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狼性忠犬1
若雲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她掩藏在腦海中的記憶,這個時候卻又非常清晰明了。她以為,三十年過去了,那些人那些事情,那些記憶她都忘記了。
可是當這個三十而立的男子出現在眼前後,她神思晃了晃。
上門就是客人,她終于在把客人迎進門之後說“坐吧,有茶水有飲料,你們喝點什麽。”
男人對她的冷漠和疏離男人并沒有覺得多難過,一個能夠從小抛棄他的女人,她不配為母親。
男子制止了若雲的舉動,“您坐吧。今天過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畢竟你是阿爹的妻子,有權利知道他死了。”
若雲轉身的身體在聽見這個消息後,晃了晃。有點忍不住的想要暈倒。但是她撐住了,要強了一輩子,不能這個時候後悔讓兒子看笑話。
家裏的金毛犬這個時候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沖到了若雲腳邊用頭蹭了蹭。
像是安慰,又像是支撐。她伸手拍了拍金毛的頭,無聲告訴它沒事兒。
看着女人安撫的動作,他心中一痛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麽溫柔的撫摸。這個女人的心可真狠,他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辰星看着那只撒嬌賣萌的金毛犬,嘴角露出了一個蔑視的笑容。“沒想到您離開了父親卻養了這麽一個東西。”
若雲耳朵裏聽着男人的聲音,她想,父子倆不僅容貌相似,聲音都如此的沉穩可靠。
腦海中浮現一個更加年輕的男人的容貌。他一臉忠厚老實的樣子,身材挺拔有一米八的身高。
五官一個個的都不是那種很精致的長相,可是合在一起之後卻非常的有特點。
男人眼中的深情溫柔還有眷戀都沒有讓她留下,她還是就那樣的抛棄了他們父子倆。如今,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是她對不起他們父子倆,最後她也成為了自己最讨厭的那種女人。
站了好一會兒,确定自己的臉上已經能夠揚起笑容後,若雲這才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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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家裏沒有開水也沒辦法招待你們。”
看着母親這樣子,陶陶作為兒媳婦心中是不忍心的。就算知道若雲是個狠心的女人,可是看着她頭上灰白交雜的頭發,開始蒼老的容顏,空蕩蕩冰冷的房子。
陶陶又對這個女人怨恨不起來,她已經夠慘了。
所以她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不希望丈夫以後後悔。小聲的說“辰星,就這樣吧。我們回家吧。給媽媽一點時間。”
陶陶想給若雲多留一點時間,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他們是小一輩,不能質疑父母的決定。
若雲坐在沙發上,沒有再說話。
房子又安靜了,從妻子身邊起身,辰星将一個U盤放在茶幾上。
“這是父親過世前最後說的一些話,全部都是對你說的。這是他最後的遺願,看不看随便你。我以後都不會來打擾你了。以前我沒有母親,以後我也不會有母親。”
外面豔陽天是如此的溫暖,可是若雲卻覺得在溫暖的房間還是如此冰涼。
金毛嗚啊嗚啊的叫着,它不能說話卻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能夠感受到今天來的人跟主人之間關系很深。而且它還能感受到一種威壓,所以最後一刻能夠站出來保護主人,金毛已經很努力了。
曾經的那種凄涼和無助感,這個時候爬滿若雲一身。她最後鼓起勇氣将U盤插在電腦上,畫面中出現了一個氣色健康容貌中等,氣質絕佳的中年男人。
他開口說話不再是蒼茫大陸上的獸人語言,而是字正腔圓又标準的國語。
“若雲,我終于學會了你的母語。我離開大陸的時候向獸神祈願要找到你,如今我找到了你。在我要死的時候,我終于鼓起勇氣讓辰星給我錄了這段映像。我是一個卑鄙小人,不希望我死後你将我遺忘。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将我銘記。”
獸人的生命時間在若雲記憶中是很長的,至少她記得一個強壯的獸人可以活至少一百年。可是,他才壯年啊。
若雲沒有敢繼續看下去,她害怕心中也愧疚。河洛不是一個卑鄙小人,卑鄙小人是她若雲。
從收納盒裏翻出一張名片,若雲顫抖着手在手機上按下撥號鍵。“我希望你幫我查一個人,辰星。”
“對,我只知道名字。大概三十歲的男子。”
“不,我不是找他我想要找他父親的墳墓。我希望明天得到答案,對。價格不是問題。”
若雲挂掉電話,招手讓金毛過來。“你知道麽,今天過來的人是我的兒子,他不認我這個母親是對的。我确實是一個自私又自利的人,我對不起他們父子倆。”
早上六點,若雲就睡不着。她從床上起來,這些年一個人住着她已經習慣了清冷的房間空空蕩蕩。可是今天她才真的覺得,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屋子裏原來是如此的荒涼。
是活着的人,可是像是早早的就住進了墳墓。
看着手機上的地址,這是言城最好的墓地,她心中寬慰兒子對他的阿爹是真的孝順。河洛将兒子教育的很好,她心中欣慰。
若雲明白河洛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有責任心也顧家。對于妻子和孩子都是一樣疼愛的。
最重要的是他忠心,對妻子永遠不會背叛。可是她卑鄙的利用了河洛的忠心。
想到曾經她無意之間說過牡丹,河洛那個傻子将漫山遍野的野花都扯出來只是想要送她一朵牡丹。
他就是這樣的人啊,總是實踐着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對她無條件的好。換來的卻是她無情又殘忍的傷害。
守墓人覺得眼前這個中年夫人簡直是奇葩,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将紅牡丹用來掃墓的。
可是若雲卻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牡丹是她從家裏的花園裏親手裁剪出來的。
随着階梯一點點的往上走,然後想着左手邊上走。第三十八排第六個墓碑,若雲把丈夫的墳墓記得清清楚楚。
果然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河洛的,兒子那一欄刻着辰星的名字。
伸手在男人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若雲開口“我來看你了。你看這牡丹是我回來之後就載種的,三十年了牡丹每一年都開花。今年你能看見了,正宗的紅牡丹。你喜歡麽。”
若雲是一個正宗的人,沒有獸人敏感的聽覺。她不知道她此時的動作全部都落在了兒子和兒媳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