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下追兇
整個大樓坍塌的趨勢已經被暫時止住,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力量什麽時候回停止。還能動彈的港.黑工作人員都在迅速撤離這裏。
“要去追嗎？”眼見女孩就要跟港口黑.手黨的強大異能力者走遠，田納西威士忌看向身旁的貝爾摩德，問道。
聞言, 這個僞裝成幹練氣質的女人猶豫了一瞬。
“那是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以武力值著稱的年輕幹部。僅僅只有十八歲，就已經闖下了赫赫威名。”她說, “我們不一定能夠把人搶回來。”
“我倒是覺得, 暫時性撤退沒有什麽不好。”紅發的青年在此刻卻露出一個閑散的微笑, “她看起來游刃有餘。不要小看那個小姑娘哦。”
貝爾摩德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随後勾起唇角說道：“田納西, 你什麽時候這麽了解一個底層成員了？”
“既然你都說過她的身份特殊，我當然也有我的渠道。”哈姆?波特在這個組織的千面魔女身前, 同樣似笑非笑地回答。
當面對一個謎語人的時候，最佳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也變成一個謎語人！
果然, 貝爾摩德便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而是說道：“他們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地下一層。那裏是停車場, 我們可以從外面繞下去跟上。”
“你這麽擔心她的安危, 我都要懷疑你和她是不是母女或者親戚了。”田納西威士忌跟在她身後，調笑道。
貝爾摩德的背影微微一頓，随後她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你不也是過于關注她的信息, 組織裏還有你在資料庫裏搜索川上艾希爾的查閱記錄。難道你想承認這是圖謀不軌？”
“你可以這麽想。畢竟我們是黑色組織, 世俗的道德和約束于我們這種人毫無意義。”田納西威士忌完全是在胡謅, 但他更想看看NPC的反應。
這句話讓貝爾摩德的微笑消失在臉上，她以全新的眼光看向他。
田納西威士忌對于她的眼光不痛不癢，反而隐約确認了一點東西。
“貝姐, 快走吧, 再在這裏呆一會就要跟丢了。”他的聲音輕快。與此同時, 在通往地下的安全樓梯裏的二人氣氛并沒有很僵硬。
這裏的安全門也采用了密碼鎖和電子鎖，但在方才的爆炸裏，線路都已經斷電。微微變形的厚重鐵門嵌在了門框裏，川上艾希爾自己上前試了試，根本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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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退。”橘發的青年簡潔地說道。
川上艾希爾順勢躲到他的身後。
“中也加油！”
原本手上泛起紅光的青年動作微頓。一直被一口一個“中也”地叫，雖然有些讓人不爽，但是也不能真的在這種情況下和一個小姑娘置氣。
慢慢也就習慣了。
中原中也擡手一推，厚重的大門頓時被擰成了麻花丢到一旁的地面上，發出巨大而沉重的聲響。
“地下一層的犯人一共有三個。”川上艾希爾說，“現在他們應該都還沒有離開。”
“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中原中也懷疑地看向她。
“早就說過原因了啊。”川上艾希爾跳過了腳下的一塊斷裂的欄杆，頭也不擡地說道，“我是一個偵探！”
“這只是一個相對來說影響更大的案件而已。”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線下，少女跳躍的動作讓裙擺浮動起來，仿佛像是一朵輕盈的雲彩。
談到專業的領域，她的語氣輕淡卻極具說服力，明明是站不住腳的理由卻輕易打消了中原中也內心浮起的疑問。
“說起來，你認不認識一個喜歡當醫生誘拐別家小孩的怪叔叔？”川上艾希爾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港口黑.手黨在網絡上的信息少得可憐，而這個組織的內網也不太可能刊載內部成員的照片和資料。但想到下午那醫生暗中對中島敦的蠱惑言
語，前後的過程都很蹊跷。
包括那森醫生的女兒，雖然确實很可愛，但川上艾希爾卻隐約地察覺到了違和感。那孩子，該不會是為了防止自己打斷中島敦的“體檢”，所以才拖住自己的吧？
“……怪叔叔？”中原中也的面上浮現出一瞬間的茫然。
“就是打扮得有一點邋遢，眼睛是紫紅色的。”川上艾希爾在手裏比劃着說道。
在範圍驟然縮小之後，女孩所指的男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正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中原中也在這一瞬間露出微妙的神色。
“你知道是誰了？”川上艾希爾頓時湊上前，仰頭看着他。
“不，我……”中原中也的大腦極速地運轉，試圖給自己的頂頭上司挽尊。但想到對方平日裏和愛麗絲玩換裝游戲時候的模樣，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方才固定一棟大樓都沒有讓他感到絲毫吃力，但此刻的他耳垂卻因為尴尬而泛紅了。
“……也許是發生了誤會。”他最終說道。
“呀，你果然知道答案，現在卻不肯告訴我。”川上艾希爾轉過身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我都要把這次事件的犯人告訴你了。你不坦誠啊，中也小哥哥。”
首領的信息在港.黑屬于高級機密，不可能随意透露給來路不明的人。但對方的模樣，分明是被首領的行為困擾過。
中原中也此刻只覺得微妙的為難，連帶視線也望向了別處。
明明是港口黑.手黨赫赫有名的重力使，此刻卻無法在一個普通的少女面前理直氣壯。
正巧前方是一個一米長的裂縫，中原中也伸出手，輕易地把她帶過去。
在落地之後，女孩卻忽而抿唇笑了笑。
她歪頭看着他，灰色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不為難你啦。真難以相信，你這樣的人，竟然會是一個黑.手黨。”
“我們加快速度吧，你對地下的構造應當更熟悉。”川上艾希爾說，“找到非港口黑.手黨的入侵人士應當很簡單。”
“那當然。”中原中也壓下帽檐。
川上艾希爾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磕磕絆絆地走着。
原本急切地想要找到罪魁禍首的中原中也，卻并沒有将她抛在身後，而是放慢了腳步等她。
電源線路已經被徹底毀壞，現在地面上除了個別滋滋作響冒火花的電器，其他的全是各種碎石雜物。
手電筒的作用極為有限，川上艾希爾一時不察，沒有注意到腳下倒下的橫杆，頓時就往前一撲。
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川上艾希爾一頭栽進他的胸前，鼻尖頓時被撞到，讓她開始眼冒金星。
“謝了。這樣好慢。”她捂着鼻子站穩，悶悶地說道。
“我帶你吧。”中原中也說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兩人的身上同時泛起了屬于異能力的紅光。
“川上小姐，請為我指路。”
“當然。”
兩人在地下的空隙裏飛快地穿梭，遇到攔路的石頭就直接用蠻力推開出口。
游戲有一個相當有趣的設定，那就是玩家頭頂上的昵稱ID不僅無法隐藏，而且不會被游戲內的障礙物牆壁等東西遮蔽。這個設定也極大地方便了此刻的川上艾希爾。
他們越過了一個拐角，便遠遠地看到了一幕。
這條地下走廊的應急照明燈因着接觸不良的線路，一明一滅地閃着光。
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站在牆壁前，幾乎要整個融入進黑暗之中。只有額發間露出的白色繃帶，顯示着這裏還有一個靜默不動的人類。
在他的前方，是一個梳着高馬尾的女人，她手裏拿着一把槍，正隔了一小段空當，抵在青年的額頭之前。
“你長得這麽帥，我倒是真有點下不去手。”女人這麽說道。“現在的
路人NPC都建模這麽好看了嗎？”她壓下聲音暗自嘀咕。
“如果你想要開槍，那請千萬要對準。”太宰治勾起嘴角，眼底卻毫無笑意，“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結局。”
“哈？”
女玩家露出了茫然與不爽夾雜在一起的表情，“你這話什麽意思。話說回來，我還沒有問你，是怎麽發現我不對勁的。”
太宰治站在原地不動，有血滴順着袖管落在地面上，卻沒有讓它的主人給予半分目光。
“從你進門開始。”他平靜地說，“你身上有火.藥味，但着裝卻不屬于行動部門。白色的襯衣有些偏大，本該在左胸口的銘牌卻被挂在右胸前。”
“靠，你怎麽這麽智能？”游戲竟然把這些東西都考慮進去了，真是失策。
“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為一句贊賞。”
“不過，反正你都要死了。即使注意到這種細節也沒有用處。”女人說道，“你想要哪種死法？我可以滿足你。”
“那請你後退一點，手動瞄準雙眼之間和鼻梁的位置。”太宰治擡起手指比劃，神色裏帶着一絲雀躍，“擊中這裏之後會被瞬間擊穿腦幹，人類在感受到痛苦之前就會死去哦。”
這段話讓玩家的嘴角微抽，她嘟囔着：“并不想知道這種沒用的知識。”
然而，她依舊按照這面前NPC的指示，稍微往後退了退，對準了青年所說的位置，随即手指扣下扳機。
下一秒，女玩家就覺得時間仿佛忽然變慢了，自己忽然騰空飛起，視角急劇變化，随後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原本射擊而出的子彈頓時發生了偏轉，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個燒焦的洞。
“我還在想你會什麽時候出手呢，中、也？”太宰治說道。
他忽而轉過頭，看向了走廊盡頭的拐角，意料之外，是兩個人正從那裏走過來。
“還有這位小姐？”他微眯起眼，“蛞蝓，你什麽時候找了個小跟班？”
中原中也頓時額角暴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