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宛寧準備着送給安憶的書,一連幾日午休時間都會離開公司。回來的時間也沒個準頭,有時早一點,午休還沒有結束,有時會晚一點,安憶已經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周五的中午,姜宛寧總算是沒有再頂着大熱天出去确認書籍印制情況,她帶了安憶出去參加好友的接風宴。
“寧寶好久不見啊,你這什麽時候身邊還多了個小朋友?”包廂主位站起身打招呼的女人,八卦的笑着。
“安憶,我的助理。”姜宛寧站在門口,笑着将安憶的身份交了出去。
“小姜總果然不一樣,出來聚個餐,還不忘把自己的小助理帶上。”女人追着打趣姜宛寧,卻也聽不出太多的惡意。
“不然你準備讓我酒駕回去嗎?”姜宛寧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又側過身,看向安憶繼續道:“裴涵,惹不起的小祖宗。”
“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對朋友很好,和辛尋語的性格有些相似,你們應該能相處的來。”姜宛寧輕聲補充着。
“姜宛寧!我聽到你前面那幾句了!”裴涵的聲音好漲了許多的在包廂裏想起。
安憶乖巧的笑着跟對方低了低頭,溫柔道了一聲:“您好。”
“你好你好,快過來坐。”面對安憶,裴涵招了招手,口吻也溫和許多。
姜宛寧帶着安憶在裴涵身邊空着的位置坐下,她一手壓着裴涵在旁邊吵吵鬧鬧硬要湊過來的身子,一邊維持着姿态同安憶道:“不用拘謹,可以随便跟他們認識認識。”
“這是私人聚餐,放松一點。”姜宛寧努力幫安憶放松下來,卻不知她說的太多,才是讓安憶緊張的源頭。
安憶的硬件不輸桌上很多女生,有富二代的男生對安憶的顏一見鐘情,卻又因為姜宛寧的身份,努力的保持着乖巧紳士的笑容,壓着一身纨绔習性,禮禮貌貌的過來敬酒跟安憶認識。
雖然安憶确實身份是姜宛寧的助理,但這是私宴,便不會僅僅只是助理身份,這一桌的人都是懂的。
“怎麽樣?叔叔車禍的原因查到了嗎?”裴涵壓低了聲音,撐着手臂,将自己的臉擋了一半,跟姜宛寧聊着。
姜宛寧搖了搖頭,輕聲回答:“只有一點點線索,私家偵探還在查。”
她主動擡了擡桌上倒好酒的杯子,繼續道:“我有心裏準備,不會這麽簡單就能查出來。只是我爸的身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
裴涵沉默了下,問道:“那個女的和你弟呢?”
姜宛寧将手往桌子上攤了攤,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的輕輕挑了一下。
之後她移了移視線,看向了被那幾個本性外露,從禮貌紳士的交談,變成戲/弄安憶的小男生。
“你們幾個,能不能有點形象?”姜宛寧往安憶身邊貼了貼,兩手從安憶的肩上還過,腦袋跟着探了過去。
她雖然是笑意溫柔,沒有責備只是無奈,卻也讓湊過來的幾個小男生往後躲了躲身子,笑容裏慫兮兮的準備跑路。
“宛寧姐,我們這就是認識一下,微信都沒加到呢。”和姜宛寧比較熟悉一些的男生不放棄的試探着,“再說現在社交自由,戀愛自由,老爸老媽都管不着,您就算是安姐姐的朋友,不用這麽嚴肅吧...”
姜宛寧笑着将自己身子的重量又往安憶的身上壓了壓,腦袋往安憶臉邊一靠,溫聲問道:“你是不是最後一絲形象也不想要了?”
安憶被姜宛寧壓的難受,可暫時又逃不出去,她想了想,便索性放棄抵抗的往後靠了靠,原本僵硬的背部也放松了下來,随之整個人矮了半截。
突如其來的姿勢變化,讓姜宛寧也往下栽了栽,心底一陣慌張的同時,又本能的坐正身子并撤回了自己的雙手。
“那不是也是你說的讓安姐姐跟我們認識,”男生小聲的嘟囔着,“果然做了總裁,就跟我們不一樣了。”
“俞穆!”裴涵低沉的聲音裏,帶着警告的味道。
俞穆縮了縮脖子,幽怨的看了裴涵和姜宛寧一眼,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安憶注視着俞穆回到位置上,溫柔的笑容裏帶着安撫和歉意,還有那些話,她也一并記在了心中。
“好了好了,沒什麽事。”姜宛寧舉起自己的酒杯,緩解着大家有些尴尬的氛圍,“裴涵這好不容易回來,可別第一天就炸毛了,時間還長呢。”
一桌人聽着姜宛寧這話,都跟着笑了起來,又紛紛舉了手邊的酒杯,一同喊着“cheers”。
安憶酒杯中是唯一的果汁,舉杯一飲而盡時,她餘光隐隐看到姜宛寧眸底的懷念和無奈,那是與現在表面上的這般不一樣的東西。
舉杯就餐之後,餐桌話的話題便相對放松了很多,姜宛寧也放開了安憶和大家認識,看着他們掃碼加好友也沒有再說什麽阻攔的話。
她和裴涵還有事情要談,兩個人一直壓着聲音在一包廂的聊天聲之中小聲的聊着,安憶就坐在姜宛寧的身邊,見着她們臉色時而凝重,時而釋然,卻也什麽都沒聽清楚。
俞穆見沒人管了,沒動幾下筷子,便跟坐在安憶另一邊的朋友換了位置,端了酒杯在坐了下來。
“安姐姐,我跟你說,宛寧姐她這個人哦...”俞穆拉着安憶小聲的想要爆黑料,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一道讓人背後發怵的目光看向了他,硬生生讓他閉了嘴。
安憶側着腦袋看了一眼姜宛寧,回憶起第一日見面時,對方和辛尋語是怎麽說她黑歷史的畫面,便骨氣勇氣伸手按在姜宛寧的頭上,将那帶着威脅的視線移了方向。
姜宛寧:......
“她怎麽了?”安憶看着俞穆,溫聲追問道。
俞穆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一包廂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好戲似的看着他們,不知到底是想聽故事,還是看事故。
裴涵咬着唇,憋着笑意,看着姜宛寧臉上那憋屈的無奈表情,幹咳了兩聲後跟着安憶的追問,添油加醋道:“對啊,小穆,寧寶她怎麽了?快跟我們說說。”
姜宛寧瞪了裴涵一眼,跟着道:“我也挺好奇的,到底有什麽黑歷史,值得小穆你記這麽久的。”
“咳咳...那什麽,我先去上個廁所,回來再說,回來再說。”俞穆逃了。
聽着那開門關門的聲音,姜宛寧保持着安憶給她選的姿勢,搖了搖頭輕聲道:“又皮又慫。”
“我不慫,那我來說?”裴涵看着姜宛寧,笑得故意。
安憶抿着唇向裴涵舉了酒杯,又小心翼翼的移着眸子看了一眼姜宛寧,溫聲道:“我...下午還要上班...”
“乖。”姜宛寧眸中一抹寵溺,笑着與安憶碰了碰酒杯。
話到這裏,一桌吃瓜群衆也看明白了,這故事是沒得聽了,事故嘛...逃跑的餘穆也差不多了。
裴涵舉杯之後,大家也跟着舉杯打了哈哈,自相回到之前的話題中去了。
“寧寶,你對這個小朋友不太一樣。”裴涵在又重新開始嘈雜的包廂中,小聲的感嘆道。
姜宛寧看了一眼安憶,之後才小聲道:“這個問題,等她哪天不在的時候,再跟你細說。”
“晚上吧,我在老地方訂了位置。”裴涵晃了晃酒杯,笑的意味深長。
中午這頓飯喝的頂多是餐桌紅酒,而晚上,可就是酒吧裏的不醉不歸了。
不做總裁前,姜宛寧只是偶爾才會出來放縱,寫作畢竟是一件孤獨的事情,她也需要一些自我調節。
做了總裁之後,關系太複雜,即使每日勾心鬥角比以前疲憊很多,卻也懶得再出去唱歌蹦迪,更多的是在家裏沉靜心緒,寫些文字。
對于裴涵的邀請,她其實也有些想要拒絕的,但畢竟對方是為她回國,她怎麽也不能在第一日就駁對方面子。
“那你得給我時間回去換身衣服。”姜宛寧應下了。
“不着急,我等下還得回去補個覺呢!”裴涵說着有些慵懶的掩着唇打了個哈欠。
約好了晚上的局,兩個人又聊了一些好久不見的趣事。姜宛寧習慣性的做着傾聽者,時而身為作者的職業病上身,便想着那些有趣的故事可以怎麽加以描繪,成為筆下的故事。
餘穆回來之後,見姜宛寧和裴涵正在暢談,又湊着坐在了安憶的身邊,也跟安憶講着一些只有上層人群才能見過的事情。
午飯一直到下午三點才依依不舍的散場,姜宛寧和安憶還要回去上班,是最先離開的。
兩個人坐上車,裴涵站在副駕駛的門邊,望着安憶道:“安憶,我們晚上去擱淺喝酒,要不你也來吧。”
安憶雖然不知道擱淺在哪,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個酒吧,她搖了搖頭,禮貌的拒絕道:“涵姐,我今晚約了朋友的,下次吧。”
裴涵聳了聳肩,看出來安憶是在說謊,卻也沒有拆穿。
車緩緩駛動之後,姜宛寧手臂撐在車窗邊緣,輕聲道:“你說謊的時候,太假了。”
安憶側目看了姜宛寧一眼,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所以即使話聽着不好聽,她也只是咬着唇沉默着。
“這種不太高興的咬唇,透露着你的隐忍,也表達了你的不滿。”姜宛寧目光落在安憶的臉上...又或是唇上。
安憶微微一愣,緩緩的長舒了一口氣,莫名覺得這畫面哪裏有些相似,莞爾突然有一句話在腦海中浮起。
她望着車行徑的方向,輕聲道:“姜總您是讀過心理學?還是有研究別人微表情的癖好?”
姜宛寧聽着安憶的話也是一愣,回神後不能更熟悉的回答從她口中緩緩吐出:
“沒有,我只是喝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憶:你喝多個鬼!
姜宛寧:那你覺得,我是為何?
安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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