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
◎得救了◎
他鎖定的目标不是顧挽月嗎?
朱飛整個人都被吓懵了。
他最先浮起的念頭, 就是被那個店家坑了,機器出了故障,連滾帶爬的拿起操控器, 雙手使勁掰古老的操作杆。
“停下, 停下!我讓你停下啊!”
操控器卻閃着紅色提示,還發出嘀嘀嘀的提示音:“正在銷毀中、正在銷毀中, 銷毀程序已啓動,請盡快停止操縱,将操縱器放置于空曠處……”
此刻已經有細小的碎石劃破他的臉和手臂, 幾乎是立刻,流出來的鮮紅血液就變成了烏黑色, 強烈的灼燒感傳來。
朱飛雙眼猩紅,耳朵裏傳來閃着紅光的小聲警報, 幾乎讓他瘋狂。
幾年前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 還能得意洋洋的笑着看人在地上疼得打滾, 甚至巴不得操縱器立馬銷毀, 覺得這個提示實在是多此一舉。
但是現在這個聲音,宛若催命符一樣在耳邊炸響。
再也抗不住對污染的恐懼,燙手似的将操縱器扔得遠遠的。
原本選好的藏身地點再也沒法呆了, 碎裂開來的污染石大半都朝着那處空地飛射而去。
朱飛連滾帶爬的躲閃着污染石塊, 恨自己為什麽要選擇這麽脆的污染石, 竟然一受力就四散炸成無數碎塊!
偏偏他久不運動, 平日裏稍遠一點的路都用機器代步,反應速度也縱情享樂裏磨得遲鈍,根本躲閃不開。
四處炸開的碎石避無可避, 劃破了胳膊、劃傷了額頭。
跌跌撞撞中, 他慌不擇路撞上樹幹、更倒黴的是被花園裏裝飾用的石頭絆了一跤, 踉跄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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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嘶——”
朱飛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是被污染碎石砸中的傷口、劇烈的疼痛和灼燒感從渾身上下傳來,疼得控制不住喊起來。
他蜷縮身體,企圖用背部抵擋住更多的碎石,但還是恐懼從弓起的身體中找到角度朝後方看去,想看看到底還有多少。
他眼睛幾乎貼着地面,根本看不到顧挽月原本站的位置,卻驚恐的發現,高大的機甲朝着斜上方揚起,端着掃射架不斷開火。
他眼睛裏瞬間染上驚恐,她發現了!
“居然真的會操作b級機甲?這怎麽可能!”
朱飛歇斯底裏地嘶吼。
就在他這聲怒吼後,随即一股後怕湧上來。
治愈師珍貴稀少,協會對他們保護力度也大,但這種保護只是對外的,對內等級高低,代表了資源、地位、話語權。
要是被發現他蓄意謀害a+級治愈師的話?
朱飛不敢往後想。
連身上的疼痛也顧不上了,死死的盯着高空中那片被炮火鎖定的區域。
心裏吶喊:銷毀啊、銷毀啊、還在磨蹭什麽?
“砰砰砰!”
一連串爆破聲傳來,空中的飛行器被打成滿是篩子馬蜂窩、無數碎裂的殘片、帶着炮火摩擦過的火星、滾滾而落。
朱飛看着燃燒着墜落的飛行器,心中的恐慌幾乎要蓋過身上的劇痛。
他就處于這片假山流水的公寓花園裏,墜落的火星和飛行器合金碎片也有不少落在他身上。
高溫灼破皮肉,紅腫起泡,整個後背都被飛射的污染石劃破,褴褛的衣衫染滿烏黑的血漬、破口處露出發黑流膿的傷口。
原本火紅的頭發,也被燎得散發着焦糊的味道,還有一道灰色發烏的破皮傷口、帶掉了一溜頭發。
朱飛發出凄慘哀嚎,粘稠濃郁的污染順着傷口、血液不斷的鑽入他的獸形伴生物,讓他想要疼昏過去都不行。
迷迷糊糊中,他只能看到高大的機甲屹立在那裏,白晃晃的星耀燈和漫天火星碎片都被硬化為她的背景。
顧挽月身處機甲內。
她手還放在一個橢圓形的操作按鈕上:“果然還是這個掃射臺能稍微用用,一下就把天上的東西轟成了馬蜂窩。”
至于旁邊其它幾個按鈕,原本覺得過于駭人,現在突然也覺得很不錯了。
機甲嘛,誰有熱武器不用、反而來近身格鬥?
要是沒這些攻擊武器的話,那今天就只能躲在機甲裏、把機甲當做烏龜殼防護罩來用了。
顧挽月人在機甲裏,對周遭環境的變化還沒太大感覺。
但是公寓範圍內的治愈師就難受了,尤其是幾個也正好在這個點回來的治愈師。
“幸好躲開了,我差一點就被一塊碎石頭砸中了。”
“誰把污染帶進來?腦子有毛病吧?”
“這也太難受了,我都不能呼吸了。”
“防護服、誰帶了防護服?”
顧挽月停下機甲,聽到機甲收聲設備傳進來的聲音,眸子都冷下來。
第八軍團為駐地修建遮天蔽日的防護隔離網、隔絕外界污染,所有獸人戰士離開駐地作戰,都要穿防護服。
大家都在想辦法将污染隔離在外,居然有人為了私人恩怨,主動把污染帶進來?
“腦子被驢踢了吧。”顧挽月嫌棄皺眉。
治愈師公寓處于整個駐地最安全的區域,當響起污染值提示的時候,都沒有人敢相信。
【空氣中檢測到污染指數超标,請立刻穿上防護服】
……
冰冷的機械音不斷響起。
公寓內傳來急促又慌亂的呼聲。
“我都不能呼吸了,口鼻到肺都刺痛!”
“咳咳咳!”
“防護服,快去幫我把防護服拿出來。”
無形的污染炸裂後溢散在空氣裏,随着範圍越來越大,濃度逐漸降低,但也足夠讓人覺得難受。
眼被刺得睜不開,呼吸道粘膜也不斷發出抗議,一連串的咳嗽聲夾雜着咒罵不斷響起。
警報聲此起彼伏。
沒多久,在治愈師公寓附近,就包圍了層層獸人戰士,更有緊急換上防護服的獸人沖進公寓範圍內救援。
哪裏有求救的治愈師,他們就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甚至看到沒帶防護用具的治愈師,就直接脫掉自己的防護服,飛快給人穿上,又化為獸形,奮不顧身的頂着污染将人送到安全區域。
看到顧挽月的機甲,獸人們還以為她是沒帶防護服,所以召喚出機甲避難。
“顧治愈師,你是自己操作機甲出去,還是我們帶你出去?”前來救援的毛茸茸焦急大喊:“有沒有被污染碎石傷到?”
疾風5號指了指地上一團焦黑的飛行器:“就是這個東西把污染石扔進來的。”
“我沒受傷,自己出去就好。”
疾風5號的聲音傳開,獸人戰士們臉色一變,那名獸人立馬将被燒得焦黑、還被打成馬蜂窩的飛行器設置成了禁區。
治愈師人數少,救援的速度很快,效率也很高。
但是已經進入防護隔離帶中的污染卻是個大問題。
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種可以有效淨化污染的方法,所以才會有防護隔離帶,防護服等等隔離措施。
枯雲星駐地的獸人戰士們都動起來,但是對于無法有效篩選的污染,将其排到隔離帶外,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而且污染還在不斷擴散!
身着特制的防護服、手持排污裝置的獸人戰士們額頭上汗水都湧出來。
顧挽月瞧見了熟悉的墨西哥狼。
标志性的張揚劍眉,從特質防護服的透明眼罩裏露出來,往日總舒展的眉毛緊緊擰起。
顧挽月已經從機甲裏出來,她換上了前來救援的獸人戰士提供的防護服。
她問身邊的華南虎道:“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累?”
這點重量,對于獸人戰士們來說,應該不算什麽才對。
“因為他們在用精神海的疼痛程度,感知污染的具體位置。”
顧挽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精神海的疼痛?”
華南虎面露無奈:“污染無色無味無形、無孔不入,沒有有效的檢測途徑,這是唯一、也是最快的辦法。”
“下一批!換人!”
随着一道命令傳來,華南虎飛快的扣上面罩,鎖緊鎖扣,帶着排污裝備,義無反顧的沖進了進去。
等第一批的人出來。
顧挽月這才發現,好多她熟悉的面孔,是因為污染值低更安全,所以優先承擔這種任務嗎?
“我在綠化帶角落裏,發現一個重傷的治愈師!”
“報告,發現一團可疑的灰燼。”
同時,那個被打成馬蜂窩般的飛行器,也被人查出了,“報告,确認污染石是這個飛行器投放的,飛行器由治愈師朱飛購買帶入駐地……”
被帶出來的朱飛依舊疼得蜷縮成一團,全身污濁得再看不出第二種顏色。
身上有許多滾燙火星灼燒的痕跡、整個腦袋都禿了只剩下焦黑色的一層黏在上面,看起來尤為凄慘。
原本帶他出來的獸人戰士還好生扶着他,聽到是他将污染石帶到駐地,還攻擊顧挽月後,嫌惡的松手一推。
“原來是出了內賊,我說好好防護隔離網,怎麽可能從天而降污染石。”
“蓄意謀害a+級治愈師,危害軍事重地安全,夠他喝一壺了。”
顧挽月迷惑,她走過去,用指尖輕輕拎着衣領,将奄奄一息的人翻過來看看模樣。
須小星也湊過來,驚訝道:“兇手居然是他!”
聲音好聽的百靈鳥表情嫌惡:“從上次精神海崩潰治療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人膽小又懦弱,沒想到心還壞透了。”
朱飛躺在地上,虛弱的睜開眼,眼裏滿是不甘,疼得烏青的嘴微動:“機甲……”
顧挽月道:“對,我用機甲擋住了污染石,還用機甲把你的罪證轟下來,有問題嗎?”
朱飛怎麽會沒問題?
他想問為什麽治愈師也能開機甲?
他想問為什麽她能躲開c級獸人才能躲開的攻擊。
他滿肚子疑惑。
明明之前那次順利的成功了,怎麽這次從頭到尾沒一處順利的。
可他說不出來,污染透過血肉蔓延到喉嚨,整個喉嚨都發紅發腫,完全說不出話來。
滿肚子的疑惑被迫憋在肚子裏。
朱飛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只當這是個普通的治愈師,誰能想到那些論壇裏的傳言都是真的?她一個治愈師,真的會操作機甲。
打得他所有的準備都像是笑話。
早知道顧挽月怎麽強大,他肯定不會去招惹她,也絕不敢恨她,還動這些大膽的念頭。
“我們查到那家飛行器店鋪,朱飛幾年前還下過一單!”
執法隊将電子禁锢器扣在他身上,通知道:“你被捕了。蓄意謀害高等級治愈師,還有前科,破壞軍事重地安全罪,你等着聯邦法庭的審判吧。”
旁邊所有獸人都眼裏帶着憤怒,壓抑着怒氣的眼神,幾乎要将朱飛瞪個對穿。
“今天下午體驗污染值的時候我就在場,他治療的獸人數量墊底、總計降低污染比例也最低,根本就沒想好好治療。”
“居然還想謀害顧治愈師。”墨西哥狼才擰緊的劍眉都還沒松開,滿臉怒色直接往前兩步,狠狠踹了朱飛一腳。
巨大的力道将人直接踹飛出去,滾了好幾米遠,甚至還能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押着朱飛的執法隊隊員,也都沒有攔着,等人都滾遠了,才慢慢吞吞将人押住,對墨西哥狼不輕不淡警告道:“他的罪行将由法律審判。”
朱飛被扣走。
現場仍舊是一片爛攤子。
枯雲星駐地裏的獸人戰士們,先是将所有污染石裝到隔離盒裏帶走,然後一批批換人、靠着精神海感知,忍着疼痛清理污染。
獸人戰士們還能抗住。
但身嬌體弱的治愈師們,即使穿着防護服,也有些受不了。
“我感覺渾身上下都有些刺痛。”
“喘不過氣來。”
“難受,好想吐啊。”
就連須小星也都無力靠着顧挽月,皺着眉頭訴苦道:“阿月我有點暈,好想躺在床上睡一覺。”
顧挽月将她扶住:“不是穿了防護服嗎?怎麽還這樣?”
軍醫正在治愈師隊伍裏檢查,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頭也沒時間擡,急促的語氣像是嘴裏含着機關槍:“可能是之前被污染的反應,也有可能是不适應這個污染環境。”
治愈師不論去哪裏,都受到全方位的保護。
即使到t9星系來服役,從主星上艦、到最後進入枯雲星防護隔離網,基本處于污染值極低的安全環境。
這可能是生來頭一次,直接暴露在可怕的污染下,只有防護服護身。
臨時指揮的軍官都要急瘋了。
“污染還在擴散!”
“污染值濃度降低了不少。”
“降低得太快了,這絕對不是被排出去了,這是擴散帶來的濃度降低。”
軍醫這邊也在不斷喊:“必須快點處理,否則這些治愈師身體要出問題。”
整個駐地彌漫着一股焦躁的氣息。
盡管這點污染,對經常在太空作戰的獸人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如果駐地裏這幾百個治愈師出了問題?
聯邦的追究、污染值飙升、日後治愈師資源的申請……
“這可要怎麽辦才好!”
“這麽排污要排到什麽時候去?”
“要不我們直接脫了防護服,把這些污染吸收掉好了!”
人體淨化器?
顧挽月瞳孔猛地一顫。
她問道:“治愈師不是可以祛除污染嗎?”
治愈師能祛除獸人戰士們精神海裏的污染,對這些空氣裏不成氣候的污染,沒道理一點辦法都沒有。
墨西哥狼踹完那一腳後,就一直默默守在顧挽月身邊。
他道:“沒人這麽做過,連人都治不過來,怎麽可能讓治愈師做這種危險的事?”
“而且按照治愈師保護條例,讓治愈師祛除散亂在空氣中的污染,是明令禁止的事情。”
顧挽月:“明令禁止?”
墨西哥狼難得嚴肅,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顧挽月:“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可以。”
顧挽月安撫地拍拍戈浪的後背:“別這麽兇。”
“你看我,這不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墨西哥狼扭頭:“那可能是你鍛煉,身體好。”
臨時指揮的軍官終于扛不住壓力。
“元帥聯系上了嗎?”
“沒有,白桑星發來求救信號,他們受到突襲,有一只s+級別的蟲将!還發現了幾只我們這陣子确定的新型蟲族。”
“不僅元帥聯系不上,其他親衛隊隊員也都聯系不上,恐怕在和那只s+級別的蟲将激戰,只有元帥有這個實力。”
臨時頂上的軍官額頭都冒出涔涔冷汗。
他咬牙,“駐地裏的治愈師絕對不能出問題!”
就在他快要孤注一擲的下令,讓駐地留守的獸人脫掉防護服的時候。
他聽到了熟悉的木葉聲。
“塢~~塢……”
是顧挽月在吹木葉。
她被墨西哥狼死死的盯着,只好妥協的用這種最穩妥的方式。
她将冰雕倒計時牌卷在手心,然後吹木葉。
臨時指揮的軍官手都微微顫抖,他身上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不管怎麽做,都恐怕都會造成可怕的後果。
哆嗦着唇,呢喃:“謝謝。”
之前他們開會的時候,他就對顧挽月出手救治精神海崩潰的獸人感慨不已,後來種種,他都印象深刻。
但實在沒想到,面對這種治愈師完全沒辦法,甚至連先例都沒有的情況,顧挽月都有勇氣嘗試。
他不抱多大希望,卻還是深深記住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盡管沒用,但總是有這份心的。
在歡快回旋的木葉音中,他的聲音顯得愈發悲怆:“命令,全體……”
顧挽月閉着眼,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奇特的感覺。
她明明閉着眼,卻仿佛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有什麽東西從治愈伴生物裏鑽出來了。
像是無形的波浪。
墨西哥狼怔住,這是?這不是他當初在星艦上,第一次感受到的那股舒服的感覺嗎?
一浪接着一浪,漣漪一樣向四周擴散。
顧挽月也能隐隐看見波浪,她想起來了,剛剛在那塊污染石從天而降朝她襲來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碎了,就是這種奇特的感覺!
朦胧中,她看到了影影綽綽的一片,其中有些暗沉尤為明顯。
所以這就是污染嗎?也是那些壓着她的“地心引力”?
冰花依舊在冰雕中洶湧,吵吵嚷嚷的鬧騰着想出去。
顧挽月覺得神奇,她居然聽懂了冰花的情緒。
而且那片影影綽綽的暗沉,竟然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瑟瑟縮縮的往後退去。
“你們看,顧治愈師把冰面放出來了!”
銀白冰面越來越大,翻湧着數不清的冰花。
顧挽月盤腿坐在冰面中心,眉眼冷清,黑發随風飄動,在風卷雲湧般的冰花上,格外顯眼,有股讓人挪不開眼的清冷仙氣。
洶湧的冰花推開一道道漣漪,似乎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防護罩,以銀白冰面上的黑發身影為中心,将四周都籠罩進來。
被污染值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治愈師,頓時感覺渾身一輕,所有的不适頓時消散,就連治愈伴生物都忍不住蹦跶出來。
軟軟小小的治愈伴生物們,總算感覺一直籠罩着他們的可怕威脅消失了,好奇的探出頭來,打量這個白茫茫的世界。
哭紅了眼的小鲛人披着鲛紗甩了甩尾巴,感覺尾巴好像沒那麽痛了。
小百靈鳥感覺終年環繞的攝人壓迫消失,緊繃的喉嚨微微舒緩,甚至頭一次想放聲歌唱。
“我的治愈伴生物居然會唱歌!”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的治愈伴生物把頭和腳伸出來!!”有治愈師指着自己面前的小烏龜喊。
越來越多的治愈伴生物出現。
都小小一只,看起來軟乎乎的,像是發現了舒适柔軟的新窩一樣,抽着哭紅的小鼻子,滿是好奇的看着冰面。
整個冰面都被各種萌噠噠的治愈伴生物布滿、天上飛着昂着頭歌唱的百靈鳥,成群結隊的小蝴蝶圍着顧挽月歡樂跳舞。
巴掌大的小奶狗輕輕将爪爪放在冰面上,還有興奮追着冰花,努力想把頭埋進冰裏的小海豚。
獸人們都呆呆的看着這一幕。
不敢相信那些膽小、敏感、狂躁、稍不順心就抓人撓人的治愈伴生物,竟然會有這麽乖軟可愛的一面!
忍不住放輕了呼吸,怕打擾到這夢幻般的場景。
治愈師們感覺呼吸時火辣辣的疼痛消散,渾身都傳來的刺痛感消失。
不少治愈師擦了擦淚水,好奇的打量冰面裏翻湧的冰花,還有冰面中心的顧挽月。
被冰面守護,似乎有人給他們也撐起了一片遮風避雨的屏障、隔絕了一切不适,只剩下安逸和美好。
和外面污濁的、讓人喘不過氣的、甚至灼熱的環境完全不同。
一雙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顧挽月,都透着崇拜,竟然有治愈師可以這麽厲害!
就像是從燃燒着赤炎烈火的地獄,飄飄然飛向了天堂。
空氣都帶着清涼涼的感覺。
好像世界本該就是這樣的。
“得救了!”