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人死的時候會直接變成屍骸。

雖然沒有血,但是皮肉一瞬間消失,也是十分滲人,即使新人新出生的時候,【種田】赤司征十郎也會湊在一起講解一下,不過也不會講得很細,只是讓他們多看看,少動手而已。

遇到事情了,再一步步地講解。

不過進來的,也很少有連看圖做事都不行的人,一般能把工具書拿出來,之後就出師了。

唯一的麻煩就是資源有限,像是線草什麽的,都是用處比較大,耗費量比較大的材料,都需要緊着來,像是家裏有了一把弓箭,就不可能再拿線草去制作弓箭了。

所以在制造東西上面,還需要【種田】赤司征十郎和【制陶】跡部景吾多看顧一下。

不過也還好,新來的人都還算可以說話,再加上少了【揍熊】的玄學釣魚,所以省掉了很多口舌。

現在就顯現出問題來了。

“這是妖怪?”往後退了幾步的【妖怪】喊着,他像是受了驚吓一般,簡直就好像時時刻刻被妖怪纏着,到了夢裏都不放過他的那副凄慘的樣子。

“這不是妖怪,也和能主導夢的妖怪無關,我說過吧,”【種田】赤司征十郎不得不沉聲說道,他的聲音很低沉,又冷靜,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妖怪】漸漸冷靜了下來,“雖然我也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

“根據我前兩次的情況來看,大概就是讓我們改造原始社會。”

這個判斷,其實只基于工具書,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的依據,畢竟沒有任何的說明,大家也都是摸着石頭走路,太宰家族也是得出這個結論。

他的話讓【妖怪】冷靜下來,對着【種田】赤司征十郎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我……”

後半句還沒有說完,【種田】赤司征十郎擺了擺手,“沒什麽大不了。”

【種田】赤司征十郎無比正常地蹲下身子,然後把【揍熊】那堆骸骨上面的海豹皮做成的衣服套在了【妖怪】身上,可憐的二十五歲的男人,由于随即到了一張娃娃臉,面貌還沒有堅毅,就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嘤,這是什麽坂本家族式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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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無疑再說明這一點。

“诶?”【妖怪】的表情很是可憐,那種想要立馬脫掉外套又因為是【種田】赤司征十郎給他套上的而不敢脫,就好像被訓導主任抓到逃課,但實際上并不是他本人的原因,而是被學校裏面的小混混逼着想要看好學生逃課一樣。

其他旁觀的人,也被【種田】赤司征十郎這個神操作給震住。

說句不好聽的,【揍熊】的屍骨雖然不可能還熱乎着,但是剛死沒多久就扒人衣服,也實在是不厚道點,還有就是,為什麽【種田】赤司征十郎的手段如此老練,讓人不免想多了。

“這裏的資源是有限的,沒有那麽多給你浪費。”【種田】赤司征十郎解釋,“原先冰川上面的海豹都被剝了皮,這附近也沒有冰川,走這麽遠去弄件衣服,不劃算。”

“再者說,又不是真死了,只是回到原先的世界去了而已。”

經歷過幾次的老手都是無所謂,其他的新手倒是松了好大一口氣。

不過【妖怪】的表情卻有些奇怪,不像是歡喜,倒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愁。

“我只比【揍熊】小兩歲,我死後身上的衣服你們也都可以拿去。”還有兩年就要去世的【種田】赤司征十郎開始分配遺物了。

但在此之前,【種田】赤司征十郎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拿過了地上的鋼鍬,在【坂本】的墓碑旁邊挖了一個坑,把【揍熊】的屍骨埋了進去,又安上了扁石成為了一個新的墳墓。

“這裏就是坂本家族的墓園了。”【種田】赤司征十郎把鋼鍬扔在了地上,一錘定音道。

又轉頭對【制陶】跡部景吾說,“那接下來就是你埋我了。”

“能不用用個好聽的詞?聽着像是要讓本大爺活埋你一樣。”【制陶】跡部景吾說。

等過了一會兒,才像是感嘆一般道,“這個世界在這一點上面也做得太真實了。”

“【揍熊】做了墳墓之後,總感覺像是在坂本家族發光發熱,走完了一生一樣。”【種田】赤司征十郎拍了拍【揍熊】的墓碑,感嘆般說。

這邊坂本家族現在最大的兩個人還在商量着死後埋葬的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能響徹天的哇哇的哭聲。

我順着聲音一看,是十九歲的【崩壞】國木田獨步,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崩潰了,就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大概就和一只鬼畜在他臉上旋轉跳躍差不多,眉毛上下抖動不知所措地要擺放在哪裏才合适,一瞬間,五官都離家出走了吧。

突然生了孩子,從顏值到行動都顯得很慌亂,繞着那個孩子轉圈圈,手裏拿着被他用香蕉皮貼着“理想”兩個字的筆記本不停地上下飛舞。

“我居然生了孩子?我怎麽能生孩子?生孩子不是應該還有男的嗎?分裂?有絲分裂?”

“不不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要怎麽辦?弄奶粉?還是尿布。”

【崩壞】國木田獨步抓耳撓腮,翻着工具書,想要現場找尿布的做法。

如果他再不把那個被他圍在中間看着他轉圈的崽子抱起來的話,怕是這個崽子等不及他的愛心手作尿布就會直接變成一具新的骸骨。

這份慌亂,被一巴掌給打掉了。

三個孩子的麻麻,【殺熊】中原中也大概是覺得這個死對頭武裝偵探社的死對頭實在是太丢人現眼了,打算親自上手教學。

哎咧哎咧,居然開始互幫互助了,果然沒有太宰治,中原中也就是個會教侄孫女奶孩子的出色的長輩。

不過我可不會給他來自于【太宰治】麻麻的感動目光,可以回去的時候,讓太宰治給他一個,但估摸着只有被暴揍一頓的份吧。

“抱起來!”

【殺熊】中原中也這話,仿佛醍醐灌頂,一下子撥開雲霧。

【崩壞】國木田獨步就像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一般一聲一個動作,抱起了那個嬰兒。

第一次喂奶的酸爽自然不用提,反正每次喂奶都能體會一般。

但是我注意到,那個嬰兒被【崩壞】國木田獨步抱住的時候,他的腦袋靠在了【崩壞】的耳朵邊上,因為完全被【崩壞】的腦袋所擋住了,所以我也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麽。

只不過随後,【崩壞】國木田獨步露出了一種在荒漠之中見到了親人的眼神,小聲地吐了兩個單詞。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我距離遠聽不出來,但是我會唇語,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敦”。

那個人虎中島敦啊。

不僅僅是我,【殺熊】中原中也離得比較近,自然也是聽到了,他表現得十分鎮定,就好像不認識他們倆個一樣,同手同腳地走了。

大概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是三個娃的媽媽?

但是他還應該感到高興的,畢竟來的不是港黑的,比如說那個很潮流的芥川龍之介,要不然他們一個組織的,不可能認不出來人。

否則,武裝偵探社憑借着香蕉皮的“理想”認人,港口黑手黨在這一點上面輸了,豈不是丢人?

按照慣例,【崩壞】國木田獨步要給新出生的中島敦取名,他思考了一下,“你叫【理想】。”

很有國木田獨步的特色了。

【理想】中島敦原本應該由他的母親來接受的,不過從【崩壞】國木田獨步就是個新人,即使在這裏呆了十九年,也只知道采集一件事而已。

【殺熊】中原中也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燒菜】日向棗就頂上,給他們倆個再講解一遍。

與此同時,【種田】赤司征十郎已經給自己挑好了死後埋葬的位置。

【妖怪】看着他頭頂上面的饑餓條降低,給他遞醋栗也被【種田】給拒絕了。

“沒事,應該是我先老死才對,就不要浪費食物了。”

等過了一會兒,又對着已經拿着鐵鍬的【制陶】跡部景吾說,“等會兒麻煩你了。”

話音剛落,頭頂上面的年紀走到了六十,化成了一堆骸骨。

如今五十七歲的【制陶】跡部景吾沉默地開始工作,挖坑,埋下,放扁石,第三座墳墓又起了。

“嘛,是好事。”最終【制陶】跡部景吾還是這樣說道,沒有用“本大爺”的自稱,“我也快回去了。”

就在【制陶】跡部景吾對着墓碑入戲太深,暗自神傷的時候,一直暗中觀察的【生魚片】終于邁開了自己的腳。

他走到【制陶】跡部景吾旁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制陶】跡部景吾總算被他的視線盯得受不了了,畢竟一個一米八的十七歲的高個還是很有壓迫力。

就好像看晚輩一般,老奶奶跡部景吾慈祥地問,“怎麽了?”

【生魚片】沒開口,先是望了一眼【新人】,他對視線很敏銳,幾乎【生魚片】一盯他,那雙眸子就掃過來了,見沒事才又轉回去,弄了顆醋栗放在嘴裏。

我之前猜測,【生魚片】原本應該是打網球的學生,正常的普通人這個時候都想着抱團,只有像是太宰治中原中也這樣的,才會隐藏姓名,不過由于之前【新人】的壓迫感,估摸着他心裏也有幾分不确定,擔心這些匿名皮下不知道是些什麽牛鬼神蛇,并不打算直接暴露身份。

果然如我所想的,【生魚片】沒有開口說法,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兩只手在眼睛旁邊上下動了一下。

這是戴眼睛的人,才會有常有的動作。

【制陶】跡部景吾眯起了眼睛,看着有幾分認真起來。

他們就在坂本家族的墓地裏面比劃起來,開始玩起你做動作我來猜的游戲。

只見【生魚片】拿着長直木棍做了一個打網球的姿勢。

【制陶】跡部景吾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生魚片】見【制陶】跡部景吾還沒有反應,幹脆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嗯,眼鏡、網球、撲克臉,”【制陶】跡部景吾碎碎念,“啊,手……”

出了一個音階,他很快就住了嘴。

“好的,本大爺知道了,”【制陶】跡部景吾說,他拍了拍【生魚片】的肩膀,“你就是下一任坂本家族的支柱了!”

看着像是什麽暗號,但也不知道跡部景吾有沒有什麽私心,他的臉上帶着笑意,就好像他一直很想對着老對頭說這句很想讓人吐槽意味的話了。

等等,坂本家族的上一任支柱是誰?

總不可能是家族洗禮師的【揍熊】吧。

不過【制陶】跡部景吾的話音剛落,在他們玩比劃來比劃去猜猜我是誰的時候,年齡已經悄然到了六十歲,瞬間就變成了一具屍骸。

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悲憤。

我找你認親,你卻把我當成坂本家族的支柱之後死了。

能不能靠譜點,跡部君。

新任的被趕鴨子上架的坂本家族的新支柱【生魚片】就只得沉默地挖坑,把【制陶】跡部景吾的屍骨扔進去,埋上,放塊扁石,建成了坂本家族的第四座墳墓。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給坂本家族成員輪流發便當了,大概再兩章這一局就要結束了,太宰治式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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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個月從日六開始,雖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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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新鮮出爐的支柱【生魚片】做墳墓,邊澆營養液的有木子+10,鴿子咕咕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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