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李文洲坐在酒吧,一睜眼,發現兩人已沒了蹤影,他起身,小心翼翼地把酒吧轉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人,李文洲無奈地走出酒吧,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梁溪,可惜梁溪手機關機了……
李文洲皺着眉,心裏開始不安,他打了車去梁溪家,他在樓下看到他家的燈已經亮着了,到了門框,李文洲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梁媽,李文洲最終得到了一個并不滿意的答案。
“梁溪還沒回來。”梁媽說。
李文洲告辭了梁媽,走到小區門口,坐在石階上,仰頭望着已經出現的殘月,長嘆一聲,李文洲的心情說不上太好也說不上太糟糕,只是有些緊張不安與失落。
“他為什麽就這樣走了?”李文洲不斷問着自己,像審着罪孽深重的犯人,審得自己的心血淋淋。
“哼,原來我不是那麽重要嘛。”李文洲輕笑一聲,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
也許是失落,但更多的是羞恥。
“為什麽那麽在乎一個男人的想法呢?”李文洲被自己豐富的內心逗樂,可很快,這份自娛漸漸化成苦笑。
是的,他在乎。
晚風清肅,李文洲一直坐在石階上,坐累了,就起身走走,他想了很多很多,想梁溪的好梁溪的壞,想他的喜他的怒,想到最後,他再也想不下去,原來,他的喜怒哀樂早已被一個人控制。
李文洲轉身,看到了讓他惦記着的梁溪,他的怨氣一下子升上來,可又細細觀察梁溪的表情,有些異樣,只見梁溪鼓着嘴,雙手抄在褲子的口袋裏,一動不動的僵着,盯着他直發愣。
李文洲看見他這副可憐的模樣兒,怎麽也不忍心怼他,只好笑笑,告訴他自己沒事。
李文洲走近梁溪,只見那家夥反而往後退,李文洲走近一步,梁溪後退一步,退到一定遠的距離,梁溪倏地轉身,低下頭,不知在幹些什麽,三秒後,又轉回身子,繼續保持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李文洲哭笑不得,發覺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了。
天知道,梁溪大費周章,和李文洲進進退退,只是為了擦擦眼淚?!
李文洲又試着靠近梁溪,這次他不走了,任由李文洲走近自己。李文洲拉起梁溪的手,把他帶到石階上,兩人坐下,相視無言。
“你哭了?”李文洲見梁溪咬着唇,眼睛微紅,好奇的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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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沒有!怎麽會吶!”梁溪趕緊別過頭去,用後腦勺朝李文洲大喊道,卻還是克制不住聲音的微顫。
李文洲看他這副傲嬌的德性,霎時覺得心安,嗯,對了對了,這才是他的梁溪。
梁溪抱臂埋頭,始終心虛地不敢看李文洲,李文洲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他蓋上,梁溪抖了一下,嫌棄地把外套扔給李文洲。
“咦~我又不是小女生,我一個大男人火氣旺着呢。”梁溪捶捶胸口,以示自己身強力壯。
涼風一過,梁溪碰巧咳了兩聲,李文洲皺了皺眉,強制梁溪穿上外套,梁溪唧唧歪歪滿臉不爽地穿上了,李文洲習慣性給他拉拉鏈,拉至頂處,為他翻了翻帽子,卻發現,他的脖子上有斑斑點點的紅,李文洲不自覺地手一顫,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冷靜,又裝出一副笑臉和梁溪說笑。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緊靠在一起,有話就說,無話就呆着,依偎着取暖。
這無比溫馨的幾個小時對很久以後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不能再奢侈的奢侈。後來他們在某個同樣的夜晚相擁哭過笑過,想到的都是今夜的淡淡幸福。
“你不用回家嘛?”梁溪盯着地上的重影,癡癡地問。
“他今天去喝酒了。”李文洲很早就收到了那個男人的短信。
“哦。”
“你呢?”
“我已經……”梁溪做出個“Ok”手勢。
不眠夜,欲難掩,如夢如幻,亦真亦實。世界就是如此奇妙,該有的,不該有的,都在某個靜籁之夜默然進行……
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