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練習
“教授，訓練要開始了嗎？”愛德拉有些緊張的握緊了自己的魔杖，看向斯內普教授的眼睛裏隐隐有着激動和期待。
“跟我來。”斯內普教授帶着愛德拉來到了她的臨時卧室隔壁的一個空房間裏，除了他們進來時的門和牆紙老化剝落的牆壁以外，這裏甚至連窗戶都沒有。
斯內普教授随手将門關上，跟愛德拉面對面站着，“認真看。”說完便刻意放慢自己的動作，用緩慢而清晰的聲音念出了他要教導的咒語，“除你武器！”
話音剛落，愛德拉手中的魔杖就“咻！”一聲脫手飛出，落入了對面的斯內普教授的手裏。
斯內普教授将魔杖遞了過去，“練習。”
“是，教授。”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學習這個咒語，但是愛德拉還是将魔杖拿了回來，照着斯內普教授演示過的流程，念出了她這輩子裏的第一個繳械咒。
“除你武器！”
感受到魔杖傳來的輕微顫動，斯內普教授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輕聲說了句，“差的太多了。”
愛德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認真的揮着自己的魔杖，一次接一次的練習着。只是她對面站着的斯內普教授，早已由站着變成了坐着，甚至還有空将口袋裏裝着的銅納特變成了桌子，将一本不大的書從寬大的口袋裏拿了出來，一手握着魔杖，一手翻着書。
那悠閑的模樣看的愛德拉牙癢癢，深吸了一口氣，更加專注的練習着咒語，她和斯內普教授之間的差距有些大，所以她的咒語即使成功了，也只能讓他的魔杖動一動而不是直接從手裏飛出來。
也正是這一次練習，讓她清楚的認識到她和一個成年巫師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在過去的一年裏因為魔藥和魔咒學習的異常順利而生出的些許得意，也在這一刻随着練習的程度加深而逐漸褪去。
留意到愛德拉的表情變化的斯內普教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繼續翻看着自己眼前的書，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握着魔杖的手稍微松了松，緊接着他手中的魔杖就随着咒語的落下而從手中飛了出去。
愛德拉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接住往自己這邊飛來的魔杖，忍不住握拳小聲的喊了句，“Yes!”
“嗯？”斯內普教授涼涼的瞟了她一眼。
上一秒還呈歡呼狀态的愛德拉，下一秒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乖乖的将手中的魔杖遞了過去，有些激動的看着斯內普教授，“教授，接下來要學什麽？”
斯內普教授接過魔杖，将書合上随手塞進口袋裏，站起來打了一個響指，用銅納特變出了的桌椅瞬間變了回去，兩枚銅幣像是有意識般的輕輕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Advertisement
“教授？”
“今天到此為止。”斯內普教授說完就打開門往外走去。
“是。”愛德拉有些失望的在房間裏站着發了一會兒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體內的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緊接着還發現自己那一直在不停揮舞着魔杖的手臂，也已經酸痛到有些麻木了，的确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愛德拉收起魔杖，一邊捏着手臂一邊往下走去，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聞到了食物的陣陣香味，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往下走去的腳步也無意間變快了一些，斯內普教授居然還會烹饪！
在看到斯內普教授正站在坩埚前，拿着攪拌棒表情嚴肅的煮着食物的時候，愛德拉一點意外的感覺也沒有，如果她看到的是斯內普教授站在火爐前拿着平底鍋和鍋鏟認真的煎牛排的話，她反而會覺得不可思議……果然魔藥學教授就應該用熬制魔藥的方式烹饪食物才對！
愛德拉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塊被煮的熟透的牛肉往嘴裏塞去，那入口即化的酥爛口感讓她眼睛一亮，“哇哦，好吃！教授，您的手藝真好！”
“少廢話。”斯內普教授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愛德拉縮了縮脖子，低下頭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安靜如雞的吃着自己的晚餐，一邊還在心裏估量着讓斯內普教授順便教她烹饪的可能性。等她吃完也差不多得出了結論——可能性幾乎為零。她還是多看幾次，自己摸索吧。
……
第二天一早，在吃完早餐以後，愛德拉就和斯內普教授走進了那個空房間，就在愛德拉好奇着教授會教她什麽的時候，斯內普教授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了一個看上去滿懷惡意的笑容，“拿出你的魔杖。”
“是，教授，接下來我需要做些什麽嗎？”愛德拉也從他那令人背脊發涼的笑容中察覺出了什麽，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後貼上冰涼的牆壁，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用你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保護自己，或是像昨天那樣擊飛我的魔杖中斷咒語。”斯內普教授面無表情的用魔杖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點了點。
“是，教授！”愛德拉捏緊自己的魔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睛緊緊的盯着斯內普教授，“我準備好了，教授，可以開始了。”
“呵……”斯內普教授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猛地擡起手中的魔杖對準愛德拉，“攝神取念！”
那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快速的從愛德拉眼前劃過，那些她以為早已忘記了的過往一幕接一幕的重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知道自己的大腦已經失守了，可是毫無經驗的她就算在此之前已經努力的清空了自己的腦袋，可是還是毫無反抗的能力……
老舊的孤兒院、被孤立的場景、被搶奪的食物、被驅趕……
寒冷饑餓的夜晚，參雜着泥土和鮮血的過期面包……愛德拉看見年幼的自己蜷縮成一團，虛弱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巷子裏，她的乞讨的來的食物才剛被搶走，就算被揍的只剩下一口氣也依舊沒能保住食物的她，就在倒下的那一刻起，她發誓，一定要學會反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揍回去的！
她還看見鼻青眼腫的自己蹒跚着腳步走到了一家書店附近，靠着牆坐下……“你還好嗎？”這遙遠卻熟悉的話語……那是，她的天使……不，唯獨這個不行！這是她埋藏着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不可以！快走開！從我腦子裏出去！
“啧，表現的真糟糕。”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愛德拉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些，她應該算是保住自己的秘密了吧？
斯內普教授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等她緩過神來以後，才接着往下說，“你已經體驗過一次了，在攝神取念之下，你手中的魔杖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只有大腦封閉術能夠抵擋得住。現在，閉上你的眼睛——”
愛德拉努力的深呼吸，按照斯內普教授所說的那樣，閉上了眼睛。
“清空你腦子裏的東西。”
清空腦子。
“将自己當成沒腦子、沒有情緒波動的鼻涕蟲。”
将自己當成鼻涕蟲……等等！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好吧，鼻涕蟲就鼻涕蟲吧……将自己當成鼻涕蟲，沒了殼子的蝸牛，渾身滑膩膩的……
“攝神取念！”然後斯內普教授在猝不及防之下，就看見了一堆愛德拉想象出來的到處爬來爬去留下令人感到惡心的濕漉漉的痕跡的鼻涕蟲……
“……”斯內普教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魔杖，這姑且也算是一種抵抗方式吧，然後他就忍不住擡起手在愛德拉的後腦勺上抽了一下，“讓你清空腦袋，你都在幹什麽？！”
“很抱歉，教授。重新再來一次好了……”愛德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看着斯內普教授越發陰沉的臉色，下意識的舉起了手，大聲說道，“我保證這一次不會再想鼻涕蟲了！”
“閉嘴！”
“……”是……
“攝神取念！”
“呼……”愛德拉雙手撐着膝蓋，用力的喘着氣，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斯內普教授，“教授，僅僅只是清空腦袋似乎沒有起到什麽明顯的作用，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您在使用大腦封閉術時的感覺嗎？”
斯內普教授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等他将眼睛睜開時，愛德拉發現那雙總是冰冷空洞的眼睛裏似乎出現了許多複雜且難以理解的情緒。
在看着那雙漆黑的眼睛再一次變得空洞的時候，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快速的一閃而過，愛德拉眯起眼睛試圖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感悟，可是什麽都沒有，一無所獲，這大概就是所謂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吧。
……
在挺長的一段時間裏，愛德拉都過着差不多的日子，記憶被一遍一遍的翻閱着，看上去好像沒有絲毫的進步，斯內普教授的使用大腦封閉術的情形似乎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幫助，她只能徒勞的像是冥想那樣清空着自己的腦袋。
“攝神取念。”
斯內普教授再一次看到了愛德拉腦子裏熟悉的記憶，這些記憶除了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情緒有些許輕微的波動以外，再看便沒有任何感覺的了。斯內普教授就像是一個冷漠的圍觀者一樣，看着幼小的愛德拉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在地，一次又一次的被搶走食物，一次又一次的爬起……
斯內普教授皺了皺眉，看着愛德拉記憶裏的那個小女孩很是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她費力的上前撲倒那個搶了她的食物的“強盜”，像是對待什麽仇人一樣，緊緊的揪着那人的頭發，将他的頭用力的往冰冷的地面上磕了下去。看着鮮血從那人的頭部和地面接觸的地方蔓延而出，看着那個人從拼命掙紮到失去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