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對對,就這樣,再自然一點。”

姜宛寧笑的明媚,安憶卻側着腦袋像看神經病一樣的撇了她一眼。

她算是知道了,什麽集團總裁,就目前看來,姜宛寧根本就是個精神上有問題的患者。

“再叫一聲。”姜宛寧還不太滿足。

安憶腦袋轉了轉,對上姜宛寧彎起的眼睛,一時間似乎也不太畏懼對方身上的總裁身份,嫌棄的說:“姜總,你好無聊。”

姜宛寧一聽這退回去的稱呼,臉上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叫錯一次罰款50。”

安憶:......

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人。

別人家總裁努力維持上下屬該有的威嚴和距離,怎麽到姜宛寧這裏,就變成了上趕着的拉進朋友關系?

“什麽時候?”但安憶向紅票票妥協了。

“除了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姜宛寧慵懶的往沙發裏窩了窩。

“出差和應酬怎麽算?”安憶追問道。

她可得記清楚,算明白了,萬一以後白扣了工資,她都沒地解釋。

她有一個感覺,姜宛寧今天做了這樣的決定,以後一定是拿着小本本在等着她的。

姜宛寧想了一會,才回道:“非工作時間。”

安憶沒有再問什麽,在她看來,她會跟姜宛寧交集的時間,大概就只有這些。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辦公室裏的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姜宛寧的視線卻久久落在安憶身上不願離開。

安憶确實是美人胚子,辛尋語在餐桌上的話也不是瞎說,雖然沒有從教學樓排到食堂的現實,但放在人群中,也一定是一眼便能注意到的漂亮。

“你沒有再想問的了?”安靜的氛圍讓姜宛寧有些忍耐不住,只好主動出擊。

安憶搖了搖頭,又問道:“我有臨時詢問的機會麽?”

姜宛寧笑着點頭:“有。”

回答了問題,屋子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安憶躲不開姜宛寧的注視,那股視線讓她很是坐立不安。

她好想逃。

為了尋找逃跑理由,安憶小心翼翼的在屋裏巡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停在了姜宛寧崴傷的右腳上。

她吞了吞口水,即使自己沒做錯什麽,卻也依然莫名緊張。

“你的腳得冰敷,我去趟休息室。”

姜宛寧随着安憶的話看了看自己的腳踝,腫的确實有些吓人,但不動的話,似乎也沒有特別的疼。

但她知道安憶想出去,不單純因為這個。

外面有一個不安好心的女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出去給人挖苦和諷刺。而她既然叫了安憶進來,就是為了護着她,她知道安憶是明白的,現在想要出去,不過是為了緩解氛圍。

姜宛寧沒有阻止,她“欺負”安憶,也不是為了将人吓跑,每天這麽稍微欺負一下,也就足夠了。

“外面那個人你別理她,快去快回。”姜宛寧叮囑着放了人。

“好。”安憶點了點頭。

她在姜宛寧的注視下走出總裁辦,出來正好與那個女人的視線對上,那視線淩厲,又滿是厭惡,讓人很是難受。

安憶卻只是淡淡掃了女人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離開。

“真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是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還是自以為自己長的好看,就能爬上領導的床。”

女人的話說的很難聽,安憶卻不為所動,腳步頓都沒頓的走進了休息室。

她取了冰塊,又用冰水洗了一條備用的毛巾,轉身準備回去時,被辦公區的那個女人堵在了門口。

“安憶,”那女人冷冷道,“普通小資家庭,從小到大品學兼優,一直都是同輩中的榜樣,大大小小拿過不少的獎,結果還不是得靠爬上司的床...”

“你說的那是你吧,胡萍。”姜宛寧的聲音打斷了女人的話。

安憶順着胡萍堵在門口的身子縫隙看了看與她們還有不少距離的姜宛寧,姜宛寧說話的聲音很冷,隐着怒意,又好像在壓抑着什麽。

被抓包現行的胡萍,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感,她側了側身子,給安憶留了一條縫隙,側着腦袋,沒有半分恭敬的喊了一聲“姜總”。

安憶斂了斂眸子,心底是滿滿的不爽,她突然責任心漫上心尖,護主之心也不斷開始沖擊大腦。

再次擡眸時,安憶眸底多了一絲戾氣。

“宛寧,你怎麽又光着腳出來了?”她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口邁開腳步。

安憶走到胡萍的身邊,視線一瞬未在對方身上停留,卻在擠過小細通道的時,趁胡萍不注意,将她的衣領拉起,随之将手中的冰塊盡數倒了進去。

橫豎不過離職處理,她才來兩天,她才大學畢業,初生牛犢不怕虎本就該是這樣。

“啊啊啊啊啊!!”

靜塵辦公樓的頂層回蕩着胡萍難聽的尖叫聲。

姜宛寧看着安憶回敬胡萍的動作,只愣了一瞬,便繃不住臉上對外的冷淡表情,勾着唇角,像是小朋友之間一起整蠱了壞人一般的開心。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稱她為姜總,就該尊重你們之間的關系和距離。至于你爬了誰的床,是誰的女人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不是姜總的。”

安憶不顧胡萍的嚎叫,一臉平靜的說着,就好像剛才做了什麽事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重新取了冰塊,胡萍這次不敢再擋着她,目光兇惡的瞪着她往旁邊挪了位置,将門口的通道讓了出來。

安憶走回姜宛寧的身前,将毛巾和裝冰塊的杯子放在一只手上,蹲下身子盯着姜宛寧的腳看了看。

之後仰起腦袋,輕聲道:“你這是不想好了。”

“你剛才說了一次姜總,扣款50。”姜宛寧笑着回應。

安憶:......

她剛才為什麽要管這個女人?

安憶站起身,視線哀怨的看着姜宛寧,老板說扣錢,她除了委屈巴巴裝小可憐博同情,哪有什麽可反駁的。

“我們進去吧?”姜宛寧依然笑着。

她伸了伸手,想借力給安憶,将她拉起來,卻被安憶一個委屈又嫌棄的視線瞪了一眼,悻悻的收了回來。

兩個人回到沙發上,安憶将姜宛寧的腳擱在了自己的腿上,之後用毛巾裹了冰塊敷在了腫起的上面。

“冷麽?”安憶溫聲問道。

“還好。”姜宛寧放松着身子,半躺在沙發上望着安憶出神。

她好想寫點什麽,剛才安憶将冰塊倒入胡萍衣領的畫面,那個護着她的畫面,一直停留在她的腦海之中。

“安憶。”她喚了一聲。

安憶側目看向姜宛寧,眸中還有被扣50塊錢的委屈,輕輕應了一聲:“怎麽了?”

“胡萍是我小叔的女人,也是姜家故意安排在這裏膈應我的人...”姜宛寧眯着眼睛,講着有關外面女人的來歷。

姜宛寧是空降的集團總裁,她的父親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意外車禍造成的顱內出血,醒過來的幾率全憑患者意志。

姜父早早立過遺囑,重病或是死亡皆做了後續囑托,家産也好,股份也好,靜塵的決策權也好,都留給了姜宛寧這個女兒。

即使姜宛寧畢業之後從未來公司上過一天班,未了解過公司內部運營的一件事,姜父也毅然決然的将這個碩大的集團交給了她。

姜宛寧雖志不在此,但她卻有責任,也不忍心将父親半生心血拱手讓人,即使她現在更像是姜家多餘的那一個,她也不願讓人這麽趁火打劫,占山為王。

所以姜宛寧的上位,被很多人盯着,她的身邊自然也就多了很多的眼線,胡萍只是其一。

總裁辦外面的辦公區,一共三張桌子,一張是安憶現在用的,一張是胡萍的,一張是姜父之前的助理用的,現在已經被董事會安排給她的助理占用了。

而此時的這兩位,都還在外面出差。

姜宛寧講的不多,只撿重點的地方講給了安憶聽,末了,她擡起眸子與安憶投來的擔憂視線對上,不在意的彎了彎唇角,一副很是放松的模樣道:“安憶,你是我挑選的人...”

“姜總,我明白的。”安憶打斷了姜宛寧的話。

姜宛寧看着安憶眸中的認真,微微一愣,莞爾笑着繼續道:“扣50。”

“你...”安憶只覺得一口血卡在了喉嚨口,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委屈的又默默吞回去。

“逗你的。”姜宛寧又往沙發上躺了躺,那擱在安憶腿上的雙腳,也就自然的往後伸了一伸。

安憶無奈的嘆了口氣,跟着挪了挪位置,又重新包裹了冰塊,壓在了姜宛寧的腳踝上。

外賣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才送達,安憶讓對方送到了總裁辦的門口,打開門時,外面已經沒有胡萍的身影。

如今梁子結下了,後續她的工作和生活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安憶接了外賣,禮貌的跟送餐的小哥點了點頭,看着對方原路返回,才退回身子回到辦公室裏。

“胡萍走了吧?”姜宛寧問道。

“好像是走了,外面沒人了。”安憶拎着兩大包外賣走了回去。

“她不常來,小叔他們的辦公室在下面三層,一般只是需要工作對接,或者故意找茬的時候才會上來。”姜宛寧坐起了身子,幫着接過安憶手中的東西。

“有人搭理她麽?”安憶将飯盒取出,一個個的擺在小茶幾上。

“沒有。她罵罵咧咧的數落一番,就自己下去了。”姜宛寧嗅了嗅飯品的香味,一臉的滿足,她是真的餓了。

安憶給姜宛寧遞了筷子,她挺想八卦胡萍和姜宛寧小叔真正的關系,但她和姜宛寧的關系并不夠數落到足以讓她問出口的地步。

姜宛寧被美食勾起了饞蟲,這會兒也沒精力和時間給安憶講故事,接了筷子便匆匆向着擺放整齊的餐盒下了手。

看着姜宛寧朝着花甲連連下手,安憶突然冒出了一個疑惑,她停下筷子,輕聲問道:“腳崴了能吃海鮮嗎?”

姜宛寧又一次伸進花甲餐盒的手頓了頓,她擡眸看向安憶,溫聲建議道:“你醫學常識得再補補。”

“哦!”安憶冷漠的收回了視線。

她覺得自己在照顧一個白眼狼。

不,人家白眼狼嗅着氣味大概也能知道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姜宛寧...

除了欺負她,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時間不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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