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三
從秦煊家出來,沈硯在車內換上衣服,去了公司。
今天不知怎麽,路上很堵,等了兩個紅綠燈前面的車依舊不動。車裏有些悶,沈硯松了松領帶,降下一半車窗透氣,隐約聽見有人在說“事故”、“追尾”。
他看了眼時間,再堵下去,逃不脫遲到的命運。
遲到就遲到吧,沈硯破罐子破摔。
最後他遲到了十分鐘,被部門經理逮個正着。
經理十分年輕,剛來一月不到,在他之前,部門經理是個性格溫和的大叔,加上部門中女生較多,氛圍相對松散輕松。經理初來時,還有女同事花癡過他的顏,第二天就沒人花癡了。
經理指了指他的辦公室,沈硯摸摸鼻子,認命地跟上去。
“理由。”經理翻了翻桌上的文件,頭也不擡地說。
沈硯道:“路上出事故,堵車。”
經理點了點頭,“不是理由的理由。”
沈硯沒搭腔。
經理對遲到這種行為深惡痛絕,除非真有不得不遲到的事,一般比如路上堵車、公交車晚點什麽的,他認為早點出門完全可以避免。他不罵人,只會讓你把兩三天完成的工作一天完成掉,完不成就留下加班。
經理接着道:“昨天我不在,聽說你也遲到了。”
沈硯不太喜歡他,态度也很随意,“嗯,出了車禍,撞了。”
經理一愣,“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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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客氣地笑了笑,“沒事,謝謝經理關心。”
經理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他最終什麽也沒說,拿了份文件給他,“幫我把這個給總經理,你去忙吧。”
被這麽簡單放過,沈硯有點難以置信,“就這樣?”
經理冷笑道:“那你還想怎麽樣?”
沈硯忙道:“沒了沒了,謝謝經理不殺之恩。”
送完文件,沈硯坐會自己位置,戳了戳旁邊的李傾,“大魔王今天心情怎麽樣?”
“非常不好,誰碰誰死。”李傾轉了轉筆,斜睨他一眼,“你不是剛從他那裏回來嗎?他沒為難你?”
沈硯攤了攤手,“暫時沒有。”
李傾啧啧:“我一直覺得他對你的态度比對我們的好,老實交代,你們私下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沈硯翻了個白眼,“你瞎。”
前幾日馬不停蹄地加班,沈硯忽然發現手上的項目完成得差不多了,回到以前偶爾摸魚刷網頁的日子,他頓時無所适從,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同事,發現大家都是生不如死地趕工,他不好意思玩得太光明正大,暗搓搓打開了掃雷,縮成一個豆腐塊。
熬到下班,沈硯在衆同事怨念的眼神中收拾東西。
沈硯笑道:“別這樣美女們,明天……明天是周六,下周我請你們吃飯。”
有一個女同事道:“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們要吃貴的。”
沈硯點點頭,“可以啊,女士說了算。”
李傾道:“男同胞不服啊,那我們呢?”
沈硯:“誰讓我是一個重女輕男的人……”
“快滾快滾!”
“真是看不下去了。”
沈硯笑着出門,迎面碰上經理,笑容僵了僵,現在掉頭回去還來得及嗎?
經理已經看見了他,對他點了點頭,并未就他準點下班發表意見。
整層樓就他們兩人等電梯。
經理向來寡言,沈硯不太想和他閑聊,就這樣不尴不尬地相對沉默。
好不容易在停車場分別,沈硯松了口氣。
秦煊同樣是不愛說話,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一開口不是夾槍就是帶棒,好好說句話能死一樣,當初沈硯卻不怕他,想親近他,想和他說話。
分手是他提的,忍受不了唱獨角戲的感覺,自作多情到自己都尴尬,秦煊沒有挽留,只問了原因。
如今已回憶不起當年的痛苦。沈硯想,沒緣分罷了,沒什麽。
到秦煊家的時候,對方已經在家,他站在窗臺邊給盆栽澆水,一邊在打電話。
沈硯換鞋時,擡頭又看到鞋櫃上的合照。他細細觀察男人的眉眼,給秦煊的眼光給予肯定。看起來溫柔又陽光,沈硯自己都心動。
秦煊見他進來,看他一眼,對着電話講了幾句便挂了。
沈硯非常自覺,上來之前他已經把衣服換了,他看了看屋內,其實并不髒亂,打掃起來很輕松。他問道:“哪裏需要注意的?有什麽不能碰的東西?”
秦煊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沒什麽你不能碰的,随意吧。”
沈硯一怔,“那我從你房間開始了?”
秦煊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随你高興。”
卧室裏的裝潢簡潔很多,與客廳完全兩種風格,除了床上的一個鉛筆抱枕有點破壞整個的氣氛。也不知秦煊是受了什麽刺激。
打掃完以後,沈硯去做飯。他站在冰箱前犯難,完全不知道做什麽。
再問秦煊他很可能會說點別的事搪塞。
沈硯扶着冰箱門,還是問:“你雞蛋喜歡怎麽吃?炒的還是燒湯還是荷包蛋還是番茄炒蛋……”
“都可以。”秦煊在他越說越多之前打斷他。
沈硯還沒完,“那我都燒一遍?”
秦煊深吸一口氣,“湯。”
沈硯自言自語:“肉……”
秦煊:“你把肉菜雞蛋燒碗湯好了。”
沈硯:“……好像喂豬啊。”
秦煊面無表情地換臺,“那你自己想。”
沈硯道:“那就燒湯吧。”
怎麽說呢,身價不知道多少個零的大老板回家吃這種東西,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沈硯攪弄鍋裏的大雜燴,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遲早得對吃飯産生心理陰影。
考慮到兩人的飯量,沈硯煮了一大鍋,找不到适合的大碗,拿了不鏽鋼盆裝。
秦煊眼角一抽,沒說什麽,自顧自拿了碗筷吃起來。
沈硯撓了撓臉,“其實味道還可以。”
秦煊:“嗯。”
秦煊拿起空碗盛湯,“你和我一起住吧。”
沈硯:“……啊?”
秦煊解釋道:“晚上有工作安排給你,結束會很晚,你住在這裏比較方便。”
沈硯推辭道:“不了,忙完我回家好了。”
秦煊并不強留。
沈硯嘀咕道:“我住這裏算什麽,萬一你男朋友來了,哇,另一個男狐貍精住在這裏玩什麽總裁保姆play,不撕逼才怪。”
秦煊這回有了反應,他皺起眉,“男朋友?除了你,我不記得誰還當過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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