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滿意足
金妮等星期四等了很長時間,所以日子過得飛快。不過現在星期四已經到了,每一秒都像是一個小時,每一個小時都像是新的一天。她和珀西共進午餐後,跟他說了再見,她這時才意識到,她必須在四點鐘離開魔法部之前和那個襲擊女巫會合。德拉科讓她一刻鐘後去他的公寓找他。他不願透露他們要去做什麽,也不願透露他們要去哪裏,但是金妮既想讓他帶她去一個私密的地方,比如一家小咖啡館,又想去皮卡迪利廣場這種總是擠滿了游客的地方。他沒有說他們要做什麽或者他們要去哪裏,但金妮在猶豫是将他帶到小咖啡店那樣私密的地方,還是總是充滿游客的皮卡迪裏廣場。
她陷入沉思時,羅米達朝她的辦公桌走了過來。金妮在座位上皺起眉頭看着她。羅米達看上去像是從《巫師季刊》裏走出來的,而金妮看看起來像是一個扮成成年女巫的霍格沃茨學生,這真不公平。
“喂。”羅米達說,看了看周圍。沒人能聽到她們說話,或者嘗試偷聽。“我有話要說。”
金妮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她很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我真的很喜歡哈利。”羅米達說。“我覺得他也對我感興趣……”
“确實。”金妮說。真奇怪。金妮甚至不确定哈利是否知道如何調情,或者如何表現出對異性的興趣。梅林在上,他們關系中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告訴她他的感受。
“确實。”羅米達說,挑起一條完美的眉毛。“所以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打算約他出去。我不是在請求許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
金妮竊笑了起來。“羅米達。親愛的女孩。我不在乎哈利和誰約會。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你應該帶他出去,因為梅林啊,他需要一個愛好。”
年輕的女巫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呃——謝謝。”她說,然後又恢複了鎮靜。“我是說,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明天見。”說完,她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
金妮被她的話弄糊塗了,她擡頭看了看自己工作間牆上的小挂鐘。已經三點半了。她必須在三十分鐘內與她的襲擊女巫見面。
一個小時後,她就能和德拉科在一起了。
她離開去見林恩之前不久,哈利、羅恩和赫敏來找她了,當時金妮正在收拾包。“祝你好運。”羅恩說,抱了抱她。“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打倒那個狗雜種。”
“羅恩!”赫敏責罵道。
“怎麽了,孩子們又聽不到。”他反駁道。“不管怎樣——我真為你驕傲,金妮。這個案件将是我們所有人的巨大勝利。”
“我知道。”金妮點着頭說。她希望他們聽不見她聲音裏的顫抖。
“別忘了嚴格按章辦事。”哈利警告道。“馬上列出他的權利,告訴他為什麽被逮捕,所有程序。我不容許馬爾福因為技術性細節逃脫懲罰,而讓整個辦公室費盡周折。”
“我不會忘的。”
“小心點。”赫敏咬着嘴唇說,伸出胳膊抱住了金妮。“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金妮勉強笑了笑,也抱了抱她。“我會沒事的,真的。”她對他們三個說,把包背在了肩上。“你們再見到我的時候,就又有一個罪犯被關進監獄了。”
哈利笑了。“就是這種精神。”
金妮走向襲擊巫師辦公室,她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回響,大多數人還沒有下班。金妮差點哭出來,但她立刻捂住嘴,深吸了幾口氣。我是一個專業人士。我在做我的工作。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這句咒語,希望能将它銘記在心。
她到達預定的見面地點時,一個格外甜美的女巫正等着她。她對金妮露出燦爛的笑容,與她握了握手。“我是林恩·哈格裏夫斯。”她說。“我今天下午将協助你進行現場抓捕。”
“金妮·韋斯萊,很高興見到你。”金妮喃喃道。
“你之前的案子裏用過襲擊巫師嗎?”琳恩問。
金妮翻了個白眼。“我沒有接手過太多案子。”她解釋道。“我上次逮捕的目标是一個騎着掃帚穿越漢普特斯西斯公園的老巫師。不需要用襲擊巫師。”
琳恩笑了起來。“我知道為什麽不需要。但今天的目标是德拉科·馬爾福,不是嗎?這是非常重要的案子。”
“是的。”金妮說。
“好的。”琳恩把纖細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這就是我們今天要做的。”她遞給金妮一枚藍色小徽章,然後給她看了看口袋裏另一枚與之相配的徽章。“這些徽章被施了變化咒。”她說。“當你找到目标——馬爾福先生——你敲一下徽章——”她敲了敲徽章,“——它會變成紅色。我的徽章也會變成紅色,這就是我去你的位置逮捕目标的信號。如果你找不到目标,但是懷疑他逃跑了,把徽章變成黃色,我會去幫忙找他。如果你找不到目标,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就把徽章變成紫色,表示逮捕失敗。你認為馬爾福先生今天會惹出大麻煩嗎?”
金妮搖了搖頭,突然說不出話來。
“太棒了!”琳恩歡快地說。“這是你的徽章,這是我的,我們都準備好了!”
金妮先回到她的公寓,換上一件淺綠色的背心裙,然後把魔杖和林恩的徽章放在包底。她的心怦怦直跳,簡直要跳出胸膛了,她不得不喝點水來消除自己的頭暈。來了。她真的要這樣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幻影移形去了伯爵宮。
德拉科把他的地址和從地鐵站過來的方向告訴了她——他顯然認為她會乘地鐵來——金妮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住的那條街,街道兩旁整齊地排列着整齊的白邊紅磚的住宅。她先發現他的車停在路邊,然後走上臺階,按響了56號的門鈴。
響亮的音樂聲從門後傳來,但是門鈴一響,音樂聲就消失了,金妮聽見有腳步聲朝門口走來。門開了,她發現西蒙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身上穿着一件毛絨絨的藍色晨衣,手裏拿着一張皺巴巴的紙巾。
“啊。”他含糊地說。“你是約翰給我雇的淘氣護士嗎?”
金妮笑了笑。“是我,西蒙。”她說。“金妮·比斯利?我是來找本的。”
西蒙打了一個噴嚏。“哎呀。”他說。“我要求過行使初夜權的……”他拖着腳步走開了,門還敞開着,金妮認為這是邀請她進去。
“金?是你嗎?”德拉科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要麽是她,要麽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模仿者。”西蒙回答。“我打賭是前者。”
頭頂上的地板嘎吱作響,德拉科跑下了樓梯,他穿着褪色的牛仔褲和白色polo衫,英俊得令人心碎。“你好,親愛的。”他熱情地向她打着招呼。金妮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面前,熱情地吻了她,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
“我想你。”金妮輕聲說。她無法抑制聲音裏的顫抖,她知道他聽出來了。
“我也想你。”德拉科說,他的眼睛比平常顏色更深。
“天啊,如果我想看那種東西,我的房間裏有視頻。”西蒙抱怨道。
德拉科朝他皺起了眉頭。“哦,快回去自憐,看你的視頻吧,金齊 。你病得太厲害,不能做別的事了。”
西蒙撅起了嘴。“那你別敲門。”他叫道。
“說真的,朋友,你站都站不穩——”
“行了,我走了。祝你們約會愉快。”他拖着腳步穿過走廊。
“恢複正常,金齊。”德拉科叫道,得意地笑了起來。
“羅比離開之後,他們就不一樣了。”西蒙搖着頭嘟囔道,朝公寓的後面走去。
他們來到前門臺階,把門關上之後,德拉科轉向了她。“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他說。“不過你還好嗎,金?”
她輕輕笑了笑。“我現在很好。”他牽着她的手,帶她走向了地鐵站。
他很紳士,在旋轉栅門處刷了兩次牡蛎卡,為他們兩人付了車費,但他仍然拒絕透露他們要去哪裏。他們在威斯敏斯特站下了車,德拉科帶着她穿過倫敦橋,倫敦眼在他們左側的南岸若隐若現。“你上去過嗎?”他問,朝它點了點頭。
“沒有。”金妮承認。
“太好了。因為這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上去之後,能看到方圓數英裏的地方。”德拉科稍微加快了腳步,金妮也跟了上去。“倫敦在你腳下鋪陳開來,尤其是現在,在夕陽西下的傍晚……天啊,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色了。”他停下來對她眨了眨眼睛。“我想除了你吧。”他厚臉皮地糾正道。
金妮如鲠在喉。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他每一次對她露出笑容、眨眼睛或握着她的手——這使她越來越難以鼓起勇氣把他關進監獄。
我沒有選擇,她對自己說,淚水奪眶而出。根本沒有選擇。
他們到達銀禧花園時,幾乎沒人在排隊,所以德拉科很快就給他們買了票,帶她進了一個艙裏。他們後面那群吵鬧的游客進了另一個艙,所以他們完全是獨處的。
對。這是她的機會。德拉科在描述他們會看到的所有的建築物和地标,他們的艙開始慢慢轉向觀景摩天輪的頂端,金妮在雜亂的包裏翻找着,直到用顫抖的手摸到了底部的兩樣東西:她的魔杖和林恩給她的藍色徽章。
她所要做的就是把它變成紅色。敲一下,琳恩就會在三十秒內幻影移形過來,擊昏德拉科,“逮捕目标”。馬爾福夫婦的兒子會回來,哈利會擁有他那舉世矚目的刑事審判,而她會因為出色的工作得到加薪。
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這樣做。
必須。
“你在找什麽?”德拉科笑着問。“該死,你難道在裏面裝了一個塞恩斯伯裏嗎?”
金妮擡起頭,憂心忡忡地用含着淚水的眼睛看着他,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确定你沒事嗎,親愛的?”他輕聲問,伸手去摸她的上臂。她發出一聲抽泣,接着,她發現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他的雙臂緊緊摟着她。
“沒事的,金。”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如果你知道的話,她痛苦地想道。“我今天的工作很不順利。”她哭着編了個理由。她抓起包裏的魔杖,輕輕敲了一下徽章,然後用胳膊摟住了德拉科的腰。“我一直很想見你……”
“我數着日子。”他笑着說。“但現在一切都好了。”
他一直抱着她,直到她不再因為抽泣而顫抖,并吻了她的頭發。“好點了嗎?”
金妮點點頭,對他笑了笑。“好多了,謝謝。”她輕聲說。
“看,我們快到頂上了。”她越過他看去,發現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樣:倫敦城将古色古香與現代氣息相結合,在他們的腳下綿延數英裏。泰晤士河像一條天藍色的緞帶,蜿蜒地穿過城市。即将落山的太陽為建築鍍上了一層金邊,德拉科為她一一指出:聖保羅大教堂;倫敦塔;金絲雀碼頭。
“美不勝收,對吧?”他輕聲說。“每當我壓力很大——就像最近——我就會來這裏,因為……我不知道,這似乎能讓我平靜下來。”
“真好看。”金妮贊同道,由衷欣賞着他閃閃發亮的銀灰色眼睛。她偷偷看了一眼包裏。
她已經将徽章變成紫色。林恩今晚不會來了。
“閉上眼睛。”
她急忙合上了包。“什麽?”
他對她露出了壞笑,這令她莫名記起,他不管怎樣仍然是德拉科·馬爾福。“我有一份禮物給你,但是你不能看。”
金妮假裝懷疑地打量着他,但最終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好了。”她笑着說,“現在我的禮物在哪——”
她停了下來,因為就在那一刻,她感覺到德拉科的胳膊摟住了她的腰,他的唇落在她的嘴唇上,熱烈地吻着她。她将手指伸進他淩亂的頭發裏,把他拉近,與他緊緊相貼,中間不留一絲空隙。
如果他們認為金妮會放棄德拉科,那他們一定是瘋了。放棄這個。
“嗯?”他說,與她額頭相貼。“好禮物?”
“最好的禮物。”金妮喃喃道,然後将他拽過來,又親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