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希望和夢想

星期一午飯後,金妮回到傲羅辦公室時,發現那裏一片混亂。穿着猩紅色長袍的傲羅跑來跑去,向其他部門和《預言家日報》發送備忘錄,朝彼此喊着法庭和新聞發布會之類的事,這麽多人一起叫嚷,有些內容她根本聽不清。

金妮看向安吉麗娜,她是房間裏惟一沒有喊叫的人。“以梅林的名義,這是怎麽了?”她問。

安吉麗娜咧嘴一笑。“哈利可以從他的名單上劃掉更多的食死徒了。布特、奧康內爾和錢伯斯幾小時前在斯特林逮捕了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和特拉弗斯!”

金妮的心微微抖了一下。“天啊——太好了!”她叫道。“那——但他們是哈利名單上的最後一批人,這意味着我們把他們都抓到了!”

“當然,除了德拉科·馬爾福。”安吉麗娜糾正了她。“不過沒錯,除了馬爾福,就剩下他們了,而且我們完成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什麽時候來着,哈利五年前才列出這個名單?他當時以為我們兩次就能把他們都抓住。”

她強迫自己保持笑容。“對,那——真是太棒了。”安吉麗娜捏了捏她的肩膀,然後也去加入那場幾乎攪得傲羅辦公室天翻地覆的混亂了。

金妮呆呆地坐在她的工作間裏。這個時刻到了。食死徒的時代終于結束了,随之消失的還有湯姆·裏德爾在魔法世界短暫統治後留下的揮之不去的恐懼。從此之後,他們的日常工作将主要放在輕微案件、維護《保密法》、保護部長及其工作人員國外出差時的安全。

沒有其他食死徒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這意味着所有目光都會集中在她身上,判斷她是否有能力抓住最後一個食死徒:德拉科·馬爾福。

但是他沒有黑魔标記。這個問題多年前就已經争論不休了,如果德拉科沒有黑魔标記,他是否仍然被視為食死徒。他們還沒有定論。金妮曾多次見過他裸露的左臂,雖然她沒有機會仔細觀察,但是德拉科的皮膚很白,就算黑魔标記褪了色,仍然可以看見。但是沒有——他的皮膚上只有他六年級時留下的神鋒無影的傷疤,還有上臂奇怪的灼傷,她現在猜測那是因為克拉布七年級時在有求必應屋放的魔鬼火焰。

因為只剩下他了,而且她有一次差點“抓住”他——這意味着哈利可能會把德拉科的案子推到更高的優先等級,他也沒有保證案件的優先級別産生變化的話,他仍然會讓金妮負責這個案子。優先級別的案子會安排給羅恩和安吉麗娜這種傲羅,或者丹尼·奧康內爾,但願別是羅米達·萬恩。

如果把她派去處理德拉科的案子,金妮會徒手扭斷這個神經質的女巫纖細的脖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甚至當布特、奧康內爾和錢伯斯都筋疲力盡卻興高采烈地走進辦公室時,她也加入了整個部門的歡呼。沒過多久,哈利也來了,他對每個人都笑逐顏開。自從他戰勝湯姆·裏德爾之後,金妮還沒見到他這麽高興過,即使在那時,他的快樂也摻雜着悲傷。這證明了她多年前對他的控訴:哈利只有在拯救世界的時候,才會真正感到快樂。

羅米達徑直走向他,當着大家的面抱住他,然後在他的嘴唇上誇張地吻了一下。“祝賀你,哈利。”她說,朝他露出了最性感的笑容。

“祝賀我們所有人!”他叫道,用一只胳膊摟着她的腰,向整個部門做了個手勢。又是一陣歡呼。“真的,我不得不說,我為大家在過去五年裏取得的成就感到驕傲。我們當時許下承諾,着手開始,在魔法世界再次安全之前,我們不會放棄,我們遵守了這個諾言。我們做到了!現在湯姆·裏德爾真的死了,真的消失了!”傲羅們大聲鼓掌,還有歡快的噓聲和口哨聲。

金妮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對抓住特拉弗斯和萊斯特蘭奇的那三個人表示衷心的祝賀,但是,她的慶祝情緒全是表面的。她在等哈利來找她談德拉科的事。她計劃好了,等他來的時候,她要對他說些什麽,她要為任何可能出現的結果做好準備——他會讓她繼續負責這個案子,還是找人幫她的忙,或者幹脆把她剔除這個案子。如果大難不死的男孩不再讓她負責她的案子,他就有機會感受蝙蝠從鼻子裏飛出來的滋味了。

他沒有讓她失望。又吻了吻羅米達之後,哈利松開了他的新女友,從桌子之間走過,拍着人們的後背,和經過的人握手。最後,房間裏的其他人繼續去安排出庭和新聞發布的時候,哈利來到了金妮的工作間。

“棒極了,對嗎?”他指着奧康內爾、布特和錢伯斯說。

“對。”她贊同道。越過他的肩膀,她看見羅米達嫉妒地瞪着她。“傲羅辦公室的表現不能更好了。”

“其實還可以更好。”哈利想表現出輕描淡寫的樣子,但卻失敗了。“我們去我的辦公室吧,金。”

該死的梅林內褲,來了。她空洞地笑了笑,跟在他後面,甚至在他關上門之後,像一個乖巧的小傲羅一樣,在他的大辦公桌另一邊坐了下來。“我能幫你什麽嗎,哈利?”她問。

“兩個詞:德拉科·馬爾福。”哈利靠在桌邊,用那雙曾經讓她無法抗拒的明亮綠眼睛俯視着她。她現在發現,抗拒他真是輕而易舉。“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金妮。”

“嗯。”她說,假裝在思考。“看,如果馬爾福是食死徒,那就說得通了——不過他不是。”

“他幫了他們。”她的語氣讓他皺起了眉頭。“他把食死徒帶進了霍格沃茨,在最後一戰中,他沒有與他們戰鬥。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那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她煩躁地說,将胳膊抱在胸前。“我還在盡職盡責地找他,我覺得這些要求不會改變吧。”

“我剛才有個消息要轉達給你——我早該這麽做了,但是萊斯特蘭奇和特拉弗斯的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他走到桌子另一邊,拉開了一個抽屜。他在裏面翻了一會兒,終于找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根據法律執行司更高指示,有謀殺指控時,是否起訴取決于受害者的家屬。”

“不是取決于魔法部?”金妮說,揚起了眉毛。

哈利聳了聳肩,用手抓着淩亂的頭發。“顯然不是。我記得赫敏說過,那要追溯到巫師決鬥至死的時代——那之類的。不管怎樣——自從馬爾福被指控殺害了科林·克裏維之後,克裏維一家就知道了這件事,盡管他們是麻瓜。”

金妮對此感覺不太好。“然後呢?”她追問道。

“他們已經決定要起訴了。”哈利異常興奮地說。“所以這已經是正式的了,金——即使馬爾福能逃脫攻擊帕德瑪·佩蒂爾和躲避魔法部的懲罰,也絕對逃不掉殺死科林的罪行。”

金妮嘆了口氣,移開目光,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科林已經過世八年了,她對他的思念之強烈,仍然讓她感到驚訝。他的死與弗雷德的死比起來算不了什麽,不過科林曾經是她的好朋友。他們年複一年地在變形課上互相幫助,他那老實天真的性格裏隐藏着一種絕妙的冷幽默。

哦,科林。十六歲就去世了,他的大好人生就擺在眼前——他如果還活着,會有了不起的成就。

“我會加進卷宗裏。”她最終說道。

“我打算給你支援。”哈利說,證實了她最擔心的事情。“我想盡快結束這一切,這樣魔法部部長就能在他的年度演講中宣布一些好消息。”

“你真的認為我需要支援嗎?”金妮問。“馬爾福并不是特別危險。”

“對。”哈利笑着說,她不得不抑制心中突然騰起的怒火。“估計他還記得你對他施的蝙蝠精咒。”

他的無心嘲諷令金妮皺起了眉頭。“別忘了是我逮捕了多爾芬·羅爾。”她尖銳地說。“羅爾比馬爾福要危險得多。”

“對——這就是我為什麽要指派羅恩來幫你處理這個案子,因為你們倆曾經合作過。”哈利說。“今天早上我已經告訴他了,這個案子已經被提升到了最高優先級。他說他願意幫你。”

她做了個無聲的禱告。如果她必須和別人一起處理這個案子,她至少應該慶幸這個人是羅恩。羅恩和她一起長大,知道她的怪癖;如果她告訴他,她想在逮捕之前繼續單獨工作,他會毫無疑問地接受。

“很高興知道。”她輕快地說,站起身來,撫平猩紅色長袍。“還有別的事嗎?”

“快點抓住他,金。”哈利又說道。“我不想給你最後期限,但是……求你找到他,把他帶回來。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納西莎·馬爾福。想想你是為了什麽開始處理這個案子。”

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兒子,韋斯萊小姐。他總會回來的。他屬于威爾特郡,這是他的天性。

而她出乎意料地做到了。金妮離開哈利的辦公室,慢慢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回想着六月份和那個垂死的女人一起喝茶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請求金妮去找她心愛的獨子。她還記得馬爾福莊園的走廊裏一片死寂,沒有一絲希望,也沒有一絲歡樂。難以想象馬爾福一家如何在這種地方生存了這麽久。

我記得一只愚蠢的鳥,但是我不記得我的媽媽?

梅林啊,她為什麽會得到這麽大的權力?為什麽這個重大決定要由她一個人來做?除了與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短暫決鬥之外,她是戰争中的旁觀者——她跟馬爾福一家或者明知道咒語不是自己的強項還去戰鬥的科林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麽她要應付這種事?如果約翰·帕爾默——和沃爾科特夫婦,現在她想起來了——知道德拉科是巫師,他們為什麽什麽都不說?

看在上天的份上,他們為什麽什麽都不說?

由于逮捕萊斯特蘭奇和特拉弗斯的興奮之情,那天下午誰也不想工作。最後,哈利注意到傲羅們都圍着奧康內爾、布特和錢伯斯詢問逮捕時的情況,就給他們放了一個下午的假。

羅恩幾乎立刻朝金妮走了過來。“我想我們應該馬上開始工作。”他公事公辦地說,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她的哥哥。“今天下午我們可以——”

“我已經計劃好了。”金妮打斷了他。“我有一大堆差事要辦——而且,呃,除此之外,我認為你應該先把德拉科的卷宗看一遍,熟悉一下。看看你能不能發現什麽我沒注意到的東西。”

“好吧。”羅恩匆匆脫下傲羅長袍,把它塞進包裏,露出裏面的寬松牛仔褲和古怪姐妹T恤。“事實上,我答應雨果今天下午帶他去普普德米爾聯隊的訓練場,所以我也去不了。不過明天我們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沒問題。替我向奧利弗問好。”

“好的。”他轉身走向赫敏的辦公室,跟她揮手道別。

金妮還沒離開魔法部,就打開手機,立刻撥打了德拉科的號碼。響第三聲時,他接起了電話。“你好,親愛的。”他說,他的聲音滲進她的皮膚,使她渾身洋溢着暖意。

“你好。”她說,傻笑着從公共廁所走到繁忙的街道上。“都怪你,我今天做什麽事都會想到你。”

德拉科笑了起來。“對,我剛發現今晚的主菜不是紅色就是棕色的,所以你也有錯。”

“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不過今晚我得在廚房,明天早上我還要去市場。星期三怎麽樣?”

金妮抱怨道:“好吧——如果我必須這麽做的話。”

他又笑了。“如果我能随心所欲,我們會每天都待在床上,但是我已經盡力了。”

“有時間就給我打電話。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我想你,親愛的。星期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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