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放縱
當雲歌收到了那張字條之後，他捏着字條苦澀地笑了笑，低喃道：“縱然我本可以跳出這樊籠，可我卻不願你獨自面對這風刀霜劍，你雖有父母親人，可也和沒有差不多。”說着，雲歌低首潤了潤眼睛，攥着那張原本滿心歡喜着接過的字條，那一瞬，雲歌心中的愁苦無限地放大着，末了只餘下一句:“你想要的，雲歌自當成全。”
他算什麽呢？雲歌有些自嘲地笑了，為報公子的大恩，雲歌什麽都可以做，縱然因此傷了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畢竟雲歌也曾是尹家最優秀的暗影衛，竊取一份君上與人往來的密函于他并非難事，只是當他将密函交到公子手中之時仍舊不曾明白君上待他的所謂真心，君上為何會如此信任他？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雲歌在踏入風雅澗之後似乎忘了許多前塵往事，可他知道自己同君上定然有着些許不為外人道的關聯，否則那夜君上又何必在設局成功捉住他之後毫不猶豫地放走了他？
那一刻，雲歌到底還是心中一怔，可卻也終究是來不及了，猶記那夜朝聖殿中霎時通明的燈火，猶記那君上極其失望地朝雲歌舉起的寶劍，猶記那本該一劍穿心的情形下君上不知為何遲遲下不去的手，猶記……
“你走吧。”尹溯染側身讓開了一條道，場景一如當日，奈何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走？”雲歌有些心虛地看向了尹溯染，他一直知道君上待他與常人不同，可他自知犯了如此大錯絕不可能得以善終，甚至他還想好了無論君上日後将如何待自己，他都絕不會反抗！既然他此生不能辜負公子，那就以這條輕賤的性命還了君上的恩情罷！
“你不屬于這裏。”尹溯染淡淡開口，眸中的溫暖之色卻是半分未減。
那一刻，冷若冰霜的雲歌也泛紅了眼眶，他從未想過君上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難道君上當真不怕放虎歸山嗎？不過他也并不算是虎，雲歌自嘲地笑了笑——是的，縱然猜到了雲歌此時的身份，君上卻依舊決心趕他離開，這樣的恩情讓雲歌無地自容……
“不後悔？”雲歌再次心虛地看向了尹溯染，他忽然有些牽強地想從這人身上找出些許讓他毫不猶豫舉起長劍的理由，可是他終究是低估了尹溯染待他的情意，他終究是選擇了錯過一個最不該錯過的人。
“君無戲言。”尹溯染高傲地挺直了身板，渾身自成一派王者之氣。
那一刻，雲歌是動搖的，不過他很快便是冷冷一笑，“君無戲言？”他迅疾地穿過了殿中的人牆，輕巧地縱身一躍，直直奪過了尹溯染手中的長劍，然後毫不留情地朝人心口刺去……
銀光一閃，尹溯染只覺胸口一痛，喉頭也是緊跟着一陣腥甜，不覺嘴角竟是緩緩湧出了一絲殷紅，那血色就這麽順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地上，泛開了一朵極是妖豔的死亡之花。
尹溯染有些自嘲地捏住了刺來的長劍，他之所以趕人離開是因為接下來的血腥與殺戮他不想讓雲歌親眼目睹，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雲歌居然……
胸口一陣血氣上湧，尹溯染一個沒忍住，“噗”地吐出口來，瞬間前襟染紅了一片，就連他的面前也是揚起了一片血霧。
可這一切尹溯染卻是視而不見，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仿佛直至此刻還是不能相信竟會是雲歌出手傷了他——那一刻，他望向雲歌的眼神之中閃過了錯愕，失望，痛心，卻獨獨少了應有的恐懼，縱然他的雲歌也許真的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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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也從未看過這樣的君上，他從未如此慌張過，因為他一直在等，直到尹溯染身邊的暗衛終于現了身，他們齊齊舉劍指向雲歌，雲歌緩緩閉眼，心底終于平靜了下來，他不明意味地笑了。
雲歌從未忘了君上身邊也是一直有人暗中護衛着的，所以他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完成公子的囑托，以這樣的方式給君上和公子一個兩全的交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