omega的慘痛遭遇比起來，我只希望我認識的Alpha能夠安全。”
陸淼撐着下巴，望向季骧：“謝謝你，季小毛。”
“不用謝。”季骧微微一笑，“我也差點成為那樣可悲的Omega。”
“那後來呢？”陸淼問。
“後來我被救了，我永遠感謝那個人。”
陸淼一直知道季骧很帥，但他覺得，這一刻的季小毛才是最耀眼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請稍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