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們真的不在這兒住啊?”江悅南嘟着嘴,不高興地說,“你們走了我得多無聊啊。一群沒良心的Alpha。”

“我們沒良心?”辛濤笑了一聲,話裏有話地問:“那誰有良心啊?”

江悅南道行不夠,完全沒聽出老狐貍的畫外音,雙手抱胸裝大人:“別的Alpha呗!有擔當有責任又帥!”

“你是在說你航哥我嗎。”李勁航大手毫不留情地揉了兩把她頭發,一個嶄新的雞窩頭就此誕生。

“肯定不是你們,不許碰我頭!長不高了!”江悅南拍開他的手,哼了一聲,“你們走吧,走了就別回頭。”

“回頭我給你叫哥,”褚弈拎住她衛衣帽子往腦袋上一蓋給人推進屋,“走了。”

來的目的是做出些出格事刺激江憶雲,褚弈看了眼監控,現在他放棄這個計劃了。

出了別墅何餘松了口氣,真在這睡一晚上他可能要失眠。

從和褚弈友好交流之後他就一直發熱,又要高燒。

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更願意待在自己家——就算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青年也不免迷信——死就得死在家裏。

所以他叮囑過袁裏,他要是哪天讓人整死了或者自己作死了,火化之後把他骨灰帶回家走一圈,了卻念想,省的他回來鬧鬼。

袁裏當時是這麽說的:“你放心地活着吧,你死了我肯定燒都不燒直接給你扔公海裏喂魚,節能環保。”

啧,沒良心的。

回到家幾個人吃飽喝足各回各屋,程浩言把綠蘿搬到沙發旁邊近距離觀察,何餘給每個人洗了個蘋果,自己端着半個西瓜倆鴨梨倆蘋果悄沒生息地跑回屋。

“哥,”他舉了舉手裏的托盤,獻寶,“就剩小半個西瓜了,我都給你拿來了。”

褚弈躺在床上,招了招手:“過來。”

Advertisement

何餘颠颠兒過去,站在床邊的時候特別想問出口“皇上用微臣伺候您用膳嗎”,當然這種作死行為一般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咱明天什麽時候去醫院。”他說。

褚弈用叉子叉了一小塊西瓜放到嘴裏,細嚼慢咽地吃完才說:“你幾點醒幾點去。”

何餘在心裏比了個耶,嘴裏不閑着:“我覺得以我的實力,肯定——”

“肯定十點之前起不來,”褚弈接過話,學他的樣子拍了拍床裏側,“上來。”

何餘把西瓜放到褚弈旁邊的小桌子上,自己從床尾爬了上去。

昨晚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他發誓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任何人的身上跨過去,袁裏都不可能。

褚弈吃東西不說話,燈點着他也不可能當着褚弈的面輕易睡着,論沒心沒肺的火候他還是欠點兒。

氣氛重回尴尬的時候何餘就習慣用聊天打破。

他側過身子躺着,看着褚弈問:“哥,江悅南那丫頭跟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吧。”

來吧丫頭,到你拯救你餘哥于水火之中的時候了。

褚弈嗯了聲,相處這麽長時間,何餘已經能從他看似平靜的表情裏看見殺氣了。

“我覺得那臭小子人品不怎麽地,”何餘皺眉分析,“那丫頭跟你說了嗎,剛開始她就主動追過,被拒絕了,啧,瞎不瞎啊,咱丫頭哪不是一等一的。”

“浩言查到了,”褚弈說,“周末去看看。”

“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倆周末要去約會,我看那臭小子不懷好意,不跟着不放心。”何餘說。

哥哥們達成共識,褚弈去洗漱,回來關燈躺下側過身閉眼行雲流水。

何餘往牆邊靠了靠,默念:我不冷,我不需要靠近大暖爐,我不冷,我得和褚弈保持距離,我不饞……

今天晚上他确實不冷,不僅不冷,他還特別熱,糟心的熱,恨不得衣服都脫了沖涼水澡的熱。

但他沒出聲。

應該是感冒高燒,他晚上吃了兩片藥,藥效還沒上來。

餘哥老中醫附體,診斷了幾秒,覺得他身強體壯不能有事。

像昨天一樣勞煩褚弈跟他一起半夜折騰的情況這輩子都不會出現第二回 。

別問,問就是餘哥要臉。

……

“何餘!醒醒!何餘!”

何餘睡得迷迷糊糊的,夢裏有人喊他,聲音熟悉,哎還怪好聽的。

“何餘!你發燒了!醒醒!”

他用力睜開眼睛,一瞬間好懸痛叫出來,整個眼球像被抽幹了水的湖,每眨一下都是粘人的疼,視線更是像鑲了層毛玻璃,一片模糊,只能看清隐約的人影。

神經的一級警報被拉響,他下意識地擡手要控制住摟着他的人,但下一瞬室溫驟降,眼前出現幻覺,升騰起陣陣涼絲絲的白霧,緩解着他身上的燥熱和不适。

是褚弈。

“哥……”他放下手,渾身軟的面條似的,只能靠在褚弈懷裏,嗓子燒的一片幹啞,“我這是……”怎麽回事。

幾個字兒顫顫巍巍,用了他半身的力氣,說完就開始大口喘氣。

何餘覺得他身體裏藏着一團要炸開的火,想要就地給他火化了。

操,他一陣不爽。

什麽毛病來的這麽快,絕症還有個早起晚期呢,老天是看他最近過得比前十八年都舒坦想收了他吧。

腦袋裏一抽一抽的疼忽然加劇,他神志不清地罵了句什麽,牙齒咬着嘴唇強忍着沒哼唧出來,嘴角咬出血絲。

他沒注意到,屋裏早就充滿了濃烈的西瓜香氣,混合着褚弈的冰海,迸出一片甜爽。

但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時間享受這高度融合的汪洋。

褚弈随手拽了兩件衣服幫他穿上,自己随便穿了件外套就抱着人跑了出去。

信息素這麽明顯,外面三個也早就醒了,但AO授受不親一直沒進來。

看見他們兩個出來,辛濤立刻問:“怎麽回事?何餘突發結合熱?”

“不知道,”褚弈下颚緊繃,語速飛快,大步走向門口,程浩言眼疾手快地打開門,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小區外面跑,“醫生說最大可能是急性結合熱。”

李勁航玩兒命攔了輛私家車,車主一臉怒氣地打開窗戶:“你他媽不要命——”

辛濤直接怼到他面前,壓根沒時間商量,直接拎起他衣領威脅:“市醫院,走一個彎路我剁你根手指頭。”

眼前幾個男人雖然年齡不大,看起來還像學生,但頂級Alpha的氣勢直擊面門,男人猶豫了一秒,打開了車門。

辛濤坐在副駕駛看着司機,褚弈抱着何餘坐在後面。

“你們先走,”李勁航抖着手幫他們關上車門,大冷的天哥幾個都只穿了睡衣外套,寒風一下就吹透了,“我和浩言再找車。”

“注意安全。”褚弈說。

司機在辛濤狠厲的威脅下超了倆紅燈往醫院趕,但何餘已經覺得他快不行了。

他能聽見褚弈他們說的話,能感覺到他們正在做的事,但他渾身燙的要熟透了,呼出的空氣跟岩漿似的,喉嚨燙的他直哆嗦。

費力睜開眼,眼前蒙上一層血紅,連褚弈的輪廓都快看不清了。

急性結合熱,真他媽完了,救不過來了。

短短幾分鐘內他身體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呼吸困難,像被人扼住了喉嚨,氧氣一點一點抽離,五髒六腑被一雙無形的手擠壓,随時要爆開。

他真的,快死了……

“哥……”何餘用盡力氣死死抓住褚弈的手,明明疼得想哭,眼眶卻一片刺痛的幹澀,只能一遍遍微弱固執地重複喊着那個最能讓他安心的名字,“褚,弈……褚弈……我……我不……”

“沒事,沒事,”褚弈用力抱着他,腦袋在他頸窩蹭着,嗓音顫抖地安撫,“馬上就到醫院了,馬上了,再忍忍……”

何餘面部肌肉也不受控制起來,嘴角抽了抽,連話也說不出來。

他真的很想抱住褚弈,告訴他,他不能害怕,他得毒舌着告訴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扔你方便面。

然後他忽然坐起來,說:“哥我不演了你別扔。”

他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褚弈了,讓他心裏的某個地方,特別疼。

褚弈手指顫抖,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魔障似的重複:“沒事,一定會沒事的……堅持一下,求你了……”

何餘真想用力抱住他告訴他死了不算什麽,他無牽無挂,活着死了沒區別,。

他哥說到底也跟他一樣,只是個早熟的18歲少年而已,再堅強也沒辦法面對朋友死在自己懷裏。

如果上帝能顯靈的話,那別讓他死在褚弈面前,求求了。

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何餘已經分不清他是睜着眼睛還是閉着。在褚弈的角度看,他眼白整個充血,猩紅色充斥,好像馬上要爆開。

褚弈的信息素從一開始就不要命了似的完全釋放,緊緊裹着他全身,可是他只在最開始感覺好受了一點,現在已經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醫生說和結合熱有關系,可是一般Omega的結合熱都是釋放信息素吸引Alpha,渾身無力,手腳發軟,為什麽他就是渾身都疼,整個人要自燃了,也不會吸引Alpah……

上帝你他媽真是個東西。

何餘大逆不道地罵天,早死晚死什麽時候死不好非讓他當着褚弈的面兒死,王八犢子,他要是上天堂他肯定操天,媽了個巴子的。

“他身上太燙了,有濕巾嗎?”褚弈擡頭。

辛濤從副駕駛那兒找到一袋兒,轉身遞過來,手距離何餘五公分的時候忽然被攥住,猛地一抻一拽,力氣大到險些卸掉他關節。

“何餘!”褚弈握住他的手,“是辛濤,不是別人,是辛濤。”

何餘整個人繃得死死的,牙關緊咬,陌生Alpha的氣息讓他警惕成一只受傷的獸,随時對褚弈之外的異性發動致命攻擊。

“我是褚弈,乖,聽話,松開。”褚弈輕輕掰開他的手,燙的吓人,雙眼無神地睜着,一片血紅。

何餘松開手,無力地靠回他身上。

他也不知道他剛才是哪來的力氣,只是本能告訴他除了褚弈的任何Alpha都不安全——雖然沒這些Alpha他也快死了。

好疼。

哪裏都疼。

他要被疼撕碎了。

……

身體忽然一輕,身體冷熱交替,灼熱的症狀詭異地減輕了。

他眨了眨眼睛,鼻尖嘴角點點濕意蔓延,像古神透支出的最後一絲生命,毫無用處地滋潤着幹涸的土地。

麻木的感官感覺褚弈整個人僵了幾秒,然後便是喊聲:“停車!前面賓館停車!!!”

他感覺到褚弈抱着他飛奔進了一個沒有風的地方,然後是褚弈的聲音,他第一次聽見褚弈用這麽失控的聲音說話。

“房卡!雙人房卡!誰也不許進來!”

“先生請您出示證件,不然我們——”

“我他媽讓你拿房卡!”

“先——”

“房卡!”

“好的二樓左轉,您需要叫醫生——”

前臺的聲音遺留在褚弈的步子後。

二樓,辛濤快速開門,褚弈進去的一瞬間他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

“嗯。”褚弈點頭,燈光在Alpha側臉打下一片陰影。

下一秒門被大力關上。

何餘猛地明白了。

臨時标記,褚弈要臨時标記他。

不行,不行。

他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詞就是不行。

契合度高于七十的AO臨時标記會對兩個人産生無可估量的影響,有時候人不得不承認,所謂感情會徹底敗給荷爾蒙。

他就是個生活在市井裏的普通人,注定一輩子耗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平凡生活裏。

褚弈不一樣,褚弈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會娶一個他喜歡的Omega,然後繼承家業,過着他想都想不出來的生活。

如果說褚弈是那個騎白馬的王子,那他充其量就是個看馬的守衛。

總之一句話,他何餘是見錢眼開,但還有道德底線,不會用這種方式去綁定一個Alpha的下半輩子。

“何餘,”褚弈把他抱在懷裏,鼻尖在他後頸處徘徊,低啞的嗓音忽然平靜下來,“我必須标記你。”

“不……”不行啊哥,何餘努力握住他的手,聲音微乎其微,“哥,這個……不行……”

“……”

“不行也得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端着大茶缸子端莊地笑:相信接下來的節目大家都了解了,那麽為了慶祝,明天沙雕作者會發一堆紅包。(自從上次得到強烈反響後沙雕作者學會了如何卡章)

何餘:天讓我哥不高興我就日天。

褚弈:只要能救你,別說下半輩子,下輩子也給你。

作者:卡章.jpg

敲黑板劃重點:十三個紅包!(明天多!)

【昨日語言清奇老可愛們!

1.弈哥聽到兄弟二字,內心大概是:?

我洗衣做飯養家糊口出賣美色給你,蓬勃胸肌八塊腹肌公狗腰是哪個不好你個老色批竟然突然純真,生氣.jpg

2.我突然很怕他們的孩子以後信息素是老壇酸菜味兒的(皺眉

何醉醉不會腌入味兒了吧?。

3.可以,這波看似是大魚成功馴化弈哥,實際上大魚在第5層二弈哥在第10層,是大貓貓對小魚的反向馴化

】感謝在2020-08-27 11:53:21~2020-08-28 17:0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想要暴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塔塔塔桑、嘉理敦 5瓶;坨 4瓶;別碰我的仙氣、江添、今天煩惱起名字了嗎、裙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