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轉折

孫佑羨在床上輾轉許久沒有想出法子,于是決定向李昕岚取取經。他跑下樓找到手機,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飛舞。

孫佑羨:岚姐,你以前是怎麽讓鐘少碼字的?

李昕岚:撒潑打滾。

孫佑羨:……

孫佑羨:還有其他方法嗎?

李昕岚:一哭二鬧三上吊。

孫佑羨:……

孫佑羨:就沒有文明一點的方法嗎?

等了許久,李昕岚回了兩個字:沒有。

孫佑羨,卒。

無奈收起手機,翻開還沒有看完的書,孫佑羨卻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心思,腦子裏還在轉着怎麽讓鐘競渝碼字的事情。

雖然李昕岚說了一堆不靠譜的方法,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跑到書房門口敲門:“鐘少,我能進來嗎?”

不多時,鐘競渝的聲音傳來:“門沒鎖。”

孫佑羨推門進去,沒有開燈的書房裏只有電腦屏幕的一點光亮,淺淡的顏色照在鐘競渝身上,頗有點詭異的氣氛。

“鐘少,能開燈嗎?”書房還沒有整理完,地上還有不少書,孫佑羨可不想再把它們踢倒一遍。

鐘競渝擡頭看看他,吶吶說:“太亮,刺眼。”

“我記得書房有夜燈啊,開夜燈可以嗎?”書房的面積比較大,所以頂燈的光确實比較充足,但是屋頂四周有一圈夜燈,當時設計的時候應該就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孫佑羨見鐘競渝沒有反對,找到夜燈的開關一按,一圈夜燈只亮了兩個,微弱的光線在偌大的房間裏,簡直可有可無。

“燈泡,壞了,沒換。”此時,鐘競渝才馬後炮地悠然出聲。

孫佑羨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習慣了鐘競渝這種總是慢幾拍的節奏,不僅半點兒脾氣沒有,還自覺自發跑去儲藏室找來燈泡和人字梯,準備挨個兒換新。

幸好夜燈數量不是很多,他爬上爬下幾次,換好了大部分的燈泡,剩下三個在書櫃的頂上,換起來稍微有點難度。

為了換燈泡,孫佑羨開了大燈,鐘競渝也不對着電腦了,坐在書桌前默默看他換燈泡,見他搬着梯子放到書櫃前,登到梯子最頂上一級,伸直了胳膊去夠壞掉的燈泡時,心髒突然猛跳了一下。

由于書櫃的阻隔,孫佑羨即使站到了梯子最上面,伸長胳膊之後,和燈泡還是有一點距離,這讓他不得不踮起腳尖,身子盡量前傾,整個上半身幾乎趴到了書櫃上面。

這樣的姿勢很快導致重心不平衡,讓他站立困難,孫佑羨扒住書櫃試圖穩住身形,然而還是腳底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卧槽!這下要進醫院了。

孫佑羨無望地想着,但是卻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直接摔到地上——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的鐘競渝竟然接住了他!

雖然兩人還是同時倒在了地上,但有了鐘競渝這一接,孫佑羨基本沒有受什麽傷,反倒是被他壓在下面的鐘競渝,疼得皺緊了眉頭。

“鐘少,你哪裏受傷了?”孫佑羨緊張地爬起來查看他的情況。

仰面躺在地上的鐘競渝閉着眼睛,雙手慢慢扶上自己的後腰,悶哼一聲,啞着嗓子道:“腰有點疼,屁|股,也疼。”

他剛才接住孫佑羨之後沒有站穩,半抱着孫佑羨直接坐到了地上,最先接觸地面的屁|股自然而然成了重災區。

“那……那怎麽辦?我……我打電話送你去醫院。”孫佑羨慌了神,想碰鐘競渝又不敢動。

鐘競渝卻比他鎮定許多,雖然腰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他能感覺到沒有傷了筋骨,只是一下沒緩過來,疼得有點不想說話。

搖搖頭示意孫佑羨不用打電話,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等到身下的火辣感散去一些,鐘競渝深吸了一口氣,叫孫佑羨的名字:“我沒事,扶我起來吧。”

孫佑羨小心翼翼托着他的後背,把人扶起來:“鐘少,我扶你回房擦點藥吧。”昨天他在鐘競渝房裏摔了兩次,膝蓋摔青是沒跑了,所以下午出門買菜的時候,順便去藥店買了些藥。

鐘競渝點點頭,他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架不住肉疼啊,希望擦了藥能好得快些。

兩人走走停停進了房間,鐘競渝趴到床上,孫佑羨拿了藥膏坐到床邊,咽了下口水,征詢鐘競渝的意見:“鐘少,衣服和褲子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鐘競渝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沒剛才那麽疼了,只是趴得舒服,有點懶洋洋的,于是直接說:“你脫吧。”

孫佑羨完全沒感覺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一門心思擔憂着鐘競渝的傷,先撩高他的上衣露出腰身,再輕輕拉下他寬松的運動褲,露出印滿大黃鴨的內褲。

“噗——”孫佑羨沒想到鐘競渝還有這麽童趣的一面,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鐘少,你的內褲……很可愛啊。”

“啊?”鐘競渝扭頭想看自己今天穿了哪條內褲,但被姿勢限制住,什麽都沒看到,“是昕岚買的。”言下之意,就算逗逼也是李昕岚的鍋,和他沒關系。

“岚姐照顧你,照顧得很全面啊。” 孫佑羨的語氣裏帶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酸意,雖說是關系要好的表姐弟,但連內褲也買到家……

“本來是給古亮買的,古亮嫌太幼稚,她就給我。”依照鐘競渝之前的脾氣,完全會因為懶得解釋而一言不發,但這次不知為什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解釋的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哦。”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孫佑羨倒感覺有點兒說不出的別扭了,好像他是吃醋的小女生在質問男友有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搖搖頭摒除腦子裏雜念,孫佑羨收斂心神,拎着大黃鴨內褲的邊緣,輕輕拉下來,露出鐘競渝白裏泛紅的臀|部。

鐘競渝的膚色本身就白,加上他常年足不出戶,沒有紫外線照射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泛紅則是因為剛才那一摔,給摔紅的,如果不擦藥,估計明天整個屁|股都是不同程度的淤青。

“鐘少,藥有點兒涼。”提醒一聲之後,孫佑羨擠了一大坨乳白色的軟膏到鐘競渝的屁|股上,頗為不好意思地慢慢塗抹開。

生怕自己太過用力弄疼鐘競渝的孫佑羨,動作十分輕柔,打圈塗抹的方式像羽毛一樣輕輕掃過皮膚,讓人感覺直接癢到了心裏,又酥麻又酸爽。

鐘競渝此刻受着這種煎熬,真不知道是孫佑羨的手勢太好了,還是他受傷的部位太敏感,微涼的膏體随着孫佑羨手指的動作漸漸化開,讓他只能感受到皮膚與皮膚親密相觸的感覺,而随着這份感覺的疊加,某個正被他壓下身下的部位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跡象。

他雙頰發燙,額頭冒汗,在這個跡象即将要脫離他的控制,頑強冒頭之前,及時叫住了孫佑羨:“夠……夠了,腰上擦點吧,用點力,不會疼。”

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事的孫佑羨聽話地轉戰了陣地,在鐘競渝腰上擠了藥膏後開始塗抹。

腰上不比屁|股,沒有直接摔到地板上,所以并沒有明顯的泛紅,孫佑羨看不出傷在哪裏,就抱着寧塗錯不塗漏的心态,在鐘競渝的腰上打橫着來來回回地塗。

鐘競渝一瞬間好像知道了什麽叫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即使孫佑羨換了地方給他擦藥,身體裏奔騰的小電流也完全沒有因此出現平息的趨勢,而且正相反,他的腰似乎是他的敏感地帶,孫佑羨這麽來來回回的“撫摸”,只讓他感到身體裏的血液都被喚醒過來似的,全都往下腹的位置沖去。

“好了,夠了。”鐘競渝不得不叫停,然後手腳麻利地拉好衣褲,從床上跳下來直奔浴室,“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不等看到孫佑羨離開,鐘競渝“砰”一下關上浴室的門,打開淋浴放水,脫下褲子,手掌慢慢撫上已經擡頭的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

即使知道自己浴室的隔音效果不錯,即使知道門外的孫佑羨可能已經離開,即使有奔騰的水流聲做掩飾,很久沒有做這件事情的鐘競渝還是壓抑着喉間的呻|吟,好像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積累許久的東西被宣洩出來之後,鐘競渝靠在淋浴房透明的玻璃上大口喘氣。

等到神思回籠,他脫掉上衣,站到鏡子前面,眼神迷茫地看着鏡子裏展現的身軀。

鏡子裏的人擁有白皙的皮膚,修長的四肢,但卻瘦弱、佝偻,曾經的六塊腹肌已經看不到影子,覆蓋在手臂上的再也不是具有美感的線條,淩亂的頭發遮擋住他的眼睛和臉頰,讓人看不清長相。

這個人是我……嗎?

這個人……還是我嗎?

鐘競渝把遮擋住臉部的頭發全都向後撸|去,露出自己完整的臉龐,消瘦的,蒼白的,黯淡且沒有神采的。他慌亂地放下頭發,低頭不敢再看鏡子,手掌撐在洗漱臺上,呼吸急促且淩亂。

過了許久,鐘競渝慢慢擡起頭,對着鏡子看了一會兒,閉上眼,再睜開,然後走進淋浴間,任由溫熱的水流沖過全身。

明天早上讓孫佑羨準備些高蛋白的早餐吧,鍛煉好身體吃這個比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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