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過來:“啊~~楊景行我殺了你,你又不 。”
“寶貝,生個小寶貝不好嗎?”楊景行吻吻她的耳垂,低聲道。莫小游愣了愣,一直不太願意養小孩的她,這一刻忽然渴望有一個家庭:有一個小天使,她叫她媽媽,她叫他爸爸。
莫小游閉着眼,用力擁抱住楊景行,輕聲道:“好。”
十六、楊景行的煩惱
一夜風流的代價是第二天的莫小游起不來床,發燒了。打電話給馬小寶請假時被他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讓你別買那件衣服你不聽,楊景行變身狼人了吧,哈~哈~哈~”馬小寶幸災樂禍。
莫小游堵着鼻子,啞着嗓子,難得弱勢一把。把手機丢給楊景行,“快點幫我罵回去。”
楊景行無奈,接過電話道:“小寶你就別再刺激她了,今天她兇殘的要命,小心她病好了去揪你頭發。”
馬小寶一滞,連忙挂了電話。
“楊景行你這個牲口,現在連馬小寶都嘲笑我了。”莫小游抱怨。
“好了好了,安心養你的病,想吃什麽我去弄。”楊景行抱拳告饒。
一大清早被莫小游踢下床,還好她生病了力氣不大,不然楊景行的老腰可受不住。他買了藥把莫小游安頓好,匆匆去上班了。
楊景行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在城東,是一家大型的私人律師事務所。事務所的負責人就是秦思羽的叔叔秦永。
剛到事務所,王佳越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老楊,昨天那麽早撤退是幹啥去了啊,回去造小人了啊。”
“關你什麽事啊八卦婆。”楊景行沒好氣的回道,一大清早被莫小游折騰不可開交,正愁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洩呢,這王佳越就撞上來了。
“別介啊,你昨天可是跑掉了,那秦思羽緊跟着就走了,光剩下我們幾個單身漢,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對了你來的晚沒看見,早晨那個秦思羽可是和秦總一起來的。估計要給你小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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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景行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回辦公室了。結果剛坐在位置上不到一會兒,便被秦總叫去了。
莫小游在家中休病假,正睡的香呢,被門鈴吵醒了。開門一看,江源一臉愁苦的站在門外。
“你怎麽來了,你爸爸知道你來嗎?”莫小游忙讓他進屋。
“是爸爸送我來的,家中太吵,爸爸的爸爸來了,罵了爸爸很久,我爸就把我送來這裏了。”江源說道。
莫小游去翻手機,果然有江錦瓷的短信,說要把江源送來請莫小游幫忙收留一天。莫小游心中直嘆氣,這個江錦瓷也未免太相信我了吧。
“你吃過早飯沒有啊,我去給你弄一些。”莫小游問。
“啊,小游姐你感冒了啊。”江源聽出來了,“我吃過飯了,也帶了零食和游戲機,小游姐你去休息不用管我,我爸爸會來接我的,感冒了要多休息。”江源抱着背包一副我很乖巧的模樣。
莫小游實在頭疼的厲害,便讓江源在書房玩游戲,自己去睡了。
半夢半醒間,有人湊了過來把頭埋在枕頭邊。莫小游猛的驚醒了,原來是楊景行。
“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是江源呢,吓了我一跳。”
楊景行沒有吭聲,而是依舊埋頭在枕頭中。等了半響,楊景行一直沒有回話,莫小游有些莫名奇妙。
“你怎麽了?今天上班很累嗎。”
“沒有,”從枕頭裏傳出的聲音悶悶的。
“那是怎麽了,被煮啦?這麽頹廢。”莫小游好奇問道。
楊景行裝睡不肯回答,莫小游問了半天沒有答案,只好偷偷跑到陽臺去打王佳越的電話,王佳越與楊景行是同學,畢業後也在一家事務所工作。
“喂佳越,楊景行今天一回來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出了什麽事了嗎?他這個樣子我有點兒不放心。”
王佳越支支吾吾的不肯講,莫小游一番威脅加利誘之後,還是實話說了。
“今天秦思羽和我們事務所的秦總一起來了,後來秦總把老楊叫進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老楊出來後就一直這幅模樣。我個人猜測啊,只是猜測,會不會秦總給老楊下了什麽迷魂湯,說不定那個秦思羽也有份。”
挂了電話,莫小游的心涼了半截。這秦思羽還真是來勢洶洶啊。這明着來不行,就來暗的,想靠自己叔叔來壓迫楊景行就範嗎?一思及此,莫小游心中大憤,沖回房間騎在楊景行背上。
“楊景行我警告你啊,你要是為了工作為了前途想抛棄我,我絕對饒不了你,我剁了你的JJ然後 你嘴裏,毀屍滅跡。”
楊景行長嘆一聲,說:“姑奶奶,您別一天到晚的瞎想好嗎,王佳越那個長舌婦又和你說了什麽了啊?你別他一說你就信啊。”
“那你為什麽一副便秘的樣子,到底有什麽事情讓你煩惱了。”莫小游狐疑。
楊景行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游,這個事情比較麻煩,你讓我想想再告訴你好嗎,我還在猶豫。”
難得正經的聽楊景行講這些,莫小游有些不解,但還是按耐下心中的疑惑緊緊抱住楊景行的背。
“楊景行,我是個牛皮糖,你既然黏住了就別想掙脫,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都黏着你。你別想甩開我。”莫小游悶聲道。
楊景行笑了,說:“那太好了,我甘之如饴。”
兩人躺了一會兒,莫小游忽然想起江源,連忙沖到書房,書房已經沒人了。只有江源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條,說他爸爸來接他了。翻出手機來看,果然有江錦瓷的道謝短信。楊景行從房間裏出來,拿過字條看了。
“江錦瓷最近日子不會很好過,江源要是來了你就多照顧一下吧,朋友一場,能幫就幫一點兒吧。”楊景行說。
“怎麽了,江錦瓷不是大老板嗎,日子怎麽會難過。”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江錦瓷三十多歲一直沒有結婚,上次又拒絕了家裏安排的聯姻,他家裏肯定不會讓他好受的。”
“啊,難怪江源要躲出來,真可憐啊。”莫小游感嘆道。
.十七、出軌了?
雖然相信楊景行,可莫小游這些日子心裏總是忐忑不安的,畢竟秦思羽是那樣優秀的一個女性,而與她相比,自己除了多了幾年與楊景行生活的時間外,一點兒優勢也沒有。這些日子楊景行又是忙的不見天日,每天早出晚歸,兩個人也沒有好好的交談過。莫小游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上班也總是沒精打采的。
“小游,我說你這樣可不行,每天跟丢了魂一樣。”馬小寶說,“老楊還沒怎麽地呢你就這樣,要是老楊真的有一天幹了啥對不起你的事,你不還要自殺啊……”聲調在莫小游的怒視中越來越小。
“馬小寶你這個烏鴉嘴,欠收拾啊。”莫小游被戳了痛處,張牙舞爪的要報仇。
“好好好,”馬小寶告饒,“我說別老呆在辦公室,今天哥哥請你去看電影散散心。”
俗話說的好白天別說人,晚上莫講鬼。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到萬達廣場附近,眼尖的莫小游便在路邊停靠的車流中看見了楊景行的車,因為那個車貼是莫小游給他貼的,只此一個,別無二家。
馬小寶也看見了,見莫小游臉色不對連忙安慰道:“說不定是來見當事人的,你也別太多心了。”
結果話音剛落,楊景行就從商場裏出來了,身邊還跟着秦思羽,兩人親密的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只差手挽手了。
莫小游一直呆站在那,眼睜睜看着一對兒璧人一起上車起步走人。
“小游,小游你別沖動啊,沖動是魔鬼。”馬小寶先急了,莫小游一直是個炮仗筒子,一點就炸。這次遇到這種事情,說不着要幹什麽出格的事情呢。
“我不沖動,我要等他給我解釋,走,去看電影吧。”莫小游咬牙切齒的沖在前頭。馬小寶聽的直搖頭,提心吊膽的跟在後頭。
一場電影味同嚼蠟般的看完了,一散場,馬小寶迫不及待的把莫小游送回了家,他實在是擔心。
莫小游站在家門口深呼吸,要淡定淡定。好容易平複了心情後,才一臉凝重的打開大門。楊景行難得表情輕松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莫小游回來了,吹了個口哨算是打招呼。
這個賤男,跟美女去約會就這麽高興啊,還吹口哨。莫小游暗罵。
“怎麽,還站在那裏幹啥,快過來坐,我正好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呢。”楊景行招呼道。
莫小游悶悶不樂的走到沙發邊坐下。商量什麽?商量分手啊?
“小游,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情,我……我可能最近都比較忙,可能沒辦法照顧你,不如你去小寶家住幾天?”楊景行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莫小游憋一晚上的眼淚瞬間爆發了,她把手裏的背包拼命甩向端坐沙發的楊景行。
“你這個牲口,老娘看錯你了,瞎了眼會喜歡你。”莫小游一字一頓,大顆的眼淚順着臉往下滴。
“哎呦,莫小游,你又發什麽瘋啊,”楊景行捂着額頭莫名其妙,以為莫小游又在鬧脾氣,可是見莫小游哭的這麽賣力,心中又有些疑惑,她并不是個愛哭的人,相反,她有時候堅強的像個男人。聽莫爸爸說,自從莫媽媽過世後,年幼的莫小游自己洗漱穿衣去上幼兒園,無論是被小朋友嘲笑衣服髒還是被調皮的孩子欺負,她都沒有哭過一次。今天居然傷心成這樣,楊景行慌了。
“你怎麽了小游,我不是要要趕你,只是去小寶家住一段時間,以前不也是常常過去玩兒的嗎?你今天的反應怎麽這麽大。”
“你放心,我今天就走,不會成為你的阻礙,祝你們白頭偕老,斷子絕孫。”莫小游撂下狠話,沖進房間收拾東西。
楊景行就更加疑惑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眼見着莫小游把自己的衣服鞋子什麽的都打包裝起來,楊景行連忙拉住她。
“小游,你到底在抽什麽瘋啊,”
“我抽風,”莫小游強忍住眼淚吼道,“你真是禽獸到了極點啊,楊景行。衣冠禽獸,一腳踏兩船,也不扯到蛋。”
“一腳踏兩船?莫小游,話可不能亂講,不要随便的懷疑我。”楊景行也有些急躁了。
“我随便懷疑你,那你告訴我,你剛剛是從哪裏回來的,你和誰在一起,我想相信你,可是你告訴我要我搬走,你告訴我,為什麽你有心事不肯告訴我,為什麽你天天忙的不可開交卻還能和秦思羽一起去商場,為什麽好好的要我搬到馬小寶家。”
聞言,楊景行表情古怪,不知是要哭要笑。他不顧莫小游的掙紮,強行将她抱入懷中。
.十八、正義
莫小游拼了老命的掙紮,掙紮不過,便狠狠的咬在楊景行的肩膀上,邊咬邊掉淚,眼淚都 嘴裏了。
楊景行也不叫痛,只是一直摸着莫小游的頭,安慰她。
“小游,我想你肯定誤會了什麽,不過我挺高興你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欠虐啊。”楊景行笑道。
莫小游頂着一臉的眼淚口水,擡頭瞪他,“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啊,楊景行,不然我跟你沒玩。”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本來不想讓你參合進來的。”楊景行無奈。
兩個人終于心平氣和的坐在沙發上了。
莫小游眼睛還腫着,鼻子一抽一抽的,楊景行看的可愛,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被莫小游揮手打走了。
“小游,你前段時間有沒有看過一個新聞,”楊景行把ipad拿過來打開了一條新聞遞給莫小游。“你看看。”
莫小游接過來。
“這個是去年的一個案子,一個紅三代駕車肇事,撞死了一對過馬路的姐弟。現在一審下來了,判了一年,緩刑一年,說是那個紅三代無過錯,姐弟倆闖紅燈,雙方各負一半責任。”楊景行指着新聞說道。
“這個判決跟你和秦思羽約會和讓我搬出去有關嗎?”莫小游問。
“有,有很大關系。”楊景行正色道,“昨天,秦律師找我,讓我見了那對姐弟的父母。他們來事務所尋求幫助。他們說有人隐瞞了事實,那個紅三代是醉駕,而且,他們的女兒不是被撞死的,而是被碾死的。”
“天啊,”莫小游聽的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麽黑暗的事情。這些是真的嗎?”
“這個我暫時我還無法判斷,因為他們所有的證據只是一份驗屍報告,而且還是法醫私下出具的,并不具有法律效益,這份報告與他們在開庭時看到的完全不同。而兩個孩子的屍體也已經被強行火化了。現在所有能證明他們所說屬實的證據幾乎都沒了。但我還是相信他們講的是真的。”
“為什麽?”
楊景行苦笑道:“因為在他們和我們接觸後的第二天,一封帶血帶子彈的信就寄到我的辦公桌上,你說,如果這其中沒有什麽黑幕,誰信呢?”
“威脅信?”莫小游脫口而出,“楊景行你不會出危險吧?”
“暫時不會,我之前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參與這個事情,畢竟面對的阻力太大了,而所裏秦律師也不贊成,可是昨天,那對老夫妻在路上把我攔住了,他們求我幫他們,我實在是……實在是沒法說個不字。”楊景行眉頭緊鎖,面色凝重。“他們的情況只能是找出證據,然後向中院申訴,可是難就難在證據上了。”
莫小游心中狂跳,她心知這次楊景行面對的是怎樣的難題,一個小律師想要和強大的紅色家族作對,難度和危險簡直不可想象。
“景行,你……你、雖然這樣說可能很不……很不合适,可是,你要不要考慮放棄。”莫小游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勸道。
楊景行笑了,半躺在沙發上,許久沒說話。莫小游幾乎以為他睡着時,他突然說:“小游,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正義也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
“當初選擇學法律,很大程度上是書生意氣,也因為曾經幻想過哪天能成為懲惡揚善的英雄。這個案子,太不公,也太冤屈。沒有人的性命是低賤的,也沒有人有權利去随意處置別人的生死。我不想自甘平庸堕落,像秦律師他們一樣,趨利避害,躲在體質後面,安享着律師這個名稱帶來的金錢與地位,卻不履行自己的本分。小游,其實我心裏是很害怕的。有個98級的學長在一個案子勝訴後沒多久就出了車禍,至今癱瘓在床,而那個肇事者一直沒有找到,所裏的一個前輩也是因為案子得罪了權貴,妻子孩子的工作都受到了影響。這麽多的教訓,我真的很害怕。”楊景行難得的露出了迷茫軟弱的神情,莫小游用力擁住他的脖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小游,我答應幫他們去申訴,可是我沒有信心,秦律師不同意我以事務所的名義接下來,只能是個人。秦思羽約我出去的時候,我動了讓她當說客去勸秦律師的心思,可是到最後我也沒能開得了口。我不想孤軍奮戰,可是最後很可能還是孤軍了。”
莫小游一直沒說話,只是渾身發抖的抱着楊景行。她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楊景行能不能成功,她能做的,只有相信他、支持他。
十九、恐吓信
莫小游渾渾噩噩的上了一天班,馬小寶一直擔憂的在辦公室裏晃來晃去。
“小游啊,到底昨天你和老楊怎麽說的啊,我這心裏老不踏實了。”馬小寶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啊?”莫小游茫然擡頭,顯然剛剛她在神游天外。
馬小寶摸摸幾乎全禿的腦門,拼命的想着安慰人的話,急的是滿腦門的汗。
“小游啊,老楊那個家夥就是個禽獸,我上高中就看出來了,你千萬別為這種人傷心啊,不值得。世界上的樹多着呢,別為這個歪脖子樹難過,你肯定能找個脖子不歪的樹。”
莫小游聽的忍不住笑出來,道:“小包子,就你這水平,就不用拿出來現了。楊景行沒做什麽,只是誤會一場。我只是憂心別的事情。”
“啊?哎呀,我就知道是誤會,老楊怎麽可能做的出那種陳世美的事情。你也是,誤會也不告訴我,害我白擔心一上午。”馬小寶一聽,大大松了一口氣。
“哎呦,剛才是誰說的楊景行是禽獸的啊,誰說的高中時就認清了他的邪惡本質啊。”莫小游打趣馬小寶的善變。
馬小寶的臉漲的通紅,憤憤的指着莫小游放狠話:“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是安慰你,你還嘲笑我,告訴你,馬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好好好,馬大爺,小人錯了,決定用兩大盒和路雪賄賂你。”莫小游趕緊道歉。
馬小寶不屑的扭頭就走,邊走邊說:“大爺我才不會被你的糖衣炮彈打倒,必須加倍我才會原諒你。”
跟馬小寶打了會兒嘴仗,莫小游的心裏稍稍放松了一點兒。自那晚聽了楊景行的解釋後,她的心中一直像繃着一根弦。每天都疑神疑鬼的,楊景行稍稍晚一點兒下班,她都擔心的不行,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的問。以往從來不關注法律和時政新聞的她,也開始在網上搜索相關的新聞和法律條款,做成簡報給楊景行,雖然知道這樣做對他的幫助并不大,可是莫小游還是控制不住,因為她想為楊景行做些什麽,為那個可憐的家庭做些什麽。
下班後莫小游沒有搭馬小寶的車,而是坐地鐵回家,馬小寶家在城西,和莫小游剛好是反方向。
打開家門,莫小游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信封。她幾乎是瞬間就關上了家門,又趕緊把鏈鎖也鎖上了,然後躲在沙發中。這種信封她前一天已經收到過一個了,是用報紙剪字拼成的警告。而今天居然又收到了。她渾身發抖,飛快的打開屋裏所有的燈,拉上窗簾,又重新縮回沙發的角落。
直到楊景行下班回來打不開門,莫小游才如夢初醒,沖到門口把鏈鎖打開。
“怎麽了,把鏈鎖也鎖上了。”楊景行一邊關門一邊問道。莫小游沒有回答,指了指地下。
楊景行一看,明白了。又見莫小游臉色慘白,連忙拉着她坐下來。
“小游,不然你還是到小寶那邊住一段時間。”楊景行道。
莫小游勉強笑了一下,說:“我會習慣的,住在小寶那也不是長久之計。景行,我是真的害怕了。他們會做到什麽程度,我們都無法估量。如果你翻案成功了,只要不能完全扳倒那一家,我們都不會真正的安寧,很可能,他們狗急跳牆還會有更嚴重的報複。景行,我也許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正直。我只想我們都平平安安的。”
楊景行把莫小游攬入懷中,道:“我知道,我都懂,只是,我做不到放任不管。”
“景行!?”莫小游急的幾乎要哭出來。為什麽這個人這麽固執啊,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律師,胳膊哪裏擰得過大腿呢?
楊景行安撫的拍拍她的頭,笑道:“我們來看看今天他們給我們送了些什麽東西。”他拾起地上的信封拆開看。“哇,他們怎麽知道我最近想看這部片子啊。”楊景行獻寶一般把信封裏的兩張電影票秀給莫小游,是正在上映的恐怖片《死神》。
“人家是威脅你啊,你還傻高興。”莫小游又氣又急。
“苦中也要作樂嘛,再說還是3D版本的呢,自己去看肯定要花兩百大洋,送上門的為什麽不高興?”話音剛落,楊景行手機響了。
“吉吉,怎麽了?哦,什麽?電影票是你送的啊?你這個家夥,好的,那我不客氣了。”楊景行挂了電話,一臉囧像。
莫小游也是哭笑不得,兩個人都神經過于過敏了。
“電影票是吉吉他們單位發的,有很多張,他今天正好經過我們小區,就給我們送了兩張。”
“我說呢,哪兒還有人用電影票來示威,還送兩張3D的。”莫小游撇嘴。
一場誤會,也沖散了之前兩個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楊景行收好電影票,跑到廚房去準備晚飯。莫小游還想再勸,楊景行便把她按在牆上一頓猛親。莫小游只能無奈嘆氣。
二十、心中的疤
第二日莫小游提前下班到了編輯社附近的KFC,王佳越在那裏等她。王佳越意外的單獨約了莫小游見面,至于為什麽,莫小游心中也大概有數。
果然,王佳越一見到莫小游,張口就問:“你知道老楊接了那個案子不?”
“嗯,我知道。他前些天告訴我了。”莫小游答道。
“好啊你們,各個都瞞着我是吧?這案子能随便接的嗎。”王佳越暴躁的捶了桌子,臉色發青。
莫小游嘆口氣,苦笑道:“他的個性,你們都知道,我是勸了又勸,都沒用。你沒勸勸?”
“我今天才知道的。”王佳越滿腹怨氣,“這個老楊,瞞我像瞞什麽一樣。我還是在他抽屜裏看到恐吓信,問了秦律師才知道的。現在所裏把這個案子都隔離開了,秦律師直接把老楊從事務所除名了。現在老楊就好比是租用了事務所的地盤自己單幹一樣。這怎麽能行啊,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嗎?我勸了,他還跟我吵,我沒招了,只好來找你看看,哪曉得你也沒辦法。唉……”
“我實在是擔心,”莫小游也跟着嘆氣,“昨天回家看到門縫有信封,我以為是恐吓信快要吓死,結果是李吉送的電影票,虛驚一場。景行讓我到小寶家去住一段時間,可是這種情況下我怎麽能丢下他一個人自己跑掉。”
“誰要跑掉?”馬小寶突然出現,拿着莫小游的手機,“喂,馬大哈,你手機放在桌上沒拿,我在樓上叫了你半天,你頭也不回的往肯德基裏鑽,我還以為是老楊來了呢,搞了半天是佳越啊。”
見馬小寶突然出現,莫小游與王佳越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馬小寶不爽了,“喂,你們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剛剛還聊的熱火朝天的,我一來你們就像是蚌殼閉了嘴,怎麽,我在這礙事啊,那我走了。”馬小寶賭氣要走。
“哎,小包子,別走,我還想你幫幫景行呢。”,莫小游望了王佳越一眼,出聲叫住了馬小寶。
“這還差不多。”馬小寶滿意的坐下了,“怎麽了,景行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啊?”
王佳越環顧了下四周,招呼馬小寶低頭,輕聲道:“景行惹上大麻煩了,前些日子那個紅三代交通肇事的案子你不是也看新聞了嗎,你還說裏面有黑幕。現在景行接了這個案子,裏面真的有黑幕,那個女受害人不是被撞死的,是被人倒車碾死的,而且那個紅三代還有醉駕的嫌疑。一審下來,肇事者判了一年還緩刑一年,受害着的父母不服,找老楊想翻案,老楊傻乎乎的就接下來了。那個紅三代好惹嗎?人家背景深着呢,老楊一個小破律師能別過人家的大腿嗎。這可好,每天恐吓信收個不停,連累了小游也跟着擔驚受怕。”
馬小寶長大嘴巴,一臉呆滞。莫小游伸手幫他把嘴巴合上,他才回神,“居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他和小游感情上出了問題呢,這個老楊還真是、真是夠正氣的啊。”
“正氣倒是夠了,前途也夠嗆了,說不定還有人身危險呢!”王佳越沒好氣的說道。“你去過警局大院吧?那個看大門的大爺你認得不,以前響當當的厲害人物,後來呢,還不是因為的得罪了市裏的領導,工作差點兒給整沒了,現在可好,看大門呢。”
“聽景行說,現在是證據什麽的都幾乎都沒了,想要翻案真的是太難了。像這樣幾乎看不到希望的案子,景行真的是白白搭進去的啊。”莫小游低頭無奈道。
三個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許久之後,馬小寶開口道:“其實吧,老楊選擇這樣做,我還是能理解一些的,你們知不知道老楊爸爸的事情。”
莫小游和王佳越都搖頭,莫小游從來沒聽楊景行提起過他的父親,起初她以為是楊景行心裏對他爸爸有怨氣呢,可是每逢生死祭,楊景行都是頭一個去祭奠的。
“老楊喝醉了有次跟我講過,他爸爸是個保安,是個沒事兒偷偷小懶,磨磨洋工的小區保安,每天拿着警棍穿着一身保安服威風的不得了,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小區裏忙活。庸庸碌碌的過了快大半輩子了,後來因為抓了幾個偷東西的小年輕,被他們報複了,身體被打傷的很重,沒撐過一年就死了。那幫子小年輕有家裏有關系的,僞造了年齡,說是未成年,都輕判了,甚至有的直接去的少管所。老楊說,他爸爸一輩子沒有做過壞事,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工作,他不該這樣冤屈的死了,可惜那個時候老楊太小,他媽媽身體也不好,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來上告。案子就這樣判了。老楊因為這件事才立志要學法律,想要為他爸爸伸冤。等他終于拿到律師執業資格證之後,當年的那些小年輕們移民的移民,不知所蹤的不知所蹤。到最後也沒能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我想老楊心裏肯定是有個疤的。他堅持要接這個案子,可能也有他爸爸的原因吧。”馬小寶難得嚴肅,一臉凝重的說。
“難怪老楊堅持,唉,這事攤誰身上都受不了。可是,這次的對手可不是有點兒關系的小青年,是一個權貴世家,随便捏一個出來都可以把我們壓死。”王佳越愁眉不展的說。
“不行!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莫小游刷的站起來,大聲道。知道了楊爸爸的事情,再聯想起楊景行小時候的表現,她忽然能夠理解楊景行心中的所渴望的公平正義,那是對沒有能夠為自己父親讨回公道的愧疚與遺憾。
馬小寶被她吓了一跳,連忙扯扯她的裙子,示意她注意場合。莫小游一愣,幹笑着坐下了。
“小游說的也有道理,既然老楊現在趟了這潭渾水,抽身也已經晚了,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看看有什麽能夠幫助他的。佳越,打電話給吉吉和小何,我來聯系老楊,晚上大家一起碰一碰,看看都能幫上什麽忙。”馬小寶提議。
二十一、一個好漢三個幫
晚上一幫子人在慣常聚會的餐館包廂裏聚齊了,楊景行似乎很不情願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一直躲躲閃閃,不肯正面回答問題。
急性子的李吉吉受不了了,他惡狠狠的用胳膊卡住楊景行的腦袋說:“你這個家夥在糾結什麽啊?是兄弟就把難處說出來,別讓我猜來猜去的,想當英雄也不是這麽個當法,快給我從實招來,馬小寶說的含含糊糊的,我也沒聽太懂,你這個當事人,感覺給大爺我解釋解釋。”
“是咩是咩,快點兒說,個人英雄主義要不得,快到碗裏來,哥哥幫你忙。”何淨峰捂着臉賣萌。
楊景行拼了老命把自己的腦袋解救出來,指着何淨峰道:“妖怪死開點兒,你才到碗裏去呢。”
長話短說,楊景行簡單的把案件講了一遍。已經知道大概的李吉吉和何淨峰還是被案子驚到了。
“姐弟倆中的姐姐還在讀大學,頸椎都斷了,當場死亡。弟弟在市裏打工供姐姐念書,被撞的嚴重內 ,送到醫院沒多久也去世了。”楊景行沉聲道。
“慘,真慘,這家父母怎麽受得了,”李吉吉感嘆。
“老楊你說吧,我們能幫你些什麽。不說是為了你了,就是為那對兒可憐的姐弟,我也要幫這個忙。讓我也嘗嘗少年包青天的滋味兒”何淨峰也表态道。
楊景行重重的拍了拍兩個兄弟的肩膀,馬小寶也湊上來,“也拍拍我、我也參與啊,別差別待遇啊。”
“對對,還有我,”王佳越也來湊熱鬧。
楊景行無奈,只好又在他倆的肩膀上拍了拍。莫小游假作生氣道:“還有我呢?”
“對,還有老婆大人。”楊景行笑着擁抱了她,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馬小寶幾個在一旁吹口哨起哄。
笑鬧一陣後,楊景行開始講述案件進展。
“現在一審已經下來了,如果對一審結果不服的要在五日內抗訴,今天我剛剛把抗訴材料提交到檢察院。檢察院會不會申請抗訴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證據實在是太少,時間也太短,根本來不及做太多事情。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證據不夠,屍體也已經火化,重新驗屍已經不可能了。當日車禍出了沒多久,受害人屍體被送到醫院時,他們的舅舅也趕去了,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說外甥女身上有明顯的車輪碾壓的痕跡,可是按照車禍現場模拟,女受害者應該也是被撞飛出去,她身上絕不可能有碾壓的痕跡。而肇事者當時也受了傷,一起被送到醫院的,他當時被抽血化驗了酒精含量。可是最後出來的化驗結果是非酒駕。受害人的舅舅回憶說當時肇事者滿口的酒氣,無論是言語還是行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