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居然管這叫基礎動作?◎

顧挽月纖長的眼睫微顫, 星耀燈在眼睑下打出一道好看的陰影。

聽着四周傳來滿懷喜悅的歡呼聲,被染上戰火氣息的面容如春風吹過大地,清淺的笑容融化開在臉上。

她永遠喜歡這樣的感覺。

誰又會不喜歡呢?

即使汗水打濕了背脊, 即使渾身都傳來酸軟無力的疲乏, 但是她的心是滿滿當當的,裏面填充了她最喜歡的東西——令人難以忘懷, 可以銘記一輩子的情緒。

顧挽月脫力地跌坐在冰面上。

她雙手朝後撐着冰面,兩條細長筆直的腿随意的交錯搭在冰面上。

“嘶——”

她抽了一口涼氣,太冰了!

幹脆将冰面收起來, 身體瞬間就感受到訓練場熾熱、溫暖、帶着些許炮火硝煙氣息的地面。

緊繃的精神才剛剛暢游在滾燙的軍魂裏,此刻聞到這樣的氣息, 不僅不覺得難聞,反而還有種親切的感覺。

第八軍團的每一個獸人戰士, 是不是都曾經在這片訓練場上揮灑過汗水, 千百次訓練操縱抵禦外敵的武器?

顧挽月感覺累極了, 幹脆也不用手撐着身後的地面了, 直接放松了身心往後一躺。

下一秒。

在一陣笑鬧聲中,她感覺身體就這麽輕飄飄地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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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看着自己距離頭頂的星耀燈越來越近。

瞳孔驟縮。

她感覺自己像是離地十幾米,像是真的長了一雙翅膀, 這是比跳躍更輕盈的感覺。

感受氣流滑過耳畔, 感受身體在氣流中緩緩上升的感覺, 顧挽月烏黑透亮的眸子裏閃過興奮, 也忍不住跟着毛茸茸們鬧起來:

“嘿,夥計們,還能再高一點嗎?”

數不清的不同音色交織在一起, 像是最有力的號角:“當然能!”

“想要多高都行!”

早在顧挽月脫力地坐在冰面上時, 圍在冰面周圍的獸人戰士們都齊齊興奮歡呼着朝她的方向飛快奔跑。

“顧治愈師你太厲害了!”

“居然一個人救下了四個精神海崩潰的獸人!”

快樂的情緒會傳染, 半分不遞減地傳遞到每個獸人戰士身上,最後激烈成無邊的喜悅爆發出來。

顧挽月突然明白為什麽她母親那麽喜歡去看演唱會了,萬人齊唱、山呼海嘯,為同樣的快樂和激動吶喊,幾乎能讓人忘記一切。

她現在就感覺浸泡在快樂蜜糖般的海洋中,煩惱憂愁通通抛諸腦後,無憂無慮地飛翔在天上。

毛茸茸們激動得一蹦三尺高。

更是讓她一直高高飛揚。

激動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墨西哥狼第一個擠過來:“地上硬,我給你靠靠。”

說完就在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直接往顧挽月背後一鑽。

“嗷嗷~”

光腦同步出聲:“舒服吧?我還特意做了毛毛保養,摸起來也很好摸,你要不要試試?”

一衆毛茸茸:???

居然還有軍茸去做毛毛保養?這不是貴婦茸才會去做的項目嗎?

顧挽月也有些哭笑不得。

這只狼好像和其他獸人都不太一樣,她這段時間也了解過了,獸人戰士慕強,以戰力自傲,覺得幼年期代表弱小,大多數獸人都很少、甚至一生都不會再變成幼年期的模樣。

不過有乖軟好rua的毛茸茸在眼前,又有誰會拒絕呢?

顧挽月伸手撸了一把狼毛,驚喜道:“什麽保養這麽神奇,這個手感也太好了。”

柔順、軟滑、又有光澤。

摸起來像是綢緞一樣絲滑親膚,又帶着狼毛獨特的一點點韌勁兒,手感簡直絕了。

墨西哥狼滿意地哼哼兩聲,不愧它從老爹那裏讨來的毛毛保養套裝。

發現周遭的震撼的目光,墨西哥狼揚起狼頭嘚瑟地看回去,幸好他有個會讨老婆喜歡的爹,不然現在還只能和這群傻子一樣,只會幹瞪眼。

瞧着墨西哥狼嘚瑟的模樣,有些毛茸茸氣得牙癢,有些毛茸茸若有所思,思考着、思考着,也大起膽子往顧挽月這邊湊。

甚至還有人拿毛茸茸的小腦袋,朝着她一拱一拱的。

顧挽月:“……”

一不小心被毛茸茸包圍,這是什麽神奇體驗?

本來只打算稍作休息恢複體力,顧挽月瞧着眼前的情況,幹脆将錯就錯,直接躺在毛茸茸堆裏休息。

身體是躺下休息了,一雙手卻沒停過。

嗯,這只大獅子毛有點硬。

果然貓科獸人都喜歡被人撸下巴,小表情可真享受。

這只茸肚子肉嘟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訓練偷懶了,還是偷吃了太多好吃的,顧挽月好奇地想着。

為了掩飾自己略顯罪惡和海王的行為,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周圍的毛茸茸們随口聊天。

她問道:“他們是一個隊伍嗎?八哥、蒼鷹還有其他幾個,好像都是會飛的獸人戰士。”

一只小巧的、不知品種的飛鳥點點頭,小小的黑豆眼裏滿是崇拜:“可厲害了,是元帥麾下最厲害的特種偵察小隊,我之前報名參加,但是第二關就被淘汰了。”

顧挽月又道:“這麽厲害的偵察小隊,怎麽就突然一整個小隊都精神海崩潰了?我記得污染值為危的戰士是不能上戰場的。”

毛茸茸們都搖搖頭,誰也不知道為什麽。

郭途安手裏拿着兩塊圓圓的儀器走過來,周圍的毛茸茸都主動給他讓開一條路,看向他的眼神裏都帶着佩服。

“他們去執行偵察任務之前,污染值都在安全範圍。”大熊貓走過來就變成了獸形,将兩個圓形儀器放在顧挽月腿上,又繼續道:“駐地突然收到求救信號,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精神海就已經全都開始暴動。”

顧挽月低頭看看自己腿上的東西:“這是什麽?還怪舒服的。”

大熊貓也坐下來,用圓潤肥厚的爪爪按在她的腿上:“放松肌肉用的,不然明天你就起不來了。”

顧挽月有些驚訝:“你居然還會按摩放松?”

大熊貓簡單處理過,皮毛上傳來清爽的竹林的氣息,它聲音帶着微不可察的哽咽:“還記得你剛剛救的那只八哥嗎?就是和我一起去主星接你的那個。我經常給他按,他還特別挑剔,慢慢就練了一手還不錯的技術。”

顧挽月有些疑惑:“我記得他們說你的戰鬥力最強,還有人能讓你按摩,還敢挑剔?”

好脾氣的大熊貓道:“我說不過他。”

旁人都沒察覺,但是顧挽月敏銳發現了大熊貓的後怕,伸手在它後背輕輕安撫幾下:“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別擔心,他沒事的。”

顧挽月幾乎能想象到,平日裏八哥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找大熊貓,心軟的大熊貓拿它沒辦法,只好動手給它按,小八哥還一臉嫌棄的指揮“這裏這裏”“輕了”……

大熊貓圓乎乎的腦袋點了點:“你別看它獸形只是看起來戰鬥力不強的八哥,但是他是a級獸人,也是偵察小隊隊長,而且語言天賦卓絕,是全軍區唯一一個能破譯蟲族密令的獸人。”

厲害了,聰明的八哥。

戰鬥力爆棚的大熊貓說起它都這麽驕傲。

顧挽月努力回憶當初在主星看到的面孔,可惜還是記不清,她當時注意力都放在大熊貓身上了。

大熊貓收起兩個儀器站起來:“好了,保證你明天不會太難受。”

顧挽月驚覺,她剛剛為了聽八哥和大熊貓之間的八卦,竟然一個沒注意,貓貓放松套餐就結束了?

失策了!

遺憾地顧挽月從毛茸茸堆裏站起來,雖然身體依舊傳來酸軟的感覺,但是确實感覺好很多。

“他們還要多久?”

顧挽月望向另外三個鐵籠,她救了五個,另外三個到現在還沒結束。

也是為了等這三個的結果,她才沒有直接去休息。

想來周圍沒有散去的毛茸茸們,也都一樣。

大熊貓擔憂道:“應該快了。”

狼崽從顧挽月懷裏伸出頭來:“這可說不準,上一次治療成功還是在三年前呢。”

顧挽月撸狼的手一重,不小心給狼頭rua出了個後背頭。

“那這三年其它精神海崩潰的獸人呢?”

墨西哥狼崽整理頭頂毛毛的雙爪停滞,看起來像是雙手抱頭的可憐模樣,愣了好一會兒。它這才意識到,剛剛從老兵那裏聽來的話意味着什麽。

身經百戰的大熊貓顯然早已過了這個階段,低聲道:“八成都沒能回來,回來的兩成裏,也只有大約10%左右能幸運地被救回來,沒那麽幸運的,就去療養院或者原始星了。”

顧挽月簡單換算了下,一百個精神海崩潰的獸人戰士,最後竟然只有兩個能有好結果。

這些剛剛熱血沸騰地高唱着“我們無堅不摧”“我們戰無不勝”的獸人戰士們,在這些滿是榮耀和光輝的漂亮戰績背後,不知流了多少血淚。

即使是這樣,也假裝很堅強,只是默默舔舐着心裏的委屈,将對精神海崩潰的恐懼深深的埋起來。

大熊貓察覺氣氛低沉,暖笑着安慰道:“別這樣難過,隕落在戰場上,有銀河作伴、繁星環繞,對戰士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顧挽月倏然就想起古語那句——男兒死邊野,馬革裹屍還。

心裏有些發澀,尤其是看到空蕩蕩的鐵籠裏遺留的慘狀,鮮血、斷羽、殘肉……

她也靜靜地等着三名治愈師治療,就如同此前獸人戰士們安靜的等待她治療一般。

星際治愈師治療環境都講究一個安靜,不被打擾,三人都被圈在一個透明的光罩裏,隔絕了聲音和響動,唯一能內外傳遞的就是視覺。

***

“我也成功了!我把那個該死的污染暴動源給攪散了!!!”

百靈鳥般好聽的聲音傳來,枯雲星的其中一名治愈師激動地跳起來,走出包裹住她的隔音圈。

少女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顧挽月:“我就說,我這麽厲害的百靈鳥,怎麽可能會比別人差?”

她下巴微微上揚,一副驕傲得不行快來誇我的模樣。

突然被盯上的顧挽月有些好笑,不知怎麽就變成了“不比別人差”的那個對象。

但是也有些驚喜,沒想到三年來都沒成功的治療,今天竟然這麽巧又成功了一例。

“啪啪啪啪——”

顧挽月和所有獸人戰士們一起給他送上掌聲。

她眉梢含笑,毫不吝啬地誇獎道:“你一定是最厲害的百靈鳥治愈師。”

這是真正的勇士,即使在極為害怕的情況下,冒着等級跌落的風險救人的治愈師。

享受着掌聲的女孩臉色微紅,嘴上卻不承認:“沒什麽大不了的,都怪大家說得吓人,我才會那麽害怕,我剛剛都看到了,你一下就救了好幾個!”

“別的治愈師能做到的,我這麽厲害,肯定也能做到!”不服輸的小姑娘最後還是沒撐住,驕傲的紅潤退去後,露出汗涔涔的額頭和略白的臉蛋,被軍醫擡走了。

顧挽月掃了眼她胸口身份牌上a的等級。這一定是個被嬌養長大,從小就衆星捧月的女孩。

也許真的是顧挽月開了個好頭,第二個治愈師也成功了,盡管過程看起來極為艱難,但終究是成功了,精神海崩潰止住在百分之五十之前,起碼還能變成人形。

接連的掌聲在整個訓練場響起,不少獸人戰士手都被拍得通紅,但也絲毫沒留力氣。

“今天是什麽日子?我覺得該好好研究一下!”

“我做夢都沒有想過這種場面,如果最後一個也成功了,這就是百分百的治愈率啊!”

“你剛剛聽到沒,我覺得是顧治愈師開了個好頭!”

“是不是其實并沒有那麽難?只是因為所有治愈師都在害怕、猶豫,所以才會失敗那麽多次,就像是我們殺蟲族一樣,不怕死才能活下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後一名治愈師身上,即使起初表現得再怎麽抗拒,甚至說了難聽的話,但是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他們都感激!

可惜的是,有些人能從成功者那裏汲取勇氣和力量,但也有人看到更優秀的人,卻只會嫉妒和不甘。

“啊!該死的。”

“疼疼,好疼。”

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一道虛影從獸人腦袋裏潰逃出來,那名治愈師也連滾帶爬逃離了籠前區域。

紅發男子對上一群獸人戰士失落又憤怒的眼神,大聲吼道:“看什麽看,失敗也很正常的!能成功才是運氣。”

顧挽月這才看清他的臉,這不就是在懸浮車上的那個人?

她瞥過眼去,不想理會,反而更關注那個被治療失敗的獸人戰士。

墨綠色的眸子交織着猩紅和理智,一雙翅膀死死地壓住頭在鐵籠裏打滾。

交織着尖唳痛呼斷斷續續道:“有……新,呃呃——”才勉強說出兩個字,喉嚨裏又溢出壓抑嘶啞長鳴。

“元……新、蟲……啊——”

似乎再也無法維持理智,帶着無比狂暴的猩紅又再一次蓋住墨綠色的瞳孔,只能在完全失去理智前,留下句:“殺……我。”

顧挽月心有戚戚,剛剛才聽過有關八哥和大熊貓八卦中的細節,也在腦海中浮現。

特種偵察小隊,出發前污染值還好,求救信號,全員精神海崩潰。

果然是遇到意料之外的情況了,跟蟲有關。

顧挽月剛這麽想着,就看到眼前出現一雙染血的黑色作戰靴。

是白珒。

這位元帥,到現在也沒來得及給自己簡單處理一下。

他聲線緊繃:“還能堅持嗎?只要能救下他,加上前面五個人的功績,我可以提前履行那份條約一年期的內容。”

顧挽月确實累了,剛剛的體力消耗,絕對不比打了一場高強度足球比賽的運動員,或短跑運動員全力爆發沖刺四個一百米差,要恢複到全盛時期,起碼要三天左右的時間。

她扯着嘴角玩笑道:“我要你的星球幹嘛?這樣吧,我盡力試試,元帥你讓我看看你的獸形,我聽團團說,你的獸形比他還可愛。”

大熊貓:!!!

大熊貓緊張地縮了縮本就不存在的脖子,努力避開那道攝人的目光。

“可以。”

白珒聲音如常應道。

就這樣?顧挽月略微有些遺憾,還以為能看看這位元帥表情稍微有些改變。

她召喚出冰面,将剛剛換下的冰鞋又穿上。

明明情況更危險,在場的獸人們卻沒了此前的忐忑不安,心裏似乎有個篤定的聲音,沒問題的!

他們相信顧挽月,如同相信戰場上能将背後交托彼此的戰友。

所有人都退開到冰面外,熱愛沖浪的網瘾墨西哥狼突然嚎了一嗓子:“我能錄制一個全息視頻嗎?把那把銀白長劍和治療精神海崩潰的過程都錄制下來,發到星網上給所有人看看。”

顧挽月系鞋帶的手頓了一瞬。

她能猜到墨西哥狼的意思。

成為那顆高高懸挂在天上的太陽,驅散治愈師們對治療精神海崩潰的恐懼。

也許,不少獸人戰士的意識并不是消亡于精神海暴動崩潰,而是死在治愈師的恐懼、猶豫、彷徨之下。

“當然可以。”

反正她的花滑視頻在地球也全網都是,也無所謂再多來一個全息版的,當做她來過這個世界一趟的痕跡也不錯。

顧挽月到此一游(花滑版)

想到這裏,她自個兒就樂呵起來。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在一個世界被罵慘了,到另一個世界,卻能幸運至極的擁有幾乎全部的喜歡。

顧挽月活動了一下手腳,又感受了一下身上沉甸甸的壓力,對白珒道:“元帥幫幫忙?去壓住它的翅膀,或者捏住它的嘴巴,說不定能減少點反抗的威力?”

周圍的毛茸茸們也連忙道:“我們也會大聲唱出來幫忙的。”

白珒朝着最後那只鐵籠裏走去。

這明顯是個髒活累活,心虛的大熊貓趕緊走上前去,臉上的笑容有微微緊張的讨好:“我來我來,這小子都跟着高塢學壞了,每次見我嘴裏都沒句好話,這回總算是落在我手裏了。”

白珒睨了大熊貓一眼:“那你來。”

大熊貓覺得脖子涼飕飕的,趕緊跑過去打開籠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翅膀一摁。

“呃嗯——”伴随着破碎的嘶吼,暴動中的獸人神志又短暫恢複了一瞬,迷茫的視野中只剩下大熊貓灰白色的身影。

錯亂的神智好似分不清時間和空間,只帶着看到熟悉戰友的安心,嘶啞的聲音終于軟下來,帶着點血泣般的哀求:“太痛苦了,受不,給我個痛快吧,求你了郭隊。”

說着一雙破碎的利爪,虛虛的去夠大熊貓的胳膊。

大熊貓雙眼瞬間染紅,死死的把它固定在懷裏:“不許!給我撐着,馬上就有人能救你了。”

“騙人。”

大熊貓再不理它,直接把它的喙捏住,也不許它出聲,只露出一個圓乎乎的鳥頭在外面。

“就高塢那張八哥嘴會騙人,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可惜回應大熊貓的不是戰友的相信,而是利爪兇狠無比的一撓,在戰場上全身而退的大熊貓,卻在這裏挂了彩,但是好脾氣的大熊貓沒生氣,只是嘟囔道:“等你小子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墨西哥狼本打算用光腦拍攝,卻收到了後勤部送來的專業設備。

專業的全息視頻錄制球,飛翔在冰場上空,默默記錄着這一幕。

第八軍團的軍歌飄揚在冰面上。

銀白冰面上的身影纖細修長。

她的滑速沒剛剛快了,她的身影明顯疲憊,但一雙烏黑透亮的眸子裏依舊堅定,起跳都好似帶着第八軍團無堅不摧的脊梁。

當再次看到那柄銀白長劍時,不少人都有種見證歷史的恍惚。

他們想,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會記得這一天。

也許等顧治愈師服役期結束後,他們會驕傲的朝新入伍的戰士們,談起曾經有這樣一名治愈師,談起今天。

也許等他們退役後,甚至年老力衰的時候,還會向家族裏的崽子津津樂道,他們何其幸運,在邊境戰場,能遇到這樣一位戰友。

又或許還會在小崽子們羨慕、又懷疑的目光裏樂得大笑。

***

顧挽月這次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她已經好久沒感受到過這種體力被壓榨到極致的酸楚。

大口的喘息,甚至都快要站不穩,接過軍醫遞過來的營養液就咕咚咕咚往嘴裏灌。

喝完就直接累得趴在墨西哥狼的背上。

不愧是保養過的毛毛,顧挽月幸福的将頭埋進軟乎乎的狼毛裏:“舒服得我都不想起來了。”

白珒走近:“可以,我讓他送你回去。”

“我還要休假。”

“可以,休息到你恢複到全盛狀态為止。”

顧挽月擡眸:“還有元帥你的獸形。”

“……可以,等你想看了給我發消息。”白珒頓了頓,應道。

顧挽月滿足,覺得日子還是充滿美好和期待的。

她要趁着這個時間,好好準備完整節目,她現在對戰争和軍魂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最後演繹出的效果,肯定比原來好上數倍。

順便研究下,怎麽樣才能讓冰花更聽她的指揮。

這個銀白長劍看起來霸氣,但又累又不符合她的審美。

她想要每一朵冰花都能如臂指使,無事時慢慢地輕舞着,随着她的演繹和音樂飛舞起伏,當她想要控制的時候,又能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有飛花摘葉可傷人的效果。

顧挽月思考着,手裏一簇簇輕揪着狼毛,忽然墨西哥狼狼爪拖過來一個光屏:“我給全息視頻想了一個特別棒的标題!你看看怎麽樣?”

“我覺得分享到星網上,一定會第一時間上熱門的!”

【是治愈師一定要看!驚天一跳為哪般?天啊,她居然是】

顧挽月捂眼:“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墨西哥狼!”

墨西哥狼興奮嗷嗚:“是不是超有才華的墨西哥狼?”

顧挽月感覺晴天霹靂,腳趾抓地。

是什麽給了這頭狼自信?

她揪住墨西哥狼的耳朵,提起來,高聲強調道:“不許用這個标題!”

墨西哥狼委屈:“為什麽不能用?多好、多寫實、多吸引人的标題啊!”

還寫實?

不過就是一個3lz,她11歲就掌握了全部的三周跳,如果細數到3lz的話,這是她10歲就掌握的動作。甚至在她退役的時候,俄羅斯的小女單們已經卷到七八歲都有人能完成勾手三周了。

而且按照獸人的身體條件來看,旋個十幾周都不是問題,她怎麽好意思叫驚天一跳?

這不是丢人現眼嗎!

她伸出指頭戳了戳“驚天一跳”四個字,忍着額頭暴跳的青筋道:“這就是個基礎動作,不是什麽驚天一跳,懂?”

在場獸人戰士們不敢置信的掏掏耳朵:“……基礎動作???”

等會兒,顧治愈師也不是不知道治療效果有多好啊!怎麽還管這個動作叫基礎動作呢?

作者有話說:

顧挽月:四周跳的天下,三周只能算是基本入場券了(滄桑點煙)

獸人戰士:心痛!!!

墨西哥狼:聽不懂,我不聽,你不可理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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