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請不要拿她開玩笑。”
被提起愛豆的安憶,一瞬間便炸了毛,低氣壓持續了不止一個晚上,就連隔日早起約見四度的鬼才策劃,都沒能消氣。
安憶身上彌漫着對姜宛寧抵觸的氣場,對于姜宛寧來說,她只是開個玩笑,但對于安憶來說,對于追星的女生來說,開愛豆的玩笑,是永遠不可觸的逆鱗。
姜宛寧有些尴尬,不知道該怎麽給安憶解釋她的無心之舉,何況,她作為将心本身,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尴尬,沉默着抵達約好的咖啡廳後,姜宛寧走在安憶身前,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沒有回頭,只側了側視線同身後那個還在生氣的身影說:“你四處轉轉吧,結束了,我給你電話。”
“好的,姜總。”安憶低聲應道。
她聲音冷淡,确實是辦公時才會有的狀态,恭敬的狀态拿捏的正好,讓人找不出任何的問題,卻讓姜宛寧隐隐心生不滿。
姜宛寧沉默着,只輕輕點了下頭便走向了咖啡廳的工作人員,被引着帶進了包廂中。
“姜總。”
姜宛寧心儀的策劃已經在包廂裏坐着了,聽見腳步聲和開門聲,便起身迎了過來。
姜宛寧臉上的陰郁随着這一聲輕喚散去,她和安憶的問題屬于私人問題,是不能帶到工作上的,她對面前的這個人有需,挖人也好,合作也好,總是不能從第一步就搞砸的。
她主動的伸出右手,彎着唇角笑着道:“巫靜巫策劃,久仰大名。”
巫靜微微一愣,擡手将姜宛寧的手握住,笑着打趣道:“姜總說的久仰是多久啊?”
姜宛寧笑着收回手,稍稍思考了片刻後邀請着巫靜重新回到包廂裏坐下,才一本正經的回道:“半年吧...”
對于這樣的回答,巫靜除了愣住,僵住臉上原有的笑容,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主要是,看過那麽多的作品,也沒有能像姜宛寧這樣的,一本正經的說着玩笑話,卻又不像是冷笑話,反而更有一種讓人想要怼回去的感覺。
說好聽一點,大概是姜宛寧身上特殊的親近人的魅力,說不好想聽一點,應該是有點欠打...
“我以為會更久一點呢。”巫靜将手邊的點單卡推給姜宛寧。
“再久一點,你的身價可就比現在便宜了。”姜宛寧一邊說着一邊收回停留在巫靜身上的視線,選起咖啡來。
她不僅僅是在跟巫靜開玩笑,說一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話,她也是在觀察巫靜,是不是能夠跟上她的節奏,是不是能夠合上她的頻道。
畢竟,她得為未來的項目負責,也得為自己能夠交出的作品負責。
巫靜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才卸下一身的拘謹,松了口氣道:“來之前做了不少學習,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姜宛寧笑着擡了擡視線,與自顧自說的巫靜視線對上,笑着問道:“那就說說...你都想了些什麽?...”
每個人的試探和接觸是不一樣的,也許商人面前,利益至上,可也會有不忘初心的人,也會有尊重文學本身意義的“商人”。
姜宛寧表面是靜塵的總裁,是商人家庭,但并不意味着,她骨血裏也是這樣,也是完全的将利益放在所有事情的出發點上。
她尊重文學本身帶來的價值,尊重文學作品中的初心。而她的故事,她身為作者想要傳達給讀者的思想,也同樣不會像金錢妥協。
巫靜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才不會被四度完全的重視。她選材多是偏冷題材,更有深度的類型,而在市場的大數據面前,這些是被嫌棄的,所以她一直都只是配角。
姜宛寧看上巫靜,便是看上了她對文學故事本身的态度,所以在她決定見巫靜前,便已經知道了談話的結局。
包廂裏的兩個人相談甚歡,在包廂外安靜等待的安憶,卻像是一個被人丢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上,眼巴巴的望着,有一口沒一口的嘬着吸管。
她是在包廂門關上的時候,才驚醒過來的。
跟自己的頂頭上司發脾氣,根本就是在得寸進尺,不僅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今更是讓人嫌棄的丢在公事之外。
大概回去了,就該要被辭退了吧...
安憶萎靡的給辛尋語發了微信,狠狠的自我反省了一番,試圖尋求好友的安慰,卻得到了對方嘲笑的一句:哈哈哈讓你抽風啊!
安憶一口悶氣卡在胸口,好半天都沒能順暢。畢竟辛尋語說的也沒有錯,是她自己活該,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将心是她的逆鱗不假,但她可以和姜宛寧說明不喜歡這麽開玩笑的原因,卻是不該給對方甩臉色。
辛尋語忙着嘲笑她,完全沒有想給她支招道歉的模樣,安憶無人可求,只能向搜索引擎妥協,拿着手機在百度上緩緩打出一句話:跟頂頭上司(老板)甩臉色了怎麽辦?
并病急亂投醫的,将這個問題同步發進了那個由讀者們建立的将心同好群中。
網絡是很快捷和便利的,安憶很快就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不同人的回答,雖然看起來都是五花八門的,但是總結起來,其實都是一個意思:躺平,等死吧!
望着清一色讓她“等死”的回複,安憶的心哇涼哇涼的,欲哭無淚的同時也看清的現實: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們,是絕對不靠譜的!
走投無路卻又不想因此被辭退的安憶,即使對姜宛寧心中有怨,卻也不想就這麽放棄。
怎麽都得試一試的,也不只是她自己的錯,那姜宛寧不招惹她,她也不會生氣,也不會就這麽不理對方啊...
死馬當活馬醫吧...
安憶點開了企鵝界面置頂的聊天框,噼裏啪啦打了一串字,又怕發出去石沉大海,捧着手機對着不知哪個方向拜了幾拜。
之後,她又将打好的文字一一删除,重新寫到:
——姐妹!救救我!我好像把小姜總惹毛了...
——你你你你知道小姜總的喜好嗎?!
姜宛寧還在和巫靜暢談中,對于企鵝的消息,她向來不太放在心上,安憶發來的這條求救信息,她自然沒有第一時間的回複。
石沉大海的消息讓安憶失去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往桌子上爬了爬,悔不當初的沉沉嘆了口氣。
自暴自棄了五分鐘之後,安憶才重新坐正了身子。她點開地圖,扒着附近一圈的商家看了看,又将咖啡店的店員喚來了身邊。
“你們這裏可以支持客戶烘焙嗎?”安憶小聲的問道。
服務員愣神的同時又本能的搖了搖頭,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需求。
安憶不想放棄,她雙手合十,更加誠懇的繼續道:“幫我問一問好嗎,拜托拜托~”
她也是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這個方式還是在将心的書中看到過的,那是将心寫的唯一一本言情小說。
雖然安憶和姜宛寧不是文中的男女關系,但用來道歉和哄人,應該是差不多的吧...安憶自己是這麽想的。
咖啡店的服務員被安憶的誠懇打動,幫她去問了店長和烘焙師傅的意願,安憶望着他們交談的身影,煎熬極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店長和烘焙師傅願意給安憶一個機會,讓她參與制作曲奇餅幹。
簡單的烘焙安憶還是自學過的,但姜宛寧的口味...她還真不太敢保證。
姜宛寧似乎除了公司食堂和外賣,沒什麽太挑的。她沒有什麽上層人群的挑剔,更是吃的起普通的大排檔。
普通看過去,還真是好養活,可細細抛開,卻又完全尋不到姜宛寧真正的喜好。
而賠禮之物,多的便是那一份普通中的喜歡,喜歡中的偏愛,偏愛中的摯愛。但對現在的安憶來說,普通中的喜歡是什麽,她都想不出來。
最終的口味是咖啡店的烘焙師傅幫安憶選的,普通的奶油口味,和特制的拿鐵口味。
安憶也不能确定姜宛寧她們出來的時間,做起甜品來顯得有些急躁,烘焙的師傅在一旁微微蹙着眉,溫聲提醒道:“做甜品急不得,你越着急,裏面承載的心意越少,做出來的成品也就不好了。”
安憶心裏雖然明白,但卻無法讓自己完全平靜下來,烘焙和烹饪享受的都是它們的過程,可現在的她,不可否認的,只想要結果。
她只想做出道歉用的小餅幹,換取和姜宛寧好好聊一聊的機會。
曲奇在姜宛寧她們結束之前做好了,咖啡店的店長幫着安憶送了過去。他敲開包廂的門,将兩份不同口味的餐盤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3號桌的小姐姐給兩位制作的曲奇,”他指了指淺咖色的一小盤,看向姜宛寧繼續道:“這一盤是拿鐵口味,希望你們會喜歡。”
姜宛寧和巫靜聽着咖啡店店長的介紹,都有些懵,最主要的問題是...3號桌的小姐姐是誰?
姜宛寧在店長離開包廂前才反應過來,她站起身跟上店長的腳步,同時道:“我出去看看。”
推開被店長半掩住的包廂門,姜宛寧一眼便找到了對方口中“3號桌”的位置。
安憶緊張又期待的視線與姜宛寧探尋的目光對視在一起,手指不自覺的便扣起了咖啡杯的杯身。
姜宛寧捕捉到安憶的小動作,她彎了彎唇角,心情明媚了許多。她走近安憶的桌前,看着安憶緊張的起身,又扶着對方的肩将人按了回去。
姜宛寧居高臨下,眉眼帶着笑意,像哄流浪的小貓咪,讓她在原地等待食物一般的溫柔,輕聲道:
“乖乖在這裏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複更啦!!!!
安憶:哦,老母親回來了。
姜宛寧:哎呀!終于可以繼續欺負安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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