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甜甜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屋內的大床上, 餘幡皺皺眉, 伸手擋在眼前,嗷嗚着伸了個懶腰。
“醒了?”耳邊突然響起了低沉的男聲。
餘幡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吓了一跳, 猛地睜開眼,看到了身旁的易行文。
啊, 他昨天是在易哥家睡的。
餘幡呼了口氣, 揉揉眼睛, 道:“早上好。”
因為剛起床,嗓子還有點悶,這話說出來頗有點嗲聲嗲氣的。
易行文頓時輕笑了一聲,動了動身子。
這一動, 餘幡才發現他倆正處于一種多麽羞恥的姿勢。
他側着身,一條腿搭在易哥身上,胳膊還環在他胸前, 就像把人家當成毛絨玩具一樣抱在懷裏。
他尴尬地“啊”了一聲, 僵着身子和易行文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片刻, 但轉眼又想到,昨天他們告白了,易哥現在已經是他男朋友了, 抱着自己男朋友有什麽好羞恥的。
也太見外了!
于是他把剛冒出頭的尴尬強行塞了回去, 底氣十足地又抱緊了些,還大剌剌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軟着聲音求投喂:“我餓了。”
易行文伸手将他的一縷呆毛壓下, 溫聲道:“想吃什麽?”
餘幡想了想,道:“灌湯包和胡辣湯!”
這兩種吃食都比較複雜,現做肯定是來不及了,易行文道:“嗯,我一會兒出去買。”
餘幡還抱着他不撒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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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早晨起床身邊有人的溫馨對來兩人來說都是很新奇的體驗,一時間誰也不想起床,就這麽安靜地抱着,安逸又美好。
不過,這份美好沒持續太久,因為某人手腳不老實,蹭着蹭着就将手伸進了別人的睡衣裏。
易行文“嘶”了一聲,警告道:“別亂動。”
自一個月前摟過他的腰之後,餘幡就惦記上了他的腹肌,嘿嘿笑了兩聲,問道:“哥,你有幾塊腹肌啊?”
易行文忍着腰間的酥麻,“不知道。”
餘幡得寸進尺,又偷摸着将手往裏伸了伸,道:“我替你數數……诶。”
腹肌還沒數清,餘幡只覺得一個天旋地轉,就被人抓着手腕按在了床上,身上的人壓低身子湊過來,低聲道:“不想起了?”
然後低下頭要親他的唇,
餘幡忍不住笑着側過頭,伸手推拒道:“不行,還沒刷牙!”
易行文不容他拒絕,強勢地拉下抵在胸前的手,道:“我不嫌棄。”
然後逮住他狠狠親了一口。
親過之後,易行文揉了一把他的毛腦袋,道:“起來洗漱,我去給你買早點。”
餘幡眼神迷蒙,喘着氣哼了一聲,“嗯。”
他走之後,餘幡在床上打了個滾,側身向窗外看去。
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天藍雲清,鳥聲啾啾,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撒了滿室明亮,帶着泥土清香的涼風吹進來,替換了屋內了積攢一整晚的濁氣。
餘幡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在床頭摸到手機,按量屏幕後發現。
今天是一月一號,是新年的第一天。
他快速起身,鞋都沒顧得上穿,光着腳跑到窗前,扒在玻璃上看到正走在院子的石板路上準備出門買早點的男人,将手攏在唇邊大聲喊道:“哥,新年快樂!”
院子裏的易行文聽到聲響,腳步一頓,回頭沖他揮了揮手,笑道:“新年快樂。”
院子中央,石板路上,他就挺拔地站在那裏,眉目俊朗,言笑晏晏。冬日的陽光從背後傾瀉而下,像給他披了一層暖色調的光輝,燦爛又溫暖。
餘幡心中一熱。
這樣……真好。
——
之前在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抄襲事件經過一個多月的官方鑒定和法院官司,終于出了結果。
法院判定網文作者八點半抄襲、構陷罪成立,涉嫌抄襲的文章永久鎖定,責令他本人在公共平臺發布道歉聲明,并錄制道歉視頻置頂一個月。
被人硬扣的抄襲帽子歷經一個多月終于被摘下,行雲流水的讀者們可算是揚眉吐氣,恨不得長出鉗子在道歉聲明下橫着走。
這麽大的事兒,易行文自然收到了黎荷的通知。
“發個微博安慰一下你的讀者們吧,他們最近可是為你沖鋒陷陣累折了腰,趕趟辟謠跑斷了腿!你也發個回應視頻吧,不露臉只出聲的那種,就當做福利送給他們。”
行雲流水出道這麽多年,寫的書可以說是受到萬人捧讀、備受矚目,他本人卻着實神秘得很,不接受采訪、不開簽售會、不發微博,甚至日常神隐,連編輯也時常找不到他的人,可以稱得上是只存在于二次元的人型碼字姬了。
十幾年裏,他的聲音、外貌、性格一點都沒外漏,讀者們只能費盡心思地通過文章的風格來猜測他是什麽樣的人。
如果能在微博上公開出個聲兒,确實算得上是福利了。
易行文平常只是覺得麻煩,不想應付這些事,但既然黎荷這麽要求了,他也不拒絕,道:“好。”
他挂了電話後翻出微博浏覽了一遍那位作者的道歉聲明,心裏毫無波瀾地挑了挑眉。
行雲流水寫文有十年了,因為運氣好第一本就一炮而紅,之後的路程難免受到許多人或善意或惡意的注視。
承受着榮耀,自然也要抗住壓力。
他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羽毛,要求自己務必小心謹慎,不要踩雷。
這麽多年,其他人抄襲行雲流水的消息層出不窮,說行雲流水抄襲別人的,還真是頭一回。
不過槍打出頭鳥,經過這一次的殺雞儆猴,之後或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有這種惡意構陷了。
也挺值。
易行文關了微博,打開攝像頭,準備在家裏找個好看的角落錄一段音頻。
剛開了攝像頭,在樓上做作業的餘幡噔噔噔地從臺階上蹦下來了,他舉着手機跑到沙發前,激動道:“哥!你看到那個七點半發的道歉聲明了嗎!”
易行文的攝像原本就正對着樓梯,餘幡下來的時候剛好出現在他的鏡頭裏。他勾着嘴角笑了笑,按了幾下快門,将這幾張抓拍保存下來。
餘幡看他只顧着搗鼓手機,也不理自己,癟着嘴湊到他跟前問道:“哥,你幹嘛呢!”
易行文動作很快地關了相機,道:“沒什麽,怎麽了?”
餘幡舉着手機給他看,義憤填膺道:“你看這個道歉聲明了嗎,也太解氣了!誣陷別人抄襲的人就該這麽懲治,讓他好好丢個臉,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犯!”
易行文笑道:“有你的功勞。”
餘幡愣了一下道:“什麽?”
易行文道:“之前那個調色盤,不是你讓你哥給我的嗎?”
餘幡瞪大了眼睛,似乎有點詫異道:“我哥還真聯系到你了啊?我當時還跟他說幸運大大行蹤不定,能聯系上最好,聯系不上就直接讓他公司養的營銷號發出去……”
餘幡現在正靠在沙發旁邊,曲着腿膝蓋抵在沙發邊沿,和坐着的易行文距離很近。
易行文心思一動,伸手拽了他一下。
餘幡這個姿勢本就重心不穩,被人一拽直接身體前傾,毫無防備地跨坐到了易行文身上。
餘幡:“!!!”
他耳朵瞬間就紅了,手撐着易行文身後的沙發背就要起來。
誰知道差點要站起來的時候,被易行文伸手按住了後腰,他渾身力氣一松,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他又驚又羞:“你幹嘛啊!”
易行文将人抱進懷裏,悶聲笑道:“你很喜歡行雲流水?”
和喜歡的人相互依偎的感覺太過美好,餘幡慢慢放松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眼,小聲嘟囔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嗯,但我之前不知道你會為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做到這個份上,費心費力做調色盤,還不求回應地維護他……”這個姿勢,易行文的視線比餘幡矮一些,他微微擡頭,問道:“做調色盤很麻煩吧?”
餘幡道:“還好,你的書我看過好幾遍,情節和語言都很熟了,就是還要看那個八點半的文,他的文一看就是東施效颦,用詞銜接特別不流暢,有點傷眼睛!”
易行文輕輕嘆了口氣,有點心疼又有點吃味,“其實,不用你這麽費心的,公司有專業的鑒定部門,你不用為一個陌生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餘幡揚起下巴道:“我樂意!能為喜歡的人做點什麽我就開心。”
易行文突然很嚴肅地問道:“你還有別的偶像嗎?或者別的喜歡的人?”
到這份上,餘幡要是還聽不出來他快要溢出來的酸意就真是傻的了。
但他沒想到易哥竟然幼稚到會跟自己的馬甲吃醋。
他簡直哭笑不得,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得身子都顫了,否認道:“沒有。”
看他樂得太嘚瑟,易行文放在他後背的手摩挲着找到了一處淺淺的腰窩,帶着點暧昧的指向性意味,用力按了一下,道:“真的?”
他按的那個位置太過敏感,餘幡渾身都哆嗦了一下,立刻就笑不出來了,掙紮着想躲開他手,道:“真的!沒騙你!你是我唯一的偶像!”
易行文滿意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乖。”
餘幡皺着臉拍開他的手,不滿道:“我又不是狗!”
易行文寵道:“好,你不是狗,你是我養的小魚。”
餘幡被他的語氣臊得“哎呀”了一聲,掙紮着從他身上爬起來,抖了抖胳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受不了道:“真肉麻!”
但他偏偏還挺受用的。
餘幡身為最恐矯情、最忌煽情的京城純爺們,身體上本能地攥緊了手心腳心,臉上卻又控制不住地泛起了羞阖的紅暈。
頓時自暴自棄地想到:這就是所謂“惡臭”的愛情嗎!那他真是沒救了!
易行文最終将攝像頭對着兩只活蹦亂跳的鹦鹉,錄了一段音頻,發到了微博上。
“大家好,我是行雲流水。”
“首先祝大家新年快樂,再次感謝我的讀者們對我的信任和維護,我沒有讓你們失望。”
“以前有任何被抄襲的消息,我從來沒有在意過,畢竟有些人是因為喜歡我的小說欣賞我的文字,但自己腦袋空空,肚子裏又沒什麽墨水才會抄襲,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也原諒他們。”
“但我不接受倒打一耙。”
“我文中的任何引用,包括借用百度百科的內容都會特意說明。”
“所以,今後,各位抄襲我的依舊随意,但誣陷我抄襲的,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睚眦必報。”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喜歡寫膩歪的愛情,不肉麻怎麽能算是熱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