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前的秦可沁早就死了
三個月後。
随着時間的流逝，楊凡發現自己對秦可沁的思念非但沒減，反而更是到了思之若狂的地步。
他甚至覺得自己看誰都有秦可沁的影子。
就比如上次看到尹天雷車上的那個背影……
就比如現在又看到與她相仿的人兒……
他已經遠遠跟了那個女人兩條街，現在又尾随着她到了山腳下，他目送着她進去，心中猶豫不決。
這座山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這山叫龍泉山，因山上有一處經年不幹的清泉而聞名，所以便取名為龍泉。山腳下還有個小公園，別名龍山公園，旁邊還有個頗具規模的寺院，名曰龍山寺。
龍泉山地理位置極佳，風景獨特，總引得游客無數。
記得以前，他與秦可沁便經常來這裏爬山，順便也欣賞一下各季美景，有時也去寺廟求得一柱好簽。今天，當他再一次站在龍山腳下回想，卻已然恍如隔世。
思量再三，楊凡也跟随着那名女子的腳步進入龍泉山，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那泉水，只不過佳人已非昨。
現下已經入秋，好些樹葉開始泛了黃，其中不乏好多紅楓，一路上各種顏色的樹葉相映成趣，倒也頗有一番風味，只是他沒來得及欣賞，楊凡從山下直達山頂，好在山頂的風景于山下來說自然更勝一籌，俯瞰山下，整個海市街景幾乎都落入眼中，看得人都覺得胸襟都寬廣了許多。
山頂風大，只吹了一陣，就有些受不住凍了，楊凡便想折身返回，卻在轉身的剎那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兒。
她與他就這麽對面而立，當他俯瞰山頂南面景色的時候，她就觀望着北邊，寥寥山頂就只二人，遠在天涯，又近在咫尺。那一瞬間，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是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俏然而立。
“可兒，真的是你嗎？”他輕輕地問，他怕她又是自己的幻覺，當回過神來又化成一堆泡影。
對面的人兒沒有回答，只是蹙起眉頭看着自己，臉上全然一片陌生的表情，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他熟悉的秦可沁，他急走幾步後開心地叫道：“你真的沒有死？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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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突然上前，她迅速急退幾步，只是她身後是一片懸崖，龍泉山說高不高，但說低也不低，摔死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別再退了！”楊凡見狀着急大吼，制止她再後退，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她一個驚駭，差點站立不穩，眼看就要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楊凡趕緊上前，幾乎在她往後仰的同時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再順勢用力一拉攬進懷裏，緊接着就被他緊緊擁住。
這一抱，仿佛是隔了一個世紀。
“可兒，真的是你……太好了，原來你沒有死，原來你還在……可兒……可兒……”楊凡用力抱緊她，在她耳邊低低呢喃，驚喜交加的深情傾述。
“你認錯人了。”相觀于他的熱情，另一個人卻是冷淡許多，秦可沁這才發現自己只要再後退一步，就會粉身碎骨，好險！待她一緩過神就用力掙脫他的懷抱，與他始終保持一定距離，她現在也不敢太靠近山頂邊緣，剛才的事情令她心有餘悸。
“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可兒。”他往前一步肯定地道，他怎麽會認錯呢？他對她的一舉一動是如此熟悉，怎麽可能會認錯？
她就是秦可沁，就是他的可兒。
“可兒？”她狐疑，同時又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
說到這裏，他突然間想起來，可兒是他以前對她的呢稱，後來失憶後便沒有這樣叫過了，所以他更開心地向她解釋道。
“對，我都想起來了，想起了我們以前的一切，想起了以前我們恩愛的點點滴滴。可兒，是我混蛋，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獨獨把你忘記了，甚至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來，都是我的錯！不過萬幸的是，我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了。”
“對不起，我忘了。”簡短有力地回答，卻足以說明一切。
楊凡不敢置信，他看着她疏離的眼神，心中不免覺得失望，不過他也瞬間明了，轉而低聲下氣地開口：“可兒，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失憶，怪我失憶後那麽對待你，可是……”
“沒有可是！以前的秦可沁早就死了，你不知道麽？”秦可沁驀然打斷他，根本不想聽他的解釋，她朝他直白指控：“是你一手将她逼上絕路的，你都忘了麽？”
聽到她這樣說自己，楊凡的心中頓時一陣絞痛，他知道自己傷她太深，如果可以，他會竭盡全力彌補。
“可兒，你別這樣說自己，要咒的話就咒我好了。”
“咒你？”秦可沁冷笑，“咒你有用嗎？”
“如果能減削你心中的恨，就可以。”
“楊凡，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偉大了？”秦可沁眯起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他，要知道，在她的認知中，他的字典裏可沒有‘偉大’二字。
“可兒，你相信我。”見她不相信自己楊凡急了，忙着保證道。
“信你？”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秦可沁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完了她冷絕控訴：“正因為信你，我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楊凡，我欠你的全都還你了，你欠我的，我也不想追究了。”
“可兒，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可那些事都發生在我失憶之後，如果可以，請你原諒我。”
“原諒？你去問問我死去的父親，他會原諒你麽？你去問問我那可憐的孩子，他又會原諒你麽？”在那些個無數難以入眠的漫漫長夜，每次想起來都會令她瑟瑟發抖！她怎會原諒這個罪魁禍首？這個劊子手！
說到孩子，那正是踩到了楊凡的痛處，自從他恢複記憶以來一直故意回避這件事情，那是他跟可兒的孩子呵，卻叫他生生扼殺在娘胎裏！這個世界上沒有如他般狠毒的父親，別說秦可沁不會原諒他，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
“楊凡，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