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臨近五月,正午的陽光落在身上,已經可以帶起一層薄汗了。

春夏交替的風吹過,又拂去燥熱,只剩下懶洋洋的舒服。

床上躺着的兩個人雙腿疊着,何餘平躺着,手不老實地伸進褚弈衣服裏,閉着眼睛吹風。

褚弈側着身體趴着,腦袋放在何餘脖子旁,鼻尖無意識地輕蹭,胳膊整個放在何餘胸口摟着,同樣閉着眼睛,呼吸均勻。

同款小黃鴨夏季睡衣襯着藍色小鯨魚的被套,兩個人閑散得跟在海邊度假似的,就差一把太陽傘了。

“I will keep quiet ,You won’t even know i’am here……”

何餘眼皮動了動,掙紮了幾秒,沒睜開,擡手抓了抓褚弈橫在他胸口的胳膊,嘟囔:“哥……你電話……困死了,誰啊……”

褚弈拱了拱他脖子,把臉埋進去,聲音悶悶的:“挂了,困。”

何餘被他蹭得脖子癢,抖了兩下還是睜開眼睛伸手從桌子上拿下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濤子,我接了啊。”

說完就要坐起來。

褚弈嗯了聲,胳膊稍微用力把他徹底團在懷裏,閉着眼睛嘟囔着說:“別起來。”

何餘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按了接聽。

“喂,濤子,褚弈睡着了。”哦,這話說得,一百昏。

什麽都沒幹說得跟什麽都幹了似的。

不愧是濤子,那邊只靜了一秒,馬上反應過來。

“不用喊他,醒了之後你再告訴他就行,”辛濤說,“我爸說今天晚上江憶雲會早到,和嚴普談一個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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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普?”何餘皺皺眉,“賣女求榮那個?”

“對,”辛濤笑了一聲,“你們到時候小心點兒,別到那兒來個措手不及。”

“明白了,我一會兒跟他說。”何餘說。

“行,沒別的了,”辛濤說,“有事随時叫我們。”

挂掉電話,何餘轉頭看向壓根沒睡着的某人,“哥,有什麽計劃嗎?”

“睡覺。”褚弈捂住他眼睛。

“……真是個,好計劃,”褚弈這麽懶洋洋的他也跟着犯困,打了個哈欠,“用定鬧鐘嗎?”

“不用,”褚弈閉着眼睛親了親他下巴,“我能醒。”

“午安,我也困了……”何餘閉上眼睛,轉身八爪魚似的纏過去。

一陣風吹過,窗邊的綠蘿葉子搖了搖,好像有生命一樣,不由自主地跟着兩個主人一起困了。

晚上,何餘和褚弈一起回他家打理好發型細節,被傭人伺候着穿上西裝,那一刻讓他恍惚着跟要結婚了似的。

“哥?”他換好衣服出來,褚弈還沒完事。

“嗯。”另一間更衣室的門被推開,褚弈走出來。

何餘轉頭看過去,這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精致的黑色西裝其實是容易穿的死板的,但褚弈沉靜冷漠的氣質很好地消化掉了死板,反而顯得穩重和成熟。

都說西裝就像女人的高跟鞋一樣,可以讓一個男人變得性感。

這句話誰說的。

真他媽太對了。

這腿,這腰,這肩頸線條,這臉……

他一米七五,他哥一米八.九。

怪不得今天親完他脖子疼,這身高差,真鍛煉頸椎啊。

這個條件,不繼承家産也不用開飯店了,他都想好了,褚弈模特出道一炮而紅,他就給他當保镖……

可以啊何餘,不愧是成熟男人,都計劃好了。

“好了,出發吧。”褚弈拉着他手往外走。

何餘左顧右盼,幾年當保安的本事全用來勘察這事兒了。

前面沒人,後面沒人,左面沒人,右面沒人。

OK,可以了。

他拉住褚弈。

褚弈回頭看他。

“哥,我覺得——”好不容易穿上西裝,咱倆可以親一口再走。

“有需求?”褚弈樂了,“直說啊。”

何餘感嘆于褚弈的心有靈犀,也不墨跡,使勁踮起腳親了上去。

這下脖子不能疼了。

餘哥踮起腳八米大長腿。

接吻的時候褚弈右手習慣性地按在他後頸上,拇指輕輕擦動,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一秒被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哥唔——不能……脖子……痕跡……”

褚弈埋在他脖子上,Alpha的後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面前,鼻翼翕動,全是冷冽的冰海氣息。

不強大的自制力只讓他忍了0.1秒,第0.2秒他一口咬住了褚弈的脖子。

能感受到褚弈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下一秒能把他掀起來。

Alpha的後頸是他們的另一個生.殖.器官,敏感程度不亞于某個男性特征,但不同的是後頸更有着其他的意義。

等同于皇帝的玉玺,國王的王冠,猛虎的犬齒,獵豹的爪子。

碰不得,誰碰跟誰玩命。

何餘心跳加快,他好像幹了什麽牛逼哄哄的大事。

他把超S級Alpha後頸咬了。

褚弈埋在他脖子上沒動,他心虛地松開嘴,離開的時候還用嘴唇碰了碰滲出血痕的牙印兒。

完蛋。

褚弈要是跟他動手的話他也有一成把握贏——

萬一褚弈突然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陷入昏迷。

“何餘,你要是現在就想要,我倒是不介意,”褚弈趴在他耳邊,微微皺眉,“但你不覺得這個場合有點兒太簡陋了。”

“……什麽?”他咽了咽口水,心虛地解釋:“哥我剛才情難自禁……”

“你還是禁着點兒吧,”褚弈咬牙,“求愛也分分場合,外面全是人,我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配合你。”

“求,求啥???”何餘震驚了。

“超S級Alpha的後頸,只有伴侶能碰,”褚弈眯了眯眼睛,“在求愛的時候。”

越強大的Alpha獸性越強,生理習慣越接近野獸,像褚弈這種,因為太少了,所以很多規矩是普通AO不知道的。

何餘愣了愣,随即臉爆紅,雙手捂住扣進他懷裏。

他剛才是向褚弈表達了他非常想……的意思?

他不是他沒有他就是想親一口來着。

操,解釋不清了。

褚弈也猜到他是無意的,但刻在骨子裏的記憶還是讓他難以克制地心跳加快,興奮起來。

他是自控力強,但眼前的人是何餘,是他認定的另一半。

半晌,他嘆了口氣,摟住何餘:“早去不了了,我有點兒忍不住。”

外面傭人在催,懷裏何餘耳朵通紅,褚弈一秒都沒猶豫,偏頭喊:“晚一小時出發。”

外面安靜了,何餘炸了。“褚弈同志你想幹什麽?”

褚弈完全不在乎西服皺不皺,一把抱起他往裏面走,理直氣壯:“這位同志你反省一下,這是因為誰啊。”

“……”

兩個小時後,桐鹽市最大的酒店門口,何餘跟褚弈一起走了進去。

“航兒家可真大啊。”何餘感慨。

也是巧了,地點剛好是李勁航家的酒店。

雖然沒來過這種場合,但何餘也沒什麽緊張情緒,這裏的人至少三分之二他都在OTE見過,光鮮的殼子下面什麽德行他都能報菜名似的報出來。

當然,酒吧規定,不能亂說,他也就能跟褚弈報報。

想到這思緒就不受控制地往那一個多小時飄,精彩畫面走馬燈似的以高清1080P的清晰度循環播放,還帶音效的……

前十八年的單身生活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天。

褚弈太可怕了,明明兩個人什麽格都沒出,卻給他一種什麽都幹了的感覺。

一回想就渾身發熱。

跟個久經沙場的老手似的。

這算天賦型選手。

江憶雲包了整個頂層,宴請桐鹽市所有說得上話的人物,順便第一次讓褚弈和她未來的兒媳婦出現在他們面前,展現存在感。

當然,她肯定想不到主動提出提前宴會時間的兒子是為了跟何餘和好,順便帶着真正的兒媳婦過來露臉。

“緊張麽?”褚弈要了杯清水,低頭問他,“喝什麽?”

“水,”工作習慣,這種場合他不喝酒,“不緊張,這些人我挺多都眼熟。”

兩人一人一杯清水,沒往裏面走。

“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到了。”褚弈說。

“那怎麽辦?直接過去?”何餘随便掃一眼都是熟面孔,這意味着這些人很可能也認識他,“哥,我覺得明天頭條可能要變了。”

“變成什麽?”褚弈挑眉。

“□□唯一繼承人戀上酒吧保安,是人性的——”他咳了一聲,換了個詞,“是天作之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都是,”褚弈笑了一聲,“先不過去,這邊人多,帶你轉轉。”

“你是不是經常來這種場合?”何餘跟他一起走,邊走邊習慣性地打量周圍,說實話要不是有生意要談這地方挺沒勁的,完全不如OTE。安保也不咋地。

何.職業保安.餘表示不屑。

□□總裁獨子誰不認識,很快就有人過來找褚弈聊天。

褚弈姿态放松而随意,是與生俱來的氣勢。

那人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之後狀似無意地看了眼何餘,禮貌詢問:“這位是?”

褚弈輕笑一聲,微微攬着他肩膀:“我的Omega,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沒有報上姓名,年輕的Alpha狂妄又獨占欲強,一切都顯得理所應當。

對方了然地點點頭,看了看遠處,友好告別,不知道要把這個消息傳給多少人。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有男有女,都是上過當地財經新聞的,何餘認出兩個面孔,有一個甚至是他以前的勺兒,看見他還熱情地打了招呼。

何餘寒暄了兩句,表示了他和褚弈的關系後對方一臉驚訝。

宴會的賓客雖然穿着體面,但湊在一起低聲談論的內容也沒高尚到哪兒去,褚弈厭煩這種場合,何餘一眼看出來,借口不舒服和他一起離開。

“啧,都是什麽妖魔鬼怪,”何餘低聲說,“就剛才那個Alpha,店裏常客,收拾得人模狗樣的。”

“什麽妖魔鬼怪都有,”褚弈摸了摸他腦袋,“歇會兒?”

何餘點點頭:“我想去廁所。”

褚弈帶他過來之後在外面等着。

何餘自己走進去。

他不是想上廁所,他就是單純想洗個手洗個臉。

但這酒店哪兒都好,就是太他媽大了,他以為進去就是廁所,男左女右的區別,結果他進去之後是岔路,什麽指示牌沒有不說還一模一樣。

何餘随便挑了一個進去,又是岔路,這回不一樣兒了,左邊擺着盆花兒,右邊沒有。

好家夥,給他整奇門遁甲呢。

他深吸口氣,準備原路返回找男朋友帶路,他貧瘠的知識讓他連個破廁所都找不着。

真是學無止境。

“是你!”

何餘一激靈,轉頭看過去。

拐角站着個女生,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紅色晚禮服張揚又漂亮,畫了濃妝依舊掩不去好底子,美的嚣張。

“嚴……雪媛?”何餘試探着叫出這個名字。

“是我,”嚴雪媛笑了,唇角揚着,看見他心情十分不錯,走過來跟他面對面,“你來這裏上班兒?算升職還是跳槽?”

“我就是過來蹭個飯。”何餘沒打算跟她多說,但那條燙手的項鏈還在他卧室零食盒裏扔着呢,馮哥上回幫忙聯系,嚴雪媛一聽是項鏈的事直接就把電話挂了。

“對了,項鏈我得還你。”何餘說。

“不用還了,”嚴雪媛看着他,笑了笑,“都說了送你了,也不算貴重。”

“不行啊,”何餘也笑笑,“男朋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真好,”嚴雪媛睫毛半遮,掩去眼底的落寞,想了想,擡頭說:“你幫我個忙,我就把項鏈拿回來。”

“你得先說什麽忙。”何老油條不上當。

“演——”嚴雪媛剛說一句電話忽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就按掉了,皺眉,下一秒忽然拉住他的手開始往回走。

何餘讓她拽懵了:“哎?上哪兒去啊?我這邊還有業務呢,組織上安排的特別緊急……”

他反抗倒是沒問題,關鍵是嚴雪媛一Omega細皮嫩肉的,他一胳膊能給她甩飛了。

犯法的事兒咱不能幹。

“就一會兒,不耽誤你多久,兩分鐘!”嚴雪媛語速飛快,腳踩高跟鞋也不影響速度。

“我男朋友等——”

“爸!這是我男朋友!何餘!我說了我是同性戀我只喜歡Omega,這門親事他不同意!”

何餘看向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女,男人國字臉苦大仇深,看着嚴雪媛臉都綠了,女人則優雅很多,皮膚狀态非常好,讓何餘有點兒判斷不出她的年紀,只能從沉寂的眼神裏看出歲月的積澱。

但下一秒這份沉寂就被厭惡打破,女人看向他,像在看一個奸賊,聲音清冷疏離:“何餘?”

何餘一愣,心說美女大姐你誰啊,我可沒保過你這個勺兒,你這不是看上我年輕的□□了吧,我男朋友可厲害了,你可別挑戰他。

這個圈子就這樣,何餘見的多了,這麽想完全沒毛病。

何餘剛想開口,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母親。”

嗯???何餘猛地轉頭,看見他哥眼神危險地掃了眼他旁邊的嚴雪媛。

“何餘,過來。”褚弈站在另一個方向,完全不顧江憶雲強忍的憤怒,叫何餘的名字。

這一刻何餘感覺自己狗血之神附體,穿越進了某個豆瓣評分0.1的狗血神劇。

這都他媽的是什麽劇本兒啊。

這大姐啊不這女的是褚弈他媽,所以這男的是褚弈他媽給褚弈找的老丈人,那嚴雪媛就是……褚弈的準未婚妻????

他是褚弈的男朋友,褚弈的準未婚妻拉着褚弈的正牌男朋友的手說他們倆是一對兒。

問:是誰綠了我?我又綠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淡定地端起大茶缸子喝了口茶說:小場面,不慌。(底下讓我開豪車的老叛逆們,你們是想jj正道的光照在我身上嗎,你們沒有心!)

敲黑板劃重點:十加一!麽麽啾!

【上期語言清奇老可愛

1.天吶這是什麽xxj談戀愛(doge)

開最浪的車說最黃的話寫最清水的文…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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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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