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終極真相

皇宮中,聖皇與太子正坐在大殿中批閱奏折,方銳突然從空而降,聖皇與太子一點也不吃驚,聖皇問道:“離兒還好嗎?”

方銳跪倒在地,痛哭涕流:“屬下沒有保護好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必須死去。”說完将信呈上。

聖皇展開信一看,不由得虎目含淚,他放下信,對太子任徹廷道:“公主墓是離兒最後的屏障,你親自去開啓它。”

行宮中,出塵死死捏着任清離的信,努力忍回欲流的眼淚,沉聲吩咐:“在去不歸地的路上設下關卡,拼盡血肉之軀也要阻止宮靈兒進入公主墓。”

任清離一行人瘋狂飛行,身後千裏,宮靈兒攜帶衆人如地獄修羅般突破一道道關卡,出塵帶領靈空界衆人以及站在她這方的修仙者浴血奮戰,四國人馬也開始了大規模戰争。

大戰終于爆發。

終于到了公主墓,太子早已在那等會,兄妹二人相視很久,最後任徹廷笑着對任清離說:“哥哥會在外面保護你,你不要害怕。”

任清離點點頭,當她與上官玉站在墓內,看着千斤巨石緩緩下落,任清離還是忍不住落淚。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自己一切的算計都算計到了自己身上,若沒有絕峰之初就知道的真相,若沒有柳蘭的真心替死,若沒有之後的步步為營,也許情況會簡單很多。

外面的騎士沒有一個跟了進來,他們看着任清離和上官玉被活活關入公主墓,就恨不得以身代替,可是,人各有命.

驸馬府,蕭遠抱起恒王,在他小臉上親了兩口,便帶着幾千親兵出府,前往公主墓外,在得知任清離一定要死的消息後,他的恨全都不見了,有的只有悔恨與憐惜,他也想能盡一點做丈夫的責任,保護任清離。

進入了公主墓的任清離與上官玉,忽地就平靜了下來,上官玉也接受了要由她親自殺死任清離這一事實,二人漫步在墓地中,驚喜發現這個墓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就和任清離在皇宮中的清風苑一樣,甚至還多種了很多水果蔬菜,所有衣食住行一應俱全,而這一半墓的天棚也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上官玉很高興,她興奮地摘了很多新鮮蔬菜,細心地給任清離做了很多菜,任清離還找到了一桶葡萄酒,二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仿佛又回到了山谷中。

就這樣,二人平靜而又快樂地度過了幾天時間,有時上官玉會問起小離的去向,這次任清離真不知道,她嘆氣道:“不死神猴是通靈神獸,如今這樣的情形,它明知幫不上忙,還不如早點躲起來。”

上官玉心中遺憾,她很希望在任清離的最後時光,也是她的最後時光,小離能像往常一樣陪伴着她們。

是的,她打定主意,殺死任清離後便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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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透過透明的天棚,可以看到外面血光沖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出塵等人已經支撐不住了,出世渾身是血,沖到出塵身邊,急聲問:“師姐,我們要堅持多久?宮靈兒這女人太兇悍。”

出塵面色嚴峻,看了看天色,說道:“在撐三個時辰,過了子時便可。”

出世問道:“為何?”

出塵面容哀傷了起來,悲痛道:“是雪兒的生辰。”

接近十天的殺戮,宮靈兒已經處于癫狂的邊緣,她面目猙獰,雙目赤紅喋血,手一揮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屍體,那枯槁老者不知用了什麽邪術,絲毫看不出受傷的跡象,與宮治兒一左一右護着宮靈兒厮殺。

那枯槁老者看着遠處出塵等人一身浩然之氣,絲毫不見衰敗之色,不由得怒道:“鳳凰,你帶着治兒前去公主墓,我來拖住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

宮靈兒早有此意,只是怕由她說出口會引起這老東西的疑心,當下稍作遲疑,便帶上宮治兒飛越衆人,出塵見了連忙飛身阻攔,那老者帶着同歸于盡的氣勢沖了上來,一晃神的功夫,宮靈兒和宮治兒便越了過去,公主墓外,方銳等人早已嚴陣以待,宮靈兒與宮治兒一現身,就被除方銳以外的全部騎士團團圍住,衆人二話不說,直接用了那部玉石俱焚的陣法。

這毀天滅地地氣勢終于讓宮靈兒害怕了,但她一想到璇兒還在地獄受難,不禁急火攻心,她萬不能與這群不怕死的男人同歸于盡,于是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臉純真的宮治兒身上,眼色一狠,心道如今只能舍棄這具身外化身了。

當下她毫不遲疑,伸手抓住宮治兒,宮治兒有些詫異,卻毫不反抗,天真柔和地望着宮靈兒,宮靈兒心一痛,卻依舊将其捏成粉末,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罩在她身上,那邊陣法已成,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到一處,地動山搖,千裏草木全部化為焦炭,修為弱的人被震得連粉末都沒留下。

宮靈兒一身狼狽地沖出來,宮治兒與那些守護騎士卻同歸于盡。方銳躲在一處,早已淚流滿面,低低道:“殿下還有任務交給我,等我完成任務就去陪你們。”

眼見時間不多了,宮靈兒真的急了,她用盡全力攻擊公主墓,公主墓雖然顫動,卻毫發無損,連塊石頭都沒有掉下來。

任清離與上官玉擡頭看着空中一臉猙獰的宮靈兒,上官玉嘆息道:“為了她的愛人,宮靈兒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到底要造下多少孽才肯罷手。”

任清離笑道:“她的愛人不就是幽夢藍嗎?那種為了長生踩着屍體高升的人是值得進地獄的。”

上官玉一愣,随即道:“你早知她不是真的宮靈兒?”

任清離點頭:“很可惜的是,即便她不是宮靈兒,卻占有了宮靈兒的身份,連宮靈兒特殊本領,身外化身都被她據為己有,那麽她必須承擔宮靈兒的職責,就是守着地獄之門不被開啓。”

上官玉一震,“可她現在明明是要打開地獄之門的。”

任清離露出一個很尴尬的笑容:“所以說嘛,人算不如天算,明明該她守護地獄之門,而我應該想着如何打開,現在卻反過來了,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上官玉又是一震,問道:“你不就是地獄之門嗎?”

任清離似乎更尴尬了,但是她若無其事地調笑道:“我可是身兼數職,柳蘭甘心為我死去,我的命運應該轉嫁給她,可她一旦真的死去,她的命運又會轉嫁給我,我的責任太重大了。”

上官玉蹙着眉,看着假裝不正經的任清離,任清離只得摸摸頭,指指搖搖欲墜的公主墓,道:“我們去墓室那邊吧,這邊已經不安全了。”

同樣是墓室,另一邊卻充滿了死寂之氣,黑暗陰森,任清離走進自己的墓室,将所有的油燈點亮,便在棺椁前将帶過來的酒菜擺好,自顧倒了一杯澆在棺椁上,輕聲道:“你為我而死,我如今也要為你而死了,希望你死而無憾的。”

上官玉走過來坐下,并将秋水劍放在面前,任清離湊到她身旁,攬住她的肩膀,輕聲說:“yu兒,和我在一起你後悔過嗎?”

上官玉靠在任清離身上,淡然一笑:“從未悔過,我很滿足。”任清離很開心,她将頭埋在上官玉脖子裏,深深地呼吸着令她迷醉的氣息。

二人便靜靜地坐着,誰都沒有說話,享受着人生最後的平靜。

墓外,宮靈兒像瘋了一樣攻擊公主墓,可是公主墓只是搖晃的厲害卻沒有破開的跡象,眼見時間緊迫,宮靈兒急得青絲飛舞,魔邪之氣暴漲。

那枯槁老者趕了上來,只是這幾個時辰,他皮膚變得像樹皮一樣幹裂,露出裏面幹涸的血管,眼睛深陷,嘴唇縮水,露出森白的牙齒,他盯着公主墓幾秒,對宮靈兒道:“後面已經被無憂島和乾坤城拖住,但是不時就會沖上來,如今必須馬上破開公主墓,找到任清離。”

宮靈兒不似以往柔順,口氣生硬道:“我難道不知,可是這墓堅硬無比,我也沒有辦法。”

那老者絲毫不以為杵,“你思念藍兒,我知道,如今我用了逆天邪術,只剩下半口氣,就讓我與這墓較量一番,你務必救出藍兒,你們好好活着。”說完,雙手一揮,周身風起雲湧,巨大的血紅之氣環繞他四周,血腥味道充斥空氣中,枯槁老者漸漸消失了身影,這團血氣直直撞上公主墓,只聽響徹雲霄的響動,公主墓豁然塌陷半邊。

那老者顯然神魂俱滅,宮靈兒沒有任何表情,她急忙忙從缺口處沖進墓室,方銳連忙跟了進去。

任清離與上官玉已經看到了宮靈兒的身影,連忙站起身,任清離看向上官玉,目光溫潤鼓勵,輕聲道:“玉兒,你答應我的要做到。”

上官玉咬着自己的唇,目光全是遲疑與不舍,忽的又變換為決絕,她伸手撫摸着任清離的臉頰,柔聲道:“你不要怕,我會去陪你。”

說話間,宮靈兒已經趕到,她伸手掏出戒子,向任清離抛去,說時遲那時快,上官玉拔出秋水劍插入了任清離的心髒,那一瞬間,她體驗了靈魂被生生扯裂般的痛苦,看着任清離的眼睛裏漸漸失去色彩,卻依舊努力綻放着溫柔,上官玉失聲痛哭。

上官玉放開秋水劍,抱着任清離的屍首,腦海中渾噩一片,只有疼,無邊無盡的疼痛,每一寸神經都不堪忍受地戰栗着,偏偏瘋狂地想要更痛苦。

魔戒飛到半途掉在地上,宮靈兒一下子癱倒在地,神色一下便衰敗到極點,她臉上毫無血色,眼睛空洞無光澤,嘴裏吶吶自語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璇,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地上的戒子突然再次飛了起來,直奔上官玉,上官玉此時就似一具行屍走肉,根本沒有任何意識注意到這一情況,眼見戒子就要碰到上官玉,一柄長劍末入上官玉的身子,上官玉回頭一看,方銳因痛苦扭曲的臉,橫流着淚水,嗚咽道:“殿下自上絕峰起就知道你才是地獄之門,這些年她其實一直在為你逆天改命,可是怎麽算計也無法全身而退,她是地獄之門的鑰匙,她不死,你便死不了,除非她親自殺了你才能保全自身;你若不死,地獄之門就會被打開......”

一霎那,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異常清晰明了。

初見小離,那驚懼的表達,就是告訴任清離,她上官玉是地獄之門,而任清離的回答是,即便舍棄自身也會扭轉上官玉的命運,只要小離幫她,她便還它自由之身。

任清離在得知她身上的戒子是金黃色是那麽悲傷,只是因為上官玉不但是地獄之門,還兼顧隐童中生則滅世的職責,徹底将任清離逼得無路可走。

任清離未死于無極劍下時那麽悲傷,是因柳蘭甘願替她而死,她失去了顯童的地位,擁有了不死之身,卻承擔起了柳蘭的責任,成為地獄之門之鑰。

上官玉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她輕輕躺下,用盡最後的力氣抱住任清離,輕聲說:“如果有來世,讓我來守護你。”說完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那戒子瞬間失去了光澤,叮當掉在地上,徹底成為破銅爛鐵。

宮靈兒心如死灰,她擡手對準天靈蓋一擊,随即倒地身亡。

方銳看着任清離與上官玉的屍體,淚水肆意流淌,忽地仰天長嘯:“啊......”

時光依舊不急不緩地流淌着,從不曾因何事何人兒稍作停頓,只是,如果可以選擇,我們會選擇回到最初的開始,還是千年後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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