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舒暢有沒有!

“公公客氣了。”

說完,淩初夏便非常霸氣地繞過一行人,走了,半晌,那班公公也散去了,淩初夏也沒被剛才的小插曲影響,繼續帶着仿佛放了半天假的心情去無塵宮。

“謝謝你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剛才那俊俏的太監又走了過來,感謝一樣的拍了拍淩初夏的肩膀,淩初夏這是被吓到了,有誰突然從後面出現感謝人的啊!

“你…你不是走了嗎?!”

淩初夏驚恐一般地看着眼前的太監,那太監自覺自己突兀了,這才清了清喉嚨,負手而立,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懷中拿出一個令牌,兩條金龍威武地盤旋在令牌上,而令牌上寫了個‘業’字。

“本王乃七皇子,楚忠業。”

這是什麽劇情轉變!?這…這…淩初夏反應過來,本來想欠身行禮,但卻被楚忠業阻止了,只聽見這貨歡樂的聲音傳了過來。

“本王認你這個朋友,不必向本王行禮,你叫什麽名?”

楚忠業笑得很爽朗,像個大男孩兒,讓人讨厭不起來。

“奴婢叫淩初夏,皇子殿下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怎麽能當皇子殿下的朋友呢?”

誰知道你有什麽陰謀,想讓我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突然說當朋友什麽的,你以為我會這麽容易上當嗎?

“欸~你幫了本王就是本王的朋友,來!”

楚忠業拉起淩初夏走到一個角落,淩初夏這是慌了,這楚忠業是要幹嘛?拖自己到角落,難道要把自己給那個了?

楚忠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包紙,在淩初夏還淩亂之際,楚忠業打開了紙,裏面有兩串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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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

淩初夏這是也歡樂起來了,這皇宮裏看得多的是鮑參翅肚,山珍海味的,她自己吃的也是粗茶淡飯,好久都沒看過這冰糖葫蘆啊龍須糖啊蔥油餅啊之類的民間小食了!

“哈!不錯,就是冰糖葫蘆!給你!”

楚忠業把一串冰糖葫蘆遞給了淩初夏,淩初夏卻不敢接,雖然她很想吃,可是這畢竟不合禮。

“拿着吧!本王可是喬裝進去饕餮宮偷出來吃的。”

淩初夏也不糾結了,拿起那串冰糖葫蘆吃了起來,那層糖衣甜滋滋的,讓她心情也好了起來。

“好吃吧!本王多辛苦才從那些奴才們口中得知饕餮宮的公公從宮外偷帶了些冰糖葫蘆進來。”

淩初夏就這樣和楚忠業躲在角落,甜滋滋地吃着冰糖葫蘆,突然間她覺得這皇宮裏的皇子皇女挺可憐的,送到她們面前的雖然是山珍海味,但是卻必須通過層層測試,确認沒毒沒危險才能端上去,到自己眼前的時候飯菜都涼了,而且民間的食物,這些皇子皇女一概是不能碰,一是危險,二是這些民間食物配不上他們的身份。

“皇子殿下穿了一身太監服就是為了偷冰糖葫蘆?”

楚忠業很快就把冰糖葫蘆吃完了,嘴裏又甜又酸的感覺讓他十分滿足。

“這些民間小食別人不稀罕本王我可稀罕了,民以食為天,有什麽好吃的,定不能錯過!”

楚忠業滿足地笑了,還是那副爽朗的笑容,看得淩初夏挺心酸的,眼前這人追求的,也不過是最簡單的幸福罷了,卻生在帝王家,肯定有百般無奈吧!

“好了初夏,你是本王的朋友,你也不必自稱奴婢什麽了,本王要回去了,不然那班奴才該急了!”

楚忠業整理好自己略有些淩亂的服裝,然後轉身,正要離開。

“你是大皇姐的宮裏的宮女吧,要我找到好吃的一定去找你,今日的事是我倆的小秘密哦!”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跑了,淩初夏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蘆怔怔入神…

竟然遇上一只吃貨皇子…這以後的生活恐怕就更有趣了…

淩初夏搖頭苦笑,快速把冰糖葫蘆吃完後便去無塵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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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無塵宮,剛好是午飯時間,淩初夏走到飯堂找大家,無塵宮的宮女看起來都非常想念淩初夏,每個都圍着她問冷月宮的生活如何如何,淩初夏好脾氣地應付過來後,才能好好地與小竹和子月說話。

一番噓寒問暖後,兩人跟淩初夏聊起了一件倒也還挺新鮮的事情。

聽說最近斐将軍府要辦喜事了,斐将軍的的大公子斐劍要迎娶兵部尚書的閨女為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是太子把兵部尚書的閨女給舉薦過去的,但這也只是傳聞,斐将軍府倒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都是宮裏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出來的。

淩初夏似是捉住了什麽重要的情報,若這太子真是那媒人,那必定是另有所圖,尤其還是将軍和兵部這麽敏感的職位,畢竟現在自己現在吃的住的都是長公主管着的,先不論真假,此事必須告知長公主那妖孽。

任務完成了,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她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小竹和子月後,便回冷月宮了。

天色已黃昏,在這偌大的皇宮,這迷離的天色并沒多浪漫,反而增添了幾分陰森,淩初夏向來怕鬼,尤其是皇宮這種地方,她更怕,所以加快了腳步。

路過時聽見了幾個公公竊竊私語地說道:“聽說這玄華宮又死了一個宮女。”

另一個公公也開口:“聽說是自缢死的,死狀可恐怖了…”

“玄華宮都已經空置了好幾年了,可怎麽總有宮女跑去那裏自殺呢…”

“聽說是那梅娘娘陰魂不散,找替身…”

一陣冷風吹來,冷得人直哆嗦,那幾個公公紛紛說着不說了不說了,走了走了。

偏偏這時的淩初夏回冷月宮必先路過這玄華宮…她現在已經快要腿軟了…

玄華宮她聽說過,以前有個叫梅娘娘的挺得寵,後來被人陷害,結果孩子沒了,悲痛之下自缢而亡,朔帝悲痛,後來這玄華宮也就空置下來了,誰也不能住進去,當作是對這梅娘娘最後的一點心意,只是這幾年間一直有宮女到那宮裏自殺,大多是自缢而亡,這亂神怪力的事情在宮裏很常見,雖不知道多少分是真多少分是假,可這已經足夠讓淩初夏吓得腿軟了。

她加快了腳步,路過玄華宮時,冷風嗖嗖,她冷汗都沁出了一層又一層了,心裏默念着阿彌陀佛一邊低着頭走,索性做個鴕鳥,她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

她只想快點離開玄華宮的範圍,豈料這麽樣個低着頭走,卻撞到了一個軟軟的身軀,還撞了個滿懷,現在杯弓蛇影的她當然當場吓了一跳,以為這撞鬼還是啥,豈料一擡頭,那張熟悉,而且傾國傾城的臉孔出現在自己眼前…

“公主…”

淩初夏心裏一個咯噔,這下慘了,又要得罪公主了…

楚霜淺眉頭輕蹙,看着眼前這人一臉驚恐的樣子,而且剛才碰到自己身體的手也是極為冰涼的,她再看了看周圍,這‘玄華宮’三個大字正在不遠處,心中了然,想笑,卻沒有表露出來,原來這丫頭還怕鬼…

“奴婢…”

剛想說對不起什麽的,卻聽見楚霜淺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

“罷了,回宮吧!”

在這樣驚恐的時候,有一個把聲音說:回宮吧!就猶如自己在一個寒冷的夜裏,又餓又累,有一個家人蹦出來說:回家吧!一樣感動,這不,咱們無節操的吐槽帝淩初夏都要紅了眼睛了。

淩初夏跟在楚霜淺身後,看了看她的随從,是那天見過的黑衣女子,她依舊冷着臉,仿佛對剛才的事視而不見。淩初夏心中暗嘆,還好不是那黑心的,不然她又不知道要打趣自己多久了。

“若是怕,以後便早些回。”

楚霜淺的聲音傳來,一開始淩初夏還以為這妖孽關心自己,可細想一下,這長公主是在打趣自己啊!尼瑪,果然這一冷月宮的人都是腹黑的主!

淩初夏這張老臉也不禁紅了起來…人家不就是怕鬼嘛,很好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之前寫下的,冰山神君番外可能今天可能明天,這兩天老鸨有點時間如果沒有什麽突發事件又要老鸨處理的話。

淩初夏是不是好逗?我也是醉了。

別看淩初夏這麽逗,這麽膽小,她的智商可是和老鸨一般高的!

衆人:那肯定是個腦殘了...

老鸨:滾!

☆、長公主有秘密情人?!

回到冷月宮,天已經全黑了,她一路跟着楚霜淺來到寝宮,然後楚霜淺才在那小圖書館裏坐了下來。

“有話要說”

楚霜淺随手拿了本書籍就低頭看,而那黑衣女子停在門外并沒有跟進來。

淩初夏清了清喉嚨,然後用小心翼翼的聲音道:“宮裏有一個傳聞,斐将軍府大公子斐劍要娶親,對方是兵部尚書的閨女,最主要的是牽線的是太子。”

聽到這裏,楚霜淺皺起眉頭,擡眼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斐劍要娶親?”

聽到這句話,淩初夏感覺這長公主是不是抓錯重點了,重點是‘牽線的是太子’啊!

咦?!不對,看公主這幅模樣,難道說…她跟這個斐劍之間有什麽貓膩?

“本宮明白了,你退下吧,明日辰時再來伺候。”

淩初夏這才松了一口氣,今天的任務總歸是完成了,她踏出房門,帶上門後,才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踏着輕快的腳步回房間了。

許是今天被那玄華宮吓了一下,用盡了所有力氣去害怕的淩初夏一躺下便睡着了,明日又是新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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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亮,淩初夏準時準點地在公主寝殿前候着,很快,便見楚霜淺穿了件淡藍色的衣裳出來,并非宮裝,就像平時在宮裏一樣休閑。

“參見公主。”

淩初夏開始習慣自己是奴婢這種模式,這種事做多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她欠一欠身,向楚霜淺行禮。

“跟本宮到書殿吧。”

像昨日一樣,楚霜淺很安靜地批閱這奏折,而自己則默默地磨墨,今日沒有蜜蜂,所以像昨日一樣的鬧劇并沒有出現。

淩初夏磨好了墨,安靜地站在身後,她感覺時間流逝地很慢,整個人在這安靜地環境裏昏昏欲睡的,也不知道渾渾噩噩的站了多久,那墨芯的聲音把淩初夏給驚醒了。

“公主,斐少将軍來了。”

楚霜淺放下奏折,大袖一揮,道:“本宮明白了,你下去吧!”

淩初夏這才回神,這斐少将軍說的難道是斐劍?楚霜淺跟斐劍只見真的有貓膩?難道斐劍是楚霜淺的秘密情人?這回聽見情人要結婚了,馬上召見興師問罪?

難得淩初夏也有了興趣,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可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

“初夏,本宮到前廳見一見斐少将軍,你吩咐下去,誰也不準進去打擾。”

嗷~~~可惜了!淩初夏無幸看見楚霜淺和情郎會面的情景,心裏一片挫折。

“奴婢明白。”

此時,楚霜淺已經站了起來,然後拖着長長的裙擺往前廳去了,而淩初夏也去吩咐小紫和小琪沒什麽事不要進前廳。

雖然淩初夏懷着一顆八卦的心,想要看看那斐劍到底是什麽三頭六臂,竟然能得到這妖孽公主的垂青,但是前廳大門已然緊閉,蚊子都飛不進去,聲音也透不出來,這斐劍的毛她都看不見。

說起來也奇怪,自己好像還是第一次某個人這麽充滿好奇心,以前自己也只是對服裝設計有很大的好奇心,對人也是第一次,就算是自己那個高富帥的男票,她也不怎麽上心…

“在想什麽?”

一把低沉淳厚的聲音從後而至,吓了淩初夏一跳,她回頭,看見的是楚忠業那招牌式大男孩的笑容,這淩初夏吓得更厲害了,這另一尊大佛怎麽又來了!

淩初夏平複一下心情,打量了一下楚忠業,他現在一身綠色上好絲綢,上邊紋繡這好看的竹子竹葉的圖案,銀線绲邊,頭上戴着一個羊脂白玉的束發冠笄,白玉腰帶下懸挂着一個價值不菲的玉佩,巧妙地承托出一個非凡的皇子身段。

“呃…奴婢參見…”

還沒說完,楚忠業就出聲阻止:“欸,說了別自稱奴婢的,來來來,告訴我,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入神?”

楚忠業把淩初夏拉到一旁,動作哪裏想高貴的皇族,倒像是要聽八卦的八婆。

“呃…我在想,這斐劍到底有什麽能耐,能得到公主的垂青。”

她想想,這長公主眼高于頂,凡夫俗子當然入不了她的眼,看來這斐劍倒是有不小的能耐。

“垂青?據本王所知,大皇姐對斐大哥的感情就好像一個妹妹對哥哥一樣,不過嘛…”

淩初夏的心不知怎麽地,她聽到楚霜淺對斐劍沒有意思的時候,竟然有些高興。

“不過?”

這楚忠業神神秘秘地一手遮住自己的嘴,然後附耳到淩初夏身邊道:“不過,本王知道斐大哥一直對大皇姐有意思~”

淩初夏倒是沒什麽意外,這長公主堪稱才貌雙絕,有人愛慕那也沒什麽奇怪,只是心裏有點悶悶的,也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對了,皇子殿下來冷月宮是不是找公主?”

楚忠業搖了搖頭,然後指着淩初夏,道:“本王來找你的。”

淩初夏受寵若驚,這吃貨難道又搜尋了什麽好吃的來找自己了?

“不知皇子殿下來找奴…來找我有什麽事?”

楚忠業又擺出了那燦爛的笑臉,然後一直負在身後的右手拿出一包紙,還傳來陣陣香味。

“是豆沙包哦!”

打開手上的紙,果然兩個白白淨淨的包子出現在眼前,楚忠業遞了一個給淩初夏,一個留給了自己。

撕開包子,裏面那暗紅色的紅豆餡兒讓人垂涎三尺。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着關于斐劍的事情,淩初夏這才知道原來斐劍是楚風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将軍,年中想把女兒嫁給她的人都快踏破斐将軍府的門檻了。

長公主在十二歲的時候被送到斐将軍府習武,結識了斐劍,兩人就像是青梅竹馬,直到十五歲楚霜淺才被接了回宮,而斐劍從此就對楚霜淺念念不忘,但是偏偏楚霜淺對斐劍,心湖卻紋絲不動,這斐劍對長公主也算是癡心情長劍,楚霜淺對斐劍卻是冰冰冷冷的,從未有過任何表示。

“皇子殿下,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這該是妖孽長公主的私密事,怎麽這吃貨皇子就知道得這麽清楚呢?

“大皇姐是本王的親姐啊,咱們是上官皇後同一條腸子出來的,大皇姐在斐将軍府那時候我還去探望過幾次呢,他們的事本王自然知道。”

難怪這楚忠業的眉眼間這麽熟悉,原來和長公主長得像啊!只是楚忠業經常都是笑臉迎人的,所以才讓淩初夏沒有聯想到長公主那不茍言笑的臉。

不過聽說上官皇後在五年前已經去世了,就是她去世了,長公主就被接回到宮中的。上官皇後去世後,朔帝再無立新後,而太子的親娘,就是現在的敏貴妃掌管着六宮,雖然沒有皇後的名銜,但是卻有着皇後的實權,在大家眼中,這敏貴妃已經是皇後了。兒子是太子,自己坐擁掌管六宮的實權,這敏貴妃的氣焰也算是一時無兩了。

“奴婢參見七皇子。”

此時,墨芯來了,她欠一欠身,恭恭敬敬地對楚忠業行禮。

“起來吧!”

楚忠業收起了笑容,板起臉,擺起皇子的架勢。

“得了你,憑咱倆的交情,都給你行禮了,別對我擺皇子的架勢。”

墨芯用手肘碰了碰楚忠業的胸膛,楚忠業作狀很痛,但卻掩不住嘴邊那燦爛的笑容。

淩初夏這時候也愣了,這七皇子真的這麽沒架子?尼瑪跟誰都能玩在一起,跟那妖孽公主也差太遠了吧!

“進去多久了?”

楚忠業對着前廳擡了擡下巴,看他們的相處模式,像是有着很深的默契。

“嗯…一炷香時間了,大概半刻就會出來了。”

墨芯說着,任淩初夏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自古蛇鼠一家親,難道這楚忠業也是個腹黑的主?!

果然,半刻後那斐劍打開門走了出來,果然是一個英俊潇灑的男人,他那英氣的輪廓帶着倔強,一頭黑發打理得整整齊齊,因為是武将,那身段也非常結實,身着一身墨綠色的衣衫。最讓淩初夏最形象深刻的是他那雙眼睛,明亮而且銳利,不禁讓淩初夏驚嘆,果然是出入戰場的人。

但這斐劍此時的表情不太好看,好像是碰了一鼻子灰的表情,此時,楚霜淺也從後出了來。

“斐少将軍。”

語氣比平時更是冷了幾分,更是帶了幾分威脅的口氣,斐劍停下腳步。

“希望你能明白本宮說的話。”

說完,大袖一揮,便霸氣地轉身離開。

“初夏,過來。”

聲音不大,但是帶着不可違抗的語氣,吓到淩初夏馬上像只小狗一樣跟上楚霜淺的腳步,而楚霜淺親自出聲要人了,楚忠業也不敢把淩初夏留下,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走了。

跟到楚霜淺到書殿,楚霜淺坐下批閱奏折并無出聲,但是淩初夏能肯定,楚霜淺情緒不高,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場,淩初夏只好乖乖地磨墨,不敢打擾。

“的确是太子牽線。”

許久,淩初夏以為楚霜淺一整天都不會說話的時候,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間。

楚霜淺說這句話的話,那麽就是說宮中的傳聞不假,真的是太子牽線把兵部尚書的閨女賣了給斐将軍府。

“明日本宮要召見兵部尚書林正朗,你讓墨芯去通傳。”

呃…楚霜淺這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奏啊,說的也是,太子這招用得挺卑劣的,用這種手段去為自己拉攏朝中大臣,是個很容易得手的手段,但卻不太高明。

這妖孽長公主,恐怕要放一放大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更文我也是醉了,別問了,老鸨就是失眠了...

倫家長公主是初夏小倉鼠的,誰也不許搶!

斐劍:老鸨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老鸨:....

撒花花呗~~

☆、長公主的手段

這一天,就在楚霜淺的低氣壓中度過了,而淩初夏總覺得明天又是另一場暴風雨了。

早上,淩初夏如常陪着楚霜淺在書殿批閱奏折,吃過早點後,小琪便來通傳說那兵部尚書林正朗來了。

林正朗來到書殿,向楚霜淺行了個大禮。

“起來吧。”

“謝公主。”

楚霜淺擡眼,那冰冷的眸看着林正朗,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聽說,林大人的千金要嫁人了?”

林正朗顯然眼中有驚慌一閃而過,他想張口,卻暗示性地看了看淩初夏,淩初夏注意到了,原來這林正朗是覺得自己礙事了。

“公主,奴婢先行告退。”

淩初夏還是有點眼力的,這林正朗要說的話,定然是不想第三者聽見。

“不必。”

楚霜淺叫停了淩初夏,然後用威脅性十足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正朗,道:“本宮認為,事無不可對人言,林大人,您認為呢?”

那林正朗擦了擦汗,連忙點頭稱是,他還打量了淩初夏一眼,他素聞冷月宮只有五個婢女,他都見過,這陪伴在楚霜淺身旁的是個新面孔,然而這等機密的事情這宮女竟然可以旁聽,那麽楚霜淺對此人的信任定然不低。

這時淩初夏也懵了,這長公主打的是什麽主意,她很清楚楚霜淺還沒完完全全地信任自己,既然如此,為什麽還把她留下來呢?

“本宮認為,令千金值得更好的人。”

林正朗大概也知道了是太子牽的線,讓他的閨女嫁給斐劍,而他也暗中給了不少好處自己。太子和長公主一直都是明争暗鬥的,這朝中誰都知道,選好陣營的自然是好,像他這種左右搖擺的才是最危險的,因為随時都可能裏外不是人。

“可是…”

“可是?”

楚霜淺挑眉,那眼中是不可違逆的威嚴。

林正朗一驚,擦擦額上的汗,然後谄媚的笑着,道:“不知公主心中有什麽人選呢?”

“本宮覺得,暻王不錯,您認為呢?”

暻王,是楚霜淺的叔叔,朔帝的皇弟,從小便極為疼愛楚霜淺和楚忠業,手握五座城池的兵權,是楚霜淺的一大靠山。暻王待人謙厚,能嫁給她自然是好,而且還能就此攀上皇族門第,對林正朗來說當然是一筆好交易,但是太子那裏怎樣也不能得罪。

兵部尚書統管這全國的軍事,是軍事後勤的老大,能拉攏到這兵部尚書自然對争權的楚霜淺來說有着莫大的利益,她也會在兵權上面得到很大的裨益,自古兵權對于争權者來說是根基也是最大的籌碼,長公主這一步,簡直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能與暻王結親自然是微臣的福分,可是…”

楚霜淺自然知道這林正朗的顧忌,揮了揮手道:“昨日斐少将軍來見過本宮。”

林正朗此時直盯着楚霜淺,這長公主的手段當真是厲害,原來都為這件事鋪好了路,看來傳言中,長公主的能力比太子要勝上一籌,看來并不假。

“作為本宮的老朋友,斐少将軍昨日是來向本宮道別的。”

道別?淩初夏鄙視一樣地看着楚霜淺,這腹黑的長公主說什麽道別,明明就是自己請斐劍來約談的,但是她也很感興趣,這公主到底讓斐劍做了什麽。

“今日他就向父皇請纓,恐怕這幾日裏,就會到貪狼國邊界行軍了。”

貪狼國一向來與楚風國交戰,可貪狼國的地理因素一直沒有楚風國的土地肥沃,而且他們的糧食一直處于不足的狀态,所以即便他們的将士骁勇善戰,也必須接受節節敗退的結果,而這與貪狼國的軍事一直都是斐将軍在控制,所以斐劍去邊界幫忙也無可厚非。

楚霜淺的話很清楚,就是說,斐劍不會娶你家的女兒,他要上戰場去了。

聽到這裏,淩初夏也是有幾分難受的,她能肯定的是,肯定不是斐劍主動要求去貪狼國邊界的,而是昨日與這妖孽長公主談過後才被逼去的。這妖孽長公主居然用斐劍對自己的情誼,讓他去貪狼國邊界,成全自己這次的行動,果然,這長公主的心是石頭做的,想到這裏,她也覺得這斐劍挺可憐的。

“那…微臣就感謝長公主牽這紅線了。”

林正朗正樂得這長公主為自己鋪好了後路,而他也對這長公主多了幾分敬畏,他從來覺得女人在朝堂上毫無作為,可這長公主的手段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林大人是聰明人,該明白本宮的用意。”

林正朗走了後,淩初夏一直在身後默不作聲,因為她看到了這皇宮中令她失望的一面。斐劍一事,還有就是林正朗的女兒。這高官皇族的子女都是牢籠裏的金絲雀,他們最終只是提高家族利益的籌碼,就這樣辜負自己的一生。

她從不覺得心計在楚霜淺身上是例外的,但是當她真正見證這一刻的發生時,她心裏真的多了幾分不舒暢,在她的認知裏,兩個人結婚,必須是你情我願,兩情相悅的,而不是像現在,只是一筆交易。

“初夏…”

楚霜淺的聲音想起,淩初夏立刻應了一聲。

“這世界上,誰都有自身的利用價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最終只會被這世界淘汰,本宮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楚霜淺不經意間嘆了口氣,她留下淩初夏,是想讓她看看這皇宮中真正的險惡,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大善人,在皇宮裏,她更是一個狠絕的角色,身為她的手下,必須對這些狀況習以為常。

“奴婢明白。”

她也明白了楚霜淺留下她的用意了,雖然深谙其中的道理,但是她還是不習慣,不習慣生活在處處都是算計的環境,但是她想,總有一天她會習慣的,因為這就是皇宮裏的生存法則。

“參見公主。”

此時,一個相貌平凡的宮女走了進來,她的樣子很平凡,宮裏一抓一把大,但是很肯定的是,淩初夏并沒有見過這個人。

“嗯,起來吧。”

那宮女對着這長公主依然神色淡定,看來已經接觸過楚霜淺好多次了。

“屬下打聽到了,斐少将軍今早就拜見過皇上,後日便會啓程。”

楚霜淺‘嗯’了一聲,并沒有露出任何情緒,這長公主看來真是鐵石心腸,連丁點愧疚感都沒有嗎?這可是愛了自己這麽多年的男人啊!

那宮女禀報完正想離開,卻被楚霜淺叫住了,而且這一聲還把淩初夏雷得內外皆焦。

“畫皮。”

畫皮!畫皮!尼瑪這人是畫皮!?她記憶中畫皮是長得很漂亮的美人兒,怎會如此般平凡!等等…畫皮?難道這畫皮會易容術?畫皮畫皮,從來都沒有一個真正的模樣不是嗎?

“讓饕餮宮送些糕點過來。”

畫皮應了後,便離開了。天啊!原來這冷月宮裏處處都是高手,那腹黑的墨芯,這千變萬化的畫皮,還有那神出鬼沒的黑衣女子…呃…好像是叫千色來着,小紫和小琪都有着驚人的打掃能力,冷月宮裏就自己最平凡,長公主大人啊!您老為什麽就硬要把我留在您身邊來吓唬我呢!

“你還沒用早點吧?”

楚霜淺說話了,淩初夏愣了愣,這是在問我,房裏沒人,這長公主真的是在問自己?!

“本宮在問你。”

楚霜淺接下來的話讓淩初夏确認了的确是在問自己,但是淩初夏受寵若驚啊有木有!她的确還沒用早點,今日睡遲了,早點都還沒用便趕來伺候了,這公主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真的是妖孽不成?

“是…”

淩初夏只好如實回答,反正在冷月宮裏是無法說謊的,這宮裏的人都是會讀心術的有沒有!

楚霜淺看了看淩初夏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嘴角破天荒地勾起一個大弧度。

“本宮聽見了你的肚子在抗議…”

“呃….”

淩初夏這下尴尬了,剛才想東西想得太入神,都沒注意到自己肚子抗議的聲音,真的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等下糕點送來了你便去吃吧,用過早點後再來伺候。”

淩初夏連忙點了點頭,頭快低到地上去了,怎麽每次都會在這長公主面前出醜,難道她是自己的克星不成?!不不不,她何止是自己的克星,還是整個皇宮的克星呢!

楚霜淺看了看淩初夏臉上那精彩的表情,心裏也掃去了不少剛才積下的陰霾,這丫頭膽小如鼠,而且呆愣呆愣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欺負她。

“你得全部吃完,別辜負了本宮的一番心意。”

楚霜淺神色恢複如常,還是那副淡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淩初夏應了一聲,然後想想,不對勁,這長公主怎麽突然說這句話…那饕餮宮到底會送多少糕點過來?!

然而淩初夏很快就知道了,這長公主的腹黑果然是名不虛傳的,饕餮宮弄來了八大碟糕點,每樣都是非常甜膩,吃一碟她就感覺到飽了,怎麽還吃得下八大碟!

“一個人享用這麽多糕點?看來公主挺疼你的。”

此時的墨芯走了過來,這裏是冷月宮的飯堂,平時一向冷清,這墨芯也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自己的氣味就跑過來了。

“嗯。”

淩初夏也不懂說什麽,難道要她說,我現在恨不得把這些糕點都拍在這長公主臉上!這根本就是要撐死人的節奏!然後她可憐兮兮地看着墨芯,仿佛在說,你就幫忙我吃一點吧,吃不完公主會生氣的。

墨芯顯然是看得出那眼裏的小懇求,可她以什麽聞名?腹黑啊有沒有,她有可能會讓淩初夏如願麽?

“公主是賜給你一個人吃的,你得一~個~人~吃完,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淩初夏啃着盤中的糕點,好吃是好吃,可是吃多了也會覺得膩的好不好,什麽消息,她都沒心思聽了。

“今天晚上…太子會來冷月宮…”

仿佛是鬼魅一樣的聲音,當——的一聲,淩初夏手中的糕點掉回到盤子裏去。

不會吧…這戰火蔓延到冷月宮來了?會不會突然上演什麽刺客刺殺,然後把冷月宮血洗了啊!

墨芯看着淩初夏那驚慌的小模樣,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她想要的效果果然達到了。

“我是想告訴你,讓你有心理準備。”

說完,墨芯便一陣風般地走了,淩初夏看着飯堂的門口,這黑心的果然沒有什麽好事。

太子要來了,估計也是為了斐劍和林正朗女兒的事情,這事兒成不了了,他來冷月宮恐怕是算賬來着…那妖孽長公主,大概也知道會有這麽一出吧!她到底又有了什麽對策呢?

無論如何,她只是一個小人物,看來要準備一下防範措施,以免殃及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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