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對了,我時間不多,無意多留,放下了三文錢丢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
現在,事情的一切又指向了我之前來的地方,攝政王府。而現在,已經快到第二天的正午了,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
我匆匆地趕到了攝政王府,那石獅子看着人還是那麽不友善,不過這兒的侍衛多半都是之前看見我被丢下了的,我說有事求見,那人看了我半晌還真給通傳去了。
我等了半天,有一個老頭走了出來,說道攝政王正在用膳,所以來遲了,然後帶了我到了一個房間,說再次稍等片刻,然後就退下了。
我有些無聊,打量着這個地方,看起來這應該是攝政王的辦公的地方,一切都規規矩矩的,看着有種無形的威壓。攝政王出生于将軍世家,看來果然不假。
那牆上有一幅畫,岸邊垂柳,上面是盈盈一湖秋水,中間有一艘船,有一個抱着琴而立的女子,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這畫來的頗為奇怪,這房間的東西感覺都是硬邦邦的,怎麽就突然冒出這麽一幅畫,看着倒是帶着些許随和的意味。我正想仔細看看,結果攝政王突然就從外面進來,看着我直勾勾的盯着畫,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胡兄突然求見,可是已經找到了兇手?”這句話問的氣勢逼人,叫人喘不過氣。
我俯首請罪,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王爺,尚未找到兇手。只是因為遇見了一些事情,所以鬥膽想請問王爺。”
攝政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
“敢問王爺,草民想知道,王妃是如何過世?”我剛剛大着膽子問出這一句話,我就感覺攝政王眼神一凜,分明是帶着殺意,這讓我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第 4 章
我胡三今年三十有一,是個不小的年紀了,人呀,活的越久越成精,知道什麽應該問,什麽不應該問,知道的越多,有時候裏閻王爺就越近。按理說,這種大戶人家的隐秘往事實在是不該是我一個升鬥小民應該打聽到,我胡三也是一個惜命的人,斷斷沒有平白無故找死的打算,可是,現在是攝政王他老人家拿了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冒着這種掉腦袋的風險去給自己找一條生路。
攝政王依舊冷冷的看着我,我沒有擡頭,但是我可以感覺到相當沉重的氣息在這個屋子裏停滞。
良久,攝政王終于緩緩的開了口,聲音說不上是威脅還是有些諷刺,“胡三,我讓你查丞相的死因,怎麽好端端的査起內子的事情了?莫不是我低估了你胡三,這三天時間,竟然長到讓你做這些毫不相關的事情?”
我胡三只是一個小人物,而且是一個攝政王大人可以随手捏死的小人物,我雖然此時在心裏大罵攝政王這個催命鬼,明明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但是還在這裏說什麽風涼話,但是臉上還是得帶着笑意,一臉谄媚的看着對方說道“王爺說的哪裏的話?我胡三也沒什麽本事,查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頭緒,看着這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一大半,我心頭也急,所以才敢冒着狗膽來問王爺,這丞相大人可是王妃的親弟弟,現在丞相大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王妃宅心仁厚,一定心存不忍,王爺不也是因為實在是看不得丞相大人這樣的人兒就這麽去了所以才讓我胡三去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嗎?草民是想着,既然王爺有這樣的心思,所以才壯了壯自己的狗膽。”
攝政王沒說話,抿着嘴,薄薄的變成一條線,攝政王的長相俊美,看着剛毅挺拔,可是又帶着軍人特有的淩厲。他就在哪兒,不說話,沒有動作,只是淡淡的看了你一眼,你就會覺得自己腿肚子有些酸,讓人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想給他跪下。
我正覺得這氣氛實在難受,有個人突然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年紀看着有些大,但是穿着相當整齊有禮,他附身在攝政王耳邊說了什麽,攝政王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這個老人就這樣站在一邊,似乎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攝政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起來似乎有些煩悶的樣子,站起身來,說道,“這個九皇子,自己怎麽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身子?”
我心中微微一動,九皇子,不就是攝政王希望新立的主子嗎?這個九皇子,從小就不怎麽受注意,還老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據說是當年中秋月圓,皇上和衆人一起賞月,結果那些官家小姐還沒有什麽事,這九皇子倒是因為那秋分病了好大一場,險些去了半條命。
有人奇怪,攝政王扶持誰不好,怎麽扶了那麽一個病秧子,看起來就不是一個長命的主兒,也有人說,你們懂什麽?那不過是攝政王的一個傀儡,就是要這種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病秧子才好!
我低眉順眼的站着,攝政王似乎已經打算走了,看這樣子,應該是那個病怏怏的九皇子又做了什麽事情,搞得自己剩下的那幾口氣都只進不出了。
眼看攝政王就打算走了,可是我還沒問出什麽結果,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要是明天日落之時我還沒弄出來結果,我就要陪着丞相大人長眠于地下了。
攝政王看了我欲言又止的樣子,臉色頗為冷淡,“樓管家,這個人是我讓他查案子的,他要問什麽,你就照實了說。”
那個老頭子點了點頭,答應了聲是,再回頭,攝政王已經腳下生風一般的走了。
樓管家站到了我的旁邊,微微佝偻着腰,看上去和溫順和讓人信服的一個老人。
“大人有什麽想問的,老奴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娘的,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看看人家的管家都和別家的不一樣,那就是一個素質,我倒是被對方這種态度弄得挺不好意思,擺擺手,笑着說道,“我哪是什麽大人呀,我胡三就是一介粗人。”
對方表情很溫順,沒有反駁,也沒有順着我的話說,只是等着我發問。
“樓管家,按理說我也不該問,但是我胡三現在也顧不得禮節了。我想問一下,你們王妃,到底是怎麽過世的?”
那個老人家依舊沒有什麽變化,恭敬地回答道,“王妃是小産去的。這件事情,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一向身體不好,那天會娘家想看看家人,結果路上奔波勞累,然後就不幸帶着未出世的小主子一起去了。”
老人的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也沒有什麽感情,只是含着那種應該讓人察覺到的傷感和遺憾。
“那天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那是蘇府的事情,我們這邊都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有人來傳話,說,王妃怕是不行了,王爺騎上馬就趕過去了,然後就聽見消息說王妃和未出世的小主子都沒了。”
我心頭覺得隐隐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有說不出個所以然,猛然想到昨天夜裏那皇帝帶着顫音的話,我盯着這個老人,問道,“王妃會蘇府的那天,蘇府還來了什麽人嗎?”
“這我倒是知道的不清楚,但是王爺可是傷心極了,在家裏醉了一個多月,什麽都沒有幹,然後就請命去鎮守邊疆了。”
我看着這個老人,大戶人家的人都是人精,這老頭子說的倒是挺詳細,但是仔細聽聽就會發現,幾乎所有他說的都是大部分人都可以打聽到的,真是半點不漏風聲。
我看了對方一眼,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我突然看到了牆上那副畫,無意識的問了一句,“這畫是何人所做?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風骨。”
“這是王爺所做。”老人依舊恭敬的答道。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攝政王這樣冷面冷情的人,怎麽會做出這樣飽含情義的畫,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問道,“那畫中的女子……”
“自然是王妃。當年王爺去湖邊游玩,聽見了一陣琴聲,于是吹簫應和,王爺覺得彈琴之人必定是自己的知音,于是在一處官船停泊之處,遇見了王妃。”老人說着,像是回憶起來什麽往事,倒是帶了幾分讓人感到真切的傷感。
我看了看那幅畫,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腦子閃過,但是又沒有抓住。我知道這個樓管家是一個人精,想要從他口裏套出點有用的東西是沒什麽希望了。
在王府當下人,就是要口風嚴,還要避免惹禍上身,這個老人似乎也不打算因為我這麽個小人物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原則,我只好告訴他,我想自己走走,在我的諸多保證之下,這個老人倒是也沒有太大的意見,只是說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