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難選擇

宮靈兒使出空靈決，震懾衆人，她的聲音铿锵有力：“靈空界早已沒有空靈決了，如今又出無極這樣的掌界，應該給予取締。”

場面再一次失控，大多數人都在心裏暗罵宮靈兒的腹黑，人家也就是要削弱靈空界的地位，她可好，一張口就是取締。

出世大怒，喝道：“靈空界三大仙地之首的地位是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時，靈空界的列祖列宗用鮮血換來的，即便沒了空靈決，難道就沒了那時之功？仙魔大戰時你在哪，那時的血腥殘暴你經歷過嗎，一個黃毛丫頭在這大放厥詞，此有此理！”

宮靈兒并不生氣，她此時忌憚的也是出塵，這是她萬沒想到的，靈空界還藏着一個青春永駐境巅峰高手，自己籌劃已久的事情就沒那麽容易成功了。她心思一轉，又露出一個笑容，對出塵說道：“師叔，守衛人間要的不是比誰能打，盡管您是個高手，但也不能掩飾靈空界不配存在的事實，還望師叔以大局為重！”

出塵冷笑道：“靈空界不配存在？荒謬！若無靈空界，如今的人間怕早已淪為地獄了。”

宮靈兒露出了個不忍的表情，最終還是開口道：“師叔，三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你不在場，我也不在場，具體的情形又有誰知道？話說回來，您對我懷有空靈決就沒有一絲詫異嗎？您不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出塵默不作聲，在場的人卻全都豎着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宮靈兒再次露出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溫和地說道：“而且懷有空靈決的人不止我一個，當然，空靈決在我知道的衆多絕世仙訣中并不是最出彩的，我本人喜歡天書。”說完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天空，高聲說道：“長公主殿下喜歡哪一部呢？”

長公主？這世上就一個長公主，就是滄瀝國的任清離，可是不是已經死了嗎？衆人疑惑地順着宮靈兒的目光看向天空，一朵超大的雲彩孤零零飄在那，并沒有什麽人。

蕭遠緊握着雙拳，目光陰森可怕。皇太子任徹廷緊鎖眉頭，焦躁地踱着腳。

任清離整個人都埋在雲朵裏，她牙咬切齒地大罵宮靈兒，若不是為了上官玉，她怎麽會不知死活地往宮靈兒面前湊。上官玉狐疑地看着任清離，她實在猜不透任清離和宮靈兒到底是什麽關系，二人似乎很熟，卻又很生疏，但應該不會是親密的關系，否則為什麽任清離會露出一副恨不得吃了宮靈兒的神情。

小離咧着嘴想笑，被任清離一把捂住，并惡狠狠地瞪它兩眼，小離立即蔫了，猴臉滿是委屈地望着上官玉，上官玉只得摸摸它的頭以示安慰。

宮靈兒笑得十分張揚，話語也愉快得很：“殿下不敢出來嗎？場上還有疼愛你的皇兄與驸馬呢，這麽久沒見，你不想他們嗎？據說恒王殿下都會叫娘親了，你不想聽聽嗎？”随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砸着舌：“你确實很難做啊，身邊是新歡，下面是舊愛，齊人之福不好享受啊......但是上官玉，你怎麽就能那麽大方呢，要是我肯定不會鐘情長公主任清離的，她可是個有夫之婦，我其實一直都想知道，你們是如何......”

“閉嘴！”雲端一聲暴喝，衆人齊目望去，雲朵上站着兩人一猴，那女子容貌傾世，絕代風華，正是上官玉，旁邊那一身男裝之人，面容溫和清隽，氣質清華，卓而不凡，肩上還蹲着一只小白猴。

衆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蕭遠已站起身，呆呆地望着雲朵上的人，嘴裏叫道：“離兒，是你？離兒，真的是你！”

任清離此刻恨不得自己真的死去，她怒氣沖天，沖宮靈兒暴喝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宮靈兒嫣然一笑，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枚戒子，赤紅色的，與任清離還有上官玉的一模一樣，然後望着任清離道：“我要什麽，你比我更清楚。長公主殿下，我真的很佩服你，身為凡人，你總是走在我前面，但是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任清離先是一愣，随即大悟道：“是你，一直以來都是你。”

出塵等人對宮靈兒拿出個戒子是十分不解的，也便不做聲了，廣場上死寂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角落裏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為什麽我也有這樣的戒子？”衆人循聲望去，朱天天一臉恐慌地舉着一枚草綠色的戒子，眼神飄忽不定地四下亂瞄。

任清離面若死灰，突然暴跳如雷地大罵：“朱天天，你個蠢豬！”

宮靈兒則欣喜若狂，她撫掌大笑：“上天垂憐，一下子竟籌齊了四個。”話音一落身形便閃了出去，直取朱天天。

任清離大急，喝道：“還不收起來，你個大白癡！”

出塵直覺不能要宮靈兒得到那枚戒子，她身形一晃，及時擋在了朱天天的前面。宮靈兒皺眉道：“師叔，此事和你沒有關系，你讓開。”

出塵道：“這是靈空界，天天公主是貴客，怎能容你在此冒犯？”

宮靈兒也不答話，伸手就是一掌，二人便交起手來。

兩個青春永駐境交手，場面霹靂巴拉作響，兼電閃雷鳴，無數道光橫七豎八地閃耀着，盲了人的眼睛。二人打鬥着便升在空中，這才避免毀掉紫霄廣場。

趁此機會，任清離跳下雲朵，繞過一臉期盼奔向她的蕭遠，直接來到朱天天面前，伸手去抓那枚戒子，朱天天從剛才到現在都是呆傻狀，偏偏一看任清離便警鈴大作，她手疾眼快将戒子塞回脖子裏，并叫道：“你也要明搶，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

任清離大怒，“你個白癡，你知不知道你幹了多蠢的事，戒子放在你那早晚會被搶去，還不給我。”

朱天天這才反應過來，從剛剛到現在任清離罵了她好幾句，當下不幹了，氣沖沖叫道：“任清離，你別太過分，大家都是公主，你憑什麽罵我，你個......”

上官玉也來到面前，目光炯炯地望着任清離，伸出手來。任清離騙她說有事要告訴她，卻拉她到這偷看。

任清離一愣：“這是要......”

上官玉輕輕說道：“屬于我的那枚戒子給我。”

任清離很為難地看着上官玉，讪笑道：“放我這不是很好嗎，為何要拿回去？”

朱天天立馬來了精神，“上官仙子的東西憑什麽放你那？你是上官仙子的什麽人啊？”

任清離叫道：“上官玉是我的......”她下意識去看蕭遠，那男子正一臉癡迷與欣喜地望着她，任清離死的心都有了，她一下子就蔫了下來。

朱天天十分得意，她就賭任清離沒有勇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尤其是她的驸馬的面承認上官玉是她愛的人。

上官玉本來怕任清離當着這麽多人面說出情話，沒成想任清離不但沒說，還一臉委頓與無奈，心中的失望一點點化開，冷冷地說道：“戒子還我。”

任清離見上官玉的神情，就知道她失望了，不禁狠狠瞪了朱天天幾眼，眼下人那麽多，她也不能用慣用的手段軟化上官玉，可是她真心不想把戒子還給上官玉，這樣一猶豫，落在上官玉眼裏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不還你，你能把我怎麽辦？

上官玉收回手，盯着任清離，眼神疏離冷清，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語：“要戒子，還是我？”

此言一出場面再一次失控，八卦愛好者已經是淚流滿面，這絕對是驚天新聞，人間公主與修仙驕子有戀情，公主還有自己的夫君，仙子也有私定終身的未婚夫，二人負夫負心負天下，眼下感情卻也要出間隙，而且這違背天道倫常的孽戀注定要在世間掀起狂風暴雨。

蕭遠的臉色已經黑的吓人，任徹廷手足無措，他心中已經籌劃了一千種讓蕭遠失憶的方式。

任清離呆住了，她迷茫地望着上官玉，輕聲說：“為什麽這樣？”

朱天天見兩人因她幾句話搞成這樣，不禁也慌了神。上官玉是她心目中的女神，愛慕多一些，愛戀倒沒有多少。她心中十分不想這樣的女神花落誰家，可是更不想女神難過，她心中一面大罵自己是個大白癡，一面摸出那枚戒子，扯了下來，哭喪着臉道：“上官玉，你那麽喜歡戒子，我的給你吧，雖然顏色不一樣，但是綠色的更健康，你別生氣了。”說完故作大氣地把戒子塞到上官玉的手裏，順便摸了摸那柔滑的觸感。

任清離見狀大怒，喝道：“豈有此理，你敢占玉兒便宜，看我不剁了你！”說完就要動手，上官玉前跨一步擋在朱天天前面，冷冷地望着任清離。朱天天此刻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她下意識覺得應該氣氣任清離，便苦着臉沖任清離扮了個鬼臉。

那表情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任清離忍着掉滿地的雞皮疙瘩，努力讓自己忘掉剛剛那看一眼三天吃不下飯的表情。

小離卻是笑得驚天動地，它捶着地，翻滾着身子，眼看着就要笑背過氣去了。

天明國太子一臉悲憤，有這麽一個皇妹，天明國形象盡毀。

上官玉此時眼裏只有任清離，重複道：“要戒子，還是我？”

任清離看着上官玉，嘆了口氣，伸手摸出兩枚戒子，她小心翼翼地解下金黃色那枚，遞給上官玉，輕聲道：“你怎會不知，我除了你，連命都不想要，又怎會貪圖一枚戒子？”

八卦者已是鼻涕眼淚一把把，一邊抽啼着一邊奮筆疾書。蕭遠此時的表情已經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他呆望着任清離。

上官玉表情并沒有變得好看多少，她收起手中的兩枚戒子，再一次伸出手：“你的那枚也給我。”

任清離這下是真急了，不由得懇切道：“玉兒，有什麽我們回去商量，你別在這生氣。”

上官玉依舊冷冷清清，“回去商量？回哪去？”

任清離無比糾結，卻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回......”無處可回

上官玉繼續問道：“我們什麽關系？”

任清離長嘆了一口氣，只得拿出壯士扼腕的勇氣，“上官玉，我心悅你。”

人群沸騰了，八卦者仰天長嘯：“蒼天啊，大地啊，在我有生之年能品嘗到如此八卦，死而無憾啊！”

蕭遠面露譏諷，仰頭大笑了起來，任徹廷嘆了口氣，走到蕭遠身後，趁他不備，一巴掌将其打暈。

上官玉表情終于柔和了起來，卻還是堅持着：“你的戒子也得給我。”

任清離不言不語，擡起手将自己那枚銀白色的戒子扯下來遞給上官玉，她目光中全是委屈與無辜，像受了傷害的小狗一樣可憐楚楚。

上官玉急忙走上前握着任清離的手，柔聲說：“你把事情都告訴我，我就把戒指都給你。”

出塵與宮靈兒在空中打鬥，二人都未盡全力，分出注意力盯着廣場的情形，宮靈兒見上官玉稍微耍下脾氣就把三枚戒子全都弄到手，不禁氣憤叫道：“這到底是什麽世道，連女人都過不了美人關。”

出塵此時五味翻滾，心中有一萬句罵人的話轟隆隆滾過去，她恨不得下去把上官玉和任清離裝進麻袋裏扔下望月崖。還嫌靈空界場面不夠亂，你們非得在天下人面前表明心意？

二人心中有事，都不願意再戰下去，不約而同停下手，降落在廣場之上。

出塵一落地就沖上官玉喊道：“玉兒，回到你的房間閉門思過三個月，現在就去。”

上官玉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火上澆油了，原本混亂的場面，因為自己與任清離的感情無疑更加糟糕，她順從地返身打算離去。

宮靈兒身形一晃，攔住了她的去路，臉上各種表情閃過，最終悵然道：“上官玉，你不想知道這些戒子的由來嗎？你不想知道你的愛人在你身上下了怎樣的賭資嗎？你不想知道，關系你們靈空界生死存亡的秘密嗎？你不想......”

任清離睚眦欲裂，竭斯底裏大吼道：“你住口！宮靈兒，你若敢說，我定要你灰飛煙滅。”

任清離的表現無疑昭示了宮靈兒的話的真實性，上官玉微蹙眉頭，轉身看着任清離，你到底隐瞞了我多少事，難道我們最初的相遇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我欲與君相知，君心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