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見

下午四點半。

輕手輕腳地從大女兒的房間走出來,葉紅萱便看到顧惜正站在不遠處的扶梯旁,眉頭緊鎖地抽着煙。她皺了一下眉,小心地關上門,把妻子手上的白色煙支拿走了:“少抽點,你還當你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呢。”

顧惜吐出最後一點煙霧,看着顧良夜的房門,心中的沉重顯而易見,葉紅萱嘆了口氣,上前挽過妻子的手,給她理了一下微亂的鬓角,順便拔掉了一根有些明顯的白發。

“睡着了?”顧惜的聲音很輕,即使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她仍然擔心怕吵到女兒。

“恩,醫生開的安神香有些效果,我去看的時候,小夜睡的很熟。”

“那就給她多帶一點走。”

“已經給她放行李箱了......也不知道她這次回來呆多久。”

受安神香的影響,葉紅萱也有些犯困,但是還沒有到想睡覺的程度。她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妻子身上,想起大女兒的事情,心中一陣陣地發愁。

她這兩個女兒,一個溫吞喜靜,一個活潑外向,從前她從來不擔心大女兒,因為阿夜總是很沉穩、從小到大也都很優秀,反倒是小女兒,闖出的禍事一堆接一堆,從不讓人省心。怎麽知道,最後反倒是大女兒最讓人操心呢?

“她慣來不愛這樣的場合,往日裏也都是過完年就走,這樣也好,她的基因崩潰症剛好沒幾年,醫生不是說了嗎,人多反而不利于她調養。”

顧惜攬着妻子,想着一牆之隔的大女兒,臉上也有愁色。

“對了,不是說明天給她安排了相親嗎?”

“是呀,對方是個不錯的小姑娘,學音樂的,跟小夜應該有共同語言,之前在宴會上遇見過幾次,看着落落大方,平時也沒聽說有什麽花邊新聞,你知道的,現在的小孩兒都玩的比較瘋,這算很可以的了。”

“可以是可以,但也要互相看得上眼才行。那姑娘我倒不擔心,就是我們小夜......這些年裏,她的性子變冷淡了很多。她又以為自己因為基因崩潰症而聞不到信息素,所以根本不急......要真是因為基因崩潰症就好了。”

正說着,又有客人來,兩人的聊天被打斷,葉紅萱擠出一個笑容,向下揮了揮手,挽着妻子的手走下了扶梯。

楚忱這一覺睡的很舒服。像是墜落在大團的雲朵裏,溫暖、柔軟,連細胞都在呼吸,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放松下來,連同心髒,太舒适了,以至于錯過了鬧鐘。

明星的私人時間總是很少,因為很久沒這樣放縱,醒來時,她甚至有些微的疲憊感。

“睡太久了啊。”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楚忱伸了個懶腰,游魚一般滑下了床,走去廚房倒水的路上,随意将長發理了理,紮了起來。

家裏暖氣開的足,她穿着一件杏黃色的短衫,黑色窄腳褲,腳下搭拉着兔子拖鞋,素面朝天的樣子,卻透着一股純然的美,走進大學直接可以當選校花。哦,她本來也是她們那一屆的校花。

肚子餓,楚忱打開門,不出意外地看到一邊的挂鈎上有一袋食品,雞腿、排骨、精瘦的牛肉、青翠水汪的蔬菜、顏色鮮亮的水果,還有一些簡單的調料。是住在隔壁的保镖送來的,他們熟悉她的習慣,知道這幾天她自己開火,一般不見生人。

楚忱家的房子,坐落在一個老式居民小區裏,數十年前,這裏也曾繁華過,現在卻只剩下了斑駁的牆體以及老化的水管,還有漸漸變老的、也曾努力奮鬥過的人們。這一層樓原本不止有楚家一戶人家,楚忱出名以後,為了保護**,将整層都買下來了,平時随楚家一同閑置着,她回來小住時,其他的房子就成了保镖和助理的臨時居處。

其實助理也很少來,就是保镖是少不了的,雖然楚忱本身是個雙S級的Alpha,有着極強的自保能力,但這個世界上不乏狂熱的粉絲,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往往超出人們的想象,就連楚忱,偶爾也會覺得危險。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我們,終究是凡人身軀,普通人是人,大明星也是人,刀會傷到她、硫酸會腐蝕她,光鮮亮麗的外表背後,還有許許多多所需要承受的。

世界是公平的。

但又是不公平的。

財富、地位......有些是先天決定,有些是後天努力,得到的少一些的人必定會覺得不公平。而就連分化也是這樣,每個人都會有的,在某一天發起燒來,然後分化,成為一個Alpha或者一個Omega,或者Beta,這看起來是一個随機的過程,但A、O結合顯然更容易生出A、O,也因此Beta在組建家庭時總出于弱勢的、被忽略的一方。

其實,在人類進行群體分化的早期,因為标記的存在,Omega也顯得十分可憐,标記是不公平的,一個Alpha可以标記無數個Omega ,而Omega一旦被标記,往往就意味着賠上一生。怨氣累計到一定的程度,Omega中的先行者們就發起許多的運動,随着運動深入人心,越來越多的Omega選擇單身。

可能是因為這種不公平傾斜到了一種影響繁衍的程度,人類再次進化,從Alpha對Omega的單向标記變成了A、O之間的雙向标記。這時,Alpha當然也還可以單向标記Omega,但那是不完全的,是随時可以洗去的,這意味着Alpha不再天然對一個或是多個Omega享有控制權,只有當Omega也标記了自己的Alpha,A、O達成了雙向标記,A、O之間的聯系才真正密不可分,标記才變成永久,這時,标記才成了對雙方都具有約束力的契約。

一開始,很多Alpha不習慣,因為這意味着一旦完成雙向标記,他們就再也不能标記其他人,除非雙方達成共識,重新解除标記。從擁有森林到只能守着一棵大樹過一生,許多Alpha不能接受,其中不乏狂熱分子,他們聚攏資金,瘋狂展開研究,試圖把一切掰回“正軌”。但和其他物種一樣,人類的每一次進化都是向着更高級別、更有利于人類這個群體的發展而努力的,所以無論Alpha保守派如何努力,世界還是漸漸地變化了,變成了今天這個好很多的樣子。

已經好太多了。

排骨已經剁好了,楚忱把它洗幹淨,焯水,連着藕塊一起炖煮,砂鍋嘶嘶冒熱氣的時候,她将牛肉切片、蔬菜洗淨,準備其他的菜色,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來,楚忱用手背點了接聽,那邊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

“小忱你回來啦?”

是她的老同學兼好朋友張悅涵。

“是呀,回來咯。”

“又煮東西呢?”這邊切菜的聲音有些清脆,張悅涵顯然聽到了,笑着問了一句。

楚忱把油燒熱:“是呀,難得自己做頓飯。”

“那啥,我剛好有點餓。”

楚忱聽着電話,真心實意地笑了,看着很是放松:“信了你的鬼話,要來蹭飯就直說。來吧來吧,路上給我帶瓶辣醬。吶,陳湘不準我吃味道重的,那幫保镖就買都不給我買,有時候真不知道是我給他們發工資還是陳湘。”

楚忱随口抱怨一句,那邊則傳來了歡快的答應聲,不出二十分鐘,楚忱家的房門便被敲響,一個穿靛藍套裙的女孩子站在門外,手裏果真提着一瓶辣醬,是楚忱喜歡的那個牌子。

大大的笑容出現在眼前,随後是一個擁抱,楚忱一邊被她抱着,一邊慌張地後退:“诶诶,快走開,我兩只手都濕的,寶貝兒你的衣服還要不要了?”

“管他呢,大明星還賠不起我一件衣服?”

張悅涵抱着她不撒手,撒歡的小狗似的。

楚忱只能盡力張開雙臂躲着她,一邊說着“什麽邏輯”,一邊踢上了房門。張悅涵抱了老友一會兒,聞着熟悉的桂花香,終于滿足下來,不鬧她了,給她把辣醬放廚房裏,捋起袖子想要幫忙,被楚忱趕走了。

“少來,誰不知道誰,你進來我這廚房還不炸了?”

“讨厭啊,我最近也有在好好學做菜的。”

張悅涵的保證顯然沒得到楚忱的信任,一分鐘之後,她被趕了出去,不僅如此,女人還冷酷無情地鎖上了廚房門,顯然是對她這個“廚房殺手”有陰影。

“什麽嘛。”

小聲地抱怨一句,張悅涵搬了張椅子坐外邊看楚忱在廚房裏忙碌,楚忱顯然炖了湯,廚房裏的水汽漸漸霧了玻璃門,只能勉勉強強看到那道窈窕的身影在廚房裏晃來晃去,顯得很賢惠的樣子。

這個女人在外面那般的張揚肆意,永遠光芒四射,好像一朵無人可以摘取的帶刺玫瑰,誰能想到,私下裏她還有這麽柔軟的一面呢?

張悅涵想着,不由輕輕地笑出聲來。

“幹杯!”

“新年快樂!”

開飯了。杯子裏是果汁,不是什麽酒,但這絲毫不能消減好久不見的老朋友碰杯的熱情,清脆的響聲中,玻璃杯輕輕碰在一起,裏面的黃色液體微微晃動,游上了杯沿,楚忱喝了一口,她的這一杯酸酸的,但是回味很好,張悅涵不必進行太過苛刻的身材管理,所以她的那杯放多了些糖,以她愛甜的性子,應該剛剛好。

“嗚嗚終于吃到了,楚小忱你這一口讓我想了大半年了。”

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嘴裏,須臾吐出一塊幹幹淨淨的骨頭,張悅涵又喝了一大口果汁,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我又不能吃甜的。”

楚忱又給她夾了一塊到碗裏,自己則專挑素菜吃,先前她嚷着要吃辣醬,但實際上一桌菜做好了,看着還是很清淡的樣子。做明星太久了,自律已成為深埋在骨子裏的習慣,偶爾偷一兩片肉吃是樂趣,但是如果要楚忱敞開了吃,她反倒矜持起來。

今晚做這麽一大桌子菜,主要是為了過節,過年就是要豐盛一桌。張悅涵來了更好,她的手藝不會浪費了,也不用一個人吃,那樣是很可憐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裏。

“唉,可憐的小忱,連肉都不敢多吃。沒關系呀,我幫你吃掉它們。”張悅涵壞笑着當着她的面夾走一塊大肉,吃一口後,露出誇張的表情:“真好吃。”

“閉嘴吧你,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楚忱做出被她饞到的模樣,但筷子依然很少落在肉上,只有在這時,張悅涵才會覺得她确實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楚忱,是無論吃什麽都很香的,還總跟她搶東西吃。現在的楚忱,物質上不再缺乏,心理上也并不渴求,确實出落成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肚子稍微吃飽了,兩人的話就多起來,都不是“食不言”的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幾乎是讀書時候留下的習慣了。

“怎麽今年又是一個人,你那小女友呢?沒陪你過年嗎?”

知道楚忱家沒人了,張悅涵随口問了一句。楚忱疑惑:“什麽小女友?”

“就寧小雨呀,前段時間炒的沸沸揚揚的那個,不都說她是你的正牌女友嗎?”

“哦,她呀。”寧小雨和楚忱自然不是真的戀愛關系,但她們捆綁炒作是事實,楚忱也沒有解釋的**,聞言只說已經分手了。

“啧啧,過年時候分手,太渣了。她肯定以為你不想帶她見家長。”張悅涵嘴快說了一句,見楚忱的眼神暗淡下來,頓時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楚忱父親已經去世了,這樣的日子,她提這個做什麽?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叔叔的。”她急忙道歉。

“沒事,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而且過年的日子,我怎麽可能不想我爸?安啦。”楚忱搖搖頭,想起什麽,又道:“其實都會有這麽一天的,他身體老不好嘛,只是我也沒想到會那麽快。以前是真的傷心,現在想一想,他其實也受不了那樣的折磨了吧,也許這對他來說是種解脫。”

楚忱的爸爸患的病十分嚴重,生前最後一段時光沒有一日不痛苦,只是她爸倔強,很少呼痛而已,後來楚忱自己得了一樣的病,才知道父親的痛苦。不過她和父親不一樣,父親沒能熬過去,可她是個雙S級的Alpha,本身就意味着奇跡,那樣的病竟也讓她挺過來了。

其實也不是病,是一些代價。面對着相似的事情,父女二人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不同的是她父親失敗了,而她成功了。

“說起來,寧小雨是你第幾個女朋友了?你也玩了這麽些年了,就沒想着要定下來嗎?”張悅涵試探着說道。

楚忱搖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很快地點點頭:“也許真的快要定下來了。”

“是嗎?”張悅涵心中失望,但又很快打起精神來,這樣的話,她不是第一次聽楚忱說了,但是一年又一年,楚忱身邊的人換了那麽多,能讓她定下來的終究一個都沒有。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

“那不一樣。”楚忱看着平和了很多,說起這種事情,也不像以前那樣陰郁了,還能跟張悅涵開幾句玩笑。

“我們讀書那陣子,你也總愛問這個,張小涵,你天天問我,怎麽沒見你先找一個呢?我是還沒定下來不假,但我不像某人,連戀愛都沒談過。”

張悅涵被這沒心沒肺的壞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把盤子裏的食物當做楚忱,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楚忱卻微微失神,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又想什麽好事呢?”張悅涵拿筷子在楚忱眼前晃了晃,酸酸道。

“沒什麽。想起讀書那會兒的事情了。”

“讀書啊......你又想起她了?”張悅涵是知道她和顧良夜的戀情的,當時這兩個人看着那麽好,說分手卻也就分手了。

“沒啊。”楚忱馬上否認,但是過了一會兒,張悅涵問她:“你一直也不肯跟我說,你和她、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這個問題困擾我很多年了。”

楚忱又走神了。

怎麽認識的啊?

好像是一個夏天,她在蛋糕店做兼職到深夜,出來時,下了雨,她在屋檐下躲雨,迎面走過來一個看着像是喝醉了的女人,她本來沒在意的,但是很快,她聞到了一股信息素。

很好聞的、晚香玉的氣味,微微醉人。

是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只有晚香玉香,沒有酒氣,女人沒有喝酒,可已經走不穩路了,周圍也有人聞到了這股味道,對着女人露出下流的表情。她猶豫了幾下,在他們湊上來前,跑過去對着女人大聲說了句:“姐!你怎麽在這裏!”然後扯着女人的胳膊,順理成章地把人拉走了。

女人顯然處在特殊時期,楚忱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事情很棘手。下着雨,她又不可能帶着這樣一個炸彈去宿舍,就把女人帶到了一家小旅館,打算把她關着,再給她找抑制劑來打。

但她忽略了信息素的霸道,她還能忍得住,但是女人顯然已經神志不清了,漸漸靠近了她,她不想的,所以在女人湊過來時,用力推開了她:“姐姐,我可不是個随便的人。”

女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她面前,仿佛意外于她的疏遠:“那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是想要做什麽呢?”

楚忱靜默片刻,女人在這個時候又湊上來,摸了摸她的臉頰,女人的手帶着雨絲的涼,楚忱被冰的一個激靈,再次推開了那女人:“我去給你買抑制劑。”

女人再次被她推開,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順勢靠在了牆上,低低地喘.息了一聲,眼中閃過掙紮:“那你可要快點。”

楚忱惡狠狠地道:“還用你說?”她馬上跑了出去,走了幾步,卻嗅到樓道裏已有了淡淡的晚香玉香,她暗道一聲糟糕,又見走廊的那頭,有幾個人陸續開了門,一邊辨別着空氣中的氣味,一邊朝這邊看過來。壞了!她低罵一聲,迅速跑回去,用力地關上了門。

女人還倚在牆邊,眼神沒有焦距地看了她一下,楚忱看她好像連眼尾都燒紅了。

“你過來,給我咬一口。”

咬一口之後,就完成了暫時标記,這個omega就不會再散發出這樣的氣味了,楚忱才好放心地去給她買抑制劑。顧良夜沒想到她忽然又跑回來,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顧良夜凝望着她,帶着點審視的味道,但是這種審視并不讓人讨厭。熱潮漸漸近了,顧良夜潮紅的臉蛋上滑過一滴汗,隐沒在了鎖骨裏,性感的無可救藥。

“快點,你的氣味要引來其他人了。”楚忱煩躁地罵她。

十七歲的少女,脾氣火爆的一塌糊塗,也不知道溫柔是什麽,她見女人似乎還在猶豫,頓時沒了耐性,一個箭步上前去,拉開女人的衣領咬了下去。

她以為咬一口就可以了,可是這一口之後,世界旋轉了起來。

臨時标記......居然也是這麽激烈的嗎?楚忱被香甜的信息素沖昏了腦袋,一瞬間忘記了離開,她本來以為只是咬一口的事情,但是後續而來的一切,卻掙脫了她的控制,朝着她所不能掌控的方向發展了。

“我說......你成年了嗎?”女人氣息不穩地道。

楚忱迷迷糊糊地擡眼:“啊?”

楚忱無法抵禦臨時标記所帶來的沖擊,顧良夜也不能,她被這莽撞的少女咬住了腺體,甜膩的桂花味信息素注入進來,一直以來緊鎖在身體裏的**升騰而起,她用力的抓緊了女孩的肩膀,掙紮地又問了一遍:“你成年了嗎?”

楚忱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她點了頭,說她十八了。

然後女人的吻就落了下來。

那之後的細節,楚忱一度很想忘記。

那個被她帶到房裏的女人有一雙濕潤多情的眼眸,她溺斃在那眼眸裏,忘記了主動,女人看起來也是一樣的迷茫,然而又好似很冷靜,她被女人抓着,抵在了牆上,女人冰涼的唇瓣落在她的臉頰,她敏感地顫了一下,心中有一瞬間想要退縮,然而随之而起來的,是強烈的渴望,退縮?下一秒她就忘了這個詞彙了。她抓着女人的胳膊,被女人按在牆上親,帶着晚香玉香氣的吻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神漸漸迷離,而後墜落,落在了一大片棉花似的雲裏。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窗戶關的緊實,但是窗簾沒有完全拉上,迷迷糊糊間,她看到有許多豎條的水線蜿蜒在玻璃窗上,她一瞬間有些分不清楚,是不是房間裏的潮濕感也是這雨帶來的?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不是的。是汗......吧?可是也不是。到底是什麽呢?是女人汗濕的長發,還是女人眼角偶爾滑落的眼淚?又或者這些都不是,那只是某種感覺的延伸吧。

後來的事,她就真的記不太清了,只知道世界甜蜜的驚人,只知道時間過的好快,好像一瞬間就從夜晚到了白晝,她被拽入深深的漩渦裏......

她在一大片陽光的照耀下醒來,身邊是沉睡着的美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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