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笑安掀開被子在容湛身邊躺下,仔細思索孫威的話,已經有人開始對付容湛了嗎?那前世呢?前世又是否有人對容湛做了威脅,而他不不知道。

前世,他和蘇卓混在一起以後就沒再聯系理會過容湛,而容湛也從他的住處搬出。根本沒機會見過他的父母。

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父母罵容湛的時候,他該有多難受?他自尊心強,演戲又是他熱愛的事業,被他母親說出那樣的話心裏肯定特別難受。

顧笑安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他的睫毛抖動,一翻身将他壓在身下,果不其然,容湛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

顧笑安将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悶悶地說道“我媽對你說了那麽重的話。你怎沒告訴我?”顧笑安現在悔的想打自己一拳,也難怪那天在他家洗手間,他問他怎麽會叫自己母親洛姨的時候,他眼底的受傷會那麽明顯。想到這裏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頓。

被酷似疼愛自己繼母的人說出最傷自己的話,那時候他又生死未蔔,他甚至不敢想象,他該有多無助。他甚至沒有問過,今天如果不是孫威說,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而容湛大概也是不希望他和他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而鬧別扭,所以只字未提。如果是換做蘇卓,只怕早就耐不住性子對他撒嬌告狀了吧。而容湛總是那麽善解人意,即使他不說,他也早該了解他這份心意,也許前世,他真的錯的非常離譜。幸好,幸好上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

耳邊傳來一聲輕嘆“他是你媽媽。”只是簡單一句,顧笑安卻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傻瓜。”顧笑安卻始終不肯擡頭。卻更加偎近他,想要将他揉進自己體內那般用力。

良久,聽見容湛清冷且堅持的聲音“我不會放棄。”只是一句便摧毀了顧笑安所有的理智。

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嘴唇覆上,吮吸翻攪,想将所有的情感全部融到這個吻中,傳達給容湛。而容湛先是一愣,回神之後也開始回應,而他的積極回應也是前所未有。

直到兩人透不過氣來,顧笑安才放開容湛,倒在他的身側大口喘息,目光卻始終盯在容湛被他吻腫的唇上,心中有一點滿足,就像是蓋上他的專屬印章一樣。

想不到容湛看似冷漠,卻比他更加堅定兩人的感情。“我也不會放棄。”

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抵不過容湛對他死心塌地的決心。

容湛驚詫的回頭,看着顧笑安的腫起的嘴唇,和一臉的滿足,忽然笑出聲音,幹淨清脆的聲音滿是磁性。

顧笑安有些驚呆,他第一次聽見容湛笑出聲音,他一直覺得容湛的笑點太高,從來沒聽見他笑出過聲音,想不到他笑的聲音這麽的性感,誘人。

當下便把持不住,又要了他一次,然後聽着他的聲音從愉快的笑聲...變成求饒的哭聲。身心又舒爽一次。

......

容湛扯着酸楚的身子進了車子。暗罵顧笑安這個需索無度的暴君。

轉頭系安全帶的瞬間看見副駕駛座上平整的擺放一張紙,下意識的四處探看,并沒發現車廂有人。心中暗笑自己多疑,這一定是顧笑安的惡作劇,或者是昨天回來太晚孫威遺落。

随手拿起,然後怔住。

紙單上血跡斑斑的寫着:不退出娛樂圈,就得死。血跡早就幹了。

容湛手指握着紙單骨節分明,用力攥緊。是誰?誰的惡作劇嗎?可這惡作劇也有點太惡心了吧?

一道熟悉的身影閃過,容湛迅速的将紙揉成團塞進西裝口袋。

顧笑安打開車門,看見容湛神情有異,臉色有些蒼白。輕聲問道“怎麽了?”

“沒事。”容湛回一個淺笑。

“對了。我今天出差考察項目,大概一個禮拜。你在家要乖。我會再請保镖來的。”

容湛“......”什麽叫做在家要乖?無力吐槽。

顧笑安湊前去想親吻他的嘴角,卻聞到空氣中有一絲血腥味,敏感的問道“怎麽有血味?”

容湛心中一震,踹在口袋中的手不自己的攥緊“我的手之前被劃破流了血。”

“沒事?”顧笑安揚眉問道。

容湛搖搖頭。顧笑安斂下眸子,在他嘴邊落下一吻,不經意的打量車內一眼說道“我先走了。你開車小心。”

目送容湛車子離開,顧笑安皺眉。容湛每次說謊時候右眼睫毛會不自覺的顫抖一下,他幾乎可以斷定容湛一定是說謊了,但是為什麽要騙他呢?

以他對血腥味的直覺,只是手劃破出血,不會有這樣大的味道。

容湛松了一口氣,心思卻仍舊複雜,如果說他真的得罪人的話,他只打過秦路一人。

到底是哪個嫉妒他的人做的惡作劇?容湛等紅燈時,挫敗的捶了一下方向盤,轉頭卻看見路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好像是司機老劉。衣服是那天他和顧笑安離開時候穿的夜行衣。而且老劉嘴角有一顆很好辨認的黑痣。

容湛将車子拐到一旁路邊,帶上墨鏡下車探看。

“停車。”清冷的聲音自車後座上響起。

“少爺?”司機。

坐在副駕駛座上鼻子架着金絲鏡框的男人擺擺手,親自下車。封修文推開車門,嘴角挂着冷笑。想不到交換了聯系方式,容湛仍舊沒有聯系他,這下有意思了。

“劉叔?你怎麽了?”容湛用手擦一下他臉上的血問道,老劉只是一臉祈求的看着他嗚嗚的哼唧着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容湛扶着渾身是傷,血肉模糊的老劉,卻發現有些吃力,就在這時,一個有力大掌托起老劉,省了容湛不少力氣,容湛吃驚的擡頭,說道“是你?”

容湛對他封修文記憶深刻,是因為他鼻梁上架着的眼睛和清冷的氣質,只怔了片刻,便對着封修文點點頭。

“放到我車上吧。”封修文也對着他微微點頭。

容湛沒有反對,他知道此刻雙手顫抖地他,一定是開不了車的。

封修文将他放到寬敞的房車中,打開緊急醫藥箱戴好一次性醫用手套,絲毫沒有嫌棄的替老劉清理傷口。手法純熟且專業。

容湛摘下墨鏡開口“我是...”

“我知道,容湛。我是封修文。”封修文頭也沒擡的打斷,手中卻仍舊快速的忙碌着。

容湛心中又是小小的一震,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封家長子。看着被血染髒純白襯衫,卻絲毫沒有嫌棄的人,心中有點詫異和敬佩。

封修文擡起頭,發現容湛看着自己的目光微微有些發愣心中覺得有意思。輕聲道“我看了一下,他應該是舌頭被傷了,可能已經失了不少血,現在應該立刻載他去醫院。”

容湛這才回神,看着滿臉是血的老劉,嘴角還在不斷流血,樣子十分猙獰,攥着容湛的手也逐漸有些無力。

容湛感受到他力量的變化,有些心急,老劉知道自己已經要不行了,用力的舉起另一只手,在容湛的手心寫下一個字,手就慢慢垂下了。

“劉叔。”容湛大喊。

手指顫抖地靠近老劉的鼻間,已經沒了呼吸。

容湛抱着老劉,渾身是血,心情十分複雜,難受極了。他雖和老劉只有幾面之緣,但是仍然會覺得心痛。封修文見狀拍拍容湛肩膀,語氣有些悵然“人走了,節哀。”

容湛想哭卻哭不出來,憋着十分難受。這才想起打電話給顧笑安。

“喂。是我。”

顧笑安聽着這低沉沙啞的聲音,心中莫名一顫,問道“怎麽了?”

容湛看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長眠的老劉,沉默一秒說道“司機老劉,過世了。”

果不其然,電話那端傳來顧笑安的喊聲“什麽?”容湛深知就這樣直白的告訴顧笑安這殘忍的事實,他有多難受。他聽顧笑安講過,老劉年輕時候就是他父親的跟班,因為受了傷後,就一直給他父親做司機,直到前些年,老劉的兒子兒媳孫子和媳婦在一場空難中去世,老劉只剩下孤身一人。

老劉雖只是一名司機,但是在他父親心中也是具有一定地位的。

顧笑安匆匆說了一句“等會我就來。”就挂斷了電話。

封修文洗淨手後,坐在容湛身邊,遞給容湛一杯水。輕聲道“其實我救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活不了。”

容湛微微詫異,轉頭看他,心中疑惑脫口而出“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幫助自己救他?

封修文并未應答,慢慢地喝下一口白水。輕輕酌飲的樣子魅惑迷人。

容湛卻沒看到,低頭看着老劉安詳的側臉。想起他剛剛在自己手中畫下的顧字。思量着他這是讓他找顧笑安,還是說害他的人姓顧?細思極恐的他不敢再想下去,想着待會看見顧笑安再将這重要的信息告訴他。

容湛微微轉頭又側頭打量一眼封修文,覺得這人真是讓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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