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當衛玠穿成男皇後(12)
龍舟佳節,天子與民同樂。
五月初五這一日,楊欽設宴臨水河畔,宴請群臣。
一個觀景臺,被侍衛包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楊欽,衛玠和闕采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而楊先寶則坐在後排。他不時地往那些大臣以及家眷的位置上望去,想找到李蓬香,向她炫耀自己這七八天以來的減重成果。但令人失望的是,李蓬香并沒有前來這次的宴會。
楊先寶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闕采兒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便道:“先寶,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麽日子。那些心思暫且給哀家放一放。”
楊先寶癟嘴:“是。”
楊欽似乎是沒注意到闕采兒又在訓斥楊先寶,只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謝衍懷一人身上。
“弼兒,你看河中那龍舟,是不是威風得很?”
衛玠拍開了楊欽的手,仔細看着劃手們摩拳擦掌的樣子,點頭肯定:“倒是有些氣勢。”
“當然,他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兵。”
衛玠頗感詫異:“我帶出來的?”
“是啊,你這不也不記得了?”
衛玠漫不經心地搖頭,卻是往龍舟那邊多看了幾眼。
哪知其中有幾個劃手,看向衛玠時,眼中帶着明顯不屑的意味。
衛玠不禁苦笑,謝衍懷現在以色侍人,難怪有人會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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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多想。”楊欽心細,自然是注意到了衛玠情緒上的變化:“當初我要立你為後,也是征求過你的意見的。如果你若不想當,就不做那什麽勞什子皇後。”
衛玠以為楊欽說的是反話,問道:“你生氣了?”
“弼兒,你怎麽會這樣想?”
衛玠搖頭,不再多講。這深宮高門,他遲早是要離開的。再者,楊欽對謝衍懷的那份愛,他衛玠也承受不起。
小惠說過,她能讓清淮見到衛玠。
可......
清淮看了一眼臨時搭建在野外的淨房,下意識地捏住了鼻子。
“你不會就讓我在這兒守着吧?”清淮對此頗為嫌棄。因為在天庭裏,他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
小惠剜了他一眼:“你嫌棄什麽?你沒見皇上周圍有多少侍衛麽?若是到那兒直接去找謝公子,那不是找死麽。”
“......”清淮竟然無言以對。
小惠說:“今天你就伺候着這些貴人上茅房吧。我先走了。”
“你別走啊!”清淮急了,他真的要在這兒守着啊?先不說臭不臭的問題,要是謝衍懷一會兒不來怎麽辦?
小惠噗嗤一笑:“你放心吧,我現在是謝公子的貼身宮婢,等會兒他要喝酒的。等他喝完一杯,我就立馬滿上。反正他脾氣那麽好,不會為難我的。”
清淮知道她費了這麽多心思,不覺感激。
“你就不問問我找謝公子幹什麽?”
只聽她道:“我問來做什麽?當日你明知去章順那裏是以身犯險,不也幫我了麽?”
......
今日本就是值得慶賀的一個日子,不管是楊欽衛玠還是百官,興致都高的很,因此酒水就沒斷過。
衛玠不勝酒力,便以茶代酒。不一會兒,肚子裏便積了不少水。
他面色潮紅,跟楊欽說了一聲,就去了淨房。
在淨桶外守了一個時辰的清淮不僅要幫貴人們拉簾子,還要在他們方便後換上幹淨的木桶。一開始還覺得臭得不行,得捂着鼻子,後來就麻木了。
系統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嘲笑清淮的機會。
“月老,累不累?要不要我變個人出來給你捶背?”
清淮卻一喜:“真的?”
“當然是假的。”系統哈哈大笑。
清淮卻懶得和他鬥嘴,因為他見幾個宮女太監擁着謝衍懷過來了!他趕忙低下頭,好讓人看不見他的臉。
衛玠走到離淨房還有二十來步的時候,對身邊人吩咐道:“你們就在這兒守着吧。”
“是。”
清淮迎了上去,“公子。”
衛玠低低地看了他一眼,眼睛一亮:“是你?”這些日子不見馮雀,還擔心楊欽會用些手段整治他。
但現在見到馮雀好好的,謝衍懷也就放心多了。
看衛玠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衛玠道提高了聲音:“去裏面伺候我吧。”
清淮低頭應是。
到了淨房裏面,衛玠問清淮:“說吧,有什麽事情?”
清淮也不多話,直接跟衛玠攤牌:“公子,你是不是衛玠?”
聞言,衛玠一驚。
清淮趕緊道:“奴才沒有惡意,就是想提醒你,你就是謝衍懷,謝衍懷就是你。”
衛玠不解:“這是何意?”
這一問,算是默認了他就是衛玠的事實。
“公子,你之前就占了謝衍懷的身體了,只不過最近着了那裘皮草的道,才失憶了!”
誰知衛玠卻反駁道:“如果我失憶了,那又怎會記得自己是衛玠?你莫要再胡言亂語!”
清淮解釋得口幹舌燥:“公子,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衛玠這件事情的,但希望你出了這裏之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行了,你出去吧。”
“我......”清淮沒辦法,要是衛玠本人都不相信,那他就沒辦法了。
還是說,那日在慧昭和尚告訴他的,不是真的?
對此,清淮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衛玠和一幹人等離開。
其實衛玠聽到馮雀的話後,心中也是大駭。
他是謝衍懷?這怎麽可能!
可他卻又不能全然否定這種可能性。萬一馮雀說的是真的呢?他自己無端端占據了別人的身體,本來就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如今他若真是失憶,倒也說得通。
只是,他對這件事情所謂的真相,莫名地産生了抵觸。
片刻,衛玠回到了觀景臺之上。楊欽一身酒氣,臉頰都被酒水給染紅了。“弼兒,去了這麽久?”
衛玠無心搭話,撇過頭道:“我想先回宮去。”
楊欽的酒瞬間醒了大半,忙問道:“身體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衛玠搖頭:“沒有。”
“那你是怎的了?”楊欽話還沒說完,喉嚨裏就湧出一口鮮血來。
“皇上!”
“皇帝!”
“陛下!”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快傳太醫!”
衆人這才如夢方醒:“快快快!太醫!”
沒過多久,楊欽就被一群人圍着送回了寝宮。這場盛大的宴會自然也草草結束了。
其實見到楊欽倒下的那一刻,衛玠早就慌了神。平日裏那麽龍精虎猛的一個人,怎麽說吐血就吐血?
搖晃的馬車之上,衛玠緊緊地握住楊欽的一只手,看着宮女拿着手帕為楊欽擦去嘴角的血跡。随行的醫官随後喂了楊欽三顆急用的丹黃太保丸。
“阿欽......”衛玠喃喃。他凝視着楊欽緊閉的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臉龐上的擔憂。
回到宮中,不知太醫給楊欽喝了些什麽藥水。只睡了半個時辰,他就醒過來了。
“阿欽!你醒了!”衛玠見楊欽睜開了眼睛,面露喜色,全然不複平日裏的冰冷模樣。方才他一直在床邊守着,心裏一直想着要是楊欽就此一命嗚呼了可怎麽辦。可卻從未想過,他為什麽會這樣想。
楊欽臉色蒼白,見謝衍懷擔心他至此,不禁心中一暖,面上也添了一絲紅潤。
“弼兒,你終于肯叫我阿欽了。”
衛玠彎下*身子忙問:“你感覺怎麽樣?我這就叫太醫來。”
楊欽拉住了衛玠的手:“不必了。別讓外人進來。”
衛玠猶豫道:“可是你的身體......”
楊欽凝視着心尖兒上的人,聲音低弱:“弼兒,我就想和你靜靜呆着。”
衛玠心中驀地一軟,答應道:“好。”
可惜煞風景的人還是很快出現了。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章順急得是滿頭大汗,也顧不上什麽禮儀,直接沖了進來。
只聽他尖銳刺耳的聲音在空曠的寝宮響起:“皇上——急報啊——!”
楊欽皺起了眉,外過頭去,表情十分不悅:“何事如此驚慌。”
章順腦袋上虛汗直流,語無倫次:“建王!建王他突襲了承沖關,往北邊打過來了!”
楊欽卻是不慌不忙,摩挲着衛玠長着薄繭的指腹:“哦?建王還真是有種。他是不是打了什麽清君側的旗號?”
章順的頭都快要埋到地上去了:“是、是啊!。說什麽...要替皇上清除魅惑君主的...男皇後,也就是謝公子。”
楊欽滿不在乎,笑道:“男皇後?這個名號聽上去倒是不錯。”
衛玠卻不贊同地叫了一聲:“皇上!”
楊欽道:“他若有心造*反,找什麽理由都可以。現在只不過找了一個好聽的借口而已。”
衛玠道:“我乃男子,本就不該入主後宮,皇上莫要任性,還是快召集大臣共同議事為好。再說,我本就不是什麽謝衍懷。”
聽到這話,楊欽讓章順先下去,然後道:“弼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衛玠解釋說:“之前我告訴過你無數次,我不是謝衍懷,我叫衛玠!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楊欽聽了這話,不管不顧,一把将衛玠攬入懷中:“弼兒,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大敵當前,卻見楊欽如此沉溺于兒女之事,衛玠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衛玠面色一冷,掙開了楊欽的懷抱:“既然皇上執意如此,這些天就不必來找我了。”
說完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