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驕狂任性的二世祖06

許容醒來時, 聞到的是一陣香味,飄散在身邊,空空蕩蕩的肚子,乏力的身體,無不提醒着饑餓。

“你醒了?宴元……他在做飯,等會就好了, 還要一會兒就開飯。”一位女生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靠得很近, “真的很香啊, 手藝一流。”

白皙的手臂裸露着, 就像擺在面前的食物,只需要輕輕一咬, 便可以吞下, 不再饑餓,不再虛弱。

許容皺着眉,看了一眼她。

“許容, 你好,我是方繡。”女生長相清秀,說話的聲音也分外溫柔。但此刻卻面帶笑容, 沒有任何的擔心,害怕, 帶着幾分興奮和好奇。

許容眉間緊鎖, 之前是他讓宴歸寧帶上這兩位的。

他們隊伍裏的人基本是大學生, 沒怎麽鍛煉過, 之前消滅變異體時,這一男一女在一旁圍觀,手中還有槍,雖不知道是怎麽弄到這種管制品,但看他們行動,應該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而這支隊伍,基本都靠宴歸寧這個覺醒者支撐。

傅欣這種超腦域覺醒者,前期壓根沒有直面戰場的能力,使用槍支也會有較大的聲音,進而引來更多的喪屍。

多一點人手,多一份力量。

這兩人的加入,對于整個隊伍的實力是有所提高的。

“你是宴歸寧的弟弟嗎?”方繡接着問道。

許容轉頭看了她一眼,這個白領打扮的都市女人,依舊有些天真的稚嫩姿态,不像個在社會上遭遇過打磨的人。幹淨的面孔和整潔的秀發,可以看出即便身處末日,這個女人還有心情注重着外表修飾。

“你哥哥好厲害啊,覺醒了異能。”方繡忍不住開口說,“武力值超高,還有這麽好的廚藝。”

“離我遠點。”許容冷冷看了她一眼。

方繡愣住,臉上的笑容停滞了。

許容起身,跨過大多坐在客廳地毯上,或是沙發上閉目休息的衆人,想找個沒人在的地方呆着。

遠遠一望,廚房裏的男人原本正認真做着菜,身邊還有女生在幫忙。

許容打算移開目光時,他卻正好轉了身,看了過來。

進化後的身軀,有着清晰的視力,能夠看到他額間的幾滴汗跡,嘴角輕揚的溫和笑容。

眸中深深的關懷和在乎,就那樣直直地沖了過來,許容怔住,不自覺退了幾步,避開了這注視,逃去了那間去過好幾次的書房。

廚房內,宴歸寧看着他逃離的背影,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神色有也些沉郁。

“學長,菜洗好了。”

“好。”宴歸寧接過菜,操縱着手中的鍋。理智告訴他,不用太擔心什麽。要擔心的也應該是接下來的行動路線,要怎樣保護好衆人,到達軍方聚集點,可偏偏此時心中想的卻是他去的那間書房。

傅欣,這位金陵大學的教授現在就在那間書房。

記憶中,他上過幾次這位生物學方向的教授的課程,性格冷硬,不近人情,很少和學生有什麽良好溝通,甚至聽過同學吐槽過,知道他“大冰山”的稱號。

宴歸寧是清楚的,這人冷歸冷,手腕卻是強勁,很有魄力。不然那些研究項目又是怎麽申請下來,教授的位置又怎麽拿到了手。

這個男人,并不好惹。

宴歸寧總有種直覺,他的弟弟和這位教授有種難得的默契,他們有事情在瞞着自己。

他的弟弟,平日裏懶散,不愛交際,什麽時候和這位教授如此相熟,這位教授又為何主動關心起一個學生來,傅欣眼中的目光又是那麽的熟悉。

覺醒後的身軀明明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可宴歸寧卻不禁感到心口發疼,如同被割裂了一般,排斥在外。

“啊!”身邊幫忙切着菜的女生一聲驚呼,看着手指間裂縫處冒出的鮮血,手在止不住的顫抖。

“我來切菜,你去包紮一下,沙發櫃下有創可貼。”宴歸寧回過神來,立刻開口道。

“宴學長,不會引來喪屍吧。”女生有些驚慌地問。

宴歸寧沉默了幾秒,他依稀記得這位女生之前有個同伴,正是被砸破的玻璃割傷了,手臂上流了不少的血跡,引來了喪屍,被緊緊咬住,行動不了。

而後,便是混亂的逃亡,直到到達實驗室。

他只能安慰道:“別想那麽多,好好休息一下。過分的恐懼,沒有任何作用。”

“好好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女生一聽,眼中的淚立刻掉了下來,哭噎着聲,“我知道的。”

“謝謝,學長。”

宴歸寧沉默着處理着手中的食物,女生的感謝很鄭重,眼淚也真情實意,可是宴歸寧深刻的清楚,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仿佛已經失去了情緒的體悟能力。

自覺醒後,宴歸寧便體會到了自己與記憶中從前的自己的不同。明明記憶中的自己,似乎真的是個好人,真心的幫助了不少人,更有着強烈的同理心,容易被那些感情觸動。

可現在,宴歸寧明白,自己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穩住人心,不讓這個隊伍裏的人崩潰。

明明這些人,其實只是累贅,不是嗎?

可是還得裝下去,宴歸寧一邊切着菜,一邊想。

誰叫他的弟弟總覺得他是個大好人。

想到自己之前被弟弟嚣張地埋怨,就差點戳着鼻孔罵,宴歸寧心間卻泛起幾絲甜意。

書房內,門背後。

許容坐在地板上,低低垂着頭,手掌撐着地,支撐着無力的身體。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明明隔得那麽遠,空氣中飄散來的血液滋味卻是那麽的香,好像要爆炸一般,刺激着他,不如釋放吧,管那麽多幹什麽。

不遠處就是新鮮的血肉,空中食物的氣味是那麽的明顯。

只需要輕輕一跳,利落一咬,便再也沒有饑餓與虛弱。

許容不禁慘淡一笑,這就是這副轉化的變異體身軀所帶的最真實的感覺。讓人深刻感受到,他不再是人類了。

撐地的手掌漸漸收緊,指甲甚至劃破了地板,滋滋的聲音響起。

“噠噠。”

有人走近了,陰影落了下來。

“餓了吧。”

聲音是如此的冰涼,帶着幾分沙啞,仿佛說了太多話,從而導致的疲憊。

低下的頭顱被輕輕扶起,握住臉頰的那雙手太熱,冰涼刺骨的肌膚仿佛置身于溫泉之中,朦胧的視線中唯有那雙眼,冷靜而熾熱。

真是奇怪啊,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腦海中仿佛停止了思考,眼睜睜看着那人解開了幾枚襯衣的扣子,将肩膀湊了過來。

“手臂要用槍,得有力氣。”那音色涼涼的,低悶着聲,卻似帶着無盡的誘惑,“咬脖子。”

許容猛地轉頭,飛快擡起手握拳推開他,然後移了移身體,避開他,尖利的指甲死死地扣進了地板。

“你走……走開。”他咽了口氣,掙紮着開口,“別離我太近。”

“進化的程度越高,克制的能力就越強。”傅欣緩緩出聲,“食物越高級,進化就越快。”

“你需要更多覺醒者的血液。”

“不。”許容眼中浸滿了淚水,無力地回答,“一開始,就得克制。一旦越過那條線,就很難回來了。”

許容見過那樣的場景,帶着傷單獨跋涉在廢棄的都市裏,遠處的怪物飛躍在屋頂間,被捕獲的人類的驚呼和哄叫。破碎的身體和屍塊,油滋滋的燒烤架擺在一旁。

沉溺于食物,瘋狂的歡笑,将絕望的情緒作為輔食,□□裸的藐視一切。

“那又怎樣?”傅欣突然沉沉問道,“不斷地克制着,不斷地抑制自己,那很痛苦,不是嗎?”

他抓住許容的身軀,讓他直面對着自己,伸出手拂去他眼中的淚水,低下頭輕輕吻在他的額頭。

“別哭。”

“不要怕。”

“沒事的。”

輕柔冰涼的聲音環繞在耳尖,進化後的身軀有着極為敏銳的聽力,三句話咚咚咚敲擊在腦海中。

其實不管是哪種類型的覺醒者,身體都會得到一定的優化。

傅欣這個超腦域進化者,重點進化的便是大腦,但身體素質也同樣有所提升。

此刻,他緊緊按着許容的肩膀,不允許他逃避,離開,認真看着他的眼睛。

那雙冷清,寂靜的雙眼,看着自己,帶着微微的茫然感。

随即,許容的身軀緩緩放松下來,頭顱慢慢低下了,湊到了他的脖頸間。

齒間劃破肌膚,刺痛帶來的同時,也帶來了熟悉的快感。

這種感覺,熟悉的讓人發顫,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晚上,他主動咬着自己,怒火沖沖,眼中不自覺的擔憂卻是那麽讓人沉醉。

身軀在顫抖,傅欣不禁閉上眼。

雙手摟着懷中人的背脊,溫柔的呢喃着:“不要怕,都是假的。”

那聲音幽幽的傳來,好像只是不經意間的安慰,許容卻突然停止了吸食口中的血液,惶惶然擡起頭,頓了幾秒,推開他,不自覺向後倒去,即将觸及背後的門時,頭顱相撞時身體卻被一雙手扶住了。

“小心,別磕到了。”

許容習慣性舔了舔嘴角間的血跡,蒼白如雪的肌膚變得紅潤了。

他皺着眉,冷冷看了一眼傅欣,又看了一眼四周,仿佛什麽都沒有變化。

“別随便對我使用你的異能。”

幾乎只有他清楚,傅欣也是一個雙系異能覺醒者。

不僅擁有超腦域,更擁有夢之境。

這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異能,能夠塑造夢境,讓人沉浸于夢中。

初期對于直面威脅着生命的怪物,強大的控制系,金屬系,強化系等覺醒者才是所向披靡的強大武器。他們能夠厮殺,并戰勝那些怪物。

傅欣從未顯露過這種特殊的異能,起初或許源于它的弱小。這種夢境之力的使用條件有些苛刻,需要足夠的精神力支撐,更需要特定的場合實施。

後來不使用,也許是為了留下底牌,以備不時之需。當然,他或許也沒機會使用,擁有超腦域的他,作為人類的腦,壓根不需要施展武力來保護自己,身邊便已經聚集了一大批願意為保護他而死的人。

因為他是希望,是人類全體安全存活的希望。

“好。”傅欣起身,沒有多說什麽,回到之前坐着的書桌前,拿起刻了一大半的金屬片,接着自己的工作。

許容依舊記得自己曾被傅欣拉進過許多次夢境,那些夢境的塑造是那麽的真實,能讓人沉浸其中,壓根不願意回到現實。

那太像惡魔的牢籠,一旦被誘惑就難以脫身;卻又像上帝的天堂,美好的讓人流連忘返。

明明是虛假的夢境,卻能夠滿足一切的願望,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塑造。在夢中,能夠擁有一切,能彌補所有遺憾。

仿佛那些悲傷的過去,從未發生過,一切都有重來的機會。

“傅欣。”許容說的很輕很輕,廚房裏還有一個覺醒的控制系異能者。

傅欣停止镌刻手中的金屬片,目光移轉到依舊坐在地板上的青年。或許是吸了自己血,青年冷白病态的膚色也泛着幾分紅暈,顯得健康了些,起身的動作軟綿綿的,慵懶至極,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含在嘴間,只動了動唇,好像和自己說着獨屬兩人的悄悄話,好似擁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我在你的夢裏嗎?”

傅欣沒有回應,沉默以對。

許容笑了,笑的很是諷刺,“一次次把我拉進你的夢裏,有意思嗎?”

“就當做一個游戲吧。”傅欣沉聲說,拿起桌上突然出現的白色水晶球。

許容緩緩走近,目光漸漸放到他手中的水晶球中。

水晶球內,是一座精細的城市模型,鱗次栉比的建築,交錯縱橫的街道,形态各異的植物,無處不在,将整座城市覆蓋住了。

“喜歡嗎?”傅欣捧高了些水晶球,遞到許容的面前。

許容不語,只是默默看着。

“它叫不夜城。”傅欣起身,開口說道,聲音低啞,很有磁性。

“這是金陵城。”許容轉身,恍惚說道。

眼前的一切卻在迅速變化,濃濃的黑暗席卷而來,緊接着一片白光浮現。

許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很大的房間內,這間房子,充斥着色塊和幾何圖案,一切都安排擺列的極為規整,緊接着白色的牆壁變得透明起來,往外一眼望去,是無盡的建築。

燈火通明,繁星如海。

“這是你的記憶嗎?”許容出聲道。

他知道自己正處于城市的中心地帶,站的很高很高,俯視着整座城市。

他在他的夢裏。

許容擡着頭,仰望着頭頂的那片浩瀚星空。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真實的讓人恐懼。

上一周目的多次交鋒,讓許容清晰的了解到,傅欣覺醒的超腦域帶給他無比強大的計算力,随着異能的進一步進化,他的思維已經不是常人所能推測的,或許在他眼中,整個世界的變化都在他的計算之中,每一件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大小則用着精确的數字表達。

另一種意義上,也完全可以說是預知。

這種恐怖的計算力,能夠更好地鋪設着完美的讓人完全挑不出錯誤的夢境,不知不覺就讓敵人落入網中,難以脫身。就連自己這種扮演者,都險些被那些夢境迷惑。

“這是二十年後的金陵城。”低啞的嗓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在耳尖輕輕撥弄着,沉穩而悠揚。

許容怔怔然看着眼前這個繁盛無比,車水馬龍,彩燈高照的城市,那些黑暗的,血腥的,糟糕的存在似乎都消失了。

末日真的結束了,人類迎來了新生。

“你走後的第二十年,金陵城改名不夜城。”

“那天是5月14日,我放了一場煙花。”

轟隆隆的響聲,一刻也不停止,一顆顆炮彈似的火球升入空中,然後砰的一聲,激烈地綻放着,形成顏色各異的花朵,點亮了整個夜幕。

許容望着這場眼前這場浩大的煙火,心間震動。

“你放心,那是新研發的環保材料,無污染,無公害。”

許容忍不住笑了笑。

“那一天,有人點了一萬盞燈。”低啞的聲音沒有停歇。

“那一天,他找到我,對我說,你怎麽知道是這一天?我沒有回答。”

許容沉默了,傅欣清楚是因為他進入過自己的夢境,窺探過自己的過去。

而另一個知道的人,除了那個傻子又會是誰?除了他以外,又會有誰記得一個末日初期就死去,異化成喪屍的普通人。盡管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他确實是這個世界曾與自己最為親近的人。

他知道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那一天,我站在這控制中心,靜靜看着人們因為這場煙花而驚奇,網上不斷地讨論這是為誰而放,因何而放。只有我和他清楚,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裏是腦控中心。”許容恍然道,面前透明的屏幕漸漸消失了,取之而來的則是純白的牆壁。

光照消散,只餘輕微的月光。

面前是一道透明的玻璃牆,牆內是一間沒有門的房間。

房間內,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個人。

他低着頭,看不清面孔,沉浸于黑暗之中。

“你走後,我醒了。”

“其實我從未想過,我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傅欣死了,這個人的死亡終止于他将他的腦與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大腦相連,承擔着新出爐的人工智能的運算,構造出了天網,監督着這個普通人與覺醒者并存的世界。”

“一切都結束了,我成了一個虛拟人物,游走在數據洪流中。像一個單調的程序,僅僅作為抓捕犯人的工具,承擔着天網日常的一部分處理工作。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直到那場巧合安排下的煙花。”

“他的直覺依舊恐怖,他找到了我。”傅欣擡起頭,目光無比銳利。

“很快,他知道了真相。”

許容面色如常,袖口間的手卻微微發顫。

“他一直認為他沒保護好他唯一的弟弟,他的弟弟死了,死于他親手開的那一槍。他一直認為占據他弟弟身軀的怪物,是個全新的生物,和他的弟弟沒有任何關系。他痛恨這個怪物用着他弟弟的身軀,擁有他弟弟曾經的記憶。他發誓要讓這種怪物徹底消失,摧毀他們。”

“可是現在,他知道他的弟弟從來就沒有離去。那個被他差點殺死,關押成功,最後選擇死亡的怪物,就是他的弟弟。”

“原來,他又眼睜睜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再一次死亡。”

“于是他瘋了,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傅欣冷漠的宣讀着,不帶任何情緒。

“夠了。”許容顫着聲,“不應該是這樣的。”

眼前的一切場景,如同鏡子一般,破裂崩塌,世界仿佛在分裂一樣。

許容閉上眼,任由自己下墜。

這場夢結束了。

牙尖緊咬的是活生生的□□,猩紅的鮮血流入齒間,為這副身體提供着驅動的能量。伴随的饑餓逐漸遠去,乏力感漸漸消失。

許容狠狠地咬着,沒有絲毫溫柔。

身體被對方緊緊擁着,無法掙脫強硬而寬闊的懷抱。

“沒關系,他不怪你。”傅欣摟着蜷縮着,陷入憤怒的青年,修長的手指拂過青年的肩,輕輕拍打着背脊,一句句重複着。

“他從來就沒怪過你。”

許容偏了偏頭,閉着眼靠在他肩上,沉默片刻後,幽幽出聲道:“真想吃了你。”

這樣威脅人的話,傅欣卻淡然出聲說:“随意,反正我是你的。”

“開什麽玩笑?”許容無語凝噎。

“你救了我,不是嗎?”

“就當一命還一命,我的命就是你的。”傅欣振振有詞,冷漠的眼中,似燃起了火焰,灼灼燙人,難以平息。

許容感覺荒唐至極,原本胸口的惱火硬生生夭折了,又被這話氣的不禁發笑。

“你想錯了,我從沒有想過救你,甚至不知道你會活着。”

許容起身,蹲下吻了吻他的眉心,使用異能,看到他脖頸的傷口消失後,又将傅欣半露的衣領理好,低聲說:“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另一個人的附庸,更不應為另一個人而活。”

整理好一切後,許容開了門。

門口正站着一人,眉目溫和清秀,神情微露凝重,但見到自己時,臉上立刻挂起了淺淺的笑容。

“哥哥。”許容不自覺的呢喃道。

宴歸寧有些慌亂,只愣愣看着他,恍若被緊緊攫住了心髒。

這一聲,似乎等了太久太久,卻又不能完全滿足他。

想要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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