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确認
這感覺讓喬蘊陌生，也有些慌亂，但也有些甜蜜。他躲在墨鏡後悄悄地偷看韓臻，越看越覺得好看，怎麽那麽會長呢，簡直是360°無死角。
喬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發現它往上翹的角度太不自然了，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光看着對方就會不自覺笑起來。
下車的時候，兩人同時伸手去取行李架上拿行李箱。喬蘊的手碰到韓臻的，立馬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喬蘊自己也愣了一下，為什麽要縮回來，就算是碰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啊，現在這樣豈不是欲蓋彌彰？
韓臻似乎察覺到了一點異樣，溫和地問：“怎麽了？”
喬蘊尴尬地笑了笑：“沒事，你拿。”
韓臻不解地看他一眼，提下了箱子。
喬蘊一直在心裏糾結，以後要怎麽跟韓臻相處。以前心中坦蕩，怎麽親密都不怕人說，現在卻要擔心會被人發現他的心思。人的心理真是太奇怪了，越在乎什麽就越害怕。
因為這個心理，喬蘊下意識裏開始和韓臻保持距離，不再圍着韓臻轉。事實上，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偷偷地去搜索韓臻的身影，豎起耳朵聽有關他的一切，在韓臻看向他的時候又迅速移開視線，假裝跟身邊人聊得火熱。
這讓他內心很痛苦，明明渴望和韓臻待在一起，渴望他把注意力都投注給自己，做的卻是将他推開的事。
因為這個原因，開工後的喬蘊狀态不是很好，第一天拍了好幾遍都沒過。這種情況其實也很常見，如果一天能過一場戲，那一部電影一個月左右就能拍完。
而且也不止喬蘊一個人不在狀态，別的演員也差不多。
導演态度很好，大過年的，大家剛放完假，适應工作也需要時間。
喬蘊卻沒法原諒自己，他拍的這段并不難，但他一直沒有入戲，這太不應該了，下工後就關在房裏琢磨今天這場戲。
沒多久，有人過來敲門。
喬蘊從貓眼裏看到是韓臻，頓時有些無措，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這才将門打開，看了韓臻一眼，垂下眼眸：“韓哥。”韓臻關切地看着他：“你晚飯沒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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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蘊猛搖頭：“沒有，沒有。就是沒胃口。”他話音剛落，肚子“咕——”地響了起來。
韓臻忍不住笑出了聲，喬蘊尴尬地揉揉肚子。
韓臻揚了一下手裏的袋子，說：“我給你點了外賣，趁熱吃吧。”
“謝謝韓哥！”喬蘊非常難為情。
韓臻進屋來，将袋子放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鲅魚餃子和炒蛤蜊。”
都是自己愛吃的，喬蘊心裏暖融融的：“謝謝韓哥，你吃了嗎？”他坐下來，打開盒子準備吃飯。
“我吃了，在劇組吃的。”韓臻說。
喬蘊剛将一個鲅魚餃子送到嘴邊，聽他這麽說，便将餃子放下：“要不你也嘗點？”
韓臻看了看，說：“沒筷子了，你吃吧。”
喬蘊将筷子遞給韓臻：“你先吃。”
“你先吃吧，我一會兒再吃，你還沒吃晚飯呢。”韓臻擺手讓他先吃。
喬蘊只好吃了起來，鲅魚水餃異常鮮美，完全不負青島美食之名。
韓臻開口說：“跟自己鬧情緒呢？”
喬蘊擡頭看他一眼，垂下眼簾沒說話。
韓臻笑了：“誰拍戲沒NG過啊。”
“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情緒不對，狀态不好，理解不到位，都可能是NG的原因。你是因為什麽？”韓臻含笑問。
喬蘊沒說話，繼續吃餃子。
韓臻看他一直往自己嘴裏塞餃子，就是不說話，便問：“好吃嗎？”
喬蘊點頭：“好吃。”
“讓我嘗個。”
喬蘊本來想将筷子給他，卻見他張開了嘴，等自己投喂，猶豫了一下，夾了一個餃子喂了過去。
韓臻張嘴吃下餃子，喬蘊的臉卻忍不住有點發燙。
韓臻吃下餃子，點了點頭：“确實挺好吃的。”
喬蘊聞言又喂了一個給他。
韓臻吃完後，說：“夠了，你自己吃吧。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現在他倆的狀态有點反過來，以前總是喬蘊在說，他聽的時候多，現在喬蘊突然話變少了，為了疏導他的情緒，他自己則化身成了話痨。
“沒事。”喬蘊垂下眼眸搖頭，心裏有些苦澀，這原因怎麽說得出口？
“行吧。什麽時候想說了，你就告訴我，別總憋在心裏。拍戲的事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沒有任何演員能一遍過。”韓臻內心隐隐有些失落，他以為自己跟喬蘊已經無話不談了。
“嗯。”
韓臻換了個話題：“明晚劇要開播了，一會兒去轉發官方微博做一下宣傳。”
“哦，好。”說到這個，喬蘊精神振奮了些。
喬蘊內心還是糾結這個事，轉發完微博之後，給米芮發了信息：“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米芮幾乎是秒回的：“誰？”
不等喬蘊回答，她又發了信息過來：“哈哈，你終于動心了啊，真是可喜可賀。給我說說對方的情況，我幫你參謀一下。”
喬蘊沒有直接說答案，而是說：“你沒法參謀，我就是想找人吐槽一下。”
米芮非常直接地說：“是韓臻吧。”
喬蘊：“……”為什麽她一猜就中，這麽明顯嗎？韓臻會不會也知道了？
米芮：“哈哈哈哈，讓我猜對了吧！真是不容易啊，鐵樹開花了，老房子着火了！”
喬蘊慢慢打字：“你為什麽會知道？”
米芮問：“方便不？方便就聊視頻。”
喬蘊：“方便。”
米芮馬上就發視頻過來了，一接通就呱啦起來：“最近沒聽說你跟誰走得近，除了韓臻。你要是說你喜歡上別人，我才會覺得奇怪呢。”
喬蘊說：“你這想法好奇怪，我們都是男的。你都沒遲疑嗎？”
米芮笑了：“大哥，這都什麽年代了，愛情還分性別嗎？還沒表白？”
喬蘊愁眉苦臉：“怎麽表白啊，我們都是男的，他還是我老板，我不敢。”
米芮不幹了：“老喬，這不像你啊，太慫了吧。自信點，就你這種長相，絕對男女通吃。”
喬蘊苦笑：“性取向跟長相沒有關系，他要是異性戀，這多尴尬啊。”
米芮說：“有什麽尴尬的？性向不同就不能表白啦？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
喬蘊還是有顧慮：“不是，有的人反感同性戀。”他其實擔心韓臻用厭惡的眼神看自己。
米芮眨眨眼，說：“這也是。不過你可以試探一下，比如跟他聊聊《霸王別姬》《斷背山》之類的電影。不過我還是傾向于你直接表白，你好不容易喜歡個人，不能就這麽算了吧，哪怕就算是失敗呢，也不是不戰而敗啊。”
喬蘊心裏一動，不戰而敗這個詞語觸動他了，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喜歡個人，怎麽能夠不戰而敗呢：“那我好好想一下，找個合适的機會說。”
米芮哈哈笑起來：“這才對嘛。老喬，加油，我看好你哦，拿出你的魅力來，可勁地撩他。”
喬蘊心想，自己的魅力到底在哪兒？而且，怎麽撩？
活了快三十歲的喬蘊，第一次認真考慮怎麽撩人。盡管演了不少言情劇，但那是演戲，現實生活中還從來沒有實踐過。他仔細一條條回想，又一一否決掉，不合适，韓臻又不是女人，那些招式未必管用。
不過跟米芮聊完天後，他心裏倒是踏實了不少，既然躲不過，那就迎難而上吧，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能不戰而敗！
想通了這些，第二天，喬蘊再見到韓臻的時候，就自然了不少，甚至又開始跟韓臻開玩笑了。
韓臻見他恢複正常，暗暗松了口氣，他最怕應付人莫名其妙的情緒。
喬蘊心裏不糾結了，演戲也能投入了，拍攝也順利了。看樣子人真的得心氣順，所以幹什麽事才能一順百順。
晚上收工後，喬蘊早早地叫上韓臻，準備一起看《劍問江湖》。已經上過很多回新劇了，但除了第一回 拍戲，他還沒這麽緊張過。
預告片他已經看過好幾回了，別說，感覺還挺不錯的，畫面、調色、配樂都十分有質感，剪輯非常燃，伏筆、高潮都拿捏到位，很能勾起人往下看的欲望。
預告片的播放量已有上千萬，雖然看着不像大爆的數據，但作為一個武俠片來說還是不錯的了。
彈幕數量也很不少，大多都是演員粉絲刷的，也有部分是書粉刷的，這就是觀衆基本盤了。
不管怎樣，喬蘊還是期待它有熱度的，最好能爆，這樣就不會有人質疑韓臻的能力和眼光了。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衰運連累韓臻。
韓臻是頭一回演電視劇，并不太清楚電視劇的操作流程，所以也有點期待這部劇，尤其是期待喬蘊在裏面的表現。盡管他是看着喬蘊演的，但半成品和成品還是有區別的。
喬蘊坐在床上，将手機視頻投放到電視機上，這樣就能像看電視一樣大屏觀看了。
他還準備了零食和瓶酒，俨然一副追劇達人的模樣，看得韓臻忍不住想笑。
喬蘊咬開啤酒瓶蓋，拿出一個杯子倒上一杯，遞給韓臻。
韓臻說：“我不用杯子，也開一瓶好了。”
喬蘊不同意：“你酒量不行，還是少喝點。”
韓臻看着他：“我酒量還行。”
“你可拉倒吧，上次你就喝醉了，你還……”說到這裏，喬蘊突然停了下來。
韓臻追問：“我怎麽了？是不是做了什麽？”
喬蘊猛搖頭：“不、不、不，你沒做什麽。”
“真的？”韓臻歪着頭，挑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喬蘊有些心虛地說：“真的沒有。”
韓臻眼神極其真誠：“我要是做了什麽，你一定要告訴我。”
就在喬蘊快扛不住他的眼神時，劇終于開始了，解救了快要破功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