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聞卿欲婚,黑雲壓城
錦豆在見到墨色身影時已經後悔了。
“我也想扔啊。”錦豆哭嚎了出來。
九陌一狠心送開了抓着她的手,在箭雨中逃了出去。
“九陌……”失去平衡的錦豆徑直掉了下來,看見逃得飛快的紫人她欲哭無淚。
“給我追。”重葵朝冥兵喝道。
“慢。”炎淵朝空中伸出了手。
宮殿中各處燈火被點亮。
被冥兵團團圍住的錦豆抱緊了冥玺,委屈兮兮地遮住了眼睛。
“小狐貍,你怎麽在這裏?”重葵快步上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确信無意疑她就是泊楓的妹妹泊蕪。
“我……”錦豆掙紮着要站起來,兵器凜冽的寒光逼得她忍不住後退。
“這……”重葵看了看不怒反笑的炎淵,更覺詭異。
“炎淵,我們還要不要追?”重葵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炎淵拾階而上,倚在了主位上。
黃金面具的璀璨光芒逼得錦豆不敢直視他的面容。
“不追。”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小狐貍呢?”重葵不忍再多看一眼滿臉淚痕的錦豆,他實在想不通她為何要來偷冥玺,容顏兒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炎淵将手指搭在殷紅的薄唇上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被這種詭異的氛圍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要殺要剮随你。”錦豆擡頭大聲喊到,将冥玺抱得更緊。
突然,邪魅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大殿。
“本皇還未等到她來,自然是不會殺你的。”炎淵笑着說道。
錦豆知道他說得是誰。
冷哼一聲:“她是不會來了,你最好殺了我,免得我擔驚受怕些時日。”
從她答應容顏兒偷冥玺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知道命不屬于自己。
“你太不了解她了。”炎淵望着殿外蒼茫的夜色說道。
錦豆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就要大婚了,怎麽會顧得上一個狐貍的性命?”
“你說什麽?”炎淵的聲音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
“我說她就要大婚了。”錦豆啜泣着說道,她難過的是再也見不到藍眸如海的男子了。
就算她豁出了性命,只為他二人能夠早日結為連理,他也不會有一點點難過的,畢竟,他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女子。
“好一個容顏兒。”炎淵咬緊了牙關說道,墨瞳裏望不透的深淵。
重葵聽他二人打了半天的啞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說得人是容顏兒。
“傳本皇令,二十萬大軍朝月荒方向行進。”炎淵大手一揮,朝階下冥兵下令。
“炎淵,那些老臣怎麽辦?”重葵硬着頭皮問道。
“若是一心求死,本皇自然成全,若是老當益壯,本皇必當重賞。”炎淵掃視了一圈。
月荒。
“主人,大事不好了。”花翹碎步跑了進來。
容顏兒正在與雲傾吃飯。
“說。”容顏兒替雲傾夾着菜。
“九陌失手,錦豆被抓,約摸有二十萬冥兵在朝月荒的方向逼近。”花翹言簡意赅地說道。
容顏兒的手指一顫,捏緊筷子的指關節泛白。
“顏兒,你先別急。”雲傾從她的手裏取過了筷子。
“花翹,讓所有人先按兵不動。”容顏兒吩咐道。
花翹知道事态嚴重,一刻都不敢耽擱。
“怎麽來得這麽快?”雲傾皺緊了眉頭。
“正合我意。”容顏兒在花翹離開後唇角浮上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她雖不知錦豆的那句話惹怒了他,不過,最後只要是他先出兵,那就好辦多了。
“顏兒……”雲傾将手放在她的額上。
“沒發燒啊,怎麽說起了胡話?”雲傾就怕她是急火攻心。
“哎呀,我沒事,我們先看看再說。”容顏兒捏起了一粒葡萄放進了嘴裏。
“那你方才為何要做出一副那般姿态吓唬花翹。”雲傾就知道這丫頭鬼精鬼精的。
容顏兒甩甩手:“我若不擺出着急的樣子,他們就還真全靠我了,這場戰鬥不是我一個的事,我想要的不只是月荒贏,更看重的是這次戰鬥中我月荒死士是否失掉了凝聚力與定力。若是他們真的被吓到,定會自尋辦法護住月荒,尋不到,我心中自有分寸,若是沒有被吓到,自然最好。”
“顏兒,作為你月荒死士,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雲傾苦笑道。
半月過去了。
冥兵在距月荒八百裏開外的地方駐營紮寨已有七日有餘。
冥獄與月荒都不見絲毫動靜。
“主人,這都七日了,我們要是再不出手,冥兵最多兩日就可攻上來。”花翹急得已經團團轉,冥兵虎視眈眈,容顏兒卻每天躺在這裏不是睡覺,就是讀書。
“急什麽?我看冥兵比你急上千倍不止。”容顏兒放下書,揉着鬓角說道。
“他們可進可退,可攻可守,我們到時候只有挨打的份兒。”花翹嘟嘴說道。
“那可不一定,月荒本是易守難攻之地,照我看,他們好像是在等什麽,顏兒,你可猜的出?”雲傾已經了薄些的冬襖。
容顏兒支着下巴道:“猜不出。”
雲傾抛過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容顏兒揉揉鼻尖:“這次我真的猜不出,耗着糧草與時日,卻按兵不動,我看冥獄的人也該覺得我月荒地界不錯,想要長住也說不定呢。”
花翹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急得直跺腳。
“好了,好了,下去吧。”容顏兒看見她火急火燎的模樣有些心煩。
“可是想他了?”雲傾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哪有?”容顏兒立刻反駁道。
雲傾一下子就樂了:“我還沒說誰呢?”
“雲傾。”容顏兒臉唰地就紅了。
“我見你看書都心不在焉的,知道你肯定惦記着他,我剛才得到了消息,念卿去冥獄了。”雲傾輕聲說道。
“什麽?去冥獄?”容顏兒差點就跳起來。
“他去冥獄作甚?”容顏兒咬着指尖問道,眼睛已經在咕嚕咕嚕亂轉,心裏早猜的出七八分。
“求和。”雲傾道。
容顏兒恨不得将他拴住:“求和?這事若真靠求和可以解決,會等到現在,他肯定有危險。”
她光腳跳下了錦榻,朝門外走去:“亦殘、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