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古怪
以塞恩聯邦先進的醫療技術，陸淼的骨折不過一天就恢複了正常，然而陸淼還是覺得累，回酒店之後，他一整天都沒有出門，躺在床上悶頭睡了一天。
那種整個身體徹底爆發的感覺陸淼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上一次還要追溯到他剛練機甲的時候。
陸淼翻了個身，腳尖忽然蹭到一個毛絨絨軟綿綿的東西，勾過來一看，才發現是季骧送的那只熊，瞪着一雙亮黑的豆豆眼和陸淼對視。
陸淼忍不住狠狠薅了一把小熊熊，把熊薅到屁股分叉。
看一眼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6點了，陸淼慢悠悠地晃起身，依然覺得骨頭發軟，沒忍住，又在床上多躺了會。
這是比賽期間難得的閑暇時光，外面也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全然不像比賽時那麽熱鬧。
陸淼正發着呆，門忽然響了一下，不多久之後，門縫裏鑽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腦袋，視線盯着床的方向看，恰好和陸淼四目相對。
顧迦南“嗷”地後退了一步：“陸神醒了！”
客廳裏立刻響起腳步聲。UAS住在雲端酒店30層，裏裏外外的房間組成了一個大套間，換句話說，所有人都住在一塊。極北軍校、克萊恩軍事學院分別住在UAS的樓上和樓下，只是不共用一個光梯，所以平時很少遇見。
陸淼出門的瞬間，就看到了六張飽含着關心和期盼的臉。
“陸神，你終于醒了~~~”
“陸……”
“啪”地一聲，陸淼關上房門，顧迦南醞釀到一半的情緒就這麽被卡住了，只能不上不下地留着，差點被噎死。
足足30秒之後，陸淼才重新推開門。
顧迦南剛要嚎叫，嘴巴被陸淼不知從哪翻出來的扇子直接堵住：“別和我說話，我不是偶像劇裏快死了的男主角。”
顧迦南瞪大迷茫的雙眼：“唔木有賊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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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陸淼沖他微微一笑，“安靜半個小時，否則以後每天陪我練習兩個鐘頭。”
這下不用陸淼再強調，顧迦南乖乖閉上了嘴巴。
陸淼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個人戰的四強賽已經落幕，下一場UAS和克萊恩軍事學院的比賽還有足足三天，這是主辦方考慮到UAS和幻影學院的戰鬥消耗過多的緣故，隔壁A賽區極北軍校和菲斯綜合學院一天之後就開戰了。
吃飯的時候，顧迦南終于沒忍住開口了：“陸神，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我一個都不想聽。”
陸淼在埋頭苦吃紫眉果，這是鹿遠星特産的一種水果，果香濃郁，入口脆甜，據說還能提高恢複力，味道太好，陸淼沒忍住吃了光了一小盆。
“好消息是，你在星網爆了，一夜之間粉絲數暴漲3億是什麽概念？如果可以的話，賽事主辦方恐怕要為你塑一尊星幣等身像。看，咱們論壇上全是吹你的。”
陸淼看了一眼，果然，UAS論壇上從前到後清一色的“陸神牛逼”，更有二年級的學長随身把陸淼的戰鬥截圖帶在身上，專門留在機甲實戰考的時候用，美其名曰辟邪。
陸淼：“……呵呵。”
對他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好消息。
“那壞消息呢？”
顧迦南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壞消息是——尊敬的陸神，您聯邦地理考0分的消息全聯邦都知道了。”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陸淼：“…………”
不等陸淼開口，顧迦南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星網。
“我挖到了一個UAS的家夥的吐槽，他說UAS去年出了一個神人，機甲實戰滿分，聯邦地理0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就是陸炎2333~”
“壯哉我陸神，江湖人稱UAS學雕——即在學霸和沙雕之間無限循環。”
“據說陸神聯邦地理是靠抽簽過的。”
“我聽說的版本明明是睡覺睡到人事不省，監考機器人看不下去了幫他做的……”
“我怎麽聽說是陸神屁股下的凳子成精，實在看不下去他挂了一百次的慘烈情景，幫他過的。”
“事實真相竟恐怖如斯。”
“@陸炎，陸炎同學，聯邦機甲職業技術學院歡迎您，本校免考聯邦地理，免收學費住宿費，只要您幫助本校進入軍事交流賽前32名。”
顧迦南拍着桌子，笑得樂不可支：“陸神，這裏你可以去哎，免考。”
笑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動作，掌心在桌子上溫柔地蹭了蹭：“剛剛對不起哦，忘了你能成精幫陸神考聯邦地理，我太失禮了。”
陸淼輕輕捏着手指，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死字有一百種寫法，你喜歡哪一種？”
不等顧迦南回答，池修突然開口道：“群毆致死。”
易炀點點頭：“這主意不錯。”
“我覺得可以。”季骧和拉斐爾附和道。
顧迦南抖得如同風中搖曳的小白菜：“你們要對本大帥比做什麽？不要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陸淼拍了拍手，看着顧迦南被吊在桌腿上的美好畫面，不由被自己的藝術細胞深深折服。
“救命啊……”顧迦南氣若游絲。
池修輕拍他肩膀：“放心，桌子會成精來救你的。”
顧迦南：“……”
……
在和克萊恩軍事學院的比賽之前，UAS衆人特意去看了A賽區極北軍校和菲斯綜合學院的比賽，同為五大軍校之一，菲斯綜合學院卻根本不是極北軍校的對手，這一場喬奚舟沒有出場，極北軍校依然幹脆利落地打出了3:0的比分。
極北軍校的比賽，場場都是摧枯拉朽的風格。
“很強。”易炀托着下巴，“喬奚舟給你還是給我？”
陸淼眯起眼睛：“你說呢？”
“如果我對喬奚舟，勝率0%，你對淩蕭，勝率100%，贏一場。”
“如果我對淩蕭，勝率50%，你對喬奚舟，勝率50%，或者全輸，或者贏兩場。”
說到最後一句時，易炀眼中熠熠閃着光。他和陸淼對視一眼，陸淼還未開口，他便微微一笑：“別說，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贏一場多沒意思，要贏就贏兩場。”易炀望向場中極北軍校選手的身影，“我一定會贏。”
陸淼擡眸：“我也會。”
事實是，雖然UAS以3比1的比分擊敗了幻影學院，看好UAS在個人賽決戰中擊敗極北軍校的觀衆卻依然不足10%。畢竟對上同為五大的軍校，UAS勝得艱難，整場比賽幾乎都處在膠着的狀态，而極北軍校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将菲斯綜合學院擊敗，兩家軍校的實力肉眼就可以對比出來。
這種時候，大概只有UAS這支隊伍對自己充滿信心。
或者說，不管外界對他們是吹捧還是貶低，都改變不了UAS所有人的信念。
他們可以輸，但UAS不會。
……
“克萊恩軍事學院目前已知的實力最強的選手是薩拉赫。”傅寧慎打開光腦，在那之上，薩拉赫的身高血型和戰鬥特點原原本本地展示了出來。
傅寧慎在薩拉赫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但片刻之後，他又轉向了另一張臉：“根據我已知的消息，克萊恩隊伍中的核心，可能是這個叫做祁疏的新生。”
光腦上，祁疏的面孔更顯蒼白瘦弱，那雙黑黢黢的眸子少了鮮活的靈動感，更是暗得如同黑洞。
“但是目前，我們對這名新生的掌握度為零，比賽進行到現在，這位選手還沒有出場過。”傅寧慎神色沉靜，“未知，代表着無數個結果。”
陸淼輕輕點了點頭。
“我覺得祁疏很奇怪。”池修突然開口道，“我和他在酒店樓下單獨遇見過一次，他讓我有一種驚慌的感覺，但我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直覺。”陸淼輕聲道，“直覺的本能反應。”
他第一眼就覺得克萊恩軍事學院不好對付，甚至比極北軍校這樣排名靠前的軍校更難對付。極北軍校強在明處，一目了然，克萊恩卻隐藏在黑暗之中，叫人捉摸不透。
“也許是天賦的衍化。”傅寧慎解釋道，“塞恩聯邦下轄的星球衆多，每個星球都有不同天賦的人，有人擅長攻擊，有人擅長感知，就像在戰鬥中，有人依賴戰鬥技巧，有人卻依賴本能。”
“但如果——”傅寧慎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如果這個人讓你覺得很危險，你最好相信自己的直覺。”
陸淼的視線在名為祁疏的少年臉上停留許久，不知為什麽，他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倒不是因為這張臉……這是一張正常人類的臉，沒有絲毫違和的地方。
陸淼看得專注，思緒不由得慢慢陷了進去，在他視線中，祁疏的面孔忽然發生了些許變化，不是臉，而是眼睛，他的眼睛竟詭異地讓陸淼産生了一圈繞一圈的感覺，好像一個環。
“啪嗒。”陸淼手中的筆一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
“你剛剛在想什麽？”季骧突然問道。
陸淼搖了搖頭，反問他：“你帶了聯邦史嗎？我想查一點東西。”
聯邦史季骧自然不會随身攜帶的，不過從星網進UAS校內論壇，再通過論壇下載一些課本資料卻相當容易。
陸淼仔細回憶着自己覺得奇怪的點，不知不覺就翻到了很多年前，塞恩聯邦和隆美聯邦那一戰。
這是人類和蟲族的一場大戰，至今已有許多年，久到身處塞恩聯邦的人們差點忘記，宇宙中還有許多陌生的鄰居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