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腹黑

喬悅寧說一不二，莫小小幾次表示願意平攤菜錢，都被喬悅寧裝傻糊弄。溝通不成後，莫小小很洩氣，甚至我不和你吃飯這話都到嘴邊。好在沒有真的頭腦發熱說出來，她一邊平息心裏的情緒，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又像傻子一樣傻笑兩聲。

“我也是夠蠢的，都被人牽着鼻子走了。”莫小小心裏說道：“又不是只有她能買菜，我也可以自己去買啊。”

這是句實話，而且十分穩妥的解決該不該給菜錢的問題。

“可我都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菜，要是不合胃口怎麽辦？”杞人憂天的莫小小心裏又冒出不一樣的念頭，嘴角的傻笑被壓住。

“不過最近這兩天的菜都是家常菜，她的口味和我并沒有太大的差別，買菜的時候只要不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就好了嗎？”莫小小想到穩妥的辦法，自以為聰明的點頭，就像小雞啄米。

好在喬悅寧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不然會用一種看稀罕物的眼神盯着她。

轉過拐角上四樓的樓梯，樓上一大片陰影蓋下來，肖亭晖靠着鐵欄杆，用一種即驚訝又欣慰的眼神看着她們。

“看來我今晚可以蹭飯了。”肖亭晖含笑道，目光落在喬悅寧的手上，覺得今晚飽餐一頓十分可行。

和莫小小出去走一趟，還順便解開莫小小的心結，喬悅寧現在心情不錯，見肖亭晖要蹭飯，還高興的開個玩笑道：“開水煮白菜，小蔥拌豆腐，你吃的下去就來。”

肖亭晖頓時被這話驚的瞪圓了眼，他長的好看，但不是充滿野性和張力的那種好看，而是奶油小生，又陽光又甜。只要不把自己性格裏帶刺的一面露出來，就是個乖巧的鄰家大哥哥。他的眼睛本來就大而明亮，像黑暗中的一點星火，灼灼生輝。現在這一瞪，沒損他的樣貌，反而多出來茫然和無辜。

莫小小被這蠢萌的美色逗笑，心情跟着大好，連心裏那點郁結都散去。

肖亭晖基本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閑人，他進廚房一般只有兩種情況：心情不好特地去炸廚房和心情好想做兩道美食 。

喬悅寧也沒指望他會幫忙，進門把一部分的食材放進冰箱後，就獨自提上菜進廚房——連莫小小也沒叫，因為剛才莫小小說她不會煮飯來着。

喬悅寧一走，客廳就只剩下肖亭晖和莫小小。肖亭晖熟練的往沙發上一躺  ，一副等着吃飯的老太爺樣，比莫小小這個住在這裏的租客還不把自己當外人。相比之下，莫小小坐不住，幹脆起身去廚房幫忙。

喬悅寧在淘米，看見莫小小進來，疑惑的看她一眼。

“我來給你打下手。”莫小小笑了笑。

喬悅寧默了一下才點頭，問道：“洗菜會嗎？”

“會啊，切肉也會。”已經忘記自己說不會煮飯的莫小小笑的一臉燦爛，逐漸熟悉之後，她臉上沒在出現那種勉強的笑。真摯純真的笑很有感染力，是溫暖柔和的光，從黑暗的隙縫裏漏出來。

只是兩句話喬悅寧就反應過來，莫小小說自己不會煮飯是謙虛，于是便不在心存疑慮，自然的使喚這個副手。

“等下做可樂雞翅，你在雞翅上開幾個口子，方便入味。”

莫小小把雞翅洗幹淨放上菜板開口子，喬悅寧有意看過來，見她刀法熟練，更确信莫小小會煮飯。其實想想也是，莫小小的身上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浮躁和嬌氣，剛開始住進來的時候還給自己煮過面條，怎麽可能拿不動廚房的這把小小菜刀。

肖亭晖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就起身轉向廚房，看着廚房裏面的兩個人忙的不可開交，他嘴角露出個欣慰的笑。雖然他和喬悅寧只隔着一層樓，但因為兩個人都是懶人性子，所以三兩天不見面簡直在正常不過。

真算起來，他還是這段時間來的勤點。平時有事都是你一個電話我下來，或者我一個電話你上來的狀态。

比如今天，他本來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喬悅寧，說自己晚上直播，需要她來助陣。但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想知道喬悅寧和莫小小相處的如何，便親自下來。

湊巧的是這兩個人沒在家，肖亭晖在門外敲門無人應，就猜到是都不在。他本來想打個電話問一下，只是電話還沒摸出來，就聽到上樓的腳步聲。肖亭晖有種直覺，一定是喬悅寧回來，便往鐵欄杆上一靠。

肖亭晖手上有喬悅寧的鑰匙，大可進去等。但實際上沒有特殊情況，他都不會拿着鑰匙來開喬悅寧的門，而是敲門。喬悅寧讓他保存鑰匙是信任，他敲門是該有的禮節和尊重。哪怕他們的關系很鐵，根本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在肖亭晖看來，他是鑰匙的保管者，不是鑰匙的使用者。

“我這個發小也算盡心盡力了。”肖亭晖笑了笑，又懶散的倒回沙發，閉目養神。

晚飯有莫小小的幫忙，喬悅寧所用的時間比之前少。沒多久大餐就端上桌，肖亭晖的狗鼻子聞到香味，不等她們招呼就先坐上桌。

“出息。”喬悅寧罵道，聲音帶着笑意。

肖亭晖得意的挑眉，夾起一塊可樂雞翅道：“在廚房就開始動筷子這種事情我又沒少做，有啥出息不出息的。”

在別人面前肖亭晖是個正兒八經的紳士，端着正經的臭皮囊招蜂引蝶。但在喬悅寧面前，這人就是活脫脫的無賴，有點我自癫狂你耐我何的感覺。

今天吃飯多個人，喬悅寧也多加一個菜。三個人坐在一起，偶爾還閑談兩句。等三個人吃完飯，肖亭晖終于良心大發一回，說收拾桌子和洗碗就交給他。

“還是我來吧。”莫小小懷疑的看他一眼，有點疑惑他會不會洗。

肖亭晖本來也是客氣，巴不得有人來接攤子，見莫小小那麽容易上鈎，嘴角上揚，準備推脫。

“他洗。”

推脫之詞還沒有說出口就讓喬悅寧兩個字堵回去，喬悅寧把莫小小拉出去，末了還不忘眼神警告肖亭晖：敢摔壞我的碗，就把你咔嚓掉。

肖亭晖：“……”

他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同時還順便折了個兵。

吃飽喝足後躺屍，簡直是人生一大幸事。莫小小毫無骨氣的堕|落進沙發的溫柔鄉，抱着枕頭準備躺，喬悅寧自覺的讓出空間。不過她這一退，莫小小反而不好意思躺下去。

抱枕還在自己懷裏，莫小小把它團了團抱着，沒有丢開。眼神飄進廚房，沒有聽見碗被打碎的聲音，這才放心。

洗碗這種小事自然難不倒肖亭晖，只不過廚房的水有種別樣的魔力，讓那個洗碗的人不想丢開，碗還泡着，就跟水談起小戀愛，以至于洗了半個小時還沒有洗完。

莫小小被好奇心折騰的坐不住，懷疑肖亭晖是不是把碗揉碎了一點點的洗幹淨在拼回去。喬悅寧見她頻頻望着廚房，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肖亭晖洗的太久，拿出手機看眼時間，不慌不忙的對廚房裏的人道：“你還有七分鐘。”

莫小小不明所以，廚房裏的人探出頭來，道：“什麽？”

“現在七點五十四，嗯，又少了一分鐘。”喬悅寧的聲音冷清，不管什麽時候聽起來都讓人覺得她是個慢性子，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着急。

然而她不着急，有人卻着急了。莫小小只看見肖亭晖猛的縮回頭，然後廚房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吓的莫小小以為肖亭晖碰倒東西，準備起身查看。

“沒事。”喬悅寧安撫道，氣定神閑的坐着。

莫小小一看她這态度，心裏也穩定下來。的确，要是有事，喬悅寧會第一個沖進去。

廚房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肖亭晖就火急火燎的沖出來，那樣子哪裏還有剛才的吊兒郎當，活像點着的竄天猴被關在屋子裏，四處碰壁似的亂竄。

“你為什麽不早點叫我。”肖亭晖只來得及這樣抱怨一句，都沒繼續說，就連忙穿鞋開門，走到一半又倒回來，對喬悅寧道：“你速度也快點。”

喬悅寧敷衍的點頭，目送他一陣風似的溜出去。

“咳咳，那個……”全程圍觀依然不清楚的莫小小幹咳兩聲，喬悅寧扭過頭看看着她，莫小小讪笑道：“現在才七點四十五。”

喬悅寧漂亮的眼睛一彎：“我知道。”

但是肖亭晖不知道，他做夢都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

“他八點有重要的事嗎？那麽着急。”莫小小問道，心裏不由的好奇起來。能讓肖亭晖連形象都不顧，大概是很要緊的事。

喬悅寧想了想，賺錢的确是要緊的事。

“他八點上班，一起去看看。”喬悅寧站起身，對莫小小發出邀請。

莫小小愣了一下，才把上班這種事和肖亭晖聯系起來。她一直以為他們都不上班，果然還是自己想的太輕松。

“他上班我們可以去看嗎？”莫小小跟着站起身，心裏對肖亭晖的職業充滿好奇，但又怕貿然前去會打擾別人。

“當然，你沒聽見他叫我快點嗎？”喬悅寧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今天是來找我辦事，不是蹭飯。”

從小一起長大，肖亭晖那點花花腸子就算不說出來，喬悅寧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她這話說的太模糊，莫小小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想還是一頭霧水，對肖亭晖的工作更加好奇，巴不得現在就飛到肖亭晖面前看個清楚。

喬悅寧也不在賣關子，帶着她出門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