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 (1)
025殺青+黑料反轉+殷程來了
大寫的尴尬橫亘在爺孫倆中間，半晌，殷建豐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關機，将手機往沙發夾縫裏一塞，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坐回沙發上，擡頭，一臉和藹可親地看向殷程：“回來了啊，小橙子。”
殷程：“……”演技堪憂，太不走心了。
“累了吧？快去休息吧。”殷建豐繼續硬着頭皮扮演一個慈祥的老人。
殷程淡淡地應了聲，轉身之後，頓了下，回頭一看，老爺子已經取回手機，剛按下開機鍵，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立馬放下手機，投來一個疑惑的表情：“？”
“爺爺，我們談談。”殷程斟酌着開口，坐到了殷建豐的對面。
殷建豐擱下手機，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好。”
一旁，老管家見狀，立馬去煮了一壺紅茶送上來，外加兩碟精致的糕點。
醞釀了許久後，老爺子一本正經地開口：“阿程，人這一生說長不長，百來年一晃就過去了，說短也不短，幸運如我，或許還能等到四世同堂的那一天。選擇一個合适的伴侶，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以殷家如今的地位，不需要你去聯姻，我也不會強迫你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但是，你挑選的這個人，起碼得品行端正，不驕不躁，當然，容貌才學那是另外的加分項……”
殷程安靜地聽着，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仍是贊同地點點頭：“爺爺說的對。”
殷建豐見鋪墊的差不多了，立馬進入主題：“你看上那姑娘，我瞅了瞅，不大合适。”
殷程擡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他什麽時候看上了個姑娘？他自己都不知道。
殷建豐一邊說，一邊嘆息：“我盯了她兩個小時不到，她對二十六個人說了‘愛你喲’！”
殷程聽到這兒，基本明白了，原來是一場誤會，老爺子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又開始尋找他那個大孫媳婦兒，誤打誤撞認錯人，還好不是要找後老伴。
但是——
“爺爺，你怎麽會找到那個直播間的？”
他的審美有這麽……俗嗎？
殷程默默反省着，聽着老爺子将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心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幸好今天穆少青沒開直播。
“小橙子，那姑娘實在不适合你，要不……”殷建豐試探着看了眼大孫子。
殷程擡頭，眸光微閃，沒說好，也沒解釋，任由對方誤會，半晌之後，抿着嘴起身，低聲道：“爺爺，我有些累了。”
“那你先去洗個澡，早點休息。”殷建豐連忙道，心底直犯嘀咕，這是同意了嗎？看上去好像挺為難他家小橙子的，哎，還是改日再談這事吧。
“爺爺你也早點休息。”殷程從善如流道，轉身的瞬間，心底悄悄松了口氣，接下去應該可以清淨一段日子了吧？
·
第二天，晴空萬裏。
穆少青天剛亮就起了，待他上完妝，換好衣服，道具組那邊還在布景。
這一場殺青戲，李振挺重視的，趁着場景還沒布置妥當，把穆少青、盧言煜和謝雲都叫到了跟前，給三人講解注意事項。
這場戲的前一幕，是陸清羽陰謀敗露，被衆仙門圍攻又僥幸逃脫，之前已經拍完。
待會兒要從陸清羽和男女主人公狹路相逢開拍，因為修煉了禁術，功力大漲的陸清羽先是重創了男主，随後提劍走向女主，卻因為始終沒能割舍掉心底那一絲愛戀，關鍵時刻被反殺。
從主角的立場來看，這就是一場正義終于戰勝邪惡的較量。
從悲劇人物陸清羽的角度來解讀，是他回顧自己一生，在女主眼中看到自己截然陌生的倒影時，終于後悔，這一路走來，一步錯，步步錯，早已沒有回頭路，所以他甘願死在自己喜歡的人手裏，哪怕對方從未愛過他。
為這荒唐悲慘的一生畫上句號，只願來生……做一個普通人，一世安康。
“這個時期的陸清羽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他心裏有數，但是他不認命，所以遇見情敵和心上人的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迎難而上……”李振給兩位主角分析完這場戲的重點，随即轉向了穆少青。
穆少青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在這之前，他已經基本将劇本吃透，不明白的地方也花時間請教過李振。
“待會兒開拍，你就怼着盧言煜使勁揍，他是你的情敵，搶走你的心愛之人……”
李振越說，盧言煜的臉色越蒼白，吶吶道：“小穆的打戲很厲害，我怕他開大，我接不住啊。”
李振想想也是，表面安撫道：“不指望你們一條過，開拍前，你再跟小穆演練幾遍。”
等戲講完了，盧言煜果斷拉着穆少青去一旁，兩人拿着道具劍比劃起來。
“剛剛你那個動作錯了。”
“哎？是嗎，那你給我演示一遍，我再看看。”
“我放慢動作，你看仔細了。”
“小穆，你真好！”
兩人低聲交流着，一旁拍攝花絮的攝影大哥默默地搜集着素材，轉了一圈後，忍不住又回頭跟拍。就連原著編輯白瑾都忍不住跟一旁待命的化妝師小聲交流起來：“這倆乍一看，還挺有cp感的。”
“相愛相殺麽？”化妝師嬉笑。
白瑾神色一斂，正色道：“休得胡言亂語，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女主文！”
布景終于完畢。
漫天楓葉紛飛的清霜宮前，陸清羽距離自己的老巢只剩最後一步，只要跨過那道門，裏面的重重機關就可保他一時。
門前的三石陣法已經被破，一地亂石堆積，一襲黑衣的少年持劍而來，步伐輕盈，神色匆匆，蒼白的臉龐，五官精致，神情陰郁，嘴角仍挂着一抹幹涸的血漬。
他受傷了，急需一個安全的地方運功療傷。
“陸清羽，你修煉魔功，殘害正道修士累積一百二十八人，濫殺無辜，罄竹難書，還不束手就擒，與我回飛雲宗接受審判！”盧言煜持劍從天而降，擋住了少年的去路。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黑衣少年已然忘了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冷笑一聲，二話不說，拔劍欺身上前，兩人纏鬥成一團。
紅楓随風飄落，鴉色長發迎風而舞，長劍相交冷光泛白，盧言煜一臉正氣，仍不忘勸說：“陸清羽，你已無路可走，束手就擒吧，阿月馬上就到了。”
“廢話真多。”穆少青嘴角微揚，扯出一絲充滿惡意的笑容，“淩江月怎麽看上你這小白臉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
纏鬥片刻後，黑衣少年使了個詐，一劍刺穿了白衣男子的腹部，又飛快拔出，鮮血噴湧而出，他還想再補上一劍，讓這人徹底歸西，一襲紅裙的清麗女子忽然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救下了白衣男子。
看清來人之後，少年臉上的快意瞬間凝固，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又很快掩去，殺意暴漲，再次提劍朝着白衣男子攻去。
紅裙女子長劍未曾出鞘，輕松化解了攻勢，将懷中之人放在一旁後，臨空畫了一道符逼退少年，她神色平靜地看向對方，意外地認了錯：“我記得你，你叫陸清羽，是我從天行宗救下來的孩子。你變成如今這樣，我也有責任，當初是我沒有将你安置妥當。但今日，你必須跟我回飛雲宗。”
少年梗着脖子，淺色瞳仁中流轉着瘋狂的光芒，理智與欲|望相互僵持，他貪婪地望着對面的女子，迫切地問出了心底疑惑：“淩江月，你喜歡過我嗎？”
紅裙女子眸光微動，旋即答道：“我記得你最初的模樣，笑容單純，像一汪清泉，清澈見底，那時的你，簡簡單單，是個好孩子。”
“呵。”少年似笑非笑地垂眸，聲若蚊吶，“你錯了，其實那時候的我，已經被染黑了。”他真正純白的時期，是他還沒進入天行宗之前。
忽然間，他有點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你說什麽？”紅裙女子顯然沒有聽到後半句話。
少年無謂地笑了笑，再一次提劍上前，殺氣凜然。
紅裙女子終于拔劍，三招之內，她手中的劍刺穿了少年的心口，殷紅的血，順着少年的嘴角湧出，滴答、滴答——
落在灰白色的亂石上，比一旁落下的楓葉更紅更刺眼。
“你——”淩江月欲言又止，視線下移幾分，卻見少年手中的劍柄對着她的命門，原來是關鍵時刻，他改變了主意，一心求死。
“若有來生，我願做一個普通人，雙親健在，承歡膝下，一世安康。”
少年氣若游絲，眼底的鋒芒逐漸消失，歸于一片沉寂……
·
“咔！”李振高聲喊道，臉上寫着顯而易見的滿意。
這場戲他都做好了重拍的準備，打鬥戲那邊，盧言煜可能會出錯，後半段陸清羽死前細微的心理變化，穆少青可能會有不到位的地方……但事實卻是，一條過了。
讓人驚豔的一條過，劇組的人都在恭喜小穆殺青了，李振笑着上前，十分欣慰地拍拍少年的肩膀，感慨萬分：“不虧是‘一條過’啊。”
穆少青謙虛答道：“導演教的好，盧老師和謝老師配合的好。”
“小穆這嘴真甜！”謝雲掩嘴輕笑，新人裏面，有顏值有演技的佼佼者，穆少青絕對算得上一個，跟他搭戲特別流暢，她甚至有些不舍，“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好啊，只要謝老師不嫌棄！”穆少青一臉乖巧，眉眼彎彎地答道。
“這段時間辛苦了，回去後好好休息。”李振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少年的腳踝，确實他沒事，繼續說，“等殺青宴的時候，我微信通知你，你可一定要來。”
穆少青連連點頭，跟衆人唠了一會兒後，轉身去化妝間卸妝，盧言煜卻在這個時候跟了過來。
“小穆，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說。”
“？”穆少青狐疑地回頭，見他一臉羞答答的模樣，更加疑惑了，“你想說什麽？”
“你……你看咱們倆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盧言煜兩頰微微泛紅。
穆少青一頭霧水地點點頭：“所以？”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一條過’的秘訣是什麽？”盧言煜飛快擡頭，兩眼濕漉漉地望着他，眼中寫滿了期待。
穆少青：“……”
吓他一跳，就為了這個？
他正要開口，忽然注意到拐角處剛剛有一道閃光燈，快步朝那邊走去，穿過拐角，卻沒發現可疑的人。
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忙成一團，正在拆之前的布景，錄制花絮的攝像大哥再次忙碌了起來。
“小穆，你還沒說答案呢。”盧言煜匆匆追了過來。
穆少青想了想，概括道：“吃透劇本，背熟臺詞，帶入角色，多練多鑽研。”
盧言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好難。他記性不好，光是背臺詞就挺困難的。
穆少青拍拍他的肩膀，莞爾：“加油，盧老師。”
待回到化妝間後，穆少青給白鴿發了條微信：我剛才，好像被偷拍了。
白鴿今天忙着寫劇本，上午沒去片場，看到信息後，立馬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少青，具體什麽情況？你說清楚點，我好跟公關團隊那邊提前通個氣。”
穆少青眼簾微垂，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剛才在過道裏，盧言煜來找我，就聊了兩句，我看到了閃光燈，不是劇組的攝像機，像是手機拍照的閃光燈，過道裏面光線有點暗。”
因為光線暗，手機拍照的時候，會自動開閃光燈。
白鴿表示他知道了，結束通話後，立馬聯系了全盟，作為殷總的特別助理，由他去跟公關團隊那邊打聲招呼，明顯更有效率。
由于提前有了防患意識，當幾條關于穆少青的空降熱搜出現時，殷氏傳媒這邊反應極快，短短幾分鐘時間，便撤掉了#盧言煜告白穆少青#、#淩江月劇組男主男三由戲生情#、#頂流告白新人#幾個誤導性很強的熱搜。
熱搜被撤後，對方仍然不死心，一批營銷號開始出來作妖，先是對着淩江月劇組發布的定妝照看似公正地評論一番，随後話鋒一轉——
[據不完全統計表明：觀衆對陸清羽的扮演者穆少青的滿意程度最高，碾壓男一號盧言煜和女主謝雲。]
[單從顏值看CP感，穆少青扮演的陸清羽明顯更配謝影後哦！]
[頂流演技尴尬忘詞，新人一條過，就問盧言煜一句：你羞不羞？]
十幾個營銷號以穆少青、謝雲、盧言煜三人為主角，譜寫了一篇又一篇花邊小新聞，無一不是在“捧”穆少青，貶低盧言煜。
盧言煜微博八千萬粉絲，出了名的戰鬥力強悍，很快便湧到了這些營銷號底下問候對方爹娘，狠狠地嘲諷了某新人一通。
——才演了一部戲，還是個男三號，就尾巴翹上天了？還演技碾壓一條過？驢誰呢！
——現在的新人為了紅，真是花樣百出，也不怕折了自個兒的腰。
——碰瓷呢？也不拿鏡子自個兒找找，您配嗎？
營銷號的熱度再次起來後，又換馬甲在底下假冒路人和穆少青的粉絲，渾水摸魚，激化矛盾。
——純路人感觀，這個穆少青确實比盧言煜長的好看。
——我家少爺的臉純天然，才不像某些整容怪呢！
假粉下場之後，盧言煜的粉絲罵的更兇了，穆少青這邊微博粉絲數，因為前段時間互關的對象來頭都比較大，數量翻了好幾倍，也才堪堪破百萬，跟對面的八千萬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弱小的一比。
所幸，白鴿在管理粉絲群的事情上挺有一套，暗中觀察，挑了幾個看上去可靠的作為管理員，建了數個粉絲群，在微博熱搜被撤的同時，立馬聯系了幾個管理，讓大家不要有什麽任何動作，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的結果是，群裏的小姐妹們只能幹看着，急紅了眼。
——這些營銷號太可惡了，拿錢就黑人，少爺才剛出道，就把劇組的男一號得罪了，以後會不會沒戲拍啊？
——導演會不會嫌少爺事故體質，影響票房，把他的戲都删了換人重拍啊？
這些小姑娘的心态也太悲觀了吧？
白鴿瞄了一眼，打字安撫：別擔心，咱們少爺演技杠杠的，跟劇組的人也相處的很好，不會有事的。
安撫完粉絲，白鴿立馬去找穆少青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他家藝人的心态跟他的粉絲恰恰相反，吃自己的瓜尤為積極，不但點贊還會評論。
果不其然，白鴿到的時候，穆少青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一邊喝着紅茶，一邊刷着微博：“白哥你來了呀，查到這回是誰在搞事？”
白哥搖頭：“暫時還沒，對方來頭不小。”起碼比之前那個葛海雲段位要高，這一批營銷號全部都是自己養起來的，不存在工作室的雇傭關系，查起來要費點工夫。
“葛海雲有個叔叔，是世海娛樂的高層。”穆少青吃完瓜，忍住了評論的沖動，擡頭給了對方一點提示。
“你能想到的事情，關公團隊那邊自然也想到了。”問題是，對方死活不松口，擺明了就是不談和，要搞死穆少青。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搞死了我，他也沒好處吧？”穆少青有點想不通，遲疑了下，又問，“白哥，這件事，殷總知道嗎？”
聽到殷總兩字，白鴿心中警鳴聲長響，面上不動聲色：“怎麽忽然問起了殷總？他是大老板，公務繁忙，在做什麽，咱們底下的人怎麽可能事事清楚？”
“哦。”穆少青點點頭，若無其事地解釋了句，“也沒啥，就問問，我這不是怕老板嫌我事多，以後不扶貧我了嘛。”
說起扶貧的事情，因為過去半個月，他在劇組基本忙瘋了，中間沒開直播，跟殷程那點間接的聯系也基本斷了。
現在回想起來……
穆少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有點兒堵，又有點兒空，大概是閑的，他想。
“白哥，我接下去有什麽活兒？”
這話題，轉的有點快。
白鴿假裝沒發現，看了眼工作目錄：“之前那四部電影的配音，因為你進組去拍戲了，有三部已經移交給其他人了，還剩一部票房最高的，你演裏面那個寵物。”
穆少青想起來了，那是一部喜劇偵探片，主角身邊跟着一只毛絨絨的雲朵獸，平日裏是原形，發音很萌，戰鬥狀态下會變成拟人态，模拟人類的語言，挺讨喜的一個角色。
“待會兒我把原片再看一遍，記下臺詞，明天就進錄音棚。”
“這麽着急？”白鴿一怔，這馬不停蹄的趕工，就好像……
“努力賺錢嘛。”穆少青開了個玩笑，“為了早日爬上富豪榜，我得努力了！”
白鴿：“……”
·
晚上八點，這場由營銷號開啓的“伐穆會”熱度最高的時候，已經有一大堆路人被卷入其中，大多數都在質疑穆少青一個非科班出生的新人，演技能好到哪裏去？真是昧着良心在這裏瞎吹！
幾乎是一邊倒的輿論，少數幾個持不同看法的路人，也被蓋上了“少爺粉”的章，吓得他們最後不吭聲了。
殷氏科技大廈維運部的辦公室內，殷程站在整面數據分析牆前，神色平靜地下達指令：“差不多了，開始吧。”
三分鐘後，當事人之一的盧言煜轉了其中一條嘲諷他演技被穆少青碾壓的營銷號，評論：小穆是咱們劇組出了名的一條過，演技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還有，我跟小穆是朋友，不要随便挑撥我們的關系！
盧言煜的這條微博後面@了一長串的人，除了穆少青之外，還有李振、謝雲、郁晚、經海帆這些劇中的主要角色。
李振第一時間轉發了盧言煜的微博，回複：沒錯，我親自認證的演技，有問題嗎？
謝雲緊随其後：跟小穆的對手戲基本都是一條過，名副其實的天賦型演員。希望大家對新人多一些鼓勵和包容，不要被有心人誤導了。
郁晚和經海帆兩人仿佛事先商量過一般，回複的比較逗：明明我才是女二號/男二號，憑什麽不帶我一起玩！小穆加油！
這五條微博先後砸下來，差點導致服務器崩潰，先前掐成一團的粉、黑、路人全部傻眼了。
盧言煜、李振、謝雲、郁晚、經海帆，全部都是淩江月劇組的，一個幾乎家喻戶曉的名導，四個劇中主要演員，齊齊上陣，替一個新人出頭。
——我特地看了眼名字後面的大V，點進去看了認證資料，居然真的不是仿號！
——我不信！我不信！這一定是那個新人請來的水軍。[狗頭]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兩點：要麽是新人實力很強，名副其實，要麽是新人背景很大，來頭不小。
——不管是哪種情況，等《淩江月》上映了，是驢子是馬，一看就知！
這邊“伐穆會”的熱度終于下去了。
營銷號的這一場鬧劇，起來時轟轟烈烈，落幕時，嬉嬉鬧鬧。
有冷靜的路人分析：這是一場典型的“為他人作嫁衣裳”，穆少青一個沒什麽名氣新人，經過這場鬧劇，微博粉絲數飛漲，幾乎又要翻倍，淩江月劇組同樣博得了不少關注度，現在戲還沒拍完，就已經有大批的觀衆翹首以待。
也有陰謀論者趁機博眼球：這可能是穆少青的一次經典炒作，先抑後揚，絕處逢生，由此可見，其背後的團隊有兩把刷子，殷氏傳媒這家剛成立不久的公司也深有底蘊。
陰謀論者的言論，反而引起了一些藝人的關注，間接地替殷氏傳媒刷了一把存在感。
相比之下，盧言煜那邊就有些慘了。
在他的粉絲們為了哥哥的名譽而努力奮戰在一線的時候，正主居然背叛了她們！
盧言煜那條微博下，不少人表示脫粉，累覺不愛，八千萬粉絲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掉了近百萬。
穆少青默默看着，不由得有些擔心，便給對方打了個電話，表示感謝。
碰到這種事，一般人躲還來不及，閉口不言，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他是真沒想到，盧言煜居然會主動站出來幫忙。
“小穆，我為了你犧牲老大了！你知道嗎？我一下子掉了一百多萬粉絲了，嗚嗚嗚……”
“我的錯。”穆少青輕嘆一聲，“這件事，真的很謝謝你。”
微博上先後為他發聲的五個人，他都在微博上回複了，私底下也在微信上表示了感謝。
盧言煜是他最內疚的一個，世海娛樂那邊針對他，大概率是因為之前葛海雲的事情，盧言煜其實是被他牽連的。
少年的聲音有些低啞，聽上去恹恹的。
盧言煜頓時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态，坦白道：“小穆，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其實我的情況自己很清楚，選秀綜藝出生，唱跳還算及格，演戲我是真的沒什麽天賦，公司安排的活又特別多，背臺詞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不過現在好啦，換了新公司，新的經紀人老厲害了，正在給我指點迷津！哎，我先不說了哈，得去發個微博，回頭再找你……”
一下子丢下個信息炸|彈，包括了太多的內容，穆少青還沒回味過來，電話已經挂斷了，他點開微博，再一刷新，發現盧言煜新發的內容，唔，挺煽情的。
——三年，一路走來，有你們陪伴，我很幸福，也很開心，你們是我的光，溫暖了我的前路。在你們眼裏，我什麽都好，可是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和短板。進組後，我找了個小老師，虛心求教，和他成為了朋友。他教會了我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人，要不斷地超越過去的自己，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對于離開的人，我想說一句：謝謝你們曾經的喜歡。對于留下的人，我想說：為了你們，我會加油的，謝謝！
穆少青笑着拿大號給他點了個贊。
盧言煜秒回：小穆老師！[抱抱]
穆少青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
原來他竟是盧言煜口中的老師？哐當——
震驚了我的爺。
理智回籠後，穆少青給盧言煜發了條微信：你說的新公司是？
盧言煜那邊過了會兒，回複：殷氏傳媒。這個是秘密哦，暫時還沒公布，要等劇組這邊的戲拍完以後，才會開發布會。
穆少青表示理解，會替他保密的，想起白鴿直接說，盧言煜要跟原來的公司解約了，正在跟星洲傳媒接觸，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殷氏傳媒呢？
星洲傳媒是業內三大巨頭之一，盧言煜這個級別的流量小生簽約後的資源應該不會差，相比之下，殷氏傳媒雖然背靠殷氏財團，財力雄厚，可一般人不知道啊。
想不明白的問題，穆少青決定放棄，拿出那部要配音的喜劇電影《萌寵偵探》原聲碟，安靜地看了起來。
專注看電影的他，自然不知道，因為微博上他跟盧言煜的那一點互動，導致了一小撮CP粉的誕生，名為：青魚。
還有CP粉有理有據地分析：盧言煜和穆少青是天定的緣分，各取兩人名字其一，名為“言少”，是盧言煜的粉絲們對哥哥的愛稱，另取一名：諧音“清羽”，是穆少青在《淩江月》劇組中扮演的角色名陸清羽。
當穆少青發現自己一夜之間居然多了一批cp粉的時候，臉上只差一個大寫的懵。
更懵的是，這些cp粉堪稱火眼金睛，不但分析了他和盧言煜的姓名緣分，還從之前僅僅上了幾分鐘的熱搜裏面截圖，做成表情包，以及劇組裏面兩人同屏的一些路透照，也都變成了他們磕cp的素材。
光看照片，穆少青甚至産生了一種自己是基佬的錯覺，所幸，這股錯覺前後維系了不到一秒鐘，他就清醒了，那就是：他對盧言煜絕對沒有朋友以外的感覺。
他還是直男！
“少青，一號錄音棚那邊有人，你看是等等呢，還是去二號錄音棚？”
因為決定比較倉促，白鴿昨晚沒來得及跟公司打招呼，今早一過去，發現裏面有個女主播在錄單曲。
殷氏傳媒在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又簽了一批新人，其中有一個走主播路線的網紅臉，很會活躍氣氛，叫岚清。
“二號那邊好像是公司簽約歌手專用的。”穆少青隐約記得，先前配音的時候，聽工作人員提了一下。
白鴿：“是這麽說沒錯，不過我确認過了，二號錄音棚上午閑置。”
“等等吧。”穆少青估摸了一下時間，跟電影旁白配音不同，他手頭這個《萌寵偵探》裏面的雲朵獸難度明顯要高不少，一個上午恐怕收不了工。
兩人去了一號錄音棚對面的休息室等候，步調一致地低頭寫字，一個寫臺詞分析和注意細節，一個抓緊時間趕劇本。
“小穆，你在這裏做什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休息室門口傳來。
穆少青擡頭，眉開眼笑：“殷老先生，好巧啊。”
殷建豐笑眯眯地點點頭，随後喚人送上茶水點心，幹脆坐到了穆少青對面，跟他唠了起來。
了解他今日的工作安排後，殷建豐毫不保留地誇贊：“小穆真能幹，既會演戲又會配音，游戲也打得好。”
“為了努力給公司賺錢，自然是要多才多藝，多多益善嘛。”穆少青順口一接，明明幹着“拍馬屁”的事，卻看不出半點違和。
殷建豐越看越滿意，幹脆道：“小穆，你直接喊我一聲殷爺爺，別老先生老先生地叫，我還年輕着呢！”
“好啊，殷爺爺。”穆少青從善如流。
一旁，白鴿安靜如雞，心思百轉千回：殷？莫非是殷總的爺爺？看上去跟他家藝人關系十分和睦，也不知道……這位老爺子知不知道殷總那點暗搓搓的心思？
“殷爺爺，你今天是來視察工作的嗎？”穆少青記得李振提過，殷程上任之後，殷建豐就卸下了所有的擔子，熱衷于環游世界，回來後，很少出門。
“不是啊，我是來……”殷建豐說着，轉頭看向了玻璃牆對面的一號錄音棚。
自從發現他大孫子的意中人是個撒嬌賣嗲的女主播後，他就吃不香睡不好，殷程那邊，他暫時找不到突破口，便幹脆來公司，親眼看看岚清本人。
都說主播在直播鏡頭前下和本人相差有點大，開了美顏濾鏡的話，會顯得特別不真實。
他便琢磨着，沒準岚清本人，并不像直播間裏面那樣？
帶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來了。
雖然隔着一堵玻璃牆看人，殷建豐心口卻更堵了，少了濾鏡的美顏效果後，岚清本人臉上的整容痕跡很明顯，化了濃妝，帶着栗色長假發，穿着一身純白長裙，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小橙子的眼光怎麽就……這麽一言難盡呢？
老爺子心裏頭苦啊。
穆少青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低聲解釋：“殷爺爺，那是咱們公司的女主播岚清，正在錄單曲。”
“我知道她叫岚清。”殷建豐滿嘴發苦，滿腦子的要不要開個支票，讓那小姑娘離開殷程，想想又覺得這種行為特別傻|逼，他轉頭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皮膚白淨無暇，穿着一身淺藍色休閑服，腳上的白色球鞋幹幹淨淨的，看上去整個人特別有朝氣，少年感十足，長得還那麽好看，說話也讓人感覺特別舒服，可惜了……是個男孩。
這要是個女孩子的話，他都想讓穆少青當他的孫媳婦了。
“小穆，你家裏有姐姐嗎？最好是跟你長得像的，性格也差不多的。”
“啊？”穆少青一怔，摸不準老爺子這是個什麽心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有個妹妹，不過她還在讀小學。”
“那旁系的親戚裏面呢，有沒有跟你年紀相仿，或者大幾歲的女孩子？”殷建豐不信邪。
穆少青想想自家那些糟心親戚，好像……
“真沒有。”
不是年齡相仿的男孩，就是比他大一輪的女孩。
老爺子終于死心了：“小穆，你先忙，我再想想。”
穆少青應了聲，低頭繼續對臺詞。
殷建豐喝了口茶，掏出手機，在好友裏面劃拉了一遍後，找到了小兒子的頭像，發了個大聲哭泣的表情包過去。
吓得李振秒回：爸，你這是怎麽了？
殷建豐：我在殷氏傳媒，看到小橙子的心上人了。[大哭][大哭]
李振吓得呼吸一窒，他爸發現殷程喜歡小穆的事情了？
別看老爺子退休後特別潮，骨子裏還是挺守舊的，抱孫子孫女的願望特別強烈。
這，該不會在公司鬧起來吧？
李振擔憂之餘，立馬給殷程發了條消息：老爺子去殷氏傳媒找小穆了。
忙碌中的殷程過了兩分鐘才回複：？
李振急得焦頭爛額，幹脆道：我爸知道你喜歡小穆的事情了，現在可能去找小穆的麻煩，讓他離開你，懂？！
殷氏科技大廈，醫學實驗室編號03，人造器官研發室，臨床試驗組編號0012分區前，殷程拿着手機陷入了沉思，半晌，回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實驗繼續，我暫時離開一下。”
劇組，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