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憶
厚實的窗簾遮住外面的路燈光, 卧室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喬悅寧的手機發出一點微弱的光。
洗漱完躺在床上, 喬悅寧翻來覆去睡不着。想到以前莫小小偶然提過一次自己的寫的不順暢, 喬悅寧翻出手機找到莫小小的專欄,順着專欄點開她的文。
莫小小不是完全的百合寫手, 在她的專欄裏面還有耽美小短篇,只是百合她寫的時間比較長,字數也多。喬悅寧粗略的看一眼,從去年開始到今年,也有五六篇, 不過看起來效果不明顯, 作收和文收都偏低。
最近完結的一本成績稍微好一點,但也不是理想狀态, 只是相對于其他的幾本而言這本還不錯。
喬悅寧估計一下,按照收藏和營養液的數量,莫小小最新完結的這本收益不超過四千,全文三十萬字。這樣算下來, 千字還沒有十塊錢。而她的連載時間是三個半月,平均每月的收益不超過一千。這種狀态在對個人經濟要求稍微高一點的地方, 完全連房租都交不起。
當然, 莫小小不是莽撞的人。她在全職之前給自己準備了一筆足夠生活的積蓄,這只夠糊口的稿費算的上是前期投入了。不過這入不敷出的狀況不能緩解, 莫小小的積蓄也有耗完的一天。
喬悅寧琢磨着莫小小不會輕易認輸, 她現在能提供最有利的環境給莫小小, 但這都治标不治本。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還是需要從根本上入手。
快餐文化的時代,網絡對文筆的要求并不像其他文學,需要一個人有很高的文化造詣,能寫詩作詞,樣樣精通。網絡更重要的是能講故事,把一個故事寫的精彩,引人入勝。它可能不需要那麽多的修辭,就直接簡單明了。但故事情節引人入勝,讓人有讀下去的欲|望。
寫網文,你可以沒有驚才絕豔的文筆,但不能不會講故事。你把故事講好了,才會有人買你的賬。當然,偶爾也可以皮一下,在設置故事起伏的時候,給出雙結局的伏筆。這樣在故事的最後,如果遇到突發的情況:比如心情不好,突然分手想要報複社會等不可抗拒的因素,還可以順順當當的給個be。
不過一般敢這樣做的作者都是真的勇士,随時面臨被宰的危險。喬悅寧覺得自己一向都很皮,對be還是he沒有感覺,但一般都不會這樣幹。除非哪天她真的不想在網文界混了,她說不定就會來這一出。
畢竟現實生活已經夠艱難了,大家上網想看的是小甜餅,誰沒事會特意找虐呢?還是因為操|蛋的理由而被虐,那簡直要殺作者祭天才能彌補自己受到的傷害。
比起這種虐文,喬悅寧自認為她虐人的手段更高一籌,寫虐文也需要技巧。不是只有死人才叫虐,活着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虐點。
把手機的閱讀模式改成夜間,喬悅寧墊個枕頭在身後,讓自己半坐起來,把莫小小的文從最早的一篇開始看。
莫小小不缺乏對寫作的熱情,但這種情緒在挫折面前被不斷的消磨,總有一天會消失殆盡。喬悅寧希望能夠從她的文裏面找到原因,如果是文本身存在問題,她可以以讀者的身份來和莫小小溝通。如果是曝光度不夠,她可以轉戰百合,把莫小小帶起來。
如果兩者都有,那就只能一步步的來。
六個長篇加三個短篇,加起來幾百萬字,喬悅寧一直看到淩晨四點才休息就寝,腦海裏對莫小小存在的問題大概有了了解。
首先是文筆方面,莫小小的文筆中等偏上,遣詞造句恰當,不會讓人覺得辭藻矯揉造作。但對于一些描寫還是欠缺技巧,特別是描寫比較廣的場面,她明顯不知道從哪方面入手,描寫有些蒼白。這一點可能和莫小小的生活環境有關,缺乏閱歷讓她的想象受到限制。
然後是節奏方面,這莫小小最大的問題,她對節奏的掌控超過十萬字鐵定崩。但又不是完全崩到結局,在幾萬字的過渡後又會回到正軌。崩節奏其實很掉收,哪怕只是幾萬字。在連載中,因為日更或者隔日更的關系,前一章往往決定讀者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崩一兩章讀者還能理解,崩幾萬字就可怕了,很多人估計堅持到一半就棄文了。這樣一來,即便後期把崩的這個節奏感找回來,也難以挽留流失的讀者。
喬悅寧琢磨着自己得想個辦法,和莫小小聊聊這個事兒。
最後是群像問題,莫小小的故事大部分時間都在刻畫主角,導致配角臉譜化,一本下來,除了主角,喬悅寧對配角的印象特別少。主角是主要人物,但配角推動故事情節發展,也不能丢。
莫小小本身存在的問題也就這三個,除了節奏,其他都不算大問題。與之相對的就是莫小小的點收比,這一點喬悅寧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莫小小的文章整體上來說還是過的去,中等水平,只要曝光足夠,收藏過五千沒問題,然而她最多的一本收藏才三千多。
這收藏基本就告別榜單和曝光率了,喬悅寧都不知道該說莫小小運氣不好,還是文不好。
折騰半宿,喬悅寧覺得自己以後要操心的日子還長着呢。
在寒風和冷雨裏浸泡了一個多星期的小城終于迎來了一絲陽光,溫暖的光線透過沒有遮擋上的玻璃窗落進卧室,牽出一條長長的線延伸到莫小小的臉上。她不滿的蹙眉翻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在床邊摸自己的手機。
伸出去的手摸了個空,莫小小頓時清醒幾分,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在房睡着了。這下剩下的睡意都消失的一幹二淨,莫小小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她先是打量幾眼自己的房間,确定自己睡在床上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後倒回床上。
昨天家裏就她和喬悅寧兩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喬悅寧把她弄回床上的。
在被窩裏翻滾兩圈,莫小小睡意全無,幹脆掀被子起床。她拿過疊在床頭的衣服,在衣服兜裏摸出手機。
早上九點,和往常醒來的時間差不多。
昨晚吃了火鍋喝了酒,睡前還沒有洗臉刷牙洗澡,莫小小爬起來後覺得是渾身難受,幹脆拿起浴巾去洗澡。
進浴室之前莫小小特意往喬悅寧的房間瞧一眼,見床上沒有人,在回到客廳轉一圈,确定喬悅寧在廚房後才進浴室。喬悅寧的卧室離浴室近,淋浴時候的水聲容易饒人清夢。
熱水帶走昨夜的不适,也讓莫小小更加清醒。她大概回憶起來自己昨晚和喬悅寧聊了什麽,有些疲憊的揉着太陽穴,自嘲的笑了笑道:“還是不夠冷靜,這種話不該說的。”
莫小小有些懊惱,酒精會讓人放松警惕,也或許是她壓抑太久因為酒精找到一個發洩口,脫口了不少心裏話。但願喬悅寧聽過就忘,不會追問更不會往心裏去。
有些東西,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慰,那些東西會擊碎她立起來的高牆,讓她變的脆弱。獨行的路還很長,她不想現在就生出退卻的心思。
喬悅寧熬了一點瘦肉粥,莫小小剛出浴室就聞到香味。
“醒了?正好,吃飯吧。”
喬悅寧拿着筷子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莫小小,招呼她上桌吃飯。
莫小小的頭上還搭着毛巾,盤起來的長發在毛巾邊緣露出一點發梢,滴着水。她擡手擦頭發,對喬悅寧道:“你先吃,我先把頭發吹幹。”
說完,莫小小拐進卧室,從衣櫃裏翻出吹風機,準備去浴室吹頭發。
“你剛洗過澡,浴室裏面濕漉漉的,就在外面吹吧。陽臺上的插座沒人用,你過去我幫你吹。”
發梢的水珠滴進衣領,莫小小打個冷顫,愣神的功夫喬悅寧已經走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抽走吹風機,把她按在陽臺的椅子上坐好。
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毛巾把莫小小的頭發從頭到尾撸一遍,将上面的水分盡可能的吸幹,然後才插上吹風機調熱風,給莫小小吹頭發。
陽光照射在陽臺上,外面吹着風,溫度還是很低。
莫小小并不習慣別人碰她,除非是在外面洗頭,一般情況下,她不喜歡別人給她吹頭發。可是遇上喬悅寧,她的排斥變的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
喬悅寧的手法算不上好,看得出來這種事情她很少給別人做。插在頭發間的手指偶爾還會拉扯到頭發,輕微的刺痛從頭皮上傳來,莫小小忍着那股痛意,始終沒有把自己來這三個字說出口。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喬悅寧的服務,坐在陽光下,覺得日子溫暖而舒适。仔細想想,這種日子也不錯。和一個懂得尊重的人住在一起,培養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沒有争吵,沒有驚天動地的熱鬧,只有細水長流般的長長久久。
“好了,還有一點濕潤,等它自己幹。”喬悅寧關上電吹風,拿過一旁的梳子将莫小小的頭發梳順,她沒有直接給莫小小吹幹頭發,是莫小小的發質損傷的挺厲害,尾端分叉明顯。電吹風方便快捷,但對發質的損害也很大。
“這樣就行了。”莫小小看着陽臺玻璃上倒映的人影,看着喬悅寧的手拿着梳子從自己的頭上梳下去,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喜悅感。好像得到一個值得珍藏的寶貝,喜悅把心裏填充的滿滿的。
吹頭發浪費去一點時間,餐桌上的粥則溫度剛好。兩個人面對面吃飯,偶爾閑談一兩句,喬悅寧問莫小小是不是很少喝酒,酒量那麽差。
莫小小不贊成的反駁道:“高中有段時間心情不順暢,幾乎每周日的晚上都和朋友在操場上喝,也算不上酒量差。就是偶爾心情欠佳,醉的比較快,這大概叫酒不醉人人自己想醉。”
酒不醉人,但喝酒的人想醉。喬悅寧想想昨晚莫小小低迷的情緒,覺得這話可信度還算高。
“你高中還偷着喝酒?我以為你是哪種乖寶寶的類型,就是上課講話都不敢動作太大,把老師的話都當金科玉律的乖寶寶。”
“怎麽可能,我只是長的比較具有欺詐性,真不是乖寶寶。我想想啊,高中比較安靜也沒什麽,頂多早戀被人告發差點被請家長,和對面寝室鬧口角雙方打起來結果都進辦公室,朋友翻牆出去泡網吧幫忙打掩護,宿舍和人學抽煙然後人家嘲笑我壓根學不會……”清醒的狀況下回憶過去的事,聯想起來的事件比較多,莫小着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她高中其實還是過的很簡單,偶爾叛逆一下也沒什麽大的出格,頂多是小打小鬧,擱真不|良那兒,就是個笑話。不過這些事兒從她的長相和性格上還真看不出來,她說的欺詐性是真的欺詐。
喬悅寧感興趣的聽着,想象那樣活潑的莫小小是個什麽樣:“來,詳細說說你們和其他宿舍的人打架的事兒怎麽樣?”
“這有什麽好說的。”莫小小|嘴上說着沒啥好說的,但行動上還是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給喬悅寧唠叨:“其實起因特別的莫名其妙,最起碼我們宿舍的人是集體蒙圈的。當時是夏天,天氣熱,我們相對的兩個宿舍的門都是打開對着走廊的,所以兩邊的情況站在門口能夠看的一清二楚。我們這邊大部分上|床休息,就剩一個還在浴室門口洗漱。關燈以後吧,我們門沒關,對面就突然沖過來一個人,說要我們把她的裸|照删了。”
相對的宿舍能夠看清楚對面的情況,要是有個人從浴室出來沒穿衣服,那真的能看的一清二楚。但拍裸|照這事兒,不管從道德上講還是隐私上講,都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喬悅寧聽的一陣詫異,對莫小小的高中宿舍充滿敬意:“你們什麽時候拍的裸|照?”
“我們沒拍,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都被這聲大嗓門給吵醒了,齊刷刷的看着那人。”莫小小見喬悅寧誤會,連忙解釋道:“我們睡在門口的兩個妹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問她什麽裸|照。那個人就說她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們這邊有光閃過,肯定是有人拍她裸|照。還要我們趕快删掉,不然要我們好看。”
所謂的有光閃過,其實不是那個人以為的閃光燈,而是在浴室門口洗漱的妹子照鏡子時候反射的燈光。莫小小宿舍的人好言好語的解釋,結果那個人根本不聽,一口咬定有裸|照。睡在門口的兩個妹子嘴|巴毒,當場發火說那人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被人會對她的裸|照感興趣。
而且莫小小她們這邊的陽臺正對面是男生宿舍,兩邊的門對開,就相當于半個公共場合。對面男生也是群猥瑣貨,莫小小她們之前就發現過有的男生宿舍藏有望遠鏡。這菇涼洗完澡不穿衣服在宿舍走來走去,都沒說她影響不好,她反而惡人先告狀。
“關燈以後有宿管查房,我們正好挨着宿管,那人沒嚷嚷多久就把宿管招來了。我們宿舍都是群人精,因為平時少不了和宿管阿姨打交道,所以我們和宿管阿姨關系很好。我們給宿管阿姨解釋之後,阿姨就把人罵回去了。”
按理說宿管阿姨介入加上這本來就是個誤會,這件事情應該到此結束。但誰也沒想到對面那群女生都是來事兒的瘟神,個個拽的二五,鼻孔朝天。第二天午間休息的時候,莫小小宿舍睡在門口的小婕去宿管阿姨那兒拿東西,回來和對面瘟神打了個照面,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撞過來,小婕沒提防,被撞到牆上,手撞了塊淤青。
莫小小她們在宿舍裏面聽見動靜,先是一個人出去看情況,發現小婕和人吵起來了,大家知道出事兒就都出去。然後莫小小和其中三個去幫小婕,另外兩個去宿舍阿姨那兒穩住宿舍阿姨,不讓她聽見外面的動靜,出來管。
“我們其實沒想打起來,但她們實在太過分了。小婕本來脾氣就不好,半腳混社會,莫名其妙受了這委屈,直接揪住對方頭發就開打。”
莫小小現在想起當時那個場面都覺得生氣,她們寝室被扣了一大頂莫須有的帽子之後,還要遭受人身攻擊。不過這都不是最讓她們宿舍憋屈的事兒,真正憋屈的還在後面。
“對面那些家夥沒打贏我們,結果就去老師那兒把我們給告了。我們不是一個班的,但是她們班的班主任是我們的歷史老師,這事兒鬧到我們班主任面前,班主任就找我們談話了。我們當時都認為我們沒有錯,因為從頭到尾我們都是被動自衛,沒有主動攻擊,可是最後我們挨訓了。”
那些告狀的人沒有出面,出面的是莫小小她們的歷史老師,大家一起在辦公室對峙。說來也是巧,莫小小她們去的時候遇上教導主任,這教導主任和小婕的關系特別好,大家打招呼的時候教導主任就多嘴問了句要去那兒。小婕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教導主任,教導主任聽完後主動說跟莫小小他們一起去,這是要幫忙的意思。
這件事情無論是起因還是經過,莫小小她們都占據有利位置,但最後的結果真的是教導主任當場搖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小小的班主任,一句話也沒說。
因為班主任對莫小小她們陳述的事實充耳不聞,對莫小小她們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視而不見,直接要求她們給歷史老師道歉。原因很簡單,莫小小她們這樣做破壞科任老師和班主任之間的和諧,不利于班主任個人和科任老師搞好關系。
班主任為了讨好科任老師,直接把莫小小一個宿舍的人推出去做替罪羊。
“之後的歷史課,歷史老師大概是氣不順,故意拿我們宿舍的人出氣。班上的其他同學都覺得莫名其妙,問我們是不是得罪她了。那個時候我們覺得最難過的不是得罪歷史老師,而是在事實面前,我們班主任選擇的不是維護我們,而是維護自己的社會關系。連惡人都有人維護,我們受害者卻沒有人幫。”
往昔的事情歷歷在目,現在想起來依舊意難平。對于高中的班主任,莫小小是沒什麽感覺的。因為平時接觸的少,基本沒什麽話聊。但該有的尊重莫小小還是給夠,從來不會在外面丢班主任的面子。唯有這一次,她們受了委屈回去尋求個安慰,得到的卻是冷冰冰的指責。
班主任用她自己的實際行動,一口氣抹去莫小小所有的尊敬。
喬悅寧聽完前因後果,一開始還覺得有趣,到後面體會到莫小小他們當時的那種憋屈感,覺得自己的心跟着揪起來。她忍不住想,當時如果自己在莫小小身邊,一定不會讓她平白無故的遭受這等委屈。明明所有的辯白都能證明她們沒有錯,最終卻抵不過一個人情關系。
“你們班主任私下裏有給你們一個解釋嗎?”喬悅寧問道,當時班主任維護和科任老師的關系并沒有錯,讓道歉可以是緩兵之計,但最後一定也要給平白受冤枉的人一個解釋。
“沒有,別說解釋了,我們當時和歷史老師對峙的時候,教導主任都說這事兒不能怪我們,班主任還是一句維護的話都沒有。”
“那你們這班主任也太沒用。”
需要用學生來維持和科任老師的關系,甚至不敢給受委屈的學生讨個公道,喬悅寧不知道這樣的老師還有什麽資格稱為班主任。
莫小小笑了,好在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些年了,每每提到教師節,或者回去看授業恩師,她能想起來的人裏都不會包括這位班主任。她是個俗人,她不恨這個老師,但也不感恩她。
吃過早飯,莫小小主動去洗碗。喬悅寧本來打算幫她,結果外間的電話響個不停。
“電話,有人找你。”莫小小看向客廳,以為喬悅寧是沒聽見,還好心的提醒。
喬悅寧頓了頓,轉身走向外間,心想打電話的人要是肖亭晖,她一定把人從家裏拖出來揍一頓。
幸好,打來的人不是肖亭晖,而是青檸。
喬悅寧看清楚來電提示,心虛的瞟了眼廚房,走到陽臺上接通電話。
“寧姐,你要我查的那個人,我幫你查到了。”
“這麽快?”喬悅寧有些詫異,不是她不相信青檸的能力,而是這才一晚上不到,她連姓名都不能提供,青檸居然查到了。
“這個說來話長,寧姐,要不你過來一趟吧。”電話裏青檸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喬悅寧要是還不能聽出有問題她就是個傻子:“怎麽回事?”
“電話裏解釋不清楚,你來我這兒,我們當面談。”青檸道:“不過記住,你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