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都十點多了,倆人換衣服洗漱一套折騰下來十點半,躺到床上的時候何餘才覺得一陣從疲憊裏透出來的踏實。
稍稍偏頭就能看見男朋友的踏實。
“關燈了。”褚弈說。
“嗯。”何餘抓了抓他手腕。
“嗒”的一聲,屋裏陷入黑暗。
他眨了眨眼睛,過了幾秒眼前逐漸顯現出褚弈的輪廓。
剛才還困得沾枕頭就着,這會兒又精神了。
他捏了捏褚弈的手指頭,腦袋裏随意地過着各種話題。
沒有硬聊的尴尬,只是平常地聊個天。
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張嘴旁邊就有人回應你。這對這麽多年都一個人住的他來說是一個特別難得的事兒。
就跟頭回吃着糖的小孩兒似的,一會兒舔一口,舍不得了又放下,過會兒又忍不住舔一口。
褚弈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看着不誇張,十足的漂亮,力量感和美感同在。
看起來就很好摸,摸起來就停不下來。
“哥,”何餘往那邊湊了湊,随口問:“你覺得你媽這回為什麽沒硬留你,我覺得這個行為不簡單啊。”
“拿不準吧,”褚弈翻過身,随手把他攬進懷裏,在他臉上親了親,過了會兒補充:“機器人兒忽然不聽話了,一時還沒發現是哪兒壞了,不知道怎麽下手修。”
這個比喻讓何餘一陣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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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生生的人在江憶雲這個親媽眼裏什麽都不是,餘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不要我要,我要了你可就要不回去了。
“我總覺得上回那個事兒還得來一回,”何餘摸了摸下巴,分析:“但是她應該充分調查過我了,知道對付Omega那一套對我不好使了,這回總不能叫一群□□開槍斃了我吧,也忒豪橫了……”
“這麽明顯的手段她不會用,她只會暗地裏下手,”褚弈緊了緊手臂,“事情徹底解決之前我們兩個不要分開了。過兩天,等她這口氣順過去,我會主動找她談。”
“談不明白吧,”何餘不樂觀,“你媽從始至終都沒尊重過你的想法兒,她這個性格都穩定保持十八年了,哪那麽容易改……哎……”
“害怕了?”褚弈蹭了蹭他的臉,別樣的親昵。
“怎麽可能,我這麽牛逼一保安,除了拖欠工資沒什麽能傷着我,”何餘揉了揉他的頭發,軟乎乎的,“我就是心疼你,這麽多年怎麽過來的,這種教育法兒下還能長得這麽根正苗紅。不愧是我哥,又帥又厲害,啊,我好稀罕你……”
“你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褚弈把腦袋伸到他懷裏讓他摸。
“你這麽問的話,現在回想起來也沒覺得多難了,主要當時比較崩潰,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小朋友,啥也沒有,”何餘頓了一下,忽然嘿嘿樂了,“但現在好了。天将降姻緣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古人誠不欺我,現在餘哥應有盡有。”
“有了我就應有盡有了?”褚弈跟着笑,震得他胸口麻酥酥的。
“那必須是啊,”何餘翻身趴到他身上,聽着心跳,心滿意足,得得嗖嗖地發表愛的感言:“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 are my destiny。”
“哎,我都快唱出來了。”褚弈輕輕拍着他後背,唇角彎着。
“哥,”何餘忽然擡頭,眼睛發亮,“你唱首歌兒吧,我沒聽過你唱歌兒,什麽樣兒啊。”
“嗯?”男朋友想一出是一出,褚弈想了想,沒拒絕,“唱什麽?東邊兒不亮西邊兒亮?你最好把你鬧鈴換一個,不然你可能要換個手機了。”
“多好聽,曬盡殘陽我曬憂傷!”何餘壓在他身上,伸手從床頭櫃上抓到手機,扒拉到鈴聲設置,“哎我鈴聲也得換了。”
“舞女淚不愛聽了?”褚弈說。
“不是舞女淚了,是這個。”何餘按了播放,悲傷的男聲頓時在房間回蕩,何餘夢回失戀當天。
“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什麽時候換的?”褚弈摸了摸他耳朵。
“就我腦瓜穿刺跟你說分開的那天,”何餘說,“好家夥,給我哭背過氣兒去了。”
誇張手法,用途:讓褚弈心疼從而達到隐蔽撒嬌的目的。
“對不起。”褚弈摟着他親了親。
“我就随便哭哭你別走心啊,”他就是想撒個嬌沒想褚弈真過意不去,趕緊插科打诨:“我當時就跟小學生似的,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第一可憐,比小時候還可憐,我覺得我失去了我的愛情,啊,好悲傷,必須換個鈴聲配合我的悲傷。”
他捂着心口入戲很深。
也不算入戲。
當時是真的很悲傷。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話音一轉,何餘美滋滋地翻曲庫,“我現在是世界上最嘚瑟的大朋友,我得換個喜氣洋洋的鈴聲。哥你也換,咱倆整個情侶的。”
“《火火的愛》和《火火的姑娘》?”褚弈按他的喜好報了倆歌名。
“妙啊,”何餘豎了豎大拇指,“這位同志你是不是偷我曲庫了,這一波簡直是取向狙擊啊。”
“正中紅心了?”褚弈樂了。
“弟弟的心髒打稀碎。”何餘捂着心口。
折騰了四天,周五早上何餘終于跟褚弈一起上學了。
雖然他聰明,但現在也有點兒擔心成績,畢竟最近忙着搞對象和被對象搞……有點兒太浪了,書一眼沒看,題一道沒寫,今天晚上還得上班兒,正式複工。
馬上就月考了,他不想考出個屎來讓男朋友覺得他之前是在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