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刁難
唐雲美真不知該說啥好了，左沐一副鐵了心娶她的樣子，她卻高興不起來。
更是記起了她和左沐之間的小誤會——
去年，她還是個小啞巴，為幫唐雲蘭和左沐撮合就接近左沐，她幫他撿柴火，還幫他縫衣裳。
她特別熱心，讓左沐這個性情耿直的單身漢不得不多想。
她借着去左沐家的工夫，偷拿了左沐的一塊頭巾拿回來送給了唐雲蘭。
唐雲蘭還以為是左沐送給她的，就對左沐更加上心。
然而，在跟左沐的接觸中，小啞巴唐雲美也對血氣方剛的左沐動了心。
情窦初開，芳心暗許。
依照原身的想法，她寧願嫁給左沐做小的，也要成全姐姐和左沐。
可是，如今的唐雲美是二十一世紀的優質女青年，自當不會同意一男娶二妻，為成全姐姐而委屈自己的念頭。
她雙手絞得衣角更皺了，她心情複雜，不知該怎麽權衡又不想失去原則。
左沐見唐雲美一副小媳婦的嬌羞，便嘿嘿笑了，“你瞧，俺這大老粗說話太直，沒顧及你是個小丫頭，你也別有啥負擔，咱就都聽唐大伯和唐大嬸給安排。”
古代的婚事，全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為女人就沒有主張自己婚姻的權利。
但唐雲美不想聽之任之。
“左大哥，俺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小美請說。”左沐深邃的眸瞪得渾圓，驚奇地瞧着唐雲美。
“俺家裏，俺排行老四，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還未成親，俺哪能成親。”這是唐雲美唯一的緩兵之計。
左沐撓着後腦，笑道，“瞧俺這笨，咋把這茬給忘了，不過俺可以等你，等你哥姐成親後俺就娶你。”
左沐猴急猴樣兒把唐雲美給逗笑了，“噗……”
“哎，俺是個大老粗，又讓小美妹妹給笑話了。”
唐雲美聽罷，擡眸細瞧，才發現那冷峻的眸透出羞怯，不禁暗嘆：他還真是個好人。
這時，唐家老太讓徐氏和古氏攙扶着走來近前，顫抖的手指指向左沐，“你剛才說啥？”
這唐家老太剛才裝暈，本想着訛唐學問點兒同情，卻讓唐學問一巴掌給打了。
她這會兒是借故上茅廁躲出來，卻正好聽見了左沐跟唐雲美提親。
她繼續道：“左沐你好大膽子呦！沒錢沒家底的，空口白牙就想糊弄俺家丫頭？你咋那不要臉！”
古氏連忙勸阻唐家老太，“娘，你別無緣無故就罵人呀。”
“你給俺閉嘴！”一巴掌給古氏推開。
唐家老太氣勢十足沖上來，指着左沐的鼻子兇道：“要麽三十兩銀子！要麽入贅！”
唐家老太一直怨唐雲美是個賠錢貨，白白養了十來年，這回終于有冤大頭上杆子，她唐家老太指定得憋足了勁兒訛一筆。
徐氏幫腔道：“左家小子，你也是個沒腦袋的，俺家丫頭說娶就娶的？！”
左沐不能還嘴，面對的是長輩、長輩的長輩，他不高興也得受着。
況且，他哪來的三十兩銀子！
唐雲美見左沐為難，不想好人受氣，轉身瞪向唐家老太。
“奶奶，五嬸子說你暈倒了是氣的，你瞧你這身子骨不好好回炕上歇着，是不還想再暈倒？”
“呀呵？！你個小兔崽子敢咒俺？”唐家老太高挑雙眉，怒瞪雙眼。
“奶奶！俺擔心你，為你好，你還說俺咒你？”唐雲美打算以刁治刁，雙眼一紅，坐地上拍大腿，“俺對奶奶一片真心，奶奶卻當俺驢肝肺呀！啊——”
唐雲美這一嗓子超級透亮，穿透力能撼動周圍鄰居家的房頂。
這一嗓子也震得唐家老太耳根子生疼。
這唐家老太早就習慣了唐雲美的啞，呆，老實好欺負，突如其來極具穿透裏的吵鬧聲讓她全身顫抖。
她瞪圓雙眼，剛要罵，就聽見圍觀的村民吵鬧道——
“誰家的奶奶，忒不是東西。”
“還能誰？老唐家的呗！”
“那唐家老太最不是物……”
……
咳咳，唐雲美聽罷，心中一陣暗爽。
再看唐家老太，太陽穴青筋跳起，嘴唇直哆嗦，手指指向唐雲美指尖顫抖。
幾人僵在原地。
這會兒，見唐雲美吵鬧，唐雲蘭緊忙拉着唐寶盆跑回來，沖上來就護唐雲美。
唐翠妹站在旁邊很久了，也聽到左沐要娶唐雲美的事，早站在一旁氣得全身哆嗦。
唐翠妹趁着沒人注意，一猛子沖過來，跪在左沐面前哭開了。
“左大哥呦！你可不能娶唐雲美，你只能娶俺，娶俺吶！”
唐翠妹太有傷風化，惹村民議論開來——
“呦！這誰家的呦，真嫁不出去了吧。”
“瞧老太太站那也不管管，丢人吶。”
“唐翠妹是真家不去了呦，太可笑了……”
唐學問也站旁邊有一陣子了。
他聽村民們在恥笑唐翠妹，老臉燒得慌，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骨頭！”
說着，一瘸一拐走過來，掄起拐杖劈頭蓋臉就奔唐翠妹頭頂而下。
速度太快，誰也沒攔住，拐杖霹下之處鮮血“唰”地流淌。
唐翠妹滿臉血糊糊的，吓得當即暈倒。
見唐翠妹歪倒在地，唐家老太“嗷”地一聲撲上去。
“啊？！俺的小妹呦！你是不是死啦？！死啦！”轉頭瞪向唐學問，“挨千刀的呀，你咋對俺丫頭下毒手呀！”
哎呦？這個熱鬧，村民們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态度，津津有味地瞧着這家人的鬧劇。
唐雲美瞧見村民們的反應，暗道：才不讓你們瞧熱鬧。
她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抓住唐學問的拐杖，勸道：“爺爺，咱別打，別讓那些瞧熱鬧的撿笑話。”
經唐雲美提醒，唐學問環看四周，又轉頭看向哭雞鳥嚎的唐家老太，狠狠道：“冤孽呀！”
唐雲美見唐學問也氣夠嗆，便想着讓左沐救場，“左大哥，快幫忙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