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積香院裏不積香
兩人摸着黑走進積香院屋內,裏面有着一股難以名狀的怪味,絕對跟“香”字,搭不着一點邊,而且裏面陰冷的徹骨,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兩人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雨時捂着鼻子前進,走了十幾米便一頭撞在了桌子上,“啪嗒”一聲,好像是燭臺倒掉的聲音。
踮起腳尖在桌上摸了摸,摸到一個圓柱形的金屬物體,跟一根竹制小筒,是蠟燭臺和火折子。
雖然雨遙多次說過,刺客都必須隐藏在黑暗處,但是現在他們連路都看不清,也只能點燃燭臺。
嗤的一聲,火光照亮了周圍兩米的景象。
啪嗒一聲,燭臺掉在地上,幸好沒有滅掉,雨時趕緊撿起來,再照一眼。
這哪裏是什麽廚房!!!!!
這裏是停屍房!!!
四周的桌子上擺着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有的面色鐵青,有的赤身果體,有的沒有了頭顱……
雨時捂着嘴将尖叫聲按了回去,兩腿止不住的顫抖,再回頭看雨哲,他更是吓得面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眼神呆滞,仿佛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回憶。
屍山血海……是夢中的屍山血海……
雨哲突然捂着腦袋,不願意再去回憶夢中的破碎畫面,一下子撞開了雨時的身體,瘋了一樣往外跑去。
雨時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雨哲突然會這樣,一下子被他撞在旁邊桌腿上,稀裏嘩啦的東西砸了一腦袋,幸好只是一些雜物。
雨時此時也很害怕,非常想跟着雨哲跑出去,但是理智告訴他,先将這裏物歸原位才可以,否則明天主人回來,就會發現有人進來過。
強壓着心中的恐懼,重新将燭燈點亮,一一将地上的雜物撿起來,擺上桌去。
突然間撿到了一頁寫滿了字的紙張,夾在文件夾上,除了課本從沒有見過別的文字的雨時,突然被好奇心所驅使,想要認一認紙上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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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報告
姓名:雨陽
性別:男
所屬勢力:雨隐
實力:下忍
死因:凝固在嘴角的弧度,自以為一刀偷襲成功。
右手部焦黑,毛發豎起,刺中只是一具雷分身。
致命傷在後背,由下斜向上刺入心髒,是用土遁躲在了地下,在死者受到麻痹的時候,驟然破土殺出,一擊致死。
結論:危機往往發生在你以為必勝的時候。
“危機往往發生在……你以為必勝的時候?”雨時着重讀了兩遍,感覺這句話非常有道理,比雨遙說的歪邪道理更讓人信服。
“雷分身……土遁……這些就是雨遙說的忍術嗎?想不到都是真的……”雨時越看越激動,甚至忘記自己身處停屍房。
雨時拉過旁邊一張小椅子,站了上去,踮起腳,查看這張死亡報告所屬的屍體。
死者不過十多歲的樣子,甚至還不如時奴成熟,雨時檢查了一下……
翹起的嘴角……微微焦黑的右手……
可惜雨時力氣太小,沒能推動沉重的屍體,看不到背後的致命傷。
雨時突然有種意猶未盡,拖着小椅子來到另外一張停屍桌上,同樣有一份死亡報告:
姓名:不詳
性別:男
所屬勢力:木葉
實力:中忍
死因:火之國境內,在間諜所開的飯店吃飯的時候被藥所迷,綁回雨隐之後拷問致死。
結論:一: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哪怕是自己的勢力範圍。
二:再強的實力,遇上毒藥也沒辦法施展。
三:該說實話就說實話,死也少受點罪。
雨時将結論讀了兩遍,牢牢記在心裏,又用燭臺檢查了一下屍體,這一看差點把他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心,重新吓出了胸腔。
這具木葉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一點人樣,幾乎就是一團爛肉,雨時都分不清哪裏是腦袋,哪裏是身體。
雨時想要逃跑,又不舍得這裏的新穎認知,跳下椅子,向更深處跑去,盡可能遠離這團恐怖的爛肉。
借着燭光,雨時發現也并非每張桌子都有屍體,裏面很多桌子都是空着的,整個房間總共也不過20多具。
一直走到盡頭,雨時見到了一道淡淡的熒色光柱,靜靜的嵌在牆體內,裏面好像放着一具屍體。
“一定是最強者的屍體才會這麽擺放!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好奇心驅使着雨時過去看個究竟。
走近之後,才發現這個熒光圓柱裏灌滿了水,屍體就這麽靜靜的懸浮在其中。
擡頭一看,雨時又吓了一個屁股墩,這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自己殺死的“時奴”!!
滿臉的爛肉看不清容貌,破絮一般的眼球幾乎要掉出眼眶,這些都是雨漩造成的傷害。
脖間那道深深的勒痕便是真正的致命傷,雨時這很清楚。
左手還剩兩根手指,右手卻只有一團肉樁,斷了處的牙印還清晰可見,毫無意義這是自己的傑作。
這就是時奴!時奴無論如何跟強者也搭不着邊,否則不會被四個孩子暗殺。
那麽他又是憑什麽被放在這個柱子裏呢?
距離時奴的死亡,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怎麽還沒有腐爛,雨遙的故事裏,屍體都是三天就會腐爛的被狗叼走。
雨時暗暗給自己打氣:“活着的你都不怕,死了還怕他幹嘛!”,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在周圍檢查了一下,很可惜,并沒有找到什麽死亡報告。
雨時告訴自己時間差不多了,再看一具,再看一具就走!
就近攀上一張桌子,撈了撈,同樣有屍體沒報告,恐怕還沒來得及寫。
雨時暗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推測出死因,便拉來了一張小椅子,墊着腳尖檢查這具屍體。
大概三四十歲,男,留着兩撇小胡子。
同樣的面色鐵青,兩頰消瘦,跟別的屍體沒區別,沒有什麽外傷,雨時還仔細的捏了捏他的頭顱,确認頭發裏面也沒有傷。
這具屍體穿着寬松的衣服,雨時幫他解開,胸膛之上幹幹瘦瘦沒有二兩肉,也是幹幹淨淨,泛着蠟黃的顏色,卻連一點淤青都沒有。
難道在背後?雨時推了推,無法推動屍體,也只能作罷。
接下來查看下半身。
雨時解開屍體的褲腰帶,将屍體的褲子用力向下拉,剛剛拉到大腿根……
卻不想一只消瘦的大手,牢牢拽住了褲子……
“屍體”坐起來了!!!!
“哪來的小兔崽子,還得寸進尺了?”本就鐵青的臉,借着時奴的熒光柱越發恐怖。
“啊啊啊啊,鬼啊!”雨時徹底吓破了膽膽,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走。
在地上滑了兩跤之後,雨時突然意識到,鬼怎麽會說這種話?他是人!
又畏畏縮縮的回了頭,看着那小胡子手忙腳亂的系褲腰帶,确定這家夥就是一個人!
但是他為什麽沒有一點體溫,皮膚跟死人也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