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說的那些心窩子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現在想來應該是專門說給我聽的,可是那語氣又實在是不像裝出來的。

我想着,又吆喝着馬兒往前走了幾步。

聽說這攝政王扶持的九皇子體弱多病,想來和丞相大人那感覺應是有幾分相似。也不知道這天下到底會變成何等狀況!我胡三這次可是查了一件大案子,可是不但半分錢沒有撈到,反而空惹了一身騷,現在只能灰溜溜的逃亡大漠去。

時隔四年,我聽見了有人從中原傳來的消息,說是四年前丞相大人到了頭七那天,皇上就要處決攝政王,結果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到一陣心慌,然後人就倒下了,攝政王也沒死,但是被關了起來。

後來皇上就病了,怎麽也治不好。

朝廷亂成一團,有人将攝政王救了出來,攝政王從此便不見了蹤影。而皇上竟然開始求仙問藥,竟然開始一味的信了那些道士的胡言亂語。沒過多久,這皇帝竟然就死了,然後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王爺繼承了皇位。

我對這些事情倒是不怎麽關心,可是聽說這三王爺上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了蘇府提了個牌子,世代忠良,還給當年的丞相蘇卿修了修墓。

而這位三王爺到确确實實是一位明君,他上任之後,天下太平,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

我聽了以後愣了半天,連端到嘴邊的茶都忘了喝……

一些小事

(一)上墳

清明時節寂寥的雨将墳前的青草洗刷的幹淨又脆嫩,就是沒了人間的煙火氣。

蘇卿立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的那幾個字,也不言語,他沒帶一個小厮,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站在這兒,倒是叫人分不清這到底是活人還是死靈。

“你竟有臉來這兒?”

蘇卿回頭,是那人披着披風,手裏提着祭品,小厮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的出來,這人是想單獨的跟他的姐姐說幾句話,也是有心,只是這心有了,卻是錯了地方。

蘇卿看着對方,勾起唇角,他本就生的好,眼神微微一掃,竟就生出來幾分妖冶的樣子。

“這地方幹淨。”

何展世兩道劍眉微微皺起,冷聲說道,“既然知道這裏幹淨,你就不該來。”

這話譏諷之意太過明顯,蘇卿聽了竟也不生氣,反倒是輕輕地笑了起來,眉眼之間盡顯一片柔媚之态。

“王爺說的是,蘇卿身上不幹淨,又怎麽能污了王爺的清淨之地呢?”

這聲音端的溫順動聽,可是這話卻實打實的讓人心頭添堵,何展世聽了眉頭再度皺起。

蘇卿走近,突然吻上了他的唇,何展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推開了對方,狠狠的給了對方一個耳光。

蘇卿嘴角帶血,看着卻越發妖冶,笑的也格外溫柔,看起來竟讓人覺得有些發寒。

“王爺,蘇卿是個不幹淨的人,那你,又幹淨得到哪裏去呢?”

這話說的實在是古怪,何展世本想呵斥對方一番,可是話到了當頭,又生生止住了,看着蘇卿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王爺,若是要個幹淨,天下恐怕就這墳墓最幹淨了。”

何展世心下存了幾分疑惑,可是擡頭再看,這蘇卿已經走遠了。

(二)三王爺

蘇卿走進院子裏的時候,三王爺正在逗他新買的那只八哥,一人一鳥,日子過得倒是惬意。

三王爺擺了擺手示意蘇卿坐下,遞過茶去,笑着說道,“丞相大人可是來的巧,這君山銀針我還沒落嘴,就讓丞相大人嘗了個鮮。”

蘇卿品了一口,眯起眼睛,贊嘆道,“這君山銀針産于煙波浩渺的洞庭湖中的青螺島,色澤鮮綠,香氣高爽,滋味醇甜,湯色橙黃,可是黃茶中的佳品,而王爺這茶,更是不俗。”

三王爺聽得哈哈大笑,連聲贊道,“沒想到丞相大人還是一個懂茶之人。我還以為你們整天忙着朝廷政事,已經化作一個禿毛和尚了!”

蘇卿在品了一口茶,笑着說道,“我等愚笨之人,自然是比不得王爺,什麽高官厚祿,要我說,這天下的自在人唯三王爺一人。”

三王爺咂了一口茶,含着笑看着他,“蘇大人此次前來,怕不是為了和我一起品茶閑談的吧?”

蘇卿起身,對着三王爺附身行了一個大禮。

“蘇卿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王爺答應。”

“哦,本王一介閑散之人,還能有什麽幫得上蘇兄,你只管說來,若能使得上力,只當幫上一二。”

蘇卿叩首,開口緩緩說道,“王爺是個明事理的人,當今局勢動蕩,蘇卿只求王爺,若這天下不寧,還望王爺替這百姓找一個衣食所安之地。”

三王爺眯着眼睛看着蘇卿,眼神銳利,“蘇相這是何意?”

蘇卿伏地,叩首,“蘇家一門,皆為忠臣,望王爺成全。”

(三)皇帝

偌大的皇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阻斷你的路,綁住你的腳,抓着你的喉嚨,讓你活生生的悶死在這裏。

一襲月白錦緞,略顯單薄的身子,眉宇間總是那麽一股細細袅袅的倦意,蘇卿站在一樹白梅花前,花襯了人的清麗孤寂,人也襯了花的瑟瑟風骨。

“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讓朕好找。”

皇帝邁着大步子以一種他人從未見過的溫和姿态走了過來。然後從身後将蘇卿擁入懷裏,動作極為溫柔,就像是抱了一一支梅花,生怕不小心折了他的枝。

身後的太監垂下頭,斂聲屏氣,也不知道是習慣了眼前這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還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命。

蘇卿只是怔怔的看着這樹梅花,良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暮春時節,怎麽會有梅花開放?”

皇帝将自己的臉埋在蘇卿的頸窩,細細的嗅這人身上的味道,看起來相當親昵。

“朕知道你喜歡,特地差人尋了來讓你歡喜的,你又說到哪裏去了?”天子的聲音聽起來竟帶了幾分讨好的語氣,還微微帶着幾分抱怨。

蘇卿确實沒什麽反應,只是看着這梅花,淡淡的嘆了一句,“既然不是這個時節的花,陛下又何苦要強人所難呢?”

“強人所難?”天子森森的笑着說道,咬牙切齒的重複着這四個字,然後有意無意的的咬着蘇卿脖子上白生生的肉。

“若依蘇相的意思,若是順其自然,蘇相想如何?”

蘇卿的表情木木的,也不知道是在看花還是在發呆,眼睛裏沒有了一點光亮,整個人像是一尊木偶。

“蘇卿不知,蘇卿只知,家父教導,蘇家世代,皆為忠臣。”

天子森森的笑了起來,放肆的咬着蘇卿的耳垂。

“阿卿,十五年了,朕十五年來就換了這句話?”

蘇卿垂下眸子不說話,他的膚色極白,看上去竟然勝過了梅花,天子憐愛的撫過他的臉,讓他面對着自己。

“既然你心裏一心只做忠臣,那朕,又何必再憐惜你?”

皇上看着蘇卿,語氣聽起來讓人心底發寒,那雙眼睛更是仿佛要将自己眼前的人生生咬碎了咽下去一般。

只是蘇卿只是低着頭,他看不見天子的神情,天子也看不清他心裏的盤算。

天子微微挑起他的下巴,嘴角帶着笑意看着他說道,“阿卿,你該知道,這何展世犯上作亂,擁兵自重,可是我們卻奈他不得,你既要做忠臣,我便随了你這心願,如何?”

天子的尾音上挑,說不出是諷刺還是試探,只是這話語之間卻帶着一股讓人涼到心裏的寒意。

蘇卿跪在了地上,低着頭,不是恐懼也不是求饒,只是淡淡的開口陳述到,“蘇卿只是一介文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天子又笑了起來,看着蘇卿,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旁人沒辦法,你蘇卿還能沒主意?那日清明,蘇相和那賊人交情可是不一般。我怕蘇相不是沒這個手段,而是下不了手吧?!”

一字一句都像是從血肉中生生撕裂一般疼痛,刺痛了對方,也刺傷了自己。

蘇卿倒像是早料到了一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啓唇說道,“蘇卿遵命。”

(四)蘇府

蘇卿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精致的雕工與帶着歲月的木材無一不彰顯出這個家族的繁華和輝煌。

蘇管家走了進來,微微佝偻着身子,在蘇卿旁邊低聲說道,“胡先生已經走了,按照爺吩咐的,打點了銀子,現在估摸着已經送出了正門了。”

蘇卿聽了,也沒多大反應,只是手裏摸着椅子上的扶手,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喃喃說道,“他活的可真自在,就像是一只鳥,在哪兒舒服就可以搭個窩,一個不自在想走就走。我實在是不該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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