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1.

11.

這天店裏來了一位客人，進了門就四處張望着。

程昱澤上前問道：“請問有什麽需要地嗎？”

對方回答道：“我來找我的朋友。”他頓了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程昱澤愣了愣，把米奧從自己帽兜裏抱出來，“你在找他嗎？”

男人笑起來，用手指碰了碰米奧的耳環：“很有男人味兒啊，小可愛。”

米奧懶洋洋地抖抖耳朵，順着程昱澤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蹲好，一下一下的舔着自己腳掌的肉墊。程昱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和米奧一樣的……”

“是啊，我也是貓。不過米奧這名字也太不走心了吧，要是只狗就該叫伍昂了吧？”男人笑道，“我是白仲，你就是米奧對我提起的那個人吧？床上功夫很好？”

程昱澤：“……”

程昱澤：“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白仲想了想：“秋天吧？後來米奧說喜歡一個gay吧認識的男人，問我應該怎麽做，我就建議他不如去找你，先從身體開始溝通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米奧。”

程昱澤：“……”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就說貓咪怎麽會在冬天發情呢，從認識開始就每天都要纏着人要□□！

白仲無奈道：“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米奧了，我還想着他會不會沒挨過冬天……他還這麽小。”

米奧剛戴上耳環沒幾天，覺得自己特別成熟，聞言朝着男人狠狠呲了呲牙。

白仲不屑地對米奧笑了笑，露出一對白亮亮的虎牙，“我和我們家那口子搬到這附近了，所以我才會聞到米奧的味道。以後你們來找我玩，我男人做飯很好吃的。”

程昱澤答應道：“好的，有時間你也常來玩。”也是同性戀啊。

Advertisement

白仲笑着告辭，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過頭說道：“快要到春天了。米奧也多出門玩玩吧。學點東西、交些朋友，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程昱澤愣住了。

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有一天米奧會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他會學習技能，會結交朋友，會了解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和溫柔絕不僅止于這家小小的陶店和自己的親吻。

那時候，米奧還會留戀自己的體溫嗎？

打烊後，程昱澤鎖上門上樓。米奧變成人形，□□着身體像只樹袋熊一般攀住程昱澤。

程昱澤抱着米奧上樓，一邊把他放在被子裏裹好一邊說道：“我跟你說過這樣會感冒……”

米奧抱着他的脖子親了一下問道：“你在想什麽？”

米奧溫暖的手掌貼着程昱澤後頸的皮膚，感受着這個人散發出的不安的情緒，從白仲離開起程昱澤就一直處于這樣的狀态。

程昱澤回吻了他一下問道：“米奧想學什麽嗎？”

米奧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程昱澤解釋道：“你可以去學一些技能……這樣每天就會過得很充實，還會認識很多、很好的人。”

“比你還要好嗎？”

程昱澤猶豫道：“客觀來說，比我要優秀的人當然是大有人在的……我只是個平凡的人。”

米奧收緊抱住程昱澤脖子的手臂：“你想讓我去學些什麽嗎？”

“我……”私心裏講，他是不想的。可是米奧還小，他還有無數的可能性，怎麽能就這樣一輩子呆在自己的陶店呢？

米奧兇狠地看着他說道：“你不想要我了對不對？”

“啊？”

“學了技能就要掙錢養活自己，你分明就是想和我撇清關系。”

“我……”

“還說比你更好的人大有人在……明明就是在給我找下家！”

“米奧你冷靜一下……”

“我要學陶！你來教我！我誰也不想認識，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米奧越說越生氣，一口叼住了程昱澤的脖子，直到嘗到了血的味道也不松口。

程昱澤從來都沒見米奧這麽激動，似乎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一般，氣得全身都在發抖。程昱澤顧不上脖子疼，連忙安撫他道：“我怎麽會不要你，我擔心你不要我了才對……”他抱住米奧纖細的身體，米奧平日裏柔軟溫順的身體此刻僵硬着，眼淚一顆一顆地砸下來。

程昱澤覺得米奧現在聽不進去自己說話，他嘆了口氣，沉默地緊緊抱着米奧，感受着他用力咬在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和不斷流進自己衣領的眼淚。

程昱澤沒有想到米奧對自己的執念這麽深。

他不知道這對米奧是否是一件壞事，但是他私心裏感激着自己不用再和米奧分離。

米奧漸漸地冷靜下來，他松開滿是血腥味的牙關，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留下的傷痕。他窩在程昱澤懷裏，緊緊地抱着他，臉埋在程昱澤的胸口沉默着。

程昱澤親吻他柔軟的頭發：“明天就教你學陶好不好？”

米奧發出的聲音還帶着鼻音：“嗯。”

“學會了之後就在店裏給我幫忙，賺的錢可以拿去買妙鮮包、小魚幹和貓爬架。”

“嗯。”

程昱澤擡起他的臉，吻去米奧滿臉的眼淚：“我不會不要你的。”

“你保證？”

“嗯，我保證。”

窗外驚雷乍響。新年過後的第一場雨聲勢浩大的下了起來。

米奧動了動鼻尖說道：“好像有春天的味道。”

“嗯。”程昱澤答應着，“今天過後，花花草草就會發芽，昆蟲和動物結束冬眠，世界開始充滿生機，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真的？”

“嗯，”程昱澤吻了吻米奧濕漉漉的睫毛，“我們稱這一天為驚蟄。”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花！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