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您路過嗎？
“盧老師，您這是何意？”穆少青斟酌了會，謹慎地開口。
莫非盧言煜還沒死心，暗地裏準備了手機錄音，或是讓助理拿手機在一旁偷拍視頻，準備記下他的不當之舉？
“咳。”盧言煜尴尬地摸摸鼻子，嗡聲道，“你、能不能陪我對幾場戲？”
穆少青記得劇中陸清羽和男主是還有三場對手戲，但是——
不久之前，對方才陰過他一回。
盧言煜其實更想問他“一條過”的秘訣，想想兩人并不熟，忽然提問很突兀，幹脆迂回一點。
他堂堂頂流小生，這樣低聲下氣地跟一個新人求救，被其他人知道了，多丢臉啊！
可是他一擡頭，卻見少年搬着小板凳往旁邊挪去，一副挺防備他的模樣，頓時惱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怕你陰我。”穆少青一臉無辜地答道。
盧言煜語塞，好一會兒才調整好心态，混這個圈子的人，哪個不是滑溜溜的泥鳅，即便見面恨不得掐死對方，在外人面前也要裝作和和氣氣的模樣，那有像穆少青這樣的！
“你剛才還想将我毀容。”穆少青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跟表情一樣認真。
盧言煜心塞極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剛才那是……”
他只是看不慣新人一條過被導演誇，襯得他跟個廢物一樣，才想讓少年拍攝過程中出現失誤，至于那把劍沖着對方的臉刺過去，純屬意外。
穆少青：“我的臉，差點被你傷了，會留疤，會毀容的。”
盧言煜：“……”無力反駁的感覺。
片刻之後，他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語氣還挺真誠的樣子。
穆少青一怔，有些意外這位擁有龐大粉絲數量的人氣偶像居然會跟自己道歉，看上去這人也不是無可救藥。
他想了想，把小板凳挪了回去：“先對臺詞吧。”
盧言煜欣喜地應道：“好。”
二十分鐘後。
盧言煜驚呼：“小穆，你怎麽連我的臺詞都記下了？哇，你記性真好！要不你再幫我對一下我跟女主的戲？”
穆少青：“……”大兄弟，你貴公子的人設崩了。
又十五分鐘後。
葛海雲那邊終于準備妥當。
恰好謝雲跟郁晚的戲已經結束，下一場輪到穆少青上場。
穆少青果斷起身：“我先撤了。”
盧言煜意猶未盡：“……好。”
待少年起身離開後，盧言煜的助理湊到了他身旁，低聲詢問：“盧哥，你不是不喜歡那個新人嗎？怎麽還跟他對臺詞？”
盧言煜睇了他一眼，平淡地說了句：“穆少青他演技不錯。”有天賦也就罷了，偏偏還比他勤快。他甚至懷疑少年将幾個重要角色的臺詞都背下來了！
助理還想再說什麽，被盧言煜找理由打發了：“你幫我去買杯酸梅湯。”就是這個助理，先前一直在他面前唆使他針對穆少青，看來得查一查這人是收了誰的好處，故意來挑撥他們的關系。
待助理離開後，盧言煜的目光轉向了場上，目不轉睛地盯着穆少青的一舉一動，眼底晶光閃閃：好厲害！一秒入戲，不論是走位還是肢體語言動作，都表現的恰到好處，仿佛陸清羽附身。
前面因為葛海雲串詞，表情不到位，李振喊停了兩次，穆少青跟郁晚對戲的時候，又是一條過。但接下去——
輪到穆少青跟葛海雲那一段吊威壓的打鬥戲時，卻狀況頻頻。
這場戲中，陸清羽破壞了兩人設計陷害淩江月的計劃，被葛雲海扮演的男四號柴益發現追了出去，功法大成的陸清羽将來人當猴子一樣戲耍了一通後，一腳踢中了對方的胸膛，撂下狠話：“若是再去招惹淩江月，下次就活剮了你！”
葛海雲進組太晚，武術指導給他拆解動作，講解細節的時候，他也沒當回事，剛開拍，李振就喊停了：“柴益，注意你的表情，你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目的在于将人拿下，不要用一副看殺父仇人的眼光盯着陸清羽！”
葛海雲不情不願地應了聲：“……哦。”
下一秒，聽到李振對穆少青說：“表現的不錯，繼續保持。”
他氣得差點炸裂，陸清羽那個角色明明應該是他的！都是穆少青的錯，他只能委屈自己扮演柴益這個醜角，同樣是反派，卻一點內涵也沒有的臉譜化炮灰。
第二次重拍，葛海雲胡亂揮劍，完全沒按武術指導教的來，差點把自己給絆倒。
第三次……
第四次……
盧言煜坐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這家夥演技差也就罷了，态度還那麽惡劣，害得小穆跟着他一起受累！
累嗎？
好像是有點。
穆少青就地活動了一下肩膀，視線落在一次次出錯的葛海雲身上，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折騰他，自己也挨罵，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忽然，綁在他身上的鋼絲繩輕輕晃了下，又一下，穆少青正被吊在半空，直覺得不妙，正要大聲喊停，他的身體倏地一下從高空墜了下去……
眼前瞬間一片空白，耳邊有呼嘯的風聲，周圍驚恐的尖叫聲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穆少青不其然間想到了上輩子，他墜樓的時候，那種垂直落地的感覺，猛然的失重感，悲劇重演的恐懼擠滿了他的腦海。
“怦——”
一聲悶響。
在場衆人紛紛屏住了呼吸，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道具組每天都有認真檢查設備，這還是他們劇組遇到的第一次意外。
所幸，李振的危機意識很強，意外發生的瞬間，他立刻讓工作人員把一旁準備的墊子送到了穆少青的下方，然而即便如此，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之前跟穆少青演對手戲的郁晚，一旁坐着的謝雲、盧言煜等人全都吓得不敢睜眼，直至——
人群傳來一陣陣驚嘆。
“太好了！他沒事！”
“我就說這小子有武功底子，差點吓死勞資了！”
“哇，小穆你可真是太帥了！”
盧言煜心有餘悸地睜開眼睛，發現深綠色的軟墊上，身材颀長的白衣少年迎風而立，墨發飛舞，一臉淡然地挽了個劍花，收劍回鞘，動作一氣呵成，行如流水，簡直……裝逼極了。
從現場還沒關掉的錄像回放中，衆人發現，穆少青在鋼絲繩斷開之後，從近十米高的地方掉下來，鼓風機吹出去的風，帶動他的衣袍翩然若飛，他的身體經過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空中翻後，兇險落地，光看着就很刺激。
李振看了眼布景，一邊朝穆少青走去，一邊交代旁邊的人：“立刻去查，設備故障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小穆，你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穆少青抿了抿嘴，低聲道：“還好，問題不大。”
他剛掉下來那會兒，害怕是真的，慶幸于穿書那些年裏，系統對他的訓練嚴苛，他的身體遇到危險時的反應比一般人要快，這才避免了骨折甚至癱瘓的可能性。
“這件事你放心，我會嚴查到底。”李振又道，“絕不姑息。”
穆少青乖巧點頭：“謝謝導演。”
“不用謝，殷程特地拜托我好好照顧你，我眼皮子底下，你差點出事，我有責任去查清楚。”李振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瞥了眼另一邊的葛海雲。
穆少青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發現葛海雲臉色陰沉地抿着嘴，正在跟身旁的經紀人小聲交流着什麽，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立馬背過身去了。
因為剛剛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李振給劇組的演員放了半天假，又聯系了星洲傳媒，着重調查這次的事故。
穆少青卸了妝之後，攤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沒一會兒工夫，就聽到了白鴿急沖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的媽呀，你可差點吓死我了！沒受傷吧？腳沒事吧？要不要去一趟醫院？”白鴿剛才有事走開了趟，回來聽說穆少青從十米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