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是個罪人
第二部 分(暴躁邪魅超直攻x體弱儒雅美嬌受)
我是個罪人。
第一次見到崔安承的時候,是在我七歲那年的七月份,在他家那幢隐匿于城郊風景區的大別墅。那時的崔安承十七歲,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如今回想起這十幾年經歷的種種,忽覺崔安承的美好歲月從我出現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刻便截然而止,我像是他命裏的劫,他花了一半的人生尋找破解的方法,可失敗了。一敗塗地且兩敗俱傷。
哥,對不起。
我的母親一向是個溫柔和善的女人,我永遠忘不了她年輕時輕靈的身姿,她總是随意地挽着長發,常常穿着棉布裙或是松松垮垮的長褲,再配上幹淨的襯衫,臉色常年偏白,目光也被面色襯得更加柔軟,她稍微有些潔癖,在我的印象裏,她大多時候都在彎腰打掃清洗着家中的一切,有時她心情舒暢,會拿出那支父親送她的口紅輕輕塗上一點,每次那一抹嬌美的紅總令我驚喜。
再後來父親殉職,母親就再也沒有碰過那支口紅,直到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偶然一次收拾舊物發現了那支已經不能用的口紅,她猶豫了,但最終還是将它放進垃圾桶,坐在角落裏年幼的我觀察到這一幕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我又是個病秧子,身患哮喘,母親拮據着生活,為我買回來各種的藥,于是童年便溺死在湯藥中。
對,七歲,又是七歲,七歲時的初夏,母親踏着蟬的嘶叫下班回到了家,她輕輕關好門,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從她暗灰色的布包裏掏出一只包裝袋,她用手指捏着袋子一臉期待地将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亦,猜猜這是什麽?”
我坐在桌旁用心看着一本圖畫冊,用餘光瞥了一眼那個袋子,便被它精致的外表吸引去了目光。
“我不知道,我可以打開它嘛?”我望着母親。
“當然可以,這就是送給你的。”母親愉快地将袋子遞給我,她今天的語氣異常輕快。
我接過袋子,打開了。是一個很吸引男孩子的汽車模型,可翻折變形,這樣的玩具在我幼年時期是不常見的,我很驚訝母親為何買如此奢侈的玩具給我,而且比起手中玩具,那些個書中的故事要比玩具更吸引我。這些情感我并沒有流露,只是像平常一樣對母親笑了笑。
以後每個星期,母親都會帶一件玩具給我,我都一一接受了。直到母親再一次給我帶回來一只足以抵上她兩個月工資的玩具,那一次,我沒有接受。
母親愣着失了神,嘆了一口氣。
“玩具都是別人買的吧。”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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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微張着嘴,她驚訝于我的成熟。
“媽媽,你是不是又要結婚了。”我沒有任何的表情,因為我害怕我任意一個不恰當的表情便會擾了母親的心神。
不久後,我見到了那個男人,他比母親大八歲,長得英俊可靠,但是很有錢。我知道,母親不貪圖那些。那個男人用深沉穩重的嗓音對我說:“你就是小亦吧。”
我點頭。
男人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說:“你好小亦,我叫崔定林。”
我從未見過一個大人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介紹自己。我捏了捏他的包裹住我右手的大手以示回應。
男人笑了。
半個月後,我和母親搬進了他的家,崔定林親自開着車來接的我們。我拉着母親的手進入了他家的別墅,我的呼吸不自覺輕緩起來,就連眼神也拘謹起來,一踏進,便聽到了鋼琴的聲音,首先是雜亂的幾個音零零碎碎繞進耳蝸,接着崔定林仰頭喊了一聲:
“崔安承!快下樓。”
琴聲戛然而止,幾秒後,琴音又一下子爆發,直直闖入我脆弱的耳膜,它在肆虐,在毀滅,在哀嚎。我心咯噔一下,随後感到背後生出一層冷汗。
那首曲子叫做《克羅地亞狂想曲》,我一輩子都記得。
還好,第一次見面也沒有那麽糟糕。
曲畢,樓梯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我循聲望去,便見到了那個少年——崔定林的兒子,英俊的五官,嘴角勾起的笑,微微眯起的丹鳳眼,修長結實的身體,我竟挪不開眼睛。
而我,只是一個面目疲倦,清秀單薄的孩子。
崔安承先是走到我母親面前,輕輕點了下頭,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母親激動地雙手不知安放何處,只滿口答應着“好好好。”
然後,他又面向我,蹲下,與我差不多一樣的海拔。我平視着他,看着他的笑容我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他卻一把将我抱起,轉了兩圈,大呼道:“呀,那麽可愛的娃娃。”
娃娃......??我就這麽低着頭看着他,面容依舊波瀾不驚地被崔安承悠來悠去。
“快,喊哥哥。”
......
“哥。”我還是幹巴巴地喊了他一聲。
崔安承大笑。
崔定林在一旁警告着他:“你安穩點,別吓着小亦。”
至此,屬于我宋亦舟與你崔安承的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